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大事?

    明婧回过头来,凝眉看向听言。

    听言走近几步,低声说道:“韩令朝近来同北狄亲王有书信往来,那位亲王名叫阿史那奉修,是北狄王的亲弟弟。韩令朝自几年前救过阿史那奉修后,与他往来密切,但都没有最近频繁。而近来大齐与北狄交战,姑娘说,韩令朝会不会通敌叛国?”

    “通敌叛国?”明婧重复一边这四个字,看似轻飘飘的字,却能夺走一个人甚至无数人的生命。

    听言轻轻“嗯”了一声,道:“韩令朝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北狄亲王联系,属下觉得会有这个可能。不然,他先前同阿史那奉修不过一两月来往一次书信,现在两国开战,他反而日日与阿史那奉修联系,不说他通敌叛国都说不过去。”

    私通别国亲王,这个罪名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韩令朝还可判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你还打探到什么消息吗?”明婧问道。

    听言摇头,“属下只打探到这些,其他的必须看过韩令朝的书信才能得知。”

    书信往来......

    倒是有利的证据。

    “是有这个可能,但还是要仔细查探才知真相。”明婧说道,她现在心里只害怕一点,于是道:“你说这北狄亲王的信封之上,会不会是北狄文字?”

    这样不是更直观更有利吗?

    听言嘴角洋溢着笑容,“姑娘放心,我会更加仔细的,保准既不冤枉他,也不上他的当。若真是北狄文字,那么只要被发现,韩令朝必难逃一劫。”

    明婧点点头。

    这些日子她几乎日日都去韩宅,这才有利于听言亲自探查消息。

    如今她便要找出证据来,明婧思考对策。

    良久后,明婧叫了声听言,说出自己的主意:“下回你跟我去韩宅,先摸清楚韩宅下人换班的时间,在找到书房的位置,偷偷从韩令朝的书桌上拿走一封不起眼的信件,我这些时日根据信件模仿其笔记,再买相同材料的信纸,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这样,我们将信件偷出后,韩令朝不会有所怀疑。”

    听言仔细听着,深觉这个主意好,连声应了。

    “你说韩令朝会为了什么通敌叛国?”若非亲耳听到听言带来的这些讯息,明婧怎么也想不到韩令朝通敌叛国的原因。

    这个嘛,听言是个旁观者,同时也是一个男人,最懂男人的心。

    如今江绪出征,与北狄打仗,京中一直传闻江绪与明婧的事,韩令朝心里又有明婧。这其中的微妙关系,听言看得很透。

    韩令朝无非是想要杀了江绪,将明婧抢到自己身边。

    不过这些话,听言不可能对明婧说,他换了一种说辞,道:“我还听闻阿史那奉修与北狄王面和心不和,一直想篡兄长的位,暗中谋划多年,在大齐朝可能都有党羽。我们如今只能顺藤摸瓜,根据韩令朝的书信,知晓与阿史那奉修暗中联系的大齐人。”

    听到这句,明婧嘴里不受控制地说出“不好”两个字,脱口道:“势必有他的党羽混在其中。”

    明婧心头一激灵,想到了江绪。

    她先吩咐听言,“你先去按计划行事,我要给江公子写一封信。”

    听言最听的便是明婧的话,应声好,弯着腰退下了。

    明婧起身离开书桌,先将听言呈上来的证据收好,放至一个小盒子里面,锁上锁,确认无误后便回到书桌边上。

    她摊开笔墨,将宣纸扑在桌面上,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宜告诉了江绪。

    之后的日子里,明婧日日都带着听言去韩宅。

    韩令朝对明婧那是深信不疑,每回都热情招待明婧,听言则帮着韩宅仆人提东西,顺理成章进入宅院。

    听言动作很轻,每回躲在死角处才能逃过一劫。

    他来到书房的路虽然短,但为了不让府上仆人起疑心,他耗费了半个时辰才进去。

    韩令朝的书房除了他和韩其,平日里不允许任何人进。

    明婧在前院拖住韩令朝与韩其,给了听言搜查书房的机会。

    听言的动作很谨慎,搜查时偷偷拿走一张信纸,再将弄乱的信件摆放整齐,从外表上看没有一丝动过的痕迹。

    那一张信纸,足够明婧模仿韩令朝的字迹。

    潜进书房不易,听言还想再花点时间,仔细搜查一番。

    然而这次搜查,正好给他搜到韩令朝通敌叛国的证据。

    信件上联系阿史那奉修,派人夜袭军营刺杀江绪,以致于扰乱大齐将士的军心,再趁火打劫偷袭他们......

    听言看着信件上冷冰冰的字迹,心中发寒,额头上露出几滴汗珠来。

    他将信件收好,物归原处,带着那张信纸溜走了。

    听言是不喜江绪,因为江绪同他一样,都爱慕明婧。

    但私事归私事,是他自己要喜欢明婧的,与外人无关。

    江绪能跟他喜欢同样的女子,证明江绪与他的眼光一样的好,证明他家姑娘人见人爱。

    听言很快便回到明婧身边。

    这时韩令朝已经用完午饭,明婧正带着永宁楼的伙计们陪他。

    听言背对着韩令朝,想明婧使了个眼色。

    明婧会意,找了个借口道:“韩公子,既然公子用完了,那我便带他们回永宁楼了。”

    韩令朝没有起疑,心情十分愉悦,摆了摆手说道:“快去吧,永宁楼的生意要紧。”

    明婧软绵绵地“嗯”了一声,带着他们离开韩宅。

    二人刚出韩宅,听言就将此事告知明婧。低声道:“韩令朝命人夜袭江公子。”

    明婧提着裙摆上车的动作一停,看向听言,道:“快回荟春园,我要给江公子写信。”

    听言立即应了,翻身上马扬鞭去了荟春园的方向。

    听言心里知道,北地与京城相隔较远,江绪起码得过七八日才能收到明婧的信件。

    江绪是在十二月初收到明婧的信。

    北地的寒风呼啦啦地吹,即便营帐扎得再稳,仍会感受到寒意。

    这天夜里,江绪身上的战甲还未褪去,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明婧送来的信。

    煤油灯下,是江绪歪着头查看信件的身影,动作非常得轻,生怕给信件弄皱。

    江绪原以为明婧会说想他之类的话,结果看了三五遍,一句这样的话都没有。

    江绪不由失落起来,垂着眼从头至尾慢慢地看。

    信中说了明婧近来的一些事宜。

    这些日子永宁楼的客源极好,生意非常不错。

    将韩老太爷与明老太爷的恩怨告诉了他,也说了她怀疑韩令朝通敌叛国的事,让他近来多加小心,防患于未然。

    明婧是关切他的。

    看到这里,江绪嘴角边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他可算是心满意足了,将信件妥善保管好,这可是明婧第一次给他写信,要留作纪念。

    收好信件后,江绪褪下戎装,双手撑着头躺在床榻之上,同中秋夜那日一样睡不着。

    那夜是内心忧愁又带点焦虑,今日是喜上眉梢,眉毛扬得弯不下来,一条腿不受控制地抖着。

    一闭眼睛,就是明婧那日主动亲吻他的场面,江绪倍感羞怯,更加睡不着了。

    那样又软又甜腻的感觉,真令他回味无穷。

    时光飞快流逝,已经到了三更半夜。

    而江绪兴奋得睡不着,躺在床上畅想与明婧的以后。

    就在这时,江绪忽然听到了一丝动静,暂时将这些思绪抛诸脑后,站起身来下了床榻。

    突然间“嗖”的一声,一支冷箭忽然划破江绪的帐篷,直射进床榻边上。

    若江绪没有挪位置,那么这支冷箭便正中他耳垂边上。

    当然,射中他耳朵是不可能的,射箭之人一看就是箭法不太准确。

    江绪神情即刻紧绷着,环视四周。

    他毫不犹豫地拔了冷箭,只一眼,他便知道箭上带了毒素。

    江绪冷笑一声。

    这种身法也想暗害他?

    江绪随意丢弃冷箭,退至暗中埋伏着。

    想要他的性命,光一只冷箭怎么行。

    果不其然,又来了七八支冷箭,由不同的地方发出,目标皆是床榻之上。

    射箭之人想必是熟悉他的营帐。

    每次都能精准无误地射中床榻,不像是北狄埋伏之人。

    明婧信上的话浮逐渐现在他脑海里。

    她说此次征战的士兵将领中,有不少北狄亲王阿史那奉修的党羽。

    那么夜袭营帐之人,便是北狄亲王的党羽了。

    只是这箭法实在是太拙劣了吧,一定不是他手下带出的兵。

    江绪微微摇着头。

    夜袭营帐之人接下来的动作,江绪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故而拿起床边的银剑,悄悄走至营帐窗前,只等那人翻窗进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江绪听到了翻身进帐的声音。

    这是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一双眼睛大而有神,带着一丝羞愧难当之情,手中紧握银剑,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寒光。

    他环视左右,谨慎地寻找江绪的身影。

    江绪躲在暗处,看不到蒙面男子的眼睛。

    他跳了出来,矫健的身姿干净利落,右手紧握剑柄,剑尖指向蒙面男子的方向,往蒙面男子那冲去。

    蒙面男子很快反应过来,提起银剑与江绪打斗。

    江绪一招剑法干净利落,不经意间划伤蒙面男子的手臂,连带着划破蒙面男子的面罩。

    看到蒙面男子麦色皮肤以及黯淡无光的大眼睛,江绪眉目紧锁,沉声道:“何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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