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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榷楼,读卡重来。

    “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

    “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

    有人在唱曲儿,细细尖尖的嗓音,唱的是梅花引,声音忽近忽远,蒙着一层雾,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好像有人在她的耳边唱,眼睛在直勾勾盯着她。

    这是什么地方?谁在唱歌?许念意识在回笼,“我,不是在帮弟弟买蛋糕吗?”

    许念试图睁开眼睛,可是眼睛仿佛被什么粘上了一般,任凭她怎么挣扎都睁不开,身体也是,好像周遭有结界,她无法越过结界。

    一只苍白枯槁的手从边上慢慢靠近许念,距离许念很近的时候,停了下来,看着许念踢腾的身体,手指敲了敲地面,向左爬了爬,又爬了回来,打算向右爬。

    手正打算从右边爬上许念的身体,就感知到危险来临,有什么东西从它顶上压了过来,许念的屁股以覆灭之势压上了它。

    然后,这个地方爆发了两声巨大的尖叫,在听见彼此的声音之后,象征性停了三秒,随即,爆发了更加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手也顾不得主人交给自己的任务了,拖着自己被压扁的手指,跳下暖玉,飞快朝远离许念的方向爬去,听见身后许念的如同鸣笛一般的尖叫声,时不时哆嗦一下,颇有些委屈的意思在里面。

    “唉”,远处的一座小楼里,传来一声男子的叹气声,“嘎嘣”一只修长骨感的手弹上了那只受伤的手,手向侧边躲了躲,拉长大拇指揉了揉被弹到的地方,“让你去看看她的情况,你干什么惹怒她?”

    “我没有!是她想压死我,还好我跑的快。”声如小孩,软糯奶萌的声音和形象一点也不符。

    谢栾斜着眼朝旁边瞥了一眼,手乖乖噤声。

    这世间有一种精怪叫鬼侯,由鼠修行千年幻化,会占卜之术,往往伴随着弹奏琵琶。但是有一怪癖,需先附身于人,才言占卜。些许年前,谢栾闲来无事,路过某一人间,恰逢这一刚化为人性的鬼侯正被捉妖师追杀,谢栾那日不知怎么,善心大发,救下了这只鬼侯,但是由于受伤太过严重,真身不保,谢栾就将其余下的魂魄拼拼补补,勉强留了点她的记忆。当时正好谢栾手边有一只不知何人的残臂骨头,谢栾盯着看了许久,然后对奄奄一息的鬼侯说,就用这手吧。

    谢栾当然知道,那断臂是鬼侯之前留下的业障,此人就是因她而死,不知怎么,或许是沧海易变,辗转到了鬼侯被杀之地。原主亲眼看着鬼侯被人斩杀,也算这一段因果了结。

    可是鬼侯不知啊,她颇不满意谢栾选的这个载体,若是这手能再生的好看些就好了,偏偏后来长出来的皮肉就是这幅枯槁模样,她在镜子前面哭了好些回,谢栾就在她旁边一言不发,看她演戏。

    其实,人家有名字的,叫琶囡,但谢栾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哭手怪,在余后的几千年里,叫的不亦乐乎,看着她从一开始绕着尚榷楼满地爬,奶糯的声音里带了咆哮,到后来听见不理人,再到后来,谢栾一声哭手怪,然后从楼里某个地方听到清脆的回应。

    谢栾起身,习惯性弹了弹一袭白衣的衣袖,露出纤长有力的身形,翩翩公子人如玉,抬眸举止间又干净利落,不含造作。

    “走吧,随我去看看她。”谢栾推开古朴花纹门,抬步走了出去,鬼怪跟在身后。

    三个瞬息,到达许念身边。

    许念不再喊叫,蜷缩在旁边,突如其来的会喊叫的一只单手,已经超出了她所在的世界可以接受的认知范围。她依旧睁不开眼睛,黑暗带来的恐惧如潮水铺天盖地袭来。

    谢栾低头看着她,伸手替她化解了周围的束缚。

    许念感知到眼前变亮了,她尝试着睁了睁眼睛,有些许光亮从眼睛缝里透了过来。许念睫毛颤抖几下,一只手扶着墙边,慢慢站了起来,抬起另一只手遮了遮光,然后慢慢睁眼,在手指缝隙间,看见了一个站在光晕里的人。

    一袭白衣,长发束冠,目测有一米九,一双眼睛生得清亮如辰,鼻若悬胆,额前有一抹额,月牙白色。许念看着这人眼里的,颇为新奇玩味的眼神,“这人可生的真好看。”

    “来了?那就和我走吧。”谢栾低眸看了看她,然后转身朝黑雾深处走去。

    许念看了看四周的样貌,黑色怪石毗邻,高低错落成一些张牙舞爪的模样,土壤贫瘠,众草不生,那些怪石上面还有黑雾缭绕,越远处越浓厚,跳动的越来越明显,仿佛有生命般,等待活人到来,然后蜂拥而上,蚕食生命。

    不远处还有一些红色的光晕,出现在黑雾的最里面,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就只是觉得红的诡异,多看几眼就欲念恨意肆意生长。

    “你怎么不走?”刚刚和那手一模一样的声音出现了。

    许念低头,看见谢栾脚边的那只手,干瘦如柴,上面还长着黑痣和巨长的手毛,许念突然笑出了声,她那会儿看过很多鬼片,确实没见过这么丑的鬼怪,偏偏还是娃娃音,这是什么特别设定?

    “笑什么笑!”琶囡不干了,以诡异的姿势蹦起来,企图与许念对峙。

    “琶囡,走了。”谢栾懒洋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周围黑雾已经开始往这片地方蔓延,愈发浓密,已经快要看不见谢栾的身形了。

    许念不知道这是何人,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也不晓得这是哪里,可是这些黑雾和那红色光晕的反常告诉她,留在这里会变得不幸。

    许念抬脚慌忙跟上,谢栾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就像是,小时候信奉佛神的奶奶家香炉里面的味道。

    许念自己也不知道在这片黑雾里面走了多久,可能几个小时,也可能一两天,失去任何视觉的黑暗里,她同时丧失着对时间的概念,唯一能够辨认的就是谢栾那慵懒的嗓音,告知她往前走,抬脚,左拐。

    不知道又过去多久,许念开始在黑雾里看见白色的光晕,越往前走,光晕越来越亮,然后出现了一束光,透过黑雾,产生丁达尔效应,直直打在她胸前。

    然后眼前开阔起来,她好像进入了一个结界,黑雾被堵在了外面,里面是漂亮的亭台楼榭。许念看见远处有一颗曾天绿树,树根从地面蔓延而起,经络堆叠,绿苔布满,然后顺着天际长到看不见冠顶,藤蔓不知从哪里为开始,落在半空中,随风而动,生机蓬勃。

    这树上面还有很多透明的果子,个个硕大,在光的照耀下闪出彩色,许念也不知这是何物。树中有一排精巧漂亮的亭台楼榭,建在空中,粉墙黛瓦,八角龙亭,最正面那间,有一牌匾,笔锋硬朗,入木三分,赫然写着“尚榷楼”。楼梯是原木色的,延顺到地面,是通往那楼的唯一途径。

    许念顺着楼梯上了楼,“吱呀”一声,推开那间最中间的门。这里的一切,都显着岁月与沉淀,与她曾经所见的快节奏但内涵空缺的时代不同,这里仿佛是从千百代诗词里走出来的,对她而言完全是新知。

    入门左拐,许念看见被用竹签倚起来的木窗,上面镂空,花纹精美,谢栾就坐在木窗前面的茶桌前,洗杯饮茶。

    “坐。”谢栾看见许念,挑挑眉,举手示意她坐在对面。

    许念婆娑着步子,沿着墙壁慢吞吞走到椅子前面坐下,然后两只手乖放在腿上,俨然一副高中时期听老师讲课的模样。

    “我们又不吃你,你干嘛这样害怕!”那只丑陋的手不知从哪里蹦出来,骂骂咧咧,嫌弃许念。

    谢栾挥了挥手,小孩的声音消失了,就剩下“唔唔唔”的声音,琶囡又不干了,不能说话,还不能捣乱吗?她开始上蹿下跳,爬上屋脊又爬下来,指甲敲在木头上嘎啦嘎啦的声音很让人牙痒痒,手背上三根长的巨长的毛就那么飘来飘去。

    许念嘴角抽抽,她是真的没见过这么丑的妖怪,不是说,妖怪最是魅惑人心吗,长这个样子魅惑谁去?难不成是给恋丑人准备的?谢栾也有些受不了了,大手一挥,把琶囡从窗户上丢了出去,随后“啪叽”一声,琶囡彻底不出声了。

    “她,没事吧?”许念试探性指了指窗外,眉眼有些扭曲,她太想笑了,可是这个场合貌似不太能笑,她已经开始回想过往十九年里面的尴尬瞬间。

    “没事,死不了。”谢栾看着许念有些扭曲的一张脸,想着,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不这样啊,难不成是什么隐疾?见光抽搐症?谢栾心里那个期待的小人啪叽一下倒地死了,终于来了一个凡人,可是他不仅要管她生死,还要替她治病。

    他面上不显,他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然后理了理衣袖,尽量显得自己稳重可信些,太多年没有和凡人打过交道了。

    “看见外面那颗树上面形如果实的东西了吗?”谢栾两根手指头向拉了拉,许念就感知到那个树仿佛放大一般,出现在窗户外,这不就是,手机摄像头的放大倍数?还能空手操作?

    “嗯。”许念已经被醒来之后的种种事情刺激到认知,有些麻木了,连说话也变成单个字往外蹦,嘴巴也不长,全靠声带共鸣。

    “那是一个个世界,独立存在,每个世界球里都有一个你,相貌一样,经历只有相邻的时空会一样,隔得远的话,就大相径庭,但是你们的结局一样,就是会在十九岁夏天死去,也就是你们所理解的平行时空,若非满足一些特殊条件,各个时空之间不会有交集,凡人会在自己的时空里不断轮回,由这个时空的各司神仙管理命簿。”

    谢栾话音落下,看向许念,许念双手撑着脑袋在发呆,面无表情对他嗯了一声。在许念的概念里,反正她大概率是死了,死哪里不是一样?

    “可是,总有些人会脱离管辖,跳出所有平行时空的管辖,到来这里,就比如你。”

    “我?”许念指了指自己,有些惊讶,“哦。”小姑娘迅速冷静下来,耷拉个脑袋又开始发呆,外面的景色可真好看,赶紧多看两眼。

    “这是际遇,也是重生,可以让你获得二次生命?”谢栾微微低头,他想看看到底什么才能让许念反应强烈。

    “重生?怎么个重生法?如果难的话,我就不去了,还是等死投胎重来一次,更划算一点。”许念想起之前自己看的那些小说,都要历经千难万险才能再生,想着与其很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胆战心惊,倒不如直接死掉。许念一副咸鱼粘锅上的死样,让谢栾满头黑线。

    “来到这里,就由不得你了,上天就一定要给你这一次机会。”谢栾有些无语了,无数人为了找到这里,花费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用各种方法吊着命,也无果,她得到了机会还不珍惜。

    许念也有些无语,她就想无痛死一下,谁知道这一茬,敢情这是通知她,不是在和她商量,直接剥夺她选择的权利,那直接把她的任务发布就好了,干嘛还说这么多费口舌。

    两个人对视无言,心里的小九九都过了个遍,尤其许念,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要问候遍了,可惜,她没料到,谢栾没有祖宗。

    窗外的风景开始变了,从天际那边蔓延出红色,一开始只是淡淡的红纹,许念还觉得好看,有点像她美甲上面晕染出来的番茄红。可是红纹越来越多,颜色越来越鲜艳,渐渐蔓延过这边,不过一会儿,这些诡异的红纹已经蔓延过小楼了,时不时还有些雷鸣声,闪电在云里,噼里啪啦直响。

    “时间不多了,你马上要进入时空一号了。”谢栾语气有些着急,早知道就不和她费这么多口舌了。

    “啥?什么一号?”许念也有些急了,她的身体已经有向外飘去的迹象了,她又开始在心里小九九问候谢栾了,连任务都不发布就去闯关,他是不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

    许念两只手死死抓住桌子边缘,憋着气坐好,茶桌上面的杯子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了。“奶奶的,你快讲啊,我马上要飞走了!”

    “去时空一号,那里的你与你经历类似,也已经死亡,但是需要你找到凶手,替她报仇雪恨。”

    “咔嚓”红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把桌子切了一个角,裹着许念就开始往外飞。“扑通”一声,许念狠狠撞在了窗户框上,  她身子已经横在空中了,头发胡乱糊在脸上,但是两只手还死死抓着门框不放,活像只□□雪恨的女鬼。

    “她的仇,凭什么我报啊!”许念被撞的呲牙裂嘴,依旧不愿意走。

    “如果你降生在那个时空,你就是她,去够你需要去的时空,你就可以回到原来世界重新开始了,别忘了你的父母和你弟弟。”

    许念彻底抓不住了,被覆天的红云卷着往南边去了。

    “这里边还挺宽敞。”许念也懒得挣扎了,红云飞得稳稳当当,她就像是被缠住的茧,风一点也吹不见来。许念喟叹一口气,躺倒在软乎乎的云里,翘起二郎腿。

    那个古代人急什么,本来她才是该着急的那一个,被她随随便便死鱼样一骗,就稀里糊涂让她知道这么多。

    那行吧,她也听懂那个古代人的意思了,不就是查案报仇吗,她最喜欢干这种事情了,反正大家都叫一个名字,长一张脸的,那也算欺负到她头上了,这还不干她们?!

    红云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许念仿佛被人下了迷魂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许念透过红云吗,看见了更加殷红的一扇门,透着诡异,让人沉沦。

    另一边,谢栾重新洗掉茶渣,慢条斯理泡了一壶新茶,琶囡从窗户边爬了进来,乖巧待在他身边。

    谢栾低头笑笑,他在这世间活了千年万年,早就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怎么会看不出她那点小九九,将计就计,让她听一半猜一半,倒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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