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是谁,是谁暗算我!”

    越王狂怒,大吼着要把暗算之人找出来。

    “是我。”

    一个一身黑衣的姑娘身如鬼魅的飘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一块罗刹面具,手上拿着一把冰凌凌的三叉剑,满身刹气好不骇人。

    越王问道:“你是谁,竟敢来送死!”

    那鬼魅一样的姑娘回道:“我是被王爷收养利用而无辜惨死的女子冤魂,得阎君许可,特从地府出来报仇,让王爷伏法。”

    “呵,装神弄鬼,给我拿下。”越王不屑道。

    “是。”刚才押解女眷的金甲将军率先走出来。

    他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力大无穷得向前劈去。

    众人见那女子竟像被吓住一样一动不动,以为她当场便要被劈为两半,不由惋惜,可眨眼之间,那刀下的身影径直消失不见。

    人们只听见一声惨叫,循声看去,只见那黑衣女人竟出现在刚才劝降的文士旁边,惨叫就是文士发出的,他的肚子被三叉剑捅了个对穿,可却没有流出一滴血,只在惨叫后,挣扎着死去。

    这般诡异的身法,还有那稀奇的杀人手段,确非人间该有,更像是地狱冤魂索命。

    众人骇然间,只听赵母大笑,“哈哈哈,赵德原,你倒行逆施以致人神共愤,阎王爷都看不下去了。”

    她看向自己儿子停灵的方向,凄厉喊着:“儿呀,若你的魂魄还在,就好好看看这个乱臣贼子怎么伏法的,这样你就可以安息了。”

    在她的喊声中,那黑衣女子又避开了那个金甲将军连杀三人,皆是一样被剑刺死,身上没流出一滴血。

    这般诡异的死法让现场众人不由相信,这个黑衣女子真是从地府来报仇的冤魂。

    便是越王带来的一些兵士也开始心中生疑,害怕起来。

    越王招拢多名奇人异士,见识过各种奇诡手段,自然不会被这样的手段吓到:“哼,不过是些江湖把戏。”他将护卫他安全的四个高手派出去,“你们一起动手,把那女子就地格杀。”

    “是。”那四人应道,与金甲将军一起围攻黑衣罗刹女。

    在他们的围攻下,那黑衣罗刹女无法再从容脱身,逐渐支绌不过来,眼见就要落败。

    越王晦暗的脸色慢慢舒展开,“小小螳螂,也敢档车?”

    可就在他得意间,却见自己的手下出手也慢了,拿大刀的金甲将军最先出现问题,他先是拿不稳刀,然后再左晃右晃挡住了同伴的出手,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王爷小心,这女的会用迷药。”后面加入的四个高手在理智丧失之前提醒道,而在他们提醒不久,他们身子也开始晃荡,不过几息,便接连倒下。

    围攻之人逐一失去战力,那黑衣罗刹女便开始偷袭越王,冷不丁地射出了一支袖箭,若非被越王身前的一个小兵用身体挡住了,立刻就要了越王的命。

    虽然无事也吓出越王一身冷汗。

    他的手下劝道:“王爷,这女人武功高强,又擅长偷袭,寻常手段难以对付,不如让弓弩手来。”

    越王思索,只要王相还在,其他官员死了也不影响大局,而这个黑衣女人是个异数,很可能会坏事,“把王相带着,其他人不必管,我们的人都退出前厅。”

    越王的人带着王丞相一起退出了赵家的前厅。

    他们一退,赵家前厅的门窗便被人从里面全部关上,越王冷笑,“倒也不蠢,猜到了我们的安排,不过区区门窗可挡不住劲弩。”

    他调来了一队弓弩手,正预备放箭。

    越王的手下突然警惕道:“王爷,你听,外面是不是有刀剑声。”

    越王细听,果然外面有呼喝战斗声,他猜测道:“莫非是包拯?若他以开封府尹的身份调动京城各府的私兵,的确可以聚些人手。”

    手下脸色凝重,“属下听着还有战马对阵的声音,不像是私兵,更像是有建制的官军。”

    越王带兵多年,仔细听,也听出了赵府外的交战声正是他熟悉的兵戈马鸣声,他意识到赵府外的战斗规模不小,迅速安排:“章胜、李典你们带人查看赵府后门是否有失,若有情况立刻向我回报,乐平看守府里的人,其他人随我去大门迎战。”

    “是!”所有人立刻按照越王的吩咐行动起来,只留乐平带着一队弓弩手看守院子。

    越王带人出了赵家。

    赵家门前发生的根本不是对战,而是一场屠杀。

    越王带来的两千多名亲兵和厢军正被数倍于他们的队伍围住,那些人装备精良,步兵着甲,骑兵配箭,个个悍勇,越王的精锐被压制得毫无反手之力,逐渐向赵府退拢。

    “是禁军!”

    手下惊呼。

    越王当前知道是禁军,除了皇帝亲率的禁军,世上再无一支部队会有这样好的装备,这样骄悍的将士。

    何况战场不远处已经高高竖起禁军的龙纹旗,旗下骑着战马的正是禁军统领——尚骊。

    尚骊也看见了越王,他立刻下达了加强进攻的命令。

    更多的禁军加入了战场,越王的部队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一茬茬倒下。

    手下慌忙护着越王往赵府退,“王爷,我们先退回去,那些官员还在我们的手里,他们不敢乱闯赵府。”

    可是他们再次遇到了到埋伏。

    赵府门前站了三十个手拿劲弩指向他们的军中好手,留下来看守官员的乐平已然叛变。

    在兵士后面是那群本应被看管起来的官员,他们站在大厅门口痛骂越王,“赵德原,乱臣贼子,不得好死!”

    赵母和那黑衣罗刹女站在官员旁边,只冷冷地看着越王,没有跟着一起怒斥。

    “我们中了调虎离山计。”

    “贼子狡猾。”

    “乐平,你竟然背叛了王爷!”

    “现在怎么办?”

    束手无策的手下都看着越王。

    “哈哈哈。”越王看着前狼后虎,自己便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了。他明白自己是中了赵祯的圈套,从一开始,这一场谋反便是给他准备的坟场,可笑自己竟连什么时候输的都不知道,恨声冷笑,“赵祯啊,你真是够毒的,与你祖父一脉相承的狠毒,储位、大臣的生死,你都可以不管不顾地作为筹码来引诱我。我输了,输在我不够狠,不够毒。”

    “但我还有筹码,王丞相在我手上!”越王面色冷厉,对着一众官员高声道,“让赵祯来见我,否则我就杀了这位三朝老臣。”

    “陛下要安抚京中百姓,没空见你。”黑衣罗刹女回道,“不过临行前,陛下有嘱托,无论越王有什么要求都尽管答应,务必不要让各位大臣受到伤害。”

    她向那位夫人自尽的户部书记道歉,“这位大人,实在抱歉,我们来迟了,没能救下尊夫人。”

    这个户部从六品的书记连连摇头,声音激动到颤抖,“陛下仁爱,小臣怎敢为拙荆的死而生怨怼。”

    黑衣罗刹女接着对越王说,“王爷不必再作困兽之斗,王丞相我们是一定要救的,王爷有何条件尽管提,小人绝不还价。”

    越王冷笑,“赵祯会有那么好心?”

    “王爷试试不就知道。”

    越王略作思索,便提出要求:“好,我要你们放我和我的手下走。”

    贼子大胆!丧心病狂!痴人说梦!

    在场的官员听到越王的要求一阵叱骂。

    “可以。”那个黑衣罗刹女却毫不考虑得答应了,“只要王爷放了王丞相,您可以带着家眷安全出京,绝无阻拦。”

    她给予的条件甚至比越王提出得更加优越。

    而越王得寸进尺,“还不能定我们的罪,不可以追捕我们。”

    “当然。”罗刹女又是一口应下,“你们可以安然度日,陛下绝不追究。”

    怎么可以答应!岂能让这贼子逃脱!那些官员又开始叱骂。甚至斥责罗刹女曲解圣意,必是与贼子有勾结。斥她有何资格替陛下答应逆贼要求的。

    场面一时混乱。

    罗刹女不置一词,越王冷冷嘲笑,襄阳王的前车之鉴,他可不信赵祯真有那么好心他。

    “各位,听我一言。”从被越王拘禁便一直保持安静的王相突然发话:“老夫王绾,入朝四十余年,侍奉太宗、真宗、陛下三朝皇帝,侥幸成为丞相,处事平平,幸无大过,未能及时发现贼子阴谋致使陛下受害已是大错,今天若为护我性命而释放谋逆罪人,岂不是错上加错。王绾一昏聩老叟,性命不足挂齿,实在不必为我让陛下退让,使皇家受辱。”

    在场官员纷纷赞扬道:“王相气节高尚!”

    当下便劝罗刹女,按照王相的意愿做,不要辜负了王相的一片忠心。

    罗刹女不理那些劝她的官员,只从袖袋里拿出一个金铜所制的牛首符道:“此乃禁军兵符,陛下赐我调动禁军处置现场之权,想必各位大人不会再怀疑我的资格,也不会怀疑我是勾结越王的贼人。”

    现场的武官验证了罗刹女所拿之物确是禁军兵符,再无人对罗刹女的身份怀疑,也不敢再置喙她的决定。

    罗刹女对王相道:“陛下明谕,要保证今日赵府所有官员的安危,无论越王爷提出什么要求,均可同意。王相实在不必自责,即使越王爷手中的人质不是王相,是其他大臣,甚至是大臣的官眷,我也会答应赵王爷的条件。”

    她面向赵母,温声道,“陛下亲口说的,他已经失去了耿介正直的赵御史,实在不想再让任何一位官员丢了性命,为此,他愿意付任何代价。”

    赵母神情激动,满眼含泪,扑通跪在地上,朝着皇宫的方向叩拜,“陛下厚恩,还记着我儿的牺牲,赵家感激涕零,一家老小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其他官员也一样是满眼含泪,激动道,“陛下仁爱,臣等感怀内腑,铭记于心。”

    在场之人再无阻拦罗刹女,她向越王道:“王爷现在应该相信陛下的诚意了,若有什么要求,可一并提出来,只要你放了王相。”

    现场看似是越王占据上风,越王却知自己已是输得一塌涂地。

    就连这最后挟持人质,他也被被赵祯算计了,成为他邀买人心的工具,这比赵祯当场处置他,判他谋逆诛他九族更让他可恨。

    这意味着,他越德原在赵祯眼里早就没有了任何威胁,甚至没有被当成对手对待,唯一的价值就是被利用起来邀买人心,笼络群臣。

    是啊,他还能提出什么要求呢。

    纵然留下性命甚至保留了王位,他也是天下皆知的谋逆罪人,谁会跟随他,谁会看得起他,他只会成为一个证明赵祯宽仁的丰碑,成为史书上永远的笑料!

    越王越想越恨,一腔悲愤涌上,喷出一口怒血。

    “赵祯!”他咬牙切齿地喊道,“我要杀了你!”

    越王举起剑,却不知道该刺向何人。

    他举剑指向王相,却见这古稀老头毫无惧色,眼里只有蔑视,还有怜悯。

    怜悯?

    他,赵德原,赵光美的儿子,太|祖赵匡胤的侄子,把襄阳王那个蠢货利用了二十年的越王,竟然被一个老聩的老头给怜悯了!

    他凭什么被怜悯!

    越王哈哈哈笑出了声,“我是越王,你们谁敢看不起我!”

    他拿刀横在脖子上,用一抹,当场自刎气绝。

    “王爷!”

    越王手下人悲痛喊道。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刚才还在争议要不要放走的谋逆罪人,竟然自尽了。

    “好生收敛越王。”罗刹女长叹一口气,对越王的手下人道,“越王已死,你们降了吧。”

    主公已死,越王手下之人再无反抗的斗志,扔下兵器老实受降。

    罗刹女信步走出赵府。

    禁军已经控制了局面,越王带来的人不是躺在地上,就是被禁军捆在墙角。

    一部分禁军在打扫战场,其余人员在长官的领导下列队等候命令。

    几千人聚在一起将赵家门外的街道堵得结结实实的。

    看见罗刹女出来,禁军统领尚骊下马迎来,抱拳恭敬道:“白姑娘,京城内叛乱人员均已拿下,还有何指示。”

    这个黑衣罗刹女正是白霜霜,她从赵祯手里接过禁军的兵符,这禁军便全听她的号令,尚骊唯她是从。

    “回宫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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