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行

    燕至宝一口茶水喷了出去,难以置信地看着身旁笑个不停的可爱女孩,意识到被捉弄了,终于冒起了火,扔掉价值万两的白瓷茶杯,反手抓住了萧启佑的手腕,压在了床上,说道:“那就洞房吧,娘子!”

    萧启佑仍然笑着,没有丝毫的慌乱和紧张,说道:“夫君的声音也好听,”她的眼神赤裸裸地从燕至宝的眉头紧皱、故作强势的脸上滑落至他苍白的脖颈间,轻笑道:“不知夫君带着这病体,还能否行房事?”

    “你......”燕至宝看着这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闺房之事的丝毫没有羞耻之心的奇女子,一时间又气又恼无言以对。

    “若是不行,夫君就歇着吧,我也不勉强。”萧启佑笑出了声。

    “谁说本宫不行了!!”太子殿下燕至宝气急,脸涨得通红,卷起袖子就去扯萧启佑的衣服,看起来既有些鲁莽又十分的天真和有趣。

    萧启佑脸上始终挂着笑,也未去阻止。

    燕至宝扯开萧启佑的衣襟,看到那雪白的脖颈上挂着的一个金色挂件时,手突然就停了下来,目光全被那挂件吸引了进去。

    那是一个纯金为底,琉璃为盖,内部镶嵌着无数精致小巧的纯金齿轮,和一些鲜红如血滴般的极小红宝石的神奇物件。那齿轮一直在转动,还发出了微弱的,哒哒哒的声音。

    燕至宝从未见过如此小巧精致又奢华的物件,他松开了钳制着萧启佑的手,趴在她身上握起了那挂件,问道:“这是何物?”

    “夫君觉得呢?”萧启佑笑着问道。

    燕至宝顿时如同泄了气地皮球一般,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总是喜欢戏弄本宫,跟本宫过不去?问你话也不好好回答?”他瞪向萧启佑,看见双好看的眼睛、感受着两人之间近在咫尺的呼吸时,又不好意思地收回了目光。

    萧启佑笑了,笑得胸脯微颤,惹得燕至宝又是一阵脸红,红透了耳根。

    “我原本以为,太子殿下真如传闻中的那般纨绔无德、荒诞不经。却没想到,殿下竟如此纯良有趣,怪不得皇帝陛下溺爱,我见了,也忍不住地,想宠爱一番。”萧启佑伸出手去,摸了摸燕至宝滚烫的耳根。

    燕至宝偏过了头,心里暗骂了一句女流氓,然后握着那物件又问了一次:“这到底是何物?有何用途?”

    “齿轮计时器,我称之为:红时。”萧启佑回答道。

    燕至宝满眼惊讶与好奇,说道:“世上竟有如此奇物?这到底如何计时的,快说与本宫听听!”

    “十二颗红宝石代表十二个时辰,红宝石下面的金色流线注意到了没?”萧启佑提点道。

    “原来是这样!”燕至宝惊呼了一声,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忘了装病,也完全忘了行房之事。本就爱好新奇事物的他对红时真是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个不停。

    “夫君是准备把我勒死吗?”萧启佑解下了红时递给了燕至宝,雪白的脖子上红印一片。

    燕至宝不好意思地连说了好几句抱歉后,握着红时躺在了萧启佑身边。

    萧启佑面带笑意看着红烛映出的昏暗屋顶出神,此刻的她心情十分的轻松和愉悦。观人识人是她最擅长的能力之一,短暂的相处中她已经了解了燕至宝的本性:虽顽皮但纯良。所以,她对自己的夫君非常的满意,更何况,还长得很好看。

    夫君是可塑之才,大玥前途无忧,萧启佑心里想着:如此一来,明日便可给夫君安排讲学、论政了。不知夫君基础如何?《四书》《五经》是否已经理解?《万历通史》是否已经熟读?

    萧启佑正想着,就听身旁燕至宝问道:“咦,这是何物?还可以按动......”

    那是我......萧启佑想着,突然神色一变,喊道:“那不能按!”可为时已晚,燕至宝已经按下了红时上的按钮,一股奇异的香味从红时中迸射出来。

    “这是......”他刚开口,便失去了知觉合上了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萧启佑愕然地愣了一会儿,无奈地笑了。这红时中的迷香本就是她用来应付圆房的,正因为准备充足,她才肆无忌惮地戏弄燕至宝。迷香对身体并无害处,只是会让人睡得比较沉而已。

    萧启佑笑着起身拿回红时带在了脖子上,又从袖中拿出一精致的玉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了燕至宝嘴里,看着他熟睡的面容,笑着说道:“好好睡吧,夫君,吃了这药啊,明日起床后你便会精神百倍,想装病都装不成了。”

    翌日清晨,萧启佑准时地在卯时睁开了眼睛。因为平日里,卯时三刻萧远山就得去上朝了,萧启佑会在起床后,叮嘱自己的老父亲别忘了朝堂上该汇报的事项、该进言的建议、该驳斥的提议等等。

    睁开眼时,一入眼便是满满的红,萧启佑一瞬间地失神之后,便了然地坐起了身,看向了身侧的燕至宝。

    他睡得很沉,昨晚的药丸起了作用,他的脸色恢复了红润,整个人显得十分的丰神俊朗。

    萧启佑笑着欣赏了一会儿,起身离开寝殿。

    房门外,朝花和夕拾早已恭候在门口,两人跟随萧启佑多年,知晓她的一切生活习惯,手中端着的梳洗水盆还冒着热气,时机把握得可谓是分毫不差。

    “小姐......”朝花刚开口,萧启佑便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朝花立马改口道:“太子妃,您怎么出来了?奴婢正准备将水盆端进去替您梳洗呢?这朝露寒凉,您衣衫单薄,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仍在睡着,本宫起得早,日后,本宫便在隔壁房间梳洗更衣,以免扰了太子殿下休息。”萧启佑说着,果断走向了隔壁,朝花、夕拾紧随其后。

    “朝花,让你打听的事,可都打听好了?”萧启佑边擦着手便问道。

    “回禀太子妃,昨晚奴婢都打听了,太子殿下每日辰时两刻或三刻起床,起床用过早膳之后,每逢双日便会去明安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请完安后,便会去承辉宫拜见陛下,一整日都在陛下身边听陛下教导、随陛下处理政务。若是单日,殿下便会待在宫中,或者出宫玩耍。太傅大人便会领着詹事大人前来与太子讲学,不过太子殿下时常逃学......”朝花事无巨细地禀告着:“殿下本就不爱处理政务、也不爱置办产业,自从殿下病了后,便把手中实事都推了出去。所以近日里,东宫十分清闲,也无官员走动......”

    待朝花禀告完,萧启佑已经梳洗完毕,换好了一身淡黄、雅致的常服。三千青丝高高束起,挽成了盘云高髻,简洁又奢华的金镶玉发簪点缀在了发髻之上。萧启佑不苟言笑时,原本可爱的脸庞就显得十分的高雅冷淡,十分的贵气和高不可攀。

    “嗯,”她走出屋内,看了看天边初起的朝霞,和空无一人的东宫大院,眉头越皱越深,对身旁的夕拾说道:“端把椅子来,就放在这里,本宫就在这坐着,看这偌大的宫殿之中,谁,先出现在本宫眼中!”

    宁安皇城的初春还残留着冬日的寒凉,特别是这旭日还未升起的凌晨,颇有几分倒春寒的刺骨。

    东宫内务大总管张达披着厚实的棉披风起夜,他缩着脖子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还能睡上半个时辰,于是又缩着头跑向了下人房。

    突然间,他发觉余光里似乎有一抹不一样的淡黄,转过头去,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心里一惊,立刻跑了过去,跪在了地上。

    他垂着头,眼珠转动,内心思绪飞转,口中脱口而出:“太子妃,太子妃为何起得如此之早?太子妃坐在此处是为何?有何吩咐奴才立即去办?”

    “卯时六刻了,张公公,”萧启佑冷冷地开了口:“再过几刻,殿下就该起床了,早吗?”

    张达立刻明白了萧启佑的意思,是在责备自己起得太晚,但他仍想替自己辩解,遂说道:“回禀太子妃,殿下平日里过了辰时才会……”

    “辰时,”萧启佑平静地打断了张达,不急不慢的语气里带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压迫力:“你们平日里准备早膳需要多久?准备殿下梳洗的热水、牙香筹、香皂等用具需要多久?清扫庭院需要多久?殿下清晨需要服用的汤药要熬制多久?!已经卯时六刻了!膳房还未燃起炊烟!院内还未有宫人走动!待殿下起床,你们才起床应付了事吗?你们平时里,就是如此怠慢殿下的吗?”

    张达一个哆嗦,趴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说道:“太子妃赎罪,奴才这就,这就叫他们全起来……”

    “殿下身体羸弱!若是起床后还需空腹等着你们做饭!若是出门后还需面对院内积累了一夜的枯叶尘土!若是错过了吃药的时辰!若是你们的敷衍和怠慢导致殿下身体愈加的虚弱,你们担待得起吗?!”

    萧启佑稍稍提高了语调,她站起了身,走到了张达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张达,这总管之位,你若是不想做了,本宫便给别人了?”

    张达猛的一抖,身上的披风掉在了地上,他感觉浑身冰冷,只不过这冰冷不是来自阴冷的空气,而是来自面前的人。“太子妃恕罪!太子妃恕罪!奴才,奴才绝不敢怠慢殿下,今后一定早起!一定严于律己!一定严格管教下人!一定……”

    “行了!”萧启佑转身,坐回了椅子上,平心静气地说道:“本宫也知晓,东宫清闲,殿下平日里也不爱理琐事,所以宫人们松懈了也是情有可原。”她语气不再生硬,柔和了不少:“张公公,从前的过错本宫既往不咎,今后,可能否辅佐本宫,管好这东宫?!”

    张达垂着头睁大了双眼,还以为官职不保的他不敢相信太子妃的态度转变,他战战兢兢地抬了下眼,看到了太子妃脸上无比真诚的神情,顿时感激涕零,叩拜道:“能!奴才必将肝脑涂地,为太子妃鞍前马后!!”

    萧启佑微微一笑,说道:“好,那便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吧,从此东宫,该换一种气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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