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书荷回LA之后，段艺泽还要在LA参加由Cleméntine家族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举办的Met Gala，只好在纽约多停留几天再回LA参加小姑娘的博士答辩。

    派对上觥筹交错，每个出席的嘉宾都带着华丽的造型。段艺泽这两年的世界巡演让他在国际上声名大噪，尤其最近第二次巡演正在进行中，他今天一出现就被各国媒体牢牢盯上了。

    “Max, congratulations on your second world tour!”

    “I like the beautiful young lady, your girlfriend, is she here today?”

    “Unfortunately. She went back to LA.”

    ……

    好不容易结束应酬，段艺泽回道酒店已经超过凌晨一点。

    尹书荷在三个小时之前给他发了消息，是几个气哼哼的表情包，小姑娘怕是今天在哪儿受了委屈。

    尹书荷今天被Giana的事情气得不轻，她有点想听听段艺泽的想法，他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简直是她的楷模。不过段艺泽三个小时不回消息，尹书荷也了解他应当是没有带手机在身边。

    将近十一点接到段艺泽的视频电话，尹书荷是有点意外的，纽约已经凌晨两点了，他还没忙完：“阿泽，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刚回酒店。你怎么啦？今天不开心吗？”

    “我有点生气。”不提还好，一提尹书荷就感觉自己气血上涌。

    段艺泽看到小姑娘撅着嘴，嘴上快能挂油瓶的样子，心里不自觉被萌化了。

    “谁欺负我们家宝贝了？”

    “不是我，是我带的学生。”

    “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女生吗？”段艺泽没听小姑娘说起她最近还带了其他学生。

    “嗯，Giana欺负Jasmine。”

    Giana此人段艺泽不是第一次从尹书荷口中听到，他知道她和Giana之前因为工作上的纠纷闹得不太愉快，但后来只要没有项目合作基本就都相安无事。每次小姑娘提起Giana和实验室谁谁谁吵架总是一副幸灾乐祸看戏的表情，这次小姑娘这么生气，看来是Giana又踩到她的底线了。

    “怎么欺负的？”

    “她总是使唤Jasmine帮她干杂活，最过分的一次居然还让她一个人半夜去实验室找样品，找不到样品第二天还要怪罪她。”

    “半夜？你们实验室不是不让晚上一个人在实验室嘛？”关于生物实验室的安全守则，段艺泽已经被尹书荷训练得快要能够倒背如流了。

    “对啊，所以我真的很生气。”

    “嗯，你生气是对的。”炸了毛的小兔是不讲道理的，段艺泽只好先给小兔顺顺毛，“你找Ed聊了吗？”

    “还没有，我想等我答辩完再找他的，但我又觉得有点对不起Jasmine。”

    “那让Jasmine自己找Ed呢？”

    “虽然但是，我得承认Ed对我是偏心的，我说话肯定比Jasmine说话管用。”

    “那你为什么想等答辩完再找Ed？”

    “我怕我这次会跟Ed吵架，因为我真的太生气了。”

    “那你想听听我的意见？”

    “嗯。”

    “我觉得你没有错，你正直而又善良，在这件事情上你考虑得很周全，Jasmine有你这样的带教老师是她的幸运，你不需要对她感到抱歉。你想答辩前或者答辩后去找Ed都好，但是Sheila, you have to calm down. 你和Ed吵架，对你没有好处，对Jasmine也没有，你不能因为你答辩完了就破罐子破摔。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和他沟通，这样才能解决问题的根本。如果你决定答辩之后再去找Ed，那这些天你就多注意Jasmine的情绪，让她有问题及时找你沟通。你现在回实验室了，我猜Giana应该不敢再随意使唤Jasmine。”

    “嗯，我跟Jasmine说了，如果Giana再找她就直接拒绝或者让Giana来找我。”

    “Babe，你做得很好，不要自责了，嗯？”段艺泽尾声微微上扬的语调带着一股诱哄的味道，让尹书荷不自觉地感到心安。

    “如果Giana真的找到你，记住不要和她吵架，有话好好说。如果真的说不通就直接去找Ed，哭给他看。不要和Giana正面起冲突。”段艺泽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别看小姑娘平时嘴巴挺利索的，一到吵架就开始结巴，这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哪里会是Giana的对手，到时候还得回家来找他哭。找他哭还不如直接找Ed哭，据小姑娘自己描述，之前好几次她一哭Ed就六神无主，简直是隐藏的杀手锏。

    和段艺泽聊完，尹书荷也算是定了定神，决定还是先等自己答辩再说。

    二月十四日，尹书荷的博士答辩如期来到。今天的答辩教室里人格外的多，光是答辩委员会的成员就比普通答辩现场多出好几个，就连一般都会选择不出席的两个外审团教授今天也都从McGill和ETH赶来。

    苏衿年和尹泓晔夫妇、沈清澜和段驰远夫妇都特意来到LA见证尹书荷人生的重要时刻。除此之外，还有段艺泽携苏外公和沈外公一同出席。

    两位医学界泰斗的到来为这场答辩蒙上了一丝神秘的色彩，连答辩委员会的各位教授也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风把这两位老教授吹到了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博士答辩现场？

    段艺泽带两位外公走进答辩教室时候，见到的就是小姑娘低头在检查她的演讲稿。她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亚麻休闲西装，搭配了一双同色系RV的低跟鞋，长发用簪子松松地挽在脑后，耳垂上是他送她的那对珍珠耳环，脸上的妆容精致淡雅，整个人看起来松弛有度恬淡自信。

    段艺泽第一次见尹书荷穿得这样正式，她平日里简约大气的穿搭已经足以突显她冷静从容的气质，而今天的她优雅淡定到让人有些失神。他悄悄地向小姑娘比个加油的手势，随即低调地在两位外公身边落座。

    尹书荷用三十分钟简单把自己过去五年做的项目介绍了一遍，随后是答辩委员会一次提问，一共分为前后两轮，最后再由听众提问。

    回答教授们的问题，那简直就是舌战群儒。每一位教授的问题切入点都十分刁钻，虽然看起来都和她自己的项目相关，但实际上又是八竿子打不着边。饶是尹书荷已经做好被各种拷问的准备，还是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第一轮提问结束后，她已经有些口干舌燥筋疲力尽。

    “Do you need to take a break?”答辩主席很是贴心地问尹书荷是否需要中场休息，不过她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答辩，想到第二轮提问时间会短一些也就不再休息了。

    好不容易挨到两轮提问结束，尹书荷心里总算是松一口气，一抬头才发现她的听众席居然坐了好多医学院的学生和教授。她没想到自己对付完这一群难缠的老教授之后，居然还要对付听众席的一众学生和教授。她也没觉得自己的课题有多新颖啊，怎么就吸引了这么多教授过来旁听呢？

    一般研究生答辩听众提问就只是走个流程，不过她今天估计是悬了。还没等机会给到听众席，答辩主席自己先问了两个问题。尹书荷没办法，只好定定心神，喝口水继续听题，接受来自各位听众的考验。

    将近三个小时过去，尹书荷感到自己已经身心麻木。

    好在答辩主席终于宣告答辩结束，请候选人和所有听众离席等待结果。

    “Congratulations, Sheila. You did so well!”

    “Congrats, Sheila. You deserve it!”

    “Well done, Sheila! You’ve done a great job!”

    “You’ve got a lot of challenging questions, but I think you handled really well!”

    尹书荷刚出答辩教室就有同事开始过来祝贺。其实答辩过程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根本不需要等到答辩主席来宣判最后的结果。尹书荷显然表现得很不错。

    “Sheila Babe, I’m so proud of you!”要不是这里还有别人，段艺泽真想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亲亲。他第一次见到小姑娘这样神采奕奕地向大家阐述她的成果。场上在座的多少都是医学界大名鼎鼎的教授，她却一点也不怯场，只是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观点。

    “书荷今天很棒！果然是我最爱的小孙女啊，一点都没有让外公失望！”

    “囡囡，爸爸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尹宝，你太棒啦！我要向你好好学习！”林知夏也带着闺蜜团来给她助威。她最近正在写论文，准备今年晚些时候毕业呢。

    大概十分钟以后，答辩教室的门再次打开。看着答辩主席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尹书荷就知道一切终于尘埃落定。虽然她自己也觉得今天表现还可以，但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她还是不想掉以轻心。

    尹书荷终于如释重负，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答辩教室，准备迎接大家的祝贺。

    “Congratulations, Dr. Yin！Congratulations also to Prof. Mistry!”

    尹书荷在博士生涯中获得的所有成就都离不开Ed的悉心指导，这是属于他们两个的辉煌时刻。

    Ed显然也很激动，他张开双臂抱了抱尹书荷：“Congratulations, Sheila!”

    在Ed过去将近三十年的学术生涯中，尹书荷是他带过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刚刚答辩委员会的所有教授都为尹书荷博士期间发表的论文数量和质量惊叹。作为一个今天刚刚答辩的博士，手握两篇CNS和将近十篇顶刊的一二三作，这样的起点已经比很多资质平庸的教授还要高。她与生俱来的的天赋和对这份事业的热爱，再加上她谦逊努力的态度，尹书荷的成功一点都不让Ed意外。

    “Thank you, Ed! I really appreciate to all your guidance throughout my work!”

    段艺泽早早就准备了蛋糕和香槟让尹书荷和实验室的小伙伴一起庆祝，随后一家人又一起去了St. Monica为尹书荷庆祝。

    正值情人节当天，段艺泽还贴心地为尹书荷和两位妈妈分别准备了花束。送给尹书荷的那束依然是她最喜欢的向日葵，点缀两朵香槟玫瑰和奶白色康乃馨，表面上温温柔柔，骨子里又透露着坚强自信，和小姑娘的气质如出一辙。

    吃过晚饭，两家长辈就非常通情达理地把时间留给两个孩子让他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段艺泽之后几天要去阿根廷拍摄广告和宣传片，一会儿就得离开。

    “阿泽，我们回家好不好？”段艺泽不得不承认，“家”这个字从小姑娘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温馨又浪漫，他的心里像吃了棉花糖一般柔软。

    今天一整天对尹书荷来说都尤其漫长和忙碌。她原本以为早上答辩结束下午就可以休息了，结果她今天一天都在不停地接受别人的祝福，不停地和实验楼里的老师同学social。作为一个i人，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和段艺泽安安静静待一会儿。

    “Sheila Babe, congratulations! You are my shiniest star!”

    段艺泽居然在家里也提前准备了香槟和蛋糕，尹书荷今天一直在接收段艺泽为她准备的惊喜。还好他们回来了，要不然就可惜了段艺泽的一片心意。

    “Love you so much, Max!”

    “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

    “是什么？”

    “自己打开看看。”段艺泽递过手中的小盒子，“先说好，不许拒绝。”

    “很贵吗？”既然段艺泽这样说，那这份礼物肯定不会便宜。

    黑色的丝绒礼盒里躺着一枚向日葵胸针，正是段艺泽前段时间在拍卖会上高价拍得的由天然黄钻切割而成的The Dancing Sunflower。

    “这是…真钻？”尹书荷有点不太确定地问出口。她平日里自己也会收藏各式各样的向日葵胸针，但这一枚显然是最惊艳的，那闪耀的光泽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钴石打磨而成的。

    “我第一眼见到就觉得它是属于你的，明亮闪耀、积极向上。”段艺泽没有正面回答尹书荷的问题，尹书荷更加确定这枚胸针一定价值不菲。

    “阿泽，你不可以这么败家的。”尹书荷无奈地开口，她的确拒绝不了这枚胸针。不过她若是知道这枚胸针的真实价格，大概是最近都不想再看到段艺泽了。

    “你喜欢就好，它也没有那么贵。”

    凌晨一点的时候，Kevin哥来接段艺泽去机场。

    段艺泽这次去阿根廷主要是为了拍摄Maison Moillard酒庄的宣传片。为了能和小姑娘多待一会儿，他破天荒地请了私人飞机来接他。以往除非行程实在安排不开，他很不会因为个人原因这样大动干戈。

    尹书荷把两家长辈送上回国的飞机后，终于有时间和Ed坐下来吃饭。按理说，她答辩当天就应该和导师一起吃饭的，但因为家人都在LA，尹书荷实在脱不开身。

    “Sheila, how’s your family? They went back to China?（Sheila，你家人都回国了吗？）”

    “Yes, I just said goodbye to them yesterday.（嗯，我昨天刚把他们总走。）”

    “Do they enjoy their stay here?（他们在这里玩得开心吗？）”

    “Yes, of course. Both my parents and Max’s parents have been here for several times, and they love this city a lot! My mom actually grew up in LA until she was 12 years old.（当然，我爸爸妈妈和Max的爸爸妈妈之前都来过好几次，他们都很喜欢这里。其实我妈妈实在LA长大的，一直到她十二岁才回国。）”

    “Oh I see! Is Dr. Su or Dr. Shen actually your grandpa?（原来是这样。所以苏老先生和沈老先生之间有一位是你祖父？）”Ed这下明白了，怪不得尹书荷答辩那天会忽然出现两位医学泰斗，还是回国多年已经退休的泰斗。

    “Dr. Su is my grandpa from my mom’s side. Dr. Shen is actually Max’s grandpa. I was so surprised that Max actually invited both of them.（苏教授是我外公，沈教授其实是Max的外公。我也很惊讶Max把他们都带来了。）”

    “Oh wow! Sheila, that’s why you are so talented. This is inherited from your grandpa.（哇！怪不得你这么有天赋，这大概是遗传了你外公。）”

    “So what are you going to do next?（所以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I haven’t decided yet. I might take a break first.（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

    “How long? Sheila, you have to keep your word, do not rest forever and become a housewife at the end.（你打算休息多久？Sheila，你得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休息好了就赶紧回来。你可不能休息休息就成了家庭主妇再也不回来了。）”Ed最担心的莫过于尹书荷为了段艺泽放弃她的事业。

    “I know Max is wealthy. He’s one of the top artists on Forbes, and you’ll likely have a comfortable and decent life. Also, I’m not saying housewife is not good, but you have your own career and you will do great on your own stage.（我知道Max很富有，他是福布斯排行榜上有名的艺术家，他有能力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也不是说家庭主妇不好，但是你将来也会在你自己的领域大放异彩的。）”

    虽然段艺泽曾经说过他会无条件支持尹书荷所有的决定，但Ed担心这小姑娘脑子一热就决心回家当富太太去了，毕竟段艺泽完全有这个能力让尹书荷过上光鲜亮丽的上流生活。

    科研这条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要想在这里获得成功，仅仅凭借那一腔孤勇是远远不够的。尹书荷足够聪明也足够沉得住气，所以Ed坚信她一定能成功。

    但Ed不得不承认，家庭对女性科研工作者的影响远比对男性大得多。虽然大家总是宣扬男女平等，可实际上女性在职场中的确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他希望他倾心培养的得意门生能坚持做她自己喜欢的事，不被外界任何事情影响。

    “Ed, I’m not gonna stay at home all day. You know I can’t.（Ed，我不会天天待在家里的，你知道我待不住的。）”尹书荷被Ed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这小老头总是暗搓搓地探她口风想要让她留在学术界，“I’m just thinking if I should do a post doc or directly go for a position. I’m still thinking of which direction, I mean research area, I should go.（我只是在考虑我是要先做博后还是直接去找教职。我还没想好我未来的研究方向。）”

    听到尹书荷这样回答，Ed明显是放心了不少：“I guess you should be able to find a decent position, based on you beautiful cv. But if you wanna go to a top institution, you might wanna do a post doc first.（以你的简历，要想找一个合适的职位应该不难，不过如果你想进一些顶尖的研究所和高校，那可能的确需要先做博后。）”

    “Stanford recently opened a faculty position. I actually wanna apply for that, not because I think I’m eligible, but just to have a try.（最近斯坦福大学医学院有在招教授，我其实想要去试试。）”

    “Sure, I think you can. Let me know if I can help with anything.（去啊，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就直接告诉我。）”

    “Thank you! How’s Giana? Did she find any position?（谢谢你。Giana怎么样了？她有找到职位吗？）”尹书荷可一直都没有忘记Giana的事。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她早就默默打好了算盘。

    “I don’t think so. Why?（应该没有吧。怎么忽然说起她？）”

    “I actually have something to tell you, about her.（我其实有件事想要告诉你，关于Giana的。）”尹书荷低下头不去看Ed的表情，她其实大概知道Ed会有什么反应。

    “Sh*t! What did she do to you?（她又对你说做什么了？）”Ed一听尹书荷的语气就感觉大事不妙，整个人都不好了。

    整个实验室里，Giana和别人吵架，Ed大部分时间会偏心Giana，因为她手握太多项目他实在输不起。但尹书荷和Giana吵架，Ed肯定偏心尹书荷，一是因为尹书荷手上的项目更有前景，二是因为Ed太了解尹书荷的性格，他就没见过她和别人起冲突，除了Giana。

    “Not me, it’s Jasmine. Giana always ask Jasmine to help her on some trifles, washing the plates, turning on the equipment, cleaning the bench, looking for the samples…… All these are fine to me, but one thing drove me crazy was that she asked Jasmine to look for some samples in -80, at 10 pm by herself.（不是我，是Jasmine。Giana总是让Jasmine帮忙做一些琐碎小事，刷试管、开仪器、擦台子、找样品……这些也就算了，但是她居然在晚上十点让Jasmine一个人在实验室找样品。Ed，我对此很生气。）”

    “Jasmine stayed up until 1 am that night and couldn’t find the samples. You know what Giana did? She asked Jasmine to look for the d*mn samples for another five hours and finally blamed on her because she couldn’t find them. Sorry for my words, but Ed, I’m very serious about that, and I’m very disappointed, not to mention Jasmine.（Jasmine一个人在实验室待到凌晨一点都没能找到Giana的样品，但你知道Giana怎么做的吗？她居然在第二天又让Jasmine花了五个小时找这该死的样品，最后居然还怪Jasmine干活不利。我很抱歉对您说脏话，但是Ed，我对这件事情非常不满，更不要说Jasmine了。）”

    听到尹书荷飙脏话的那一秒，Ed脑子有点当机，他从来没有从尹书荷口中听到过一个脏字，即使她自己之前和Giana吵架的时候也没有。

    “Sheila, I’m really sorry for Jasmine. She should have let me know earlier.（Sheila，我对Jasmine的遭遇感到很抱歉，她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尹书荷心里白眼一翻，这事儿但凡不是她来说，Ed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

    “Ed, you really cannot let this happen again. You know why there is no Swiss intern in the past few years?（Ed，你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你知道为什么这两年没有瑞士的本科生申请我们实验室了吗？）”Ed和ETH一直有合作，以往每年寒暑假申请来他们实验室实习的本科生都很多，不过近两年却几乎没有，导致Ed每年都要在本校额外招本科生帮忙做实验，“Nolwenn sent me messages every now and then to check if Giana is here. I know this is ridiculous, but I guess everyone in ETH knows that there is a Giana in Mistry Lab now.（Nolwenn经常给我发消息问Giana还在不在实验室，我猜现在ETH所有人都知道Mistry实验室有个叫Giana的博后很不好相处。）”Nolwenn是尹书荷前两年带的本科生，当时和她同期的Louisa不幸被分到Giana手下，到后来连实验室都不想来。

    “I really don’t know what to do about her. I cannot kick her out, Sheila, I cannot do that. I can only wish her best of luck and wish her a bright future. But thank you for letting me know, I honestly feel really sorry about these kids, I know what I did to them was not right, I’ll try to make sure these thing not happen again in our lab.（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我总不能直接把她踢出实验室吧？我只能祝她早日找到教职，自己离开实验室。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很抱歉这些孩子们要经历这样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的做法的确有失妥当，我会尽量注意不让这些事情再发生的。）”

    话已至此，尹书荷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结果不是吗？

    “Ed, Jasmine is my student, and I hope she could focus on my project, even if I’m not in LA.（Ed，Jasmine是我的学生，即使我不在LA的时候，我也希望她能专注于我的项目。）”

    这是尹书荷最后能为Jasmine争取的一点点利益，她相信有她这些话，Ed应该不会允许Giana再去为难Jasm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