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段艺泽世界巡演欧美最后一站意大利米兰。

    因为要提前熟悉场地，段艺泽上午九点不到就出门了。

    尹书荷迷迷糊糊一直睡到将近十点才幽幽转醒。她最近每天都能睡八九个小时，几乎把过去五年读博生涯中缺的觉都补回来了。

    手机里静静躺着几封邮件，其中一封来自斯坦福大学神经科学系主任：“Sheila, you have done a great job during the interview. I’m so impressive on you! Everyone in the interviewing committee spoke highly on you. We are pleased to officially offer you the position of Assistant Professor in Department of Neuroscience. Congratulations! I’m looking forward to hearing back from you soon!（Sheila，你在面试中表现很棒，我对你印象非常深刻。面试团所有成员都对你评价颇高。我们很乐意授予你神经科学系助理教授的职位，恭喜你！希望早日收到你的好消息！）”

    尹书荷揉揉眼睛，在脑海中快速将这段文字英译中又中译英翻译了两遍，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幸运之神真的又眷顾她了。

    她兴奋地从床上坐起来，准备第一时间向段艺泽分享这个好消息。她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终于编辑好消息之后忽然又默默删掉，这对段艺泽而言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还是不要在演唱会之前打扰他了。

    晚上的演唱会，尹书荷没有去看台，而是选择了在后台等段艺泽。

    尹书荷照例准备了一束向日葵，今天的向日葵里还有几支香槟玫瑰，用来表示抱歉。

    “书荷姐！”可心尖锐又焦急的声音忽然传来，“段老大受伤了！”

    “什么？！”

    “舞台上出了一点意外。段老大退行的时候被有一盏灯掉下来砸到了腰上。他腰上本来就有伤……”

    没等可心说完，尹书荷便疾步冲到舞台边：“阿泽！”

    “阿泽，你怎么样？”

    段艺泽看起来伤得很严重，他疼得龇牙咧嘴，却倔强地拒绝了所有工作人员的帮助，自己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栏杆，一瘸一拐地走下舞台。

    “阿泽，把手给我！”

    尹书荷不惯着段艺泽的倔脾气，直接拉过他扶着栏杆的手搭上自己肩头。段艺泽大部分重量瞬间就压在了尹书荷身上，尹书荷闷哼一声，还是坚持扶着段艺泽回到休息室。

    “Babe，我可以自己走的。”段艺泽怎么会看不出来小姑娘拖着他走有多吃力。

    “你都这样了，还走什么走？身体不要了？”尹书荷心里着急，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冲。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她又缓声道：“段艺泽，你这样我很担心的。”

    “对不起啊。”

    “你道什么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才是。”

    休息室里只有一张沙发，太过柔软的材质对段艺泽的腰伤没有好处。

    尹书荷找来一张瑜伽垫，让段艺泽在地板上躺平。

    “段老大，你没事吧？”

    “阿泽，你怎么样？”

    可心和Kevin哥赶来询问段艺泽的状况，随行的还有一名急救医生。

    “Max，我帮你检查一下，严重的话可能需要去医院。”医生见段艺泽表情并不好，建议他赶紧去医院救治。

    段艺泽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我没事，就是一些旧伤，冰敷一下就行，一会儿还有encore呢。”

    “阿泽，你听话一点。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你后面演唱会都会受到影响的。”段艺泽犯起倔来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尹书荷有点头疼，但也只好好言好语地哄着。

    “可心，你帮我找两个冰袋，我帮他敷一下。”尹书荷看着段艺泽完全没有想让医生靠近的意思，只好让可心帮忙准备冰袋由她自己上手，“Kevin哥，今天的encore不上了行不行？阿泽这个状态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Babe，不行！”还没等Kevin哥开口，段艺泽就果断拒绝。

    “段艺泽，你能不能别胡闹？”尹书荷的声音尖锐高昂，把可心和Kevin哥都吓了一跳，他们从没见过这样气急败坏的尹书荷。她是真的气急了，第一次在大家面前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阿泽，你身体要紧，今天encore就先不上了。粉丝们都很关心你，要是知道你伤得这么严重还坚持上场，他们也都会心疼的。”

    “Kevin哥，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他聊聊。”

    等大家都出去后，休息时又恢复平静。

    尹书荷将脸深深埋进手心里，半晌才抬起头来，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微微发颤：“阿泽，你能不能不要任性？大家都很担心你。”

    “Babe，对不起，这是我的责任。”段艺泽抬手轻轻拂去小姑娘脸上的泪珠，他最是见不得她哭，“我不能让那些花钱来看我的粉丝们失望而归，不过我向你保证，我就站在那里唱歌，不会再跳舞的。”

    尹书荷看着段艺泽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知道自己就算磨破嘴皮子也没用。他一个人扛下了太多责任，没有人帮他分担，他也不愿意别人帮他分担，即便是她也不行。

    尹书荷能做的，就是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给予他最大的关怀和力量。她心里有个角落忽然塌陷，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好好陪在他身边。或许他们应该更加深入地体验彼此的生活，而不是仅仅依靠每天一两个小时的视频电话悉知对方的行程。

    段艺泽晚上睡得很不安稳，直到凌晨四点多才渐渐入睡。

    尹书荷早上起来时，段艺泽还没有要醒的迹象。她轻手轻脚地来到厨房煮了咖啡，又回到书房起草邮件。

    其实没有睡好的又何止段艺泽一个人。尹书荷一整晚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拒绝斯坦福的offer，段艺泽腰伤来得太是时候，她心软了。

    直到早上起来看到段艺泽疲惫又憔悴的睡颜，尹书荷终于下定决心放弃。段艺泽说，他会努力维持异国恋，可是万一他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呢？尹书荷不想思考这个万一的后果，她问了自己不下一百遍，她绝对放不下段艺泽。

    “笃笃笃……”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段老师您好！我是……”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和尹书荷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脖子上戴着麦，看起来像是一名记者。

    “你好，请问你找段艺泽有事吗？”

    “啊，我是风云娱乐的主播Trista，和段老师约好了上午九点有个直播。”

    “现在离九点还有一些时间，你稍等一下，我去和他说一下。”尹书荷心生疑惑，Kevin哥昨天明明说段艺泽这两天的行程都被取消了，不过她没有表现在脸上。

    “Kevin哥，风云娱乐有个叫Trista的主播来找段艺泽，说是约好了上午九点有个直播需要段艺泽出面。”

    “不应该啊，这个直播我昨天已经跟他们说过改期了啊。”

    “这样啊。是不是时间太仓促，他们还没来得及通知主播？”

    “Sheila，你别着急，我帮你问问看。”

    不到三分钟，Kevin哥的电话又打进来：“风云娱乐说他们的主播昨天已经上午就已经到米兰了，所以来不及取消。”

    “那……现在是让阿泽继续上？”尹书荷的语气有点生硬，她很少插手段艺泽的工作，但也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带着伤病还要继续出镜。

    “Sheila，你别太上火。我跟他们主播联系，让阿泽出来和观众打个招呼就行。”Kevin哥一边安慰尹书荷，一边努力思考补救方法。

    段艺泽和尹书荷在一起这么久，Kevin哥也算是差不多摸清楚尹书荷的性格。她平时看起来性子软糯柔和没有锋芒棱角，遇到事情的时候也是很有主意的。

    对于段艺泽带伤工作这件事，尹书荷非常不乐意，这点Kevin哥昨晚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想到这个年轻的主播这么不识趣。他昨天明明跟风云娱乐说好了今天的直播改期，这个主播还非得在这个节骨眼儿往上凑。

    要是放在平日也就算了，段艺泽带伤参加活动不止一次两次。Kevin哥虽然心疼段艺泽，但也需要顾全大局，毕竟地球不是围绕段艺泽一个人转的，他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指指点点耍大牌。

    “那好吧。”尹书荷虽然内心恼火，但换位思考也很体谅这些主播。他们为了配合段艺泽的行程万里迢迢来到米兰，谁成想他在直播前一天受伤扭到了腰。要是在这个时候贸然取消直播，不仅会对风云娱乐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对段艺泽的名声也没有一点好处。

    “我去喊他起床。Kevin哥，你要过来吗？”

    “哦哦好的，我马上就过去。”Kevin哥似乎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解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挂了Kevin哥的电话后，尹书荷开门让Trista和她的团队进来客厅：“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喊他起来。”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段老师还没有起床吗？”Trista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他昨天腰伤复发，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本来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哦哦，这样啊。”这下换Trista开始内疚了，“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段老师伤得这么严重。”她原本以为段艺泽不过是找借口不想上节目罢了。

    “算了，毕竟也是他答应录节目在先。”尹书荷没作过多解释。这位叫做Trista的主播和她的团队若无其事私自找上门的时候尹书荷就不太开心，她不相信Trista和风云娱乐不知道段艺泽昨晚受伤了。

    尹书荷走到飘窗旁边蹲下，轻摇着段艺泽的手臂，温声喊道：“阿泽，起床了。”

    为了不让腰伤加重，段艺泽昨晚是趴在飘窗上睡的，好在酒店的飘窗够长够宽。

    段艺泽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尹书荷之好用加重力道推了推他：“阿泽，醒醒，起床了！你今天还有工作。”

    “嗯？”段艺泽睡得迷迷糊糊，他不仅昨天没睡好，这两三天加起来的睡眠时间可能都不到十五个小时：“什么工作啊？什么时候啊？“

    “你九点有个直播，现在八点十五分，大家都在等你了。”

    “啊……再让我睡十分钟，please！”

    尹书荷虽然也很不想这个时候把段艺泽叫醒，但她更不想看到段艺泽被不明真相的网友大众指责说他耍大牌。

    “你先起来好不好？完事再回来睡。”尹书荷轻轻拨弄着他额前的碎发，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嘴角。

    “Babe, you can’t do this!”段艺泽果然抵不住小姑娘主动送上门，一把按住亲完就想逃走的小姑娘开始疯狂索吻。

    尹书荷有点羞恼，不过好在她的计谋成功了。段艺泽狠狠亲了两分钟以后，脑袋终于恢复清醒，有了准备起床的意识。

    尹书荷将客厅留给段艺泽和风云娱乐，准备回书房处理自己的工作。

    她回到书房才发现，手机上有四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Ed。她心里一慌，现在LA都快半夜了，Ed连续给她打那么多电话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尹书荷担心大半夜给Ed回电话打扰他休息，于是先回了信息告知他刚刚在忙没有看手机，没想到不过一分钟Ed的电话又打进来：“Sheila, where are you?（Sheila，你在哪里？）”

    “I’m…in Milan. What’s happened? Anything urgent? I saw you call me so many times. I’m really sorry I didn’t have my phone with me.（我在……米兰。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我看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不过我电话不在身边所以没看到，不好意思啊。）”

    “I wanted to ask you what happened.（我倒是想问问你发生了什么？）”

    “What?（什么？）”尹书荷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小老头在说什么。

    “You turned down the job offer from Stanford?（你拒绝了斯坦福的offer？）”

    尹书荷暗吃一惊，这消息传得未免也太快了吧。她两个小时前刚刚发了邮件拒绝斯坦福，算算时间美国西部正是深夜凌晨，这些老教授们真是不睡觉啊。

    “Emmm……Yes.（嗯，是的。）”尹书荷硬着头皮应声。她猜到这个消息若是传到Ed耳中他一定会亲自致电慰问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Why, Sheila? I thought that was your dream. I was not even able to say congrats to you.（你要不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Sheila，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工作吗？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向你祝贺。）”

    “Ed, I’m sorry…to let you down……It’s a hard decision to say no to Stanford, especially at my stage, but there are something else I wanna do.（Ed，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拒绝斯坦福的offer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尤其是在我现在这个阶段，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去做。）”

    风云娱乐的直播段艺泽真的只是去露了个脸，他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正好听见尹书荷开口：“It’s a hard decision to say no to Stanford.”

    段艺泽不知道尹书荷这会儿和谁在聊天，但大概猜到小姑娘是拿到斯坦福的offer又拒绝了。他没有再多听，只是悄悄地踱步离开，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尹书荷放下电话后又独自在书房待了很久。

    Ed问她，会后悔吗？

    尹书荷无法回答。她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后悔，埋怨段艺泽束缚了她的梦想，但她知道，如果因为她一意孤行地想要留在国外接受斯坦福的offer而导致她和段艺泽最终分手，她一定会悔不当初。

    和段艺泽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尹书荷越感觉自己离不开他。她可以接受暂时不在她身边，却无法想象因为暂时的分别而永远失去他。

    因为段艺泽的腰伤，他们原本定好的米兰游玩计划不得不取消。

    窗外天气还不错，阳光穿透玻璃洒进客厅，照得初春午后懒洋洋暖融融的。他们似乎很久没有拥有这样悠闲惬意的午后时光。屏幕上正在播放《乱世佳人》，这是尹书荷最喜欢的影片之一。

    段艺泽半趴在沙发上，盯着小姑娘精致的脸庞仔细端详半晌后开口：“有时候觉得你和Scarlett有点像。”

    “这算是夸奖吗？”尹书荷看向段艺泽，幽幽地开口。Scarlett这个人物优点和缺点都十分鲜明，大家对她的看法褒贬不一。不过在尹书荷的心目中，Scarlett算是女性的典范与楷模。虽然她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但不得不说，玛格丽特为她塑造了一个十分丰满的形象。她的野性与骄傲，她的坚强与倔强，她不甘弱示不甘屈服，无一不让尹书荷给予深深的敬意。

    “当然，Scarlett是我读过的小说里最喜欢的女性人物形象。I really admire her.（我很敬佩她。）”

    这倒是有些稀奇。

    很多女生喜欢、敬佩Scarlett，因为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成长为一个坚韧不摧的女人仿佛只是一夕之间，她让大家看到了女性的力量，所以很多女生都渴望长成Scarlett那样独立坚强的女人。尹书荷就是其中之一。

    她第一次读《飘》的时候只有十岁，青少版读物虽然精简了许多情节，但好在对斯嘉丽人物的刻画并没有大打折扣。说来可能有些矫情，但那句“tomorrow is another day”是尹书荷成长道路上一直用来激励自己的话语。

    但很多男生对Scarlett的印象几乎都停留在像猫一样魅惑妖娆却又自私虚荣。尹书荷高中时期这部小说忽然变得很火，班里女生几乎都在传阅，因此男生们也有所耳闻，不过尹书荷听到的大部分都是对Scarlett的负面评价。

    “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读这部小说是在大学。从小生长在美国，接受美国的历史教育，我能体会到南北战争时期人们的生活多么不易。Scarlett对待生活的态度值得每个人深思，虽然对待爱情的态度可能并不讨喜，在这点上你和她又完全不一样。”

    “我刚认识你不久就觉得我脑海中有个影影绰绰的形象和你特别像，但我一直想不起来是谁，直到今天看到这部电影。你们一样独立又坚强，努力将自己的人生过得很精彩，但你比Scarlett更加善良体贴，你也不像她贪慕虚荣，所以你永远不会像她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段艺泽，你怎么嘴那么甜？”

    “这就是我认识的你啊，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段艺泽忽然话锋一转，“你呢？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什么话？你也想听我夸夸你吗？”

    段艺泽饶有兴致地看着尹书荷，他并不打算出声提醒。

    尹书荷只好开始自由发挥：“你各方面都挺好的，长相好，性格好，家世好……”

    “这么敷衍的吗？”尹书荷还没说完就被段艺泽出声打断，这小姑娘就算用来搪塞他都不至于用这样的说辞吧？

    “你着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尹书荷嗔怪地打了一下段艺泽的胳膊，“你最打动我的地方大概就是责任感和信念感，你对自己的人生有非常清晰的规划，也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努力，这是你最吸引我的地方。”

    “那你呢？你想做什么呢？”

    “我……”

    “Babe，我听见你讲电话了。”段艺泽没给尹书荷犹豫的时间，直接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语，“你怎么拒绝了斯坦福的offer？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尹书荷愣了半晌，故作淡定地开口：“噢，没事，我本来也没打算接。我博士刚毕业，对建立管理实验室一点经验都没有，这个时候接offer不是误人子弟嘛！”

    “是这样吗？”段艺泽显然不信，尹书荷先前对申请有多上心他是知道的。小姑娘一心想要留在国外，这下好不容易有机会，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嗯，那不然呢？”尹书荷转过头不看段艺泽，转瞬又起身来到冰箱前拿出一个芝士棒放进嘴里。

    小姑娘一紧张一心虚就会吃芝士棒，这个小习惯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吧。

    不过段艺泽没有戳穿她，一想到小姑娘为了他放弃了斯坦福的offer，段艺泽心里感觉软软暖暖的。

    “那你还申请其他学校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Babe，之前是我太自私了，我不应该对你说那样的话要挟你的。如果你不想现在回国，那就去申请国外的职位吧。”

    “阿泽？”尹书荷有些不解地看着段艺泽，“你怎么……”

    “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吗？”段艺泽拉过小姑娘半靠在自己怀里，“我好像忘记了我的小姑娘有多优秀，才会对你说出这样自私的话，想要把你禁锢在我身边。Babe，你该有属于自己的舞台的。”

    “你不相信我在哪里都可以发光吗？”尹书荷耸耸鼻尖皱皱秀眉，似是在抱怨段艺泽对她能力的怀疑，“我承认我现在还是很想留在国外，但如果这是冒着两年后我们可能分手的风险，我宁愿不要。我更想和你在一起。”

    段艺泽俯下身正好能够到小姑娘娇艳欲滴的双唇，吮吸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放开：“Babe, I’m so sorry, I shouldn’t have said those hurtful words to you. 你不用担心我，我们一直都会好好的，以后换我多花时间去陪你。You do whatever you want, I’ll always be at your side.（你可以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