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不吃药-11

    何母今日很是火大,要不是看在女儿的面子,她快压不住素来良好的教养,要掀桌子了。

    “妙儿,你真想好了?你今日可是看清了冯文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了,贪婪不说,白住在咱家的小院里不说,还嫌弃厨娘做的饭菜不够好吃。第一次见面,在饭桌上就说咱家抠门,清淡无味,没有大肉,连她乡下都比不上。”素来涵养很好的何母,忍不住拍了桌子:

    何秀才也劝道:“妙儿啊,他冯文在许城过的是什么日子,爹娘不清楚吗?前几年在你爹这里上了两年学,交不起束脩回去了。后来也不过是借着他前妻才又回来。他这样忘恩负义,抛弃糟糠之妻,怕以后他遇到好的了,抛弃你。”

    女儿柔弱娴静,夫妻俩甚是担忧未来的日子。

    “娘,冯公子不是富贵后抛弃糟糠之妻。相反,是他前妻富贵以后,抛弃他的。趁着他酒醉的时候,哄骗他写下和离书,又逼迫他写了欠条。冯公子是清风雅乐之人,怎么会做下那等无良之事?”何妙说道。

    “什么?他喝酒?”

    “什么?有欠条?”

    不得不说,何氏夫妻这么多年,许多事情上,关注点还是一致的。

    何母道:“他欠下多少银两?”

    何妙道:“听冯公子说,是五十两。”

    何秀才沉吟道:“冯文前妻为他家里操劳半生还不得一儿半女,冯文以后有前途了,给前妻五十两也不算多。”

    何妙微有不忿之色,“爹,冯公子根本就没有碰过他前妻,贾氏到现在还是黄花闺女,冯公子给前妻五十两银子是不是太多了?那贾氏不愧是商贾之家出声,及时现在有了不知道多少身家了,还逼迫冯公子签下欠条。可见骨子里就是重利之人,现在不过是有个借口和离……”

    “住口!”

    何妙抬头看见她爹黑着脸,额头青筋暴起,拳头还捏得紧紧的。她自懂事到现在从没有见过父亲露出这样的神情,及时曾经的得意弟子诽谤他。

    “既然娶了别人家的姑娘,自当好好对待。冯文不喜贾氏不娶就是了,可是娶了为何……又冷落妻子,不让妻子做母亲,这……”何秀才气得脸有些胀红,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不好对女儿说,只说,“先前我不知道这些,知道这些了,就决计不能让你嫁给这么一个卑劣的小人。这次用假孕骗我也没用,就算你真的有孕了,也不许你嫁给他!”

    说罢,甩手离去。

    何妙被她爹从没有过的愤怒吓着了,回过身来,跺脚哭道,“娘,爹怎么能这样?!”

    何母也很为难,但是女儿经事太少,不懂得其中的关窍,叹口气道:“妙儿,你就听爹的。爹娘会害你吗?”

    何妙扑进何母的怀里,委屈道:“娘,冯公子说,他为我守身多年。就只想娶我一个人。”

    何母抚摸着女儿的黑发,温和地说道:“一个人明知道自己不喜另一个人,他为什么要娶她?娶了人家的好姑娘,又不善待人家,他是什么心?贾氏是善良的,换做别的女子,现在得势的时候,早就将冯文打残了,贾氏只要他五十两银子,已是极为慈善的了。”

    何母听着女儿的抽噎,慢慢开导道:“妙儿啊,先不说冯文,就说她娘。你真嫁到冯家,你觉得你能侍奉得了他娘?”

    何妙微愣,今日她第一次见到冯家爹娘。刚刚走近,便闻到一股子身上许久没有洗过的酸腐气,等她开口时,那一口气差点没有将自己熏晕过去。何妙想着,以后远离着些就好了,毕竟,冯文是要在许城求学的。

    哪料冯母开口就说,“亲家那院子真好,你不知道,我家人多,以后一家子过来,也住得下。”

    竟是打算将何家的院子占为己有了。何妙虽然柔弱,但是也不笨。

    冯母话里话外对比贾家第一次到她家的豪放做派,什么鱼有多大,肉又多少,还给了冯母多少银子,给了小孙儿多少银子。总结就是:何家太抠门小气!

    媒人说到聘礼的时候,媒人自己都是不好意思的。毕竟冯家出的二两银子,在这许城不算最低,但对于秀才家来说,实在是……说不出口。

    冯母却说,当初给前儿媳的时候比这更少。

    ……

    何妙也知道母亲是委屈了,但事关自己的幸福啊,爹娘是忍下去了的……。

    何妙也是最近被冯小花给哄晕了头脑,以为冯文是天上地下最好的那一人,她还曾庆幸自己的运气。可今日,冯母的到来还有爹娘的话语,如当头一棒,敲漏了一个口子,将最近喝的迷魂汤给放掉不少。

    “娘,你让我想想。”何妙道,看着母亲走到门口还回头,一副放心不下的模样,何妙深觉内疚。她没有为爹娘做过什么,反而害得他们时刻担心。

    另一边,沈安的母亲得知儿子想要娶亲了,险些没有惊掉下巴,美貌妇人拉着儿子再三确认:“是真的吗?安儿,你真的没有骗娘?真的愿意娶媳妇了?你不知道,娘真是……”

    沈安知道他娘的担心,无非就是害怕他们走了以后,自己孤苦伶仃罢。

    “娘,你去准备,看什么时候上门提亲?”沈安淡淡地说。

    “娘,这就立刻去准备……要什么去提亲呢?提亲,要备什么呢?前阵子你姨母派人送过来一对白玉通透的玉镯可以,这一对玉镯不够,让我想想,还要给亲家准备什么礼物……对了,安儿,你知道她娘喜欢什么……”沈母在屋子转来转去,突然一敲脑袋,“看我,怎么忘了问你,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沈安: “……”

    沈安:“娘,她是和离在家的女子。”

    沈母微惊,随即释然:“?只要安儿喜欢,别说和离的女子,就算是庵堂里的尼姑,娘也要给你劝来还俗了。”

    沈安:“……”这倒不必。

    沈母的效率很高,当即就叫来了管事备礼,又派人去请官媒。在儿子告诉她后的第三日,她就带着官媒到了贾家。堂上,自有贾母接待。楚茨和沈安偷跑到琴房里说话。

    “你是怎么说服你娘的,你家那么好,她能愿意娶一个和离在家的妇人?”楚茨好奇地问道。

    “比起和离的妇人,娘更不愿意我打光棍。”沈安走到楚茨身边,拉着她,两人一起偷偷去看厅堂里说话的长辈。

    先是沈母说:“我家孩子顽劣了些,他爹远在别省,平时也无人管教,还请亲家母多多包涵。他做得有什么不好的,亲家母只管教训,就当是教训自己的儿子。”

    楚茨悄悄问顽劣的沈安:“还没有问你爹是做什么的?”

    “我爹在临省做知府,一时半刻不得回来,你放心,我娘也不会给你立规矩。”

    楚茨掐他,深安忍痛不叫,低声道:“你怎么就只逮住我一个人掐?”

    楚茨放下手,瞪他。

    沈安知道她生气了,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讨好道:“姑奶奶,我只能给你一个人掐,你只能掐我一个。”

    楚茨不理她,转身离去,沈安看了下面谈得热切的两位母亲,有些颓然,按照楚茨的脾气,这亲事怕又得拖了。抬了打了自己一嘴巴,“怎么还是这么嘴欠呢?”

    果然,回家途中,沈母在马车里说了:“安儿,楚茨她娘说了,她和女儿分离这么些年,楚茨好不容易现在和她亲近了。她想留女儿一年,我寻思着你这边也不是很急,反正已经二十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谁先前还急忙着要娶儿媳妇的,这下就淡定了?

    沈安几欲暴走道:“娘,我已经二十多岁了!罗康十六岁就娶亲了!”

    那是谁之前不着急,安排了多少好姑娘也不理?让爹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沈母看着儿子焦灼的模样,抽出一张帕子掩住小嘴,这下总算出了一口气。

    沈母觉得全身舒泰,神清气爽地说道:“安儿呀,为娘也是给你争取了的,费尽口舌才才劝动人家母亲,说以后我也将楚茨当女儿看的。你们合婚后,楚茨随时可以回娘家小住。”

    沈安急忙追问:“娘,到底是多久?”

    沈母瞥了一眼急眼的儿子,捻了一个红枣,放到嘴里,沈安拿出帕子等母亲吐出枣核。沈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地说道:“咱们不能怠慢了人家,这六礼还得一步一步走。”

    沈安做小鸡点头状。

    “所以,娘给谈到了半年。”

    沈安失望道:“半年啊——”

    沈母气得敲了下儿子的后背,“你觉得太短了,让马车掉头,娘去说说,还是依照女方的意思一年好!”

    沈安急忙拱手求饶。

    沈母掀开帘子透透气,这儿子算是白养了,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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