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啊你是……”白苏趴在莫瑾身上，手指挠他下巴。
莫瑾随着她的动作抬了抬下巴，笑了笑，又轻声问：“去吹头发？”
“真不想动。”白苏又将脸往他身上蹭，于是胸口的衣料也不可避免湿了，都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耳朵上碰到个凉凉的东西，白苏转脸，从莫瑾领口抽出一条细细的银链子，上边挂着一枚戒指。
她趴坐着，莫瑾要低头才能看到她掌心的那一小枚银戒。
“做理疗不方便戴手上，所以取下来了。”他说，拿了她的毛巾一点一点地擦拭发尾。
头皮轻微地被扯动，他动作小心，白苏倒是不疼，勾着链子把戒指挑起，和自己手上那枚放在一起看了会儿。其实也没想着要看出什么所以然，又趴回他身上，“下次复查我陪你去。”
“不要上班？”莫瑾笑，“我自己去就行。”
白苏揪着他的外套纽扣玩，“你嘴里没一句实话，我要亲耳听医生怎么说。”
莫瑾轻轻笑了两声，胸腔的震动贴着白苏的脸传到她的耳朵里，“行。”
莫瑾擦头发的动作很温柔也很耐心，白苏险些迷迷糊糊睡过去，朦胧间身子忽然腾空，动作比脑子先清醒，她一把揽住眼前人的脖子，惊慌地看着莫瑾。
“带你去吹头发。”莫瑾安抚性地摁了摁她的后颈，一只手臂托在她屁股下，抱着她往主卧走。
白苏：“……你好烦。”
偏偏在她快睡着的时候来这一出。
“是，我好烦。”莫瑾也顺她的话，将她放在床边，去浴室拿吹风机。
折身回来时，看见白苏双手抓着脚踝，盘腿坐在床上仰着脸等他。斑点狗的两截式睡衣，尾巴歪歪扭扭铺在床上，耳朵随着帽子下垂，耷拉在她肩膀。
小狗似的，看到他衬衫外套上深浅不一的湿痕，露出心虚的表情。
莫瑾走到床边，插上电，风筒口对着手心试了试温度，才招手让她过来。
女生身体一侧挨着床沿爬过去，暖风吹到她头发上时，她一脸无辜，“你衣服湿了。”
“怪谁呢？”莫瑾淡声问，手掌托着她的脑袋往自己腰上靠，以免发丝上的水落在床上。
那肯定不能说怪她。白苏顾左右而言他，“没有你的衣服诶。”
“那不穿了。”莫瑾随口说，将被风筒吹散的头发又一把拢住握在手里。
八风不动油盐不进的样子，很讨厌。
白苏假装瞪眼生气，结果一看他那张戴着眼镜斯文败类的脸，装不了一点。
尤其面无表情的时候，让她隐隐有股窜起来把他亲到脸红失控的征服欲。
“你能不能把眼镜摘了啊？”白苏不服气，不然显得她很色啊。
一秒变八个表情，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精神了。莫瑾关了吹风机，弯下腰捏着她的下巴咬了一口下唇，“又不困了？”
白苏眼疾手快取下他的眼镜，丢在被子上，“你现在对我都没耐心了！”
果然摘了眼镜，作她都作的自然些。
她作上瘾了，开始恶狠狠的，“男人！一个德行！没一个好东西！变心就是一下子的事情！”
戏多起来了。
跪坐起来骂他，再变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骂他，屁股后面那条尾巴摇摇晃晃的。
真像只小狗。
莫瑾捏住她的尾巴，抬起脸，笑意清朗，“过来我亲两口，亲完我下去拿东西。”
白苏戏飙一半，被他打断，一愣，“拿什么？”
“不是说我没衣服吗？在车里。”莫瑾轻轻一拽她的尾巴，女生歪着身子往前倒，趔趄两步才站稳，一双手摁住她的腰窝，她被迫弯下腰。
……
唇舌退出一些，白苏扶着他的肩膀大口喘息，男人垂睫，视线落在她嘴角泛滥的水光，又偏头凑上去舔了舔，然后才捏着她的后颈退后一步，“要不要给你带东西上来？”
“不……”吞咽口水，白苏将断掉的话续上，“不用……”
双腿还打着颤，她软着腿坐在床上，扯扯皱巴巴的睡衣，手掌贴在腰窝。
莫瑾刚刚很凶，掐疼她了。
他又撑着床沿，弯腰亲了亲她的嘴角，“我马上回来。”
走出房间，带上门。
莫瑾靠在墙边，揉着手腕，前一秒还温柔的神色此刻变得痛苦。
忍了很久，从接到白苏的消息，说她会和那位男性朋友一起回来，到机场见到那人，再到从她相机里看到那个人的照片。
嫉妒。
明明白苏什么也不知道，两人也一直保持距离，也知道白苏只把人当成普通朋友。
还是嫉妒。
白苏最喜欢他戴眼镜的样子，斯文儒雅。
那个人恰好符合白苏最喜欢的样子。
控制不住，和那天对线timeup时是一样的心情。
他心里很清楚这样是异常的，所以一再忍耐，可是亲吻白苏时仍然想把她抱紧，最好融为一体，最好只有他能拥有。如果不是抱得太紧手腕旧伤复发，疼得他清醒过来，他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下楼去车里取衣服。
昏暗的停车场只有莫瑾头顶这块区域因为刚刚关车门的声音，声控灯亮起。
他靠在车头，试图让自己冷静。
……至少不应该让白苏察觉到他的异常。她太聪明，一点点蹊跷就够起疑心。
时间流逝，有两辆车陆续从闸口进来，停车场的声控灯次第亮起，又随着汽车尾灯的熄灭恢复如初的昏暗。
莫瑾啧了一声，摸了摸口袋，摸到一片空，才记起自己在戒烟，那些烟和打火机，早就在上次离开白苏家后被他扔了。
他记起小区内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没有丝毫犹豫地往那儿走。
门口是一股速食的香气，烤肠关东煮和饭团，味道杂糅在一起，说不上不好闻。收银台有两个客人在结账，东西买的很多，大概是家里临时有客人，零食都有两个篮子，计价估计都要一会儿。
莫瑾插着口袋往货架里走，打算随便逛逛打发一下时间等前面的客人结账结束。
零食货架几乎被扫荡一空，货格空着很大一块，连货架边上挂着的软糖都只剩下两三包。
葡萄味的软糖。
包装花里胡哨的，但牌子坚//挺了很久，莫瑾印象里高中那阵，他饿醒问同桌有没有吃的，十次里至少有三次白苏都会从桌洞里摸出这样一包软糖给他，一边给他一边还要说两句少吃糖对牙齿不好。
这话是插空说的，因为每次醒来白苏都一定会和周围某个同学在聊天，内容五花八门，但她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上。只有他醒来时，她的话题会暂时中止半分钟。
但也只有半分钟。
莫瑾在那儿站了会儿，手从口袋里抽出，取走最后三包葡萄味的软糖。
前面的顾客还有最后一个篮子在结账，莫瑾过去排队，收银员背后的透明玻璃柜里是香烟，收银台外的小架子上是糖和避孕套。
他可以抽一支烟，将烦躁的欲望压下来，然后上楼。
又或者，把欲望在白苏身上抒解。她大概率不会拒绝，甚至只要他卖个惨，白苏一定会主动过来抱住他。
结束上一单的收银员微笑着看过来，“先生，这边现在为您结账，请问您还需要些什么吗？”
莫瑾淡淡收回视线，将三包软糖放在台面上，“就这些吧。”
带着衣服和软糖进门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听到声响跑了出来，站在过道上一脸揶揄，“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正想问物业能不能发一个寻人广播。”
她学商场里的广播，“请莫瑾小朋友听到广播后赶快来前台，你的女朋友在前台等你。”
“去了一趟便利店。”莫瑾把装着衣服和软糖的袋子放在茶几上，快走了几步到白苏面前，在她的一脸茫然里将人揽在怀里胡乱捏了几下。
“搓橡皮泥呢！”白苏费了好大的劲从他的魔爪下逃出，一边扒拉着头发一边嘴里骂骂咧咧，“抱我也不提前通知一下，吓我一跳。”
她眼睛尖，看到装衣服的纸袋里冒出一小截塑料的零食包装，扯出来发现是一包软糖。
“你去便利店就为了买包糖？”白苏边问边把包装拆了，自己咬了一颗，又拿了一颗塞莫瑾嘴里，“快睡觉了，少吃点糖，对牙齿不好。”
莫瑾看着她振振有词的，然后自己又吃了一颗。
可爱死了。
莫瑾没忍住，弯腰过去含了含她的唇。
葡萄味的。
“莫瑾！”屡次被偷袭，白苏生气地喊他名字。
莫瑾看着她。
“你能不能别总是突然袭击，先和说我一声会怎么样吗？”她把那一袋糖随便一放，伸出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在他脸上叭唧叭唧亲了两口，“又不会不让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