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赵明和昏迷的第三天,终于醒转过来,不出所料,守在他床前的依旧只要荀梅韧。

    “殿下醒了!”

    他的妻子笑靥如花,欢喜的看向他。

    “若孤没有记错的话,太子妃,我们现在是在吵架吧?”

    他记得她甩开他的手,记得她夺门而去,记得她用冷冰冰锋利无比的眼神看他,他们在吵架,因为他随手系在她腰间的一枚玉佩。

    “是殿下在同我生气呀,我没有要和殿下吵架。”

    “有什么区别吗?”赵明和问

    “区别就是我更喜欢殿下呀。”

    骤然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赵明和起先对她的怀疑和怨恨都削减了不少,虽仍然在生她的气却没有推开她,只是偏过头冷哼了一声。

    荀梅韧得寸进尺,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殿下,我真的很喜欢你,可能比我原本以为的还要喜欢,所以好好活下去,永远陪着我可以吗?”

    正如赵明和习惯了她的存在,荀梅韧发现现在她也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无论最初怀抱着什么样的企图去接近,在得到对方真心的同时,她也难免情不自禁的交付了。

    “孤昏了多久?”

    “三日而已。”荀梅韧叫来参汤喂给赵明和。

    “那父皇,有来看过孤吗?”

    “有的。”荀梅韧哄他,“不仅陛下,就连禹王殿下和靖王殿下也来过,小姜在门外守了很久,小白也偷偷看过殿下,小碗托人送来书信问候殿下的伤势,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再期盼着殿下好转。”

    荀梅韧说完之后才发现这话的冷漠。

    他的父亲,兄弟,听闻他受伤的消息后只是各怀鬼胎的来看一眼,无数的无关之人来问候他的伤情,却只是在赌他能活下去,能在未来给予他们提携。

    她慌张的摇摇头问:“我会陪着殿下,永远陪着殿下。”

    “还好,还有你。”

    赵明和清醒后固执的让人将他送回东宫,无论伤情多严重都不肯留,荀梅韧只能跟着扶他上轿,临走时却听到有宫人议论。

    “这林芳阁还是原来太子殿下的生母宜嫔娘娘的居所,怎么殿下一天都不愿意多留呢?”

    赵明和也听到了,他没有斥责那两个宫女,而是轻轻靠在荀梅韧身上说:“母妃当年就是在林芳阁去的,孤甚至还能闻到那张床榻上常年浸染的药香。”

    谈到父母,对荀梅韧和赵明和来说都不是一件欢快愉悦的事,他们匆匆略过这是个话题,荀梅韧笑着回抱他,嘘寒问暖的关心他的情况。

    回东宫后,赵明和趁荀梅韧去给他看药的时间和姜桡碰了头。

    “你那天追的人怎么样了?”

    姜桡愧疚的低下头,不敢看赵明和:“臣无能,没有追到偷听的人,还没能保护好殿下。”

    “不必多想,这不是你的错,说说这两日的情况吧。”

    赵明和招招手,姜桡便轻手轻脚的将他扶起来回禀:“禹王靖王这两天暂无异动,倒是新安公主,她在殿下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住回了宫里,昨夜和陛下私心密谈了一整夜。”

    “嗯。”赵明和早猜到他这个妹妹永远不会安分,他这一身伤九成也是拜她所赐。

    “那天的刺客可曾查出什么线索?”赵明和问

    “陛下虽下旨要查,但臣去查看时却被虎贲军百般阻挠,倒像是要息事宁人的样子!”姜桡愤愤道。

    “不必为孤抱不平,一向如此而已。”赵明和落寞的笑了笑问:“孤那日让你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还没有结果。”他看着赵明和,忽然眼眶一红犹犹豫豫的跪下说:“殿下,有一件事,臣需要回禀。”

    “这么扭捏做什么?”赵明和笑他:“你和孤难道还要生分吗?”

    “不!”姜桡矢口否认:“是陛下,陛下今晨召见了臣。”

    “嗯。”赵明和应他

    “陛下说,说他想为,想为臣,臣,为臣和新安公主……”

    “赐婚吗?”赵明和问

    “是。”赵明和低下头:“可臣绝不会娶她,臣永远忠于殿下。”

    “陛下素来疼爱新安,总是要替她寻一位位高权重能在孤手下庇护住她的人做驸马,会想到你也不奇怪。”他笑着安慰姜桡:“一个公主而已,你若想娶,娶就是了,孤不至于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若不想娶就去陛下那里推了,有孤在,有你父亲在,我们不会让陛下为难你的。”

    赵明和和姜桡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荀梅韧敲敲门端着药进来时才噤声。

    荀梅韧没好奇,只是言笑晏晏的端药给他喝:“殿下,腰立这么直,扯到伤口不痛吗?”

    赵明和一摇头,姜桡就识趣的把屋子腾给他们夫妇二人。

    赵明和喝完药,牵起荀梅韧的手后正想和她说几句亲密的话,可一看到她的笑颜却又不由自主的想到她在寿康宫那天推开他的样子。

    他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不要吵架,不要冷战,你们吵过的,你明明每次和她生气都是自己更难挨。

    “怎么这样看着我?”荀梅韧问

    赵明和笑着摇摇头:“孤只是在想,孤这几日在内养伤,辛苦你操持家事了。”

    “只有殿下的汤药和膳食是我在盯,殿下东宫的臣属幕僚那么多,别的事情哪有人会拿来烦我呀。”

    赵明和突然伸手将他巧笑嫣然的妻子拉到自己怀里,他轻轻抱住荀梅韧问:“美人,你说互生嫌隙的恩爱夫妻,还算是恩爱夫妻吗?”

    “殿下是对我心生嫌隙,不再喜爱了吗?”

    赵明和的问题她没法答,所以也向他抛了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她想,对赵明和来说她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不值得信任了。

    那赵明和对她而言呢?她又是否捧出过一颗真心去回应过他?

    她的真心又在哪里?

    就是在这一刻,她理解了赵明和的恼怒与不甘。

    她想,他就应该同她生气同她冷战的吧。

    她挺腰攀住赵明和的脖颈,目光在他秀美的面容上逡巡良久,她想要亲吻他,想用温柔的姿态去动摇他,她一向擅长这个,也清楚赵明和有多受用。

    可不知道为什么,荀梅韧此刻竟会不忍心亲下去。

    赵明和陪她静默了片刻,随后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捧住她的脸颊问:“美人,那你还喜爱孤吗?”

    “当然喜爱。”

    荀梅韧斩钉截铁的说完,却又没了生气的低下头,她知道她说错话了,却无法收回,无法改变。

    先动的人是赵明和,他抬手迫她仰头,然后吻上她的嘴唇,在她意乱情迷时撬开她的齿关,卷过她的舌,勾入自己口中,然后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在她呼痛之前还回去,恶劣的舔舐她的上颚,将她弄的全身发麻,不知所措的散在他怀里。

    头发乱了,衣带松了,他顺理成章的进去弄她的身体,她顺从无比,随他摆弄,又万般迎合,以他为主。

    身体的痛快与心里的痛苦席卷而来,百感交集,赵明和觉得,他已经为她变得不再像他自己了。

    “美人。”赵明和赌气的说:“孤不会再问你了。”

    “孤永远都不会再问你了。”

    荀梅韧鼻头一酸,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她缩到赵明和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她知道,她应该告诉赵明和些什么,可是她又能告诉他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敢说的,她什么都不敢,不能告诉他。

    那天之后,荀梅韧渐渐领教到什么是赵明和所说的互生嫌隙的恩爱夫妻。

    她能感觉出他对她的心意,但相处种种却又和以往不一样了,相比情人,他好像更多的像一个郎君,像一个太子。

    赵明和养伤间隙忙得不可开交,比从前更甚,每天支着屏风在寝宫接待各色臣子,让荀梅韧连去送一碗汤药的时间都没有。

    她想抱怨,刚好碰到来找赵明和的姜桡,姜桡隔着屏风让她懂事点,荀梅韧愤懑不平,姜桡当然也得到了赵明和的训斥,但她尤嫌不够,她觉得,他对她的喜欢不够了。

    寝宫里,赵明和支在床上问姜桡:“姓梁吗?”

    姜桡肯定道:“是我乳母说的,应当不会错。”

    “十几年前盛极一时却忽然销声匿迹的商贾梁家?”

    姜桡点头:“也算不上盛极一时,不过依仗先皇后得宠才在燮都勉强立足,先皇后身故,当然也就没落了。”

    “所以孤的太子妃为什么会有一枚梁家的玉佩?”

    “看那玉佩不太精致,也没有氏族印记,说不定只是从一家首饰楼里买的。”

    “但愿吧。”

    可会有那么凑巧吗?

    秋狩那日在营帐外国师喊她的那一句,那个陌生的名字,熟悉的姓氏,梁盛秋,会和她有关吗?

    “太尉,和他之前的夫人,与梁家有联系吗?”

    “臣这就去查。”姜桡应他

    “还有新安。”赵明和扶额道:“找人盯紧了,孤总觉得她最近不会太安分。”

    “是,臣一定找出她派人刺杀殿下证据,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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