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嗯~嗯,就是这样,我决定要订婚了!”

    孔艾伸出手,中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这是他给我买的。”

    孔季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欣慰地看着她。

    “恭喜啊。”许扬拿着酒过来。

    “这是那个穷小子给你买的?”王韦吃惊,“他买得起?”

    “人家可是高材生呢,做兼职一个月赚的也过万了。”孔艾得意洋洋道,“长得也帅,比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好了不知多少。”

    “哈,他打一辈子工赚的钱也比不过我们生下来就有的。”王韦急了。

    “怕什么,我不是有钱吗?人最重要的是潜力。”孔艾不屑道。

    “好了,还是要恭喜孔艾姐。”白萱给她倒了杯酒。

    孔艾端起酒杯,先在场内绕了一周,最后才碰了碰王韦的杯子,挑眉。

    王韦被她气得不轻:“也不知道是谁,追了凌少那么久,被甩了之后灰溜溜地跑到外地,现在订个婚还趾高气扬了。”

    孔艾早就过了那段难受的时期,现在对这段经历早已不以为耻:“你姐不是也被他甩过?人家至少考虑过和我的婚约。”

    “不可能好吧,人家就是逗你玩玩。”

    “是真的!”孔艾怒了,“你不信把凌哥叫过来问问!”

    “他不就是想气李夏吗,我还不知道啊?!”王韦也被惹得气急败坏,“叫就叫!”

    众人沉默下来。

    场内鸦雀无声,谁都知道凌飞双肯定是叫不出来的,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来聚会过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也没人敢乱管凌家的事。

    孔艾移开视线:“哼,不跟你计较。”

    “谁稀罕。”王韦端着酒坐到另一边。

    许扬在一旁和白萱小声咬耳朵:“你那天把凌少送到医院去了?后来我去看他,但他没待多久就被家里人办出院手续走了,连个面都没见上。”

    “他不小心吃多了药,晕倒了。”白萱压低声音。

    “我还以为他已经正常了。而且,不过多吃了点药,怎么这么久都没看到他出来呢。”

    “我看…嗯……还挺严重的。”白萱欲言又止,最后吐出一句话,“你有没有觉得,他当初相信李夏还活着的那段时间,反而看着还正常一点……”

    李寓把药物的生意全停了,又把李夏的实验室关了。里面剩余的药剂他不知如何处理,也信不过别人,索性把门全部都锁上。

    药物生意是很大一笔收入来源,也是最危险的一笔。李夏已经走了,他或许也该换个城市继续,就像当初父母死掉之后,他带着她来到这个城市一样。

    李寓站在实验室外,这里是废弃的工厂区,几乎没有人来。半人高的杂草中,他走了一会儿,直到看见自己的车。

    他靠在越野车车门旁,远远望着那集结着自己妹妹心血的、已经被彻底锁上的实验楼,慢慢点燃了烟。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黑影,渐渐地往他这边接近。

    李寓呼出一口烟,看着它消散在黄昏的天幕下。

    他的手不自觉地垂在右边的裤袋旁。那里鼓起一块,这样的姿势,可以最快掏出枪。

    那辆车稳稳停在他的车附近,随后车门打开,一个高挑健康、一头金发的女人走了过来。

    金卯和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啊,李寓。”

    李寓点点头,手从裤袋旁移到车门上:“文件在车里。”

    “麻烦你了。”金卯看了看远处的楼,“这是她做实验的地方?我还没进去看过。”

    “已经关了。”李寓把文件袋递给她。

    “赚大发了。”金卯摸了摸文件袋的厚度,一阵兴奋,“李夏太大方了,这么厚的配方,应该做了很多实验吧?李寓,以后你有什么忙,尽管找我帮!”

    “……”李寓沉默着。

    金卯抱着文件袋:“对了,李寓,我好像知道了一点李夏车祸意外的事。也难怪你查不出来,我是那天卖药的时候,跟别人喝酒,他喝醉了才说出口的。”

    “……说了什么?”李寓的手骤然握紧。

    “就是老一套,嗑药成瘾。我早说要李夏别研究那种药了……反正他说他某个朋友嗑废了,家里人也是混社会的,查来源找到你们头上了。他们当然是不敢动你,那晚李夏生日宴,就挑了没监控的区域,一直在外面盯梢。然后你也知道,李夏晚上一个人开车上山路……”

    金卯还想说,被李寓阴沉的脸色吓到,讪讪接道:“不过是他喝醉之后说的,还说这是自己朋友的事,所以我也不太确定……”

    “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真名,只有联系方式。”金卯把那人号码发过去。

    她瞥了一眼李寓手上鼓起的青筋,视线移到他埋没在黑影中的脸上。李寓的半长发挽在一边,发尾垂在西装外套的袖筒旁。

    李夏说过,李寓长得很像两人的母亲,而自从双亲去世之后,他就一直留着和母亲一样的发型,看着更是相似。

    “谢谢。”李寓掐灭了烟,“我会好好查的。”

    他面无表情,嘴唇紧抿,已然是强行压下极差情绪的样子。

    金卯也不去触他霉头:“那我走了,谢谢你,李寓。”

    “嗯,一路顺风。国外注意安全。”

    “好的。”

    金卯回了车上,看着一人一车的黑影,叹了口气。她点开了和凌飞双的聊天界面,犹豫着。

    又在下雨。

    凌飞双望着窗外,眼神涣散,一下一下地敲着窗台。他感觉困了,在露台上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发现天色已晚,头也昏胀。

    被软禁在家里的感觉算不上多好,无事可做,他看了几部关于猫的纪录片,还是不懂李夏为什么这么痴迷于猫。

    于是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那些纪录片,最终也没什么感想,只是有时会羡慕趴在主人膝头撒娇的猫咪。

    李夏活着的时候,也喜欢让他躺在她的大腿上,然后一下一下地顺他的头发。

    大概是医生的诊断有效,又或者是最近药量减半的缘故,他再没见过李夏。

    自己好像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幻觉再没出现过,只是头有些发昏,这算不算快治好了?

    他有点想回家了。这个家不是凌家的别墅,而是李夏的那个笼子一样的公寓。

    门外的保姆敲响了房门,提醒他吃药。

    凌飞双在她的注视下吞掉了白色药片,恹恹道:“我想出去走走。”

    “不好意思,您只能在二楼活动。”保姆为难地跟在他身后。

    “一楼现在有客人吗?”

    “是的。”

    一楼会客室离楼梯不远,凌飞双索性站在楼梯边上听了一会儿。凌家最近商业经营的不太好,他看报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点,看来过了一个月也没好转多少。

    他父母现在好像是在拉投资,和别的老板说关系。

    他隐约听到了“联姻”、“门当户对”之类的词,不感兴趣地转身离开。

    没有什么好听的,凌家就他一个儿子,如果要联姻那必定是自己,他没办法拒绝。而且父母多半也只是说说场面话,攀下关系而已,当初和孔艾那边谈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保姆有点担忧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不敢开口安慰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

    “我要睡了。”凌飞双绷着脸往回走。

    保姆明显松了一口气,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她锁上了窗,又拿走了服药用的瓷碗,轻轻帮他关上门。

    凌飞双才醒没多久,还没有睡意。他躺在床上,打开投影继续看猫的纪录片。

    方才听到的谈话却回荡在他脑中,让人心烦意乱。

    屏幕上,可爱的小猫正无忧无虑地接受主人的爱抚。

    它一定比人过得要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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