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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左邻右舍

    腊月里,接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天地间银装素裹的一片。村民们辛勤劳作一年,终于可以闲下来在家里烤烤火,或去左邻右舍扯扯谈。

    天真冷啊,白雪覆盖下的兴民村如画卷般静谧祥和,可惜身处画中的人们并不懂得欣赏。若谁赞一句“这雪可真好看啊”,旁人指不定要立马啐道:“好看个鬼,冻死个人,你冒着西北风去菜地雪堆里扒拉几棵白菜萝卜试试,人都要冻僵!”

    然而他们还是盼望着下几场大雪的,因为“瑞雪兆丰年”!

    朱雀家屋檐悬着一排尖尖的长短不一的冰凌,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台阶上的大水缸子里也结了一层冰,朱雀用铁勺儿敲破了,拿着破碎的小冰块玩耍。这时外婆就会嘱咐着:“宝儿,不能玩久了,冰块冻得很,手要长冻疮。”

    北风呼呼地吹着,吹得结冰的树丫枝吱吱作响,好像就要断裂似的。朱雀在台阶上站一会就全身冰冷,小脸蛋冻得通红。外婆怕她受寒,牵着她冰棍一样的小手进炉子屋。开门的瞬间一股暖意扑面而来,祖孙俩同时打了个颤。

    小村的炉子屋面积都挺大,布局大多相似:西头是厨房,东头是餐厅。厨房靠窗的位置砌半人高的大灶,灶墙开两个灶口子,每个灶口上嵌着两口大铁锅子,蒸煮煎炒都十分方便。灶中间砌四四方方的烟囱,直直地穿过屋顶,将幽蓝色的炊烟送入天际。而那常入画境的袅袅炊烟,曾被骚人墨客反复咏吟过;那所谓的人间烟火气,不过是村民们为了生计操劳——或为煮一锅猪食,或为烹一顿粗茶淡饭,哪有有半点浪漫可言?

    大灶旁的空旷处挖了一方“炉子眼”,约一平米大小、一尺来深的,形状可圆可方,天冷的时候烧大柴,烤火取暖。此刻朱雀家四方的炉子眼里正旺旺地烧着大柴火,火苗子串起老高,直把三角架上黑漆漆的烧水壶裹得一片橙黄。朱雀和外婆坐在炉子眼旁边的矮凳上,伸着巴掌烤火,全身都暖了。外婆在火势稍弱的当口适时地加入大柴,一阵儿熏眼呛人的黑烟滚过,火苗又串了起来。

    冬日里昼短夜长,天黑得快。因为有雪的缘故,“鸡栖于埘”的时候依然亮堂堂的。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传来,朱雀和外婆相视一笑,一个小身影飞快地跑了出去。

    “爸爸妈妈……”朱雀挥着小手欢快地喊着。天冷,外婆舍不得朱雀在外头等爸爸妈妈。

    “宝儿,今天乖不乖呀?”李香莲抬脚走上台阶,蹲下身子搂住朱雀,笑着柔声问道。

    “乖!外婆还夸我”,朱雀自豪地答道,母女两拉着手进了炉子屋。

    朱有田把自行车放到堂屋里,搓着手哈着气往炉子屋走。他抽了条凳子坐在炉子眼边上,边烤火边问道:“妈,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长臂一捞,笑着把小朱雀圈入怀中,抱着坐到了自己的膝头上。

    外婆将半锅炖得浓浓的筒子骨白萝卜汤倒入三角架上的炒锅里,道:“今晚吃火锅,筒子骨炖萝卜的汤底,配着冻豆腐、牙白、香菜下进去。哦,还蒸了腊肉腊八豆。”

    朱有田露着大白牙,“嘿嘿,菜真好,妈辛苦了!”

    “今儿还温了一壶米酒”,外婆麻利地从灶边端出米酒放在一张小几上,小几上放了三只酒杯和一盘蒸烂了的腊肉腊八豆。

    朱雀挣扎出爸爸的“魔爪”,很自觉地去装饭。她如今大了点,不会再弄脏小手。待一家人围着炉子眼坐定,李香莲倒了三杯米酒,一杯递给外婆,一杯递给朱有田,自己也端起一杯小抿一口,轻声问道:“妈,今天怎么还温上酒了?”

    外婆看了看自己漂亮娇俏的幺女,又看看俊朗挺拔的女婿,笑着道:“还真有事要说呢!莲儿,你三哥今天上午来了一趟,想接我回去过年。你也知道,你三嫂明年三月初就要生了,我得回去招呼她坐月子。如今宝儿五岁多,再过半年就要上小学,该是你们两口子自己带了。”

    李香莲沉默小会,抱着母亲的手臂嘟囔道:“妈,我不想你回去,宝儿也离不开你。”

    外婆无奈地推了推李香莲的脑袋,道:“傻女,要知足啦,你上面三个哥哥,哪个我都没有这么帮衬过,你嫂嫂们都怨着我偏心你呢!”

    朱雀抱着她的小碗,憋着小嘴,大大的眼睛里就要落下泪珠来。

    “外婆,我不让你回去,三舅妈到我家来生宝宝不行吗?”

    外婆看着朱雀慈爱地笑了笑,“不行啊,会不方便呢!”

    朱有田喝了一大口酒,满脸通红,“妈,自宝儿出生到现在,都是您操劳着,受累了!三哥那确实也离不了您,我若是老霸占着您吧,兄弟们都会有怨言。要不这样,今年过年还是在我家,明年过了正月十五我再送您回去,也不耽误三哥家的事儿。”

    “好,就这么着吧!”外婆当即就应了,拿来长勺子给朱雀舀菜:“来来来,要多吃菜,这大骨汤我可是熬了老长时间了,我们宝儿多吃点长高个儿……”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雪粒子来,洒在屋顶和地面,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细细的沙沙声。炉子屋里橘黄色的灯光下,一家老小围着炉子眼吃火锅,小火烹得锅里的肉菜咕嘟咕嘟地冒泡儿,米酒的香味混着菜香飘出好远好远

    饭后,李香莲想起今天新买的衣服来,一定要朱雀和外婆试穿看看。

    爱美的小姑娘可高兴了,穿着新买的粉红色兔耳朵棉袄在屋子里转圈圈。外婆穿上那深蓝色的羽绒袄子去镜子前转了一圈,忍不住问道:“莲儿,这衣服多少钱哪?又暖又轻的。”

    李香莲笑着不回答,朱有田道:“妈,您别管钱,只管喜欢就行了。”

    “外婆,我知道,我知道”,朱雀仰着小脑袋说“我的二十五块,你的一百二十块。”

    “啊呀,这么贵,可以退吗?”外婆惊着了,一边脱下衣服一边说道。

    李香莲噗嗤一笑,“我的亲娘诶,再别说这样的话,都掉了你大户人家嫡小姐的份儿。只要你穿着舒服,别说一百二,就是一千二,你女婿眼都不眨也给你买。”

    外婆看了女儿女婿一眼,笑骂道:“就你们两个败家货,下次再不准买这么贵的,一个月工资才这么点呢”。

    李香莲和朱有田两人笑嘻嘻的,把老太太的话当耳边风。下次肯定还买,赶顶好的买。

    外婆转身便将新衣服收进了柜子里。

    过了腊八就是年,日子一晃就到了腊月二十四。小年到,除尘祭灶贴窗花。外婆搭着凳子上上下下地擦着玻璃窗和门板,朱雀也拿着鸡毛掸子四处拂灰尘。下午外婆给朱雀倒上两桶温水洗个除尘澡,里里外外都干干净净,头发丝都香喷喷的。

    洗完澡出来,朱雀趴在窗前看齐南枝和细强在晒谷坪里堆雪人打雪仗,心痒痒的。后来桂圆和齐南枝的姐姐齐北月也来堆雪人,朱雀就忍不住跑出了门。她在离大家较远的地方滚雪球,小短腿踢着雪球走,直到雪球大到踢不动了,她停下来,大眼睛无助的看向齐南枝。

    自那次癞蛤蟆事件之后,村里的孩子依旧不和朱雀玩,也许是迫于大人的警告,又或者是长期以来的习惯。然而齐南枝并没有食言,说好了带朱雀玩就会偷偷地来找她。其实齐南枝玩耍的时间并不多,他每天放学回家要去地里割猪草,看牛,天黑时吆喝着牛回家,接着吃饭写作业。偶尔齐南枝会来朱雀家,这时朱雀恨不能把她收藏的所有玩具书籍零食都堆到齐南枝面前。要是齐南枝在后山茶园放牛,朱雀就跟过去,两人在茶园捉蚱蜢斗蟋蟀,挖个土洞生火烤红薯……总之无论做什么,朱雀都觉得其乐无穷。

    这年朱雀五岁,齐南枝和桂圆八岁、细强九岁,齐北月十岁。十五岁的大堂哥朱永强没有参与小朋友的游戏,他在奋发图强写寒假作业。怎奈勤奋有余天分有限,笨鸟先飞也只混了个成绩中等。朱有粮说,明年考不上高中的话,大堂哥的学生生涯就在初中毕业打住了。往后老老实实地学门手艺或在家种地,再过几年娶个媳妇生个娃,人生一眼望到头了。

    齐南枝很快收到了朱雀的求助信号,他吭哧吭哧跑过来,双手抱住大雪球往晒谷坪中间一放,道:“雀雀,再弄个小雪球来,当雪人的头,这大雪球就做身子。”

    朱雀“嗯嗯”地答应着,又开心地滚雪球去了。

    孩子们在雪地里撒欢,你追我赶,小脸儿都红扑扑的,晒谷坪里传来一阵阵欢笑声,打破了小村的宁静。

    “叮铃铃……叮铃铃……”

    熟悉的铃声响起,朱雀似往常一样欢呼着迎过去。李香莲率先跳下车后座,把怀里抱着的两个大袋子挂在后座两侧,腾出手来要抱朱雀。但今天朱有田手脚更快,下了自行车就大手一捞,把裹成圆球的朱雀抱上自行车前杠。他怜爱地问:“冷不冷啊,小宝儿手都冻红了。”

    说完,低下头一下两下地去亲亲朱雀白里透红的小脸。

    朱雀冰冷的小手摁住朱有田的下巴,笑嘻嘻地说:“妈妈你看,爸爸好讨厌,他又给我种胡子。”

    “呵呵呵,那晚上妈妈和你一起把爸爸的胡子拔光好不好?”

    “好……”

    晒谷坪玩乐的几个小朋友看见朱有田夫妇,只得小声喊着“有田叔,莲婶……”

    夫妻俩笑容满面地答应着。李香莲一进屋,就用黄纸包了四份糖果,要朱雀拿去分给晒谷坪玩的四个小朋友。朱雀乐颠颠地跑出门,把四包糖果都塞给齐南枝,说道:“南枝哥,妈妈说每人一份,你帮我分给他们去”。

    在那个年月,没有哪个小孩子能抵挡糖果的诱惑,大概用一颗糖果可交换他们心里最珍贵的物品,也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去干任何事情。

    齐南枝沉默地看着笑得有些傻的朱雀,转身就把糖果分给细强和桂圆,最后两包都给了他姐北月。

    细强和桂圆得了糖果飞快地跑回家去了,北月犹豫半晌,还是走到朱雀跟前,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才跑回家。

    齐南枝垂着眼问朱雀:“他们平时都不理你,还分什么糖果?”

    朱雀微微歪头,半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望向齐南枝,认真说道:“要分的,刚才他们没有跑开,也没有说不好听的话,不是吗?再说,这也是妈妈的吩咐呀。”

    齐南枝心头微酸,慎重地说道:“我有时间就带你玩,不是为了糖果。”

    “我知道的,南枝哥”,朱雀开心地笑着,在她心里,齐南枝从来都跟别人不同。

    细强“砰”地一声推开破旧的木门,兴奋地朝他妈妈喊道:“妈,婶子给了我一包糖。”

    大伯母笑嘻嘻地打开纸包一看:“呦,这糖不便宜啊,牛奶糖,水果软糖都好贵,还有这些水果硬糖,怕是加工厂新出的吧?包装纸都都没见过。哎,细强,我问你,你婶子只给你了吗?”

    “不是,我、南枝、北月、桂圆都有,都一样多”。细强剥了一颗糖塞嘴里含糊地答道,那甜蜜蜜的滋味让他感到幸福无比。

    大伯母立刻收了笑脸,撇撇嘴道:“你婶子可真是不分亲疏,南枝和北月得了两份,也不知道让你带一份给你哥。好歹是亲兄弟,还不如旁人,汰,没劲!”逐将糖果塞给了细强。

    细强才不管他妈,又兴冲冲地抱着糖果找他哥去了。

    大伯朱有粮坐在大灶前烧火,听大伯母说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随即嗤道:“你可真是,大强不是没去吗?再说,往往我弟弟家的东西什么时候少过我们家这一份?你又回了人家什么?只晓得得人家的东西,得了还不识好歹,有你这样的么?”

    大伯母三角眼一瞪,大骂:“老娘不识好歹,还不是因为嫁了你这个没用的憨货!都是老朱家的种,为什么你弟家里吃香喝辣,你这个当哥的就只能萝卜稀饭?你倒是说说,一年到头你赚了几个钱?我有那闲钱去还礼吗?再说了,亲兄弟帮衬帮衬不应该吗?还计较个鸡毛蒜皮,小不小气?啊呀,老娘真是命苦,自己男人没本事就罢了,还总胳膊肘往外拐,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你住嘴!”泥人也有三分性,朱有粮忍不住吼了一声,手中的火钳子“呛”地一声被狠狠地掷在地上。他平时一般不出声,但此刻却拧着浓黑的眉怼道:“过不了就不过,还真惯了你这个贪得无厌的老货!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这些年我弟弟还帮衬少了吗?当初分家,整个祖屋都给我们,他们夫妇俩连祖屋里的一根针线都没拿,这足够好了吧?每年田里的农药化肥,哪次不是找我弟弟赊购?你还过么?算过欠了他们两口子多少钱了吗?没分家之前也就不说了,一大家子全靠有田和香莲供着日用开支。可分家之后呢?咱们家里短什么你就要我弟弟从供销社捎回家,次次都不给钱,我都替你臊得慌。你是他们什么人啊?他们得祖宗一样无偿供养着你。得了好处知道感恩也算是个人,可你是怎么做的?背地里四处说我弟弟弟妹抠索,颠倒黑白,还说雀雀命不好,不准细强跟她玩。你自己瞧瞧雀雀多乖巧懂事,十里八乡都找不出这么漂亮伶俐的孩子,她哪里就命不好了?你是她嫡亲的伯母,按理就是村里那些长舌妇嚼舌根你都要骂回去,你倒好,还帮腔,真没良心!老子今天把话撂这儿,下回再让我听到你背后嚼口舌,看我不抽你!”

    话音一落,大伯母似不敢相信这是她那锯嘴葫芦憨货男人讲的话,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抄起门角落里的扫把就朝朱有粮扑过去,口中嚎道:“朱有粮,老娘给你脸了是吧?还敢抽我,现在就叫你抽,你抽!”

    朱有粮说完就泄了气,见状不好,一个闪身出了门,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刚一出门就看见桂圆妈提着竹篮子往朱有田家去,篮子里装满了冬笋。他又忍不住叹气,好歹冬笋也算回礼了。

    再说南枝和北月到回家,他们妈妈刘秀正在灶头炒白菜,爸爸齐福安坐在灶边看书,不时地添上一把火。

    北月朝刘秀扬着手中的纸包,翘着嘴角说是朱雀给的糖。刘秀回头细声问道:“你俩说谢谢了吗?”

    “说了!”姐弟二人答道。

    “可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啊!”刘秀一边翻炒着菜一边想着回点什么东西才合适。

    齐福安抬头看了眼刘秀,建议道:“要不杀了猪送两斤肉去?”

    “不好,他们家可不缺肉。哦,正好明天我要做糕糕,多做点,年前给香莲送些去。他们家没时间弄这些吃食,镇上买的不如自家做的好。”刘秀利索地将菜装到碗里,又往锅里加一瓢冷水,“大灶里撤柴吧,放炉子眼烧开水,上桌吃饭了!”

    姐弟两已洗好手,正摆着桌凳碗筷。齐福安抬手摸了摸齐南枝的头,微笑着问道:“南枝,《唐诗三百首》全背完了吗?”

    “早背完了!前两天还给雀雀,又借了一本宋词回来”。

    齐福安心中甚慰,“好,好,那你就接着背吧,不知道意思就看注解,不认识字就查字典。”

    “吃饭吃饭,爷儿俩还叨叨啥呢?”刘秀扒下围裙坐到桌前,催促着一家人赶紧吃,不然菜就冷了。

    “妈,爸又给南枝派任务”,北月嘻嘻笑着,庆幸没有给自己安排上。她成绩很好,却不如南枝的天分高,南枝记忆力超群,几乎过目不忘。

    齐福安满眼宠溺地望着北月,“月月,不要爸也给你派点任务?”

    北月一惊,没想到引火烧身了,忙转移话题道:“呀,爸哎,菜都冷了,赶紧吃吧”。

    圆桌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蛋花汤,一碗辣酱萝卜,一大碗白菜。刘秀将汤的蛋花都舀到了一双儿女的碗里,一家子坐着安安静静地吃饭。

    齐南枝扒拉了几下米饭,垂着眼说道:“妈妈,我可以不戴那个红色三角板吗?”

    刘秀夹菜的手一顿,两眼定定地看着小儿子:“为什么不戴?那是护身符,辟邪保平安的,我好不容易去南溪庙请僧人开了光求回来的呢!”她心想着,儿子时不时地跟朱雀玩在一处,不带护身符怎么行?万一克到了呢?

    “知道了,妈妈!”齐南枝闷闷地低头吃饭。

    北月的视线在弟弟和妈妈的脸上穿梭一阵,小声说道:“妈妈,那是迷信,你得改改观念了。我觉得雀雀很乖,就是年纪太小了,我要是和弟弟一样大,也会带雀雀玩的。”

    齐南枝扭头冲他姐姐笑,北月调皮地眨眨眼。

    刘秀沉下脸不说话。齐福安假咳一声,道:“秀,今天的菜好吃。哎,我觉得吧,我们月月和南枝都是有主见的孩子,他们喜欢和谁玩就和谁玩,我们做大人的就别管了,你说呢?再有,你也别弄那啥护身符了,月月都知道是迷信呢,一张破纸还真能消灾呀?扯鬼!”

    刘秀“啪”的一下重重地放下饭碗,没好气地扫了三人一眼,“吃饭,有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

    餐桌上顿时静得只听得见筷子碰上瓷碗的声音。

    晚上睡觉的时候,齐南枝悄悄地把“护身符”拽下来,只留一根红绳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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