第 7 章

    李潇对此倒是看得很开,来到这个朝代后她也了解了一下,大凤朝还是比较开明的,对于没有结婚的女性的制度规定也很宽松。如果女性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可以申请女户,独立成户,但是前提是该女子可以负担得起各种税费,有独立的经济收入来源,这样的规定也是为了筛查一部分没有资格的女性,维护社会稳定。毕竟如果一个没有经济收入的女子独立在社会上,难免会生出很多的社会问题,李潇得知这一情况后,内心感慨了一下大凤朝制度的人性化,心里对自己穿来的这个朝代好感值又增加了不少。

    有了这一条规定做保底,李潇对于未来婚姻看得很淡了,毕竟在现代的时候经历过渣男,对于男人这种生物李潇已经不再报什么期望,想着在古代,更是男尊女卑,以夫为天,而且大家族的观念根深蒂固,婆媳住在一个屋檐下,每天要去请安,遵守着封建社会那些礼仪,这还不说如果夫家的兄弟姊妹众多的情况下,妯娌小姑子各种关系应付起来更加令人头疼。所以李潇在不婚的想法已经是百分之九十了,她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攒钱,为了将来自立成户打好坚实的经济基础。

    但是奈何这具身子才刚十岁,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的很,而且她还不能做得太出格,否则不符合这个年龄,别人再把她当做怪物烧掉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李潇只能尽量施展表演才能,挖掘表演潜力,既能不引人怀疑,又能挣到钱。想来也是费了很大的心力,所以和同龄的女孩子比起来,李潇渴望长大的心情更加地迫切,盼望着有一天自己能光明正大地施展拳脚挣钱,不再像现在一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所以,当瞿氏正在为李潇的人生大事操心的时候,李潇这个当事人反而没有一丝的关心。她已经想好了,到了及笄年龄,女子就算是成年了,有了几年的积累和沉淀,在这期间自己再是不是展露一下才能,到时候自己再做一些事情,也不会惊掉大家下巴,让大家无法接受了。

    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章程,李潇便开始留意这个年代那些能够赚钱的营生了。

    其实作为现代人,李霞在赚钱的点子上可以说是很多,随便拎出一样,都足够她在这个年代赚的盆满钵满。关键的难题在于怎样能够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至于暴露于众人之前。这就需要组建起一只团队,抛头露面的事情交个团队处理,自己只需要在幕后收钱就可以了。

    但是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却是困难重重,毕竟在这个年代,想找到一个真正的心腹,基本上需要很多年的培养,这样不算心腹可能中途因利变心。

    李潇把目光放在了兰香身上,兰香比自己大两岁,今年十二岁,在这个年纪,一般人家都会张罗着孩子想看夫婿了。但是兰香因为在田家做贴身丫鬟,兰香的老子娘一家也在田家下面的庄子上做工,兰香有一个弟弟,今年七岁。李潇想了想,若论培养心腹,还是最好是自己身边人。自从田婉龄被大房田婉竹陷害跌破脑袋以后,兰香在李潇的床前伺候得很是尽心,对于大房不怀好意的举动也尽量都挡在了外面,所以想到发展心腹的时候,李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兰香。

    但是兰香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大家顺藤摸瓜也会想到幕后的掌控人实际是她。所以说如果找兰香,弊端就是不够隐秘,想了想,李潇觉得可以再看看。但是对于兰香的培养也没有放松,毕竟培养好了,即使不作为自己赚钱团队的一员,仅仅是挡住那些魑魅魍魉,也是有好处的。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陈府赏花宴上李潇的惊艳表现已经成为街头巷尾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甚至有说书人把这个事情编成了故事讲出来,一时间引得茶棚客栈驻足听书的人激增。

    李潇这个当事人自从赏花宴出去过一次,便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按照瞿氏的观点,怕女儿被外面的歹人惦记上,所以如非必要,不允许李潇出门。李潇虽然想出去走走,考察一下这个朝代的市场情况,但是奈何亲妈不同意,只好暂且搁置下来。

    本以为过个一两个月,等故事热度散去,自己再出去瞿氏也不会反对了,但是瞿氏觉得自从赏花宴以后,李潇的知名度已经打出去了,如果再抛头露面,会对她的相亲市场有影响,所以特地叮嘱了崔嬷嬷,务必盯紧李潇。崔嬷嬷知道李潇的心思,她从李潇小时候便作为贴身嬷嬷照顾着,可以说比自己的亲孙子孙女还要尽心,那个时候只是想要保住这个工作,挣一份收入补贴家用,但是随着和李潇相处的时间延长,崔嬷嬷把李潇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对待,看着李潇每天被困在这一处小小院落,每天想着出去的心情,崔嬷嬷也是心里干着急,但是使不上力。

    李潇知道崔嬷嬷的心,反过来安慰她,让她不要多想,帮自己帮院子里的大小事安排好就行。

    崔嬷嬷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只能听主子的吩咐,只好点点头。

    李潇想着既然不能出去,那便让兰香安排人去跑腿,把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搜集过来,虽然没有自己亲自调研直观,更能捕捉到有效信息,但是总是一个对策。

    想到这里,李潇唤来了兰香,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兰香听完后看向自己小姐,她听明白了,但是似乎更不明白了。

    好像自从上次小姐磕到了脑袋以后,小姐的性情有些变化。这种变化如果不是经常在她身边的人是不容易察觉出来的,三太太不就没有感受到吗?

    刚刚小姐吩咐自己找一个可靠的人,去外面的大街上看看最火的铺子是哪几家,最受欢迎的产品时什么,小姐不是一直对商贾之事从来不上心吗,怎么想起打听这些了?

    兰香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直接问李潇,最后思来想去,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就是小姐可能只是在宅院里憋得发慌,想听一些别的新奇的事情打发时间而已。

    自以为找到答案的兰香找到了一个小厮佟小山,这个小子和兰香是同村老乡,在前院接待宾客,跑跑腿,小子挺聪明机警,脑袋瓜儿转得快,而且是个“小灵通”,外面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派他去打听,一准可以打听出来,而且信息可靠。

    把李潇安排的事情吩咐下去,塞给小子几个铜板和一把果子,小子边往外走边把果子放进嘴里。自从李潇在赏花宴上一举夺魁,田家老太太高兴得合不拢嘴,觉得给田家争了光,最起码通过这次夺魁,让老田家在整个县城的名声更加响亮了。凭田家的财力,田家在沂水县城只是个小透明的存在,说起来可能对方的反应也就是“哦”,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毕竟虽然和之前相比,虽然田家家业已经翻了几倍不止,但是放眼整个县城,田家还是不够看。

    李潇这次夺冠,让大家提起田家,不再是泥腿子出身,也在往文化人上面靠拢了。当下跨越阶层有两大途径,要么是经商,凭财力跻身上层,要么凭科举考试,走仕途往上爬。但是终归是科考之路更让人看得起,觉得这才是正路。田家自从搬到县城,条件好了以后,也在努力给家里的孩子营造读书的氛围,大凤朝的书本真的死贵,贫寒人家想要供出一个有功名的男子,基本上合家族之力。虽然田家下了重金给几房的孙辈男丁创造良好的硬件条件,奈何可能老田家底子上基因不太好,几个孙辈读书都不怎么好。反倒是三房出了个才女。

    本来孙女读书只是为了给她们的婚嫁条件上加些砝码,等媒人上门的时候说出去好听,到时候也能找个好人家,所以也没有指望她们这些女孩子能读出什么名堂来,谁成想李潇竟然有读书的天赋,这不让县太爷评为了榜首嘛。

    田老太太亲自吩咐,每天给李潇的屋子里供应香源斋最新的糕点,这在其他几房看来可是天大的恩典。毕竟只有老太太屋里可以见天地吃到这家县城最好的糕点铺子里的糕点,其他几房吃得糕点果子都是田家厨房出来的,怎么可以和老字号的香源斋相比。

    瞿氏早上请安的时候专门谢过了老太太,田老太太虽然不识字,但是却希望田家的后辈不当睁眼瞎,所以对于三房出来个“榜首”,心里高兴得很,甚至还在遗憾,如果李潇是个男儿身就好了,还可以走科举之路,这样老田家的身份也能从商贾进阶成士大夫了。

    田老太太觉得李潇有读书的天赋,有一部分是继承了瞿氏那边的基因,毕竟瞿氏的父亲是秀才出身,想到这一件,田老太太对瞿氏越发地和颜悦色,想着这三个儿媳妇里最满意的就是瞿氏了,瞿氏能嫁个田三郎也是田家捡了个大漏,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瞿家遇到了急事,家里一时周转不开,求到了田家门上,没有这个渊源在,可能自己家的小三子还不能娶到瞿氏这个大家闺秀。

    老太太对李潇如此看重,瞿氏心里很是受用,越发对李潇看管得严了,定要遵循大家闺秀的做派。如果是之前的田婉龄,估计不用瞿氏要求,自己也能把大家闺秀这个角色做好,但是换了李潇,她骨子就是现代人,现代人的思想,现代人的观念,更是有一颗自食其力,创业赚钱的心,每天被瞿氏拘在着一方小小宅院里,她估计要被逼疯了。

    所以李潇一面搜罗外面反馈回来的信息,一面在心里做着规划,虽然在现在她读的研究生不是这个方向的,但是她的朋友有创业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所以李潇按部就班地按照自己脑海里面的规划进行,但是李潇心里也是担心的,毕竟这是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时代,自己的那些创业点子究竟能否被大众所接受,还是一个未知数。穿到这个时代,自己打算创业的时候,她才知道,以前闲暇时间看的那些穿越小说,到了古代轻轻松松创业成功的故事真的只能是当做故事,自己真的实操起来,还是有百般顾及和忧虑,需要思前想后,深思熟虑,更何况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刚刚十岁的小女孩,每月的例银有限,而且还不能出去,不仅有财力的限制,更是没有行动的自由,李潇感慨着自己穿的这个角色实在是不好,哪怕是一穷二白的农家姑娘,最起码自己能出去啊。

    吐槽没有用,只能在当前条件下最大限度地利用所有可以用到的条件。结合佟小山打听到的消息,李潇把自己仅有的银钱拿了出来,打算先从自己老本行做起,做首饰。其实这个行业如果做得好,也是一个暴利的行业。说起来,县城做得最好,人气最旺的店铺除了吃食、布庄之外,就是女人们最喜欢的首饰了。大凤朝的冶金技术已经趋于完善,普通金属冶炼例如金银铜铁等已经成熟,这就给首饰制作有了很大的发展空间,而且这个朝代鼓励商业发展,和周边国家的互市很频繁,这就造成了首饰铺子里有波斯、大食国等国家的各色宝石,甚至还有钻石,只不过价格很感人而已,但这可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说明了大凤朝国力雄厚,海上贸易兴盛,这样说明了这个朝代的经济发展水平很高,人民手里的余钱充足。想到这些,李潇心里一喜,觉得自己的创业成功几率又增加了几成。

    李潇是学习美术的,对于设计很感兴趣,她研究了一下佟小山带回来时下最畅销的首饰,做工可以,但是图案比较单一,李潇把这几天自己画出来的图纸拿给兰香,让她找工匠制作。

    兰香把图纸拿给县城里手艺比较好的工匠,工匠拿到图纸后看了好久,久到兰香以为他不能制作的时候,工匠抬头看了看兰香,“冒昧问一句,这是谁画的图纸?”这句话问出口之后又觉得不合适,毕竟自己只是按顾客的要求加工,没有权利知道顾客的信息。

    兰香不明白工匠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她知道主子的信息怎能随意让外面的人知道,便说道:“李师傅,您只管好好地打造,做得好我家主人自有额外赏赐。”

    李工匠看着上面新奇的花纹,巧妙的设计,说起来他这个首饰打造铺子是家里祖辈的生意,这样的图案他只从曾祖爷爷流传下来的图册中找的到一丝影子,但是远没有现在的设计好看吸引人。

    李工匠又说到:“我这里虽然可以打造,但是因为图案反复,用到的技术自然也更加复杂,所以手工费需要等做完以后才能核算出来,不过我先提前知会一声,这价格可不低。”

    兰香看到图案的时候,也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首饰,也提醒过李潇,这样的手工费可不低,李潇让她尽管去做,不用考虑费用问题。所以现在她才能有底气回答道:“李师傅尽管放心去做,费用不是问题。”

    有了这句话,李工匠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一个好的工匠在遇到这种有挑战的设计图案的时候内心是兴奋的,说完不管兰香,自己进入工作间细细地研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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