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采访的除了莫瑾还有路阳，莫瑾换了个房间接受完《大神有话说》的采访，和Boom几人等着路阳结束采访。
不是拍摄宣传片，他们很难聚到一起，所以约了晚饭。
拍摄的最后一个景在天台，进季后赛的八支队伍的队旗还没撤掉，在烈日下招招作响。
几个选手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大棚里避阴，老烟枪wubaikuai掏出一盒烟，推推莫瑾的胳膊，“来根？”
莫瑾摇头，“不抽。”
wubaikuai扭头问下一个人，“Judge，来根？”
Judge伸手接过，借了他的火，抽了两口就在手上晾着。
Boom和LIE躲在地上玩金铲铲，大呼小叫拒当老八，脑子好的打野听他们喊半天，实在看不过眼，叼着烟过去做指导。
烟在手上燃了一半，Judge问：“戒了？”
“嗯。”
“因为白苏？”
“我自己想戒。”
白苏倒是没和他提过戒烟的要求。除了过分伤他身体的事情，其他时候她都觉得有能释放情绪的途径不是坏事。
Judge叹了声，“你命真的好。”
＊＊＊
“所以，你俩闹掰是因为你姐来看你比赛了？”白苏惊得面膜都一把揭了。
“他是这么说的。”莫瑾点头，看着她脸上没抹匀的精华液，总想伸手给她揉一揉。
真烦，碰不到。
白苏脑洞大开，“他暗恋你姐？”
“……宝宝，这话别让我姐听到了。”
白苏换个脑洞，“那他暗恋你。”
“……”
在莫瑾骂她前她飞快改口，“不是，是我暗恋你。”
亲又亲不到，抱又抱不了。
莫瑾忍了忍，怕再不阻止她的思维能跳跃到大气层，一脸无奈，“因为他家也不同意他打职业。”
Judge的父母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生活在小城镇里，有着很刻板的家长的印象，认为打游戏就是不学无术。
他和莫瑾一样是顶着家人反对的压力成为了职业选手。一开始他觉得自己和莫瑾同病相怜，甚至他在HGY打上首发时莫瑾还在替补席看饮水机，所以对他很照顾。后来Judge谈恋爱，莫瑾那时候还是可怜兮兮的单相思，他更加觉得自己比莫瑾好过很多。
直到莫珏来看莫瑾打夏季赛决赛，比赛结束后莫瑾带莫珏和队友一起吃饭。
那时候莫瑾刚拿完夏季赛决赛的FMVP，风头无两，Judge的父母还是认为不读书打游戏是在丢他们的脸，他女朋友的家人也觉得打游戏的网瘾少年配不上他们的女儿。
“我懂这种心态！”白苏原本盘腿坐在椅子上，忽然挺起背往上蹿了蹿，“这就叫，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坏了！”白苏一拍大腿，“你真有路虎！”
莫瑾：“……”
白苏重新缩回去，抱住膝盖，“我说真的，你们男的其实挺小心眼的，一边嚷嚷着兄弟义气不得了，一边又怕兄弟过得比自己好。”
莫瑾失笑，“我又怎么了？”
白苏理直气壮，“你这样也叫小心眼。”
莫瑾很习惯她时不时给他套上一些突如其来的罪名，点着头认下，“我小心眼。”
白苏又好奇，“所以你们把话说开了，是不是和好了？”
莫瑾笑了笑，“没什么和不和好的，谁又会一直关系好。”
白苏哦了一声，问题很多，“但是他今天为什么和你说这些啊？”
“谁知道呢？”像是想起什么，莫瑾轻哼了一声，“可能因为卢记者也在吧。”
“但是思拓现在对职业选手没那么严重的偏见了吧？他都主动找我了解你们……”白苏诶了一声，“我和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怎么样？这次采访是不是一个坑都没让你踩？”
她邀功的小表情灵动又可爱，莫瑾却看得咬牙切齿。
岂止是挖坑，挖墙脚都挖到他脸上了。
莫瑾眸色沉沉，“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约会。”
他承认自己真的很小心眼。卢思拓挖墙脚真的把他挖疼了。
普通情侣的约会他没给过白苏，她有需要的时候他也总是来不及赶往她身边，他解决不了她工作上的困难，他不是合格的男朋友。
哪怕在卢思拓面前说的再张狂，再自信，他也不得不向自己承认，他做的很差，他很不安。
白苏拍了好几分钟脸，再将多余的精华擦掉，“我们不是每周都在约会吗？”
莫瑾皱眉，“那不算。”
他们只是在小公寓待着，因为他的神经质，白苏迁就他。
“对对对，不算约会，算我三陪，陪吃陪玩陪睡。”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错了。
“我想要普通情侣那样的约会。”
晚饭桌上，路阳喝了两杯酒大谈特谈他和女朋友的故事。
现在应该叫未婚妻。
大家在调侃，在起哄，只有莫瑾很认真听着。
他没有和白苏在电影院里分一桶爆米花，没有在浪漫的电影情节里牵手，没有在游乐场排长龙的时候跑去给她买冰淇淋，没在玩高空项目的时候握紧她的手……
原来陪女朋友逛街买衣服的时候她会转着圈问你漂不漂亮，逛累的时候应该要蹲下来背她。去音乐节她会骑在你肩上看清楚舞台，旅游的时候你要负责做她专属的摄影师……
别人的男朋友都是这样的，但他不是。
白苏愣了一下，笑起来，“好啊，等季后赛结束我们就去。”
“我不想等季后赛结束。”莫瑾立刻拒绝。
他不喜欢“等季后赛结束”这几个字，就是因为等季后赛结束再说，他和白苏才会累积了那么多问题。他错过白苏换新工作，错过她的毕业，错过洲际赛她本可以拍给他的照片。
错过了好多白苏人生中再也没有第二次的节点。
他这时候坚持得有几分认真，“我有三天假。”
马上季后赛，但漫长的常规赛结束所有人都需要一段休息的时间，所以PG还是放了三天假。
明希远总是骂骂咧咧说他们一定是嘴亲多了所以越来越像。白苏透过屏幕看男人认真的眼睛，想大概有一点道理。因为她好像明白莫瑾在想什么。
“行。”白苏双手环胸，“谁提出谁建设，莫瑾同学，你最好做个攻略出来哦。”
莫瑾握住脖子上的戒指，轻声地笑，“保证完成任务。”
＊＊＊
早上七点半，闹钟没响，生物钟也没到时间。
脸边很痒，白苏眼皮沉重地将被子往头上一罩，却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阻力。
她不服气，与那股力量顽强搏斗，似乎终于是被她的坚持所打倒，那股力量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额角突然的一点凉意。
她倏然睁眼。
男人英俊的脸映入眼帘。
迎着她错愕的眼神，笑着低下头，脑袋在她脖子上拱了拱。
“你干嘛……”白苏用手去抓，在黑色的碎发下只抓到他的耳朵。
“吵醒你了？”莫瑾蹲在床边，依旧保持着不动的姿势，开口说话时嘴唇会碰到白苏裸露的肩膀，闷闷的，带着温热的湿濡。
人生第一次莫瑾居然起得比她早，白苏不可置信地哀嚎一声，翻过身，抱住他的脖子，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几点啊……”
睡衣纤细的肩带滑落，莫瑾替她重新勾回肩膀，微微直起身，搂住他脖子的白苏也被迫上半身腾起。
“七点半……你疯了吧……”白苏趴在他肩上，困得不行，拽着他的耳朵有气无力地骂他。
没有比赛和训练赛的周末莫瑾都会来，公寓的门锁有他的指纹。原本是防止白苏忽如其来要加班时他不至于在门外等着，现在倒成了大清早忽然袭击的便利。
莫瑾在床边坐下，手指还残留两个小时车载冷气盘桓的凉意，手掌覆住她的眼睛，“再睡会儿？嗯？”
不用他说，她也会接着睡。
来的不是长辈也不是客人，白苏没觉得对莫瑾有什么可客气的必要。
她一把推开他，倒回床上，翻身背对着他，将被子盖过头顶，接着睡觉。
天气热，盖着薄被子，一条小腿贪凉从被子和裙摆下露出来。床上的人抱着被子，像一只树袋熊。
莫瑾靠在床头捂着眼睛笑，被拽过的耳朵还泛红。
白苏再醒来时是八点过七分，房间里空荡荡，她抱着被子，平躺着盯住天花板，有瞬间脑子不清醒，在思考刚刚是不是做了一个莫瑾忽然出现的梦。
她翻身去找应该通了一晚上视频的手机。
在枕头上，三个小时之前就结束视频了。
不确定，再看看。
白苏抓抓头发，爬下床，什么也没管，先把房门开了一条缝，将脑袋探出去。
沙发上坐着个人，黑色插肩的短袖，水洗的宽松牛仔裤，大长腿交叠，膝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
见鬼了，好像还真是她男朋友。
沙发上的人抬眼看过来，白苏又一脸古怪地把脑袋缩回去。
有点太异常了，在这个普通的清晨让她一下子消化不了。
她折回去穿上拖鞋，进浴室刷牙。莫瑾也跟着进来，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从镜子里盯着她刷牙。
没什么情绪，也不和她说话。
白苏刷的满嘴泡沫不好开口问他在犯什么病，在镜子里用疑惑地眼神盯回去。
莫瑾就看着她笑，笑意很淡，但唇角和眼底都有，有一种很自在的开心。
白苏不得不承认在忍这方面，她比起莫瑾还是年轻了。
她将口漱干净了，牙刷都没放下，转过身准备问他今天抽哪门子疯，男人却先她一步放下手，撑着洗手台倾身靠过来，亲了亲她。
嘴唇相碰，又退出一点，重新吻上去，“宝宝，早安。”
清晨的薄荷味道的吻，原本只残留在口腔，后来连喉咙都有清新的凉意。
没刷牙前白苏不让莫瑾亲她。他守在这里这么久，就为了狩猎这一个吻。
双颊还留有缺氧的绯红，连眼角都是红的。白苏一副想骂又不知道从何骂起的表情，一把推开还想再凑上来的人往外走。
她谈了一个流氓。
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