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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历劫篇 第二十七章

    就在这当口,猛听得远处传来一众纷乱的马蹄声和吆喝:“将军,七郎,长庚君,启明君,七爷,小爷,您在哪里?”原来,他的骑兵队已经寻至此地了。

    听得众人的叫喊和纷乱的马蹄声,那少女变了脸色,慌张的她撂下玄云飞的缰绳,一手抱起爱犬,一手拽起自家白马的缰绳,飞身跨上她的白马,随一路加鞭策马,向水边不远处的小树林跑去。那只大狗也撒开四踢,跟跑而去。

    不想,玄云飞竟也跟在白马的身后痴追过去。见此状况,七郎方才清醒过脑瓜,赶忙将两根手指噙在嘴里,吹出一声响亮的马哨,唤玄云飞回来。

    玄云飞听得熟悉的马哨声,极不情愿地停驻四蹄,它高仰马头,只得眼巴巴望向已奔进林中的白马,难舍地嘶鸣个不停。

    情急之中,七郎双手撑地,欲要起身;不想,他的手按在了少女遗落在雪地的药葫芦和罗帕上。他便赶紧扬起血污的罗帕,向已飞奔入林的少女大喊:“喂!小娘子,请留步!”

    奈何,彼此离得太远,仓皇跑路的少女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望着已经掩进树林里的少女那最后一抹倩影消失,七郎心急火燎的不行。

    当下,他便又痴痴呆呆的想入非非了:她是谁?姓甚名谁?她住在哪里?她到底是仙女还是凡人?咦,这方丝帕好香哟……

    须臾,郭都尉和云笛闻得玄云飞的嘶鸣声率先赶来,俩人勒马停驻在老胡杨树旁的坡面上,他们并未发现,被庞杂的树枝叉遮挡住的坡下,歪躺着正在嗅闻手帕发呆的七郎。

    云笛手中抓着七郎挂在树杈上的绒帽,居高临下,一眼便瞅见了前方水岸边的玄云飞和插在雪地上的宝剑,他慌忙策马快速奔下雪坡,来到水边,跳下马儿,捡起沙砾地上的宝剑,上前牵住嘶鸣的玄云飞。神情慌张的他顺着马眼的方向,快速扫视过宽阔的水面和那串马踏雪痕的柳林,满脸是泪的他喉头哽咽的六神无主了。

    与此同时,郭都尉却低头发现陡坡下方左侧处,薄雪下裸露的砂砾地上似有杂乱的脚印和长长的拖痕。他的眼睛顺着拖痕看去,发现那歪倒的胡杨树干旁半躺着的七郎。吓得郭都尉赶忙飞身下马,直接纵身跳下高坡,焦急道:“将军,让您受惊了!”

    郭都尉忙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七郎脸上挂彩,身体有多处擦伤,脚背肿得老高,形象狼狈不堪。他慌错地问:“将军,您怎地受伤了?”

    听得郭都尉的惊呼声,水边的云笛一回头,望见小主居然就在身后,他吓得不轻,忙跌脚奔过来,单膝跪地,哭丧着脸,急问:“少爷,您怎地受伤了?您都伤哪儿了?出了何事?”

    “呃,我不小心从马上摔下,并无大碍。”回过心神的七郎轻描淡写道。话音一落,全身的痛楚一并袭上他的心头,痛得他呲牙咧嘴的动弹不得。

    郭都尉神色紧张,不敢轻易挪动他。急道:“将军,看您这伤势不轻,需速回府医治才是。”说完,他便起身吹响口哨,唤来还在林子里四处搜寻的骑兵护卫们。

    须臾,福安与侍卫们一并赶来,他们看见七郎受了重伤,全都吃惊不小,慌忙齐齐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问安。

    福安满脸愧疚,自责道:“将军,恕在下失职,还请少爷责罚。”

    七郎疼得呲牙咧嘴,他手中抓着那方血帕,紧皱眉头,不耐烦道:“不关你事,快扶我起来。”

    于是,福安赶忙起身上前,与郭都尉等人小心翼翼的将受伤的七郎搀扶上马。云笛命众人捡起他的衣袍和散落一地的碎玉珠串等物。随即,将士们忙一路小心护送着小将军,打道回了伊吾府。

    话说,李郡王看见爱子第一次出城骑马就受了伤,让他心疼不已,后悔昨夜自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小儿骑马出城散心的要求。他忙命医术高明的梁医官上前给予诊治。

    梁医官仔细查看完七郎处理过的伤势,惊诧道:“敢问小殿下,可是某位高人已经给您医治过了吧?您这各处伤口所敷之药,单闻这气味,倒像是此西域所特有的一味稀世奇药:天山雪莲。”

    坐在一旁的老郡王听完梁医官的话,满心狐疑,急问:“我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如实讲来。”

    七郎听此言说,便从怀中掏出那个小药葫芦,递给梁医官辨认。

    梁医官接过药葫,打开木塞,细闻其香味,惊呼出声:“啊!这果真是用天山雪莲制成的药粉。”

    见众人愕然,梁医官主动介绍:“这雪莲花生长在那酷寒的天山雪线之上,因极为稀少而珍贵,被当地牧民奉为百草之王、药中极品。故而,用它制成的药具有止血化瘀、强筋健骨之奇效。敢问小殿下,是哪位名医为您治疗的?”

    郡王听闻,随柔声问:“儿呀,是哪位名医舍得用此药为你疗伤?待痊愈后,我们理应当面去答谢那位名医才是。”

    七郎听说天山上还有此等奇花?头一次得知雪莲花的传奇和神效,他却从未见过雪莲花,震惊之余,他心内暗喜:“原来,那位少女为我伤口上涂抹的竟是天山雪莲花制成的药膏呀?那天山神花到底长得是哪般模样?”

    一时间,他被父王盘问的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才好?忙上手护在胸前,生怕父王发现他胸襟里藏着的那方沾血的巾帕。他便只默默摇头,装糊涂。

    关心他的老郡王以为儿郎胸痛,忙摆摆手,屏退众人。老郡王又和颜悦色的套问他几句,奈何,七郎似耳聋般,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只默不作声。老郡王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嘱儿郎好生养病,吩咐云笛和福安等人好生伺候,这才放心出府。

    云笛侍候七郎吃喝拉撒完毕,安顿好小主躺下,他方才抱起主子换下的脏衣袍,蹑手蹑脚地退出去,轻掩上房门,随手将衣物塞给门外小厮,命他拿去洗干净。

    此时,随七郎回到府中的侍卫们全都蹲在廊檐下,埋头大口吃着热腾的蒜汁捞面条。有个先吃完的小侍卫猛一抬眼,正好被院中晾晒的一方闪着银光的丝帕打了眼。出于好奇,小侍卫起身,端着空碗凑近前细瞧之,发现这居然是一方女子常用的绣花丝帕。透过正午明丽的阳光,他看到,湿帕子一角绣着朵银瓣金蕊的袖珍小花。

    小侍卫不由得惊呼出声:“哟,这不是七爷手中的那方血帕吗?怎瞅着像是小娘子所用之物呢?”

    他的话惹得众人齐端着大海碗走上前来,待看清这与众不同的丝帕,他们全都激动的炸开了锅。

    福安听到院中忽起的嘈杂声,忙撂下碗筷,自偏房走出来,他看见一众侍卫正扎堆在日头底下,争论着什么?他忙凑上前去。

    众人正头抵头对着那方丝帕编排得兴奋,猛听得身后一声炸雷:“嗨,干嘛呢,你们?都欠揍了吧?”

    吓得大家伙心颤腿抖,齐扭头回望;就见福安正凶巴巴地站在他们身后,嗐得众人赶紧闭上嘴,一个个脚底抹油的四散而去。

    见众人散去,福安也好奇地凑近前,盯着那方薄如蝉翼的丝帕,若有所思地摸着胡子,笑了。

    不出两日,不知是谁透露了风声,获悉此事的士兵们则接龙似的,私下开始纷论起小将军的离奇受伤和被莫名医治的蹊跷之事,那一方染血的罗帕竟成了有力的佐证。经由众人臆想的添油加醋,小将军受伤被美女医治一事,居然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扩散至全军将士的耳孔里。经由众人对此事七嘴八舌的揣测不断,总有好事者夜里闲得发慌,更是凭空编造出几个版本的传奇故事,在军营中谣传开来,全当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自不必细说。

    郭英得知小将军受了伤,她急得不顾女儿家的身份,偷偷跑来将军府探望七郎。

    膀大腰圆的福安居然拦不住娇小又蛮横的阿英,这让云笛和众侍卫觉得不可思议,纷纷责怪福安。福安却挠着头,口吃着替自己辩解:“唉,她一个小女子家家的,我怎好意思上手拦?古训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嘛。有本事,你们去拦好了。”

    云笛气结,撇嘴讽刺他:“真好笑,你怎这会子学的矫情了?”

    众侍卫也借机壮胆出息他:“嘿嘿,我猜,福安大人怕是喜欢上人家阿英娘子了吧?”

    福安心虚的脸红脖子粗,只弱弱的回孬他们一句:“哎,不待你们这样编排老子的呀。就她那样,哪能呢?”

    其实,他还真不确定是否喜欢谁?他向来看哪个女子都好,只是,自卑的他可没那个色胆儿。一向不得七郎待见的他存在感不强,自是不敢奢望这些如花似玉的美女。

    满身是伤的七郎头上缠着白绷布,自然不愿意见阿英,只命云笛去推说:“不好意思,将军受伤严重,早早就歇了,不便见客。”

    倔强的阿英独自枯坐在花厅里空等半个时辰,后被热合买提好言相劝,她自讨个没趣,只得悻悻回去。

    静养不几日,七郎身上各处的疮伤很快痊愈。兴许是及时用了那味雪莲药粉的缘故,他的脸上和身上并未留下任何疤痕。

    随后几日里,阿英每晚都跑来将军府门前,请求看望七郎,都被守门的卫兵和福安以各种理由给强行拦下了。

    对于七郎受伤遇到仙女医治的传闻,阿英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的。奈何,七郎却一直拒绝她的探视。阿英的自尊心受到打击,无端吃起了那位传说中女子的醋。她不得不对着大铜镜,认真审视起自己一张不甚白净的脸。回想自己曾在七郎面前犯下的莽撞之事,她心中猜想:兴许,启明君是不喜欢我这假小子的扮相吧?

    于是乎,她更换上女孩子的妆容,假装在路上巧遇痊愈后的七郎,以期能为自己在七郎面前挽回些不好的印象。奈何,七郎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只客气的向她点下头,相视一笑,权当打过招呼,随打马疾走,明摆着就是怕她追缠上身。

    自此,阿英原本爱张扬的性情大变,她主动向家中二姨娘请教,开始修习女德,以期某一日,七郎多看她两眼,能与她多说上几句话,她期盼着七郎能看见她为他所做的转变。

    女儿的突然变乖,让郭都尉感到欣喜。如今,他只希望女儿变得安分守己些,将来若能找个好婆家,便能了却他心头的一桩大事喽。

    这阿英哪里晓得,此时的七郎已经被那位在水边巧遇的女子给迷住了心魂,怎会有多余心思放在她身上。她又怎会明白,其实,七郎压根就不喜欢她这般浮浅的女子。阅人无数的七郎在这方面一向高傲,岂是一般女子所能企及的?何况,向来端严的七郎平素并不爱沾花折柳。

    每日入夜,待星光明月一同高悬上夜空,挑灯烛光下,七郎总要拿出那枚小药葫,细细端详几番。他发现,这陶制的葫芦上雕刻着一朵极简线条的花样。他拔开木塞,细闻那药粉气味,四溢的清香令他立感气爽神清。随后,他又细闻那方洗不干净的血帕,亦能隐约嗅出似曾相识的清香之气。

    七郎注意到,这方罗帕用银丝线细梭出四边,其中一角用银丝线绣着和葫芦上一模一样的花纹图样,只在丝丝花蕊中绣了些许金丝;这花样虽过于简洁,却极为耐看。

    他大胆猜想:“莫非,此花样便是传说中的雪莲花?这药瓶上的雕花和罗帕上的绣花应该都出自那位少女之手吧?”七郎心中继续细细揣摩:“她极为干净利落的娴熟手法表明她精通医道。如此看来,这位美丽的女子不仅懂医术,还十分心灵手巧,倒像是下凡的仙女搭救了我呢。今日能巧遇这位仙子,我好幸运哟。”

    情窦初开的七郎对这位少女的思慕之情已然蠢蠢欲动。静夜中,他辗转反侧深思良久,豁然顿悟:“那日清晨,雪雾中,瞧她一头湿漉漉的金发,应是刚刚在泉边洗浴过吗?周身洋溢着自然的野性之美。纵使,她一身异域风情的粗布衣裳虽过于朴素,却难掩她出众的模样,应是当地女子无疑。尤其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善良纯朴、秀美沉静的气质,世间少有。而且,她那对罕见的玲珑美瞳,洋溢着纯善的彩光,怎会如此动人心魂?”

    让他想不通的是:“这少女怎会如此令我挂怀?我以前可是在哪里见过她吗?难道,她是某个宴会上的一名西域舞女?”他转念又想:“不对呀?她若在那群舞者当中,依我的眼力劲,怎会发现不了长相特别的她呢?”他狠拍脑门,心想:“哎,我可是想歪了她吧?这位懂医术的少女气质不俗,又怎会是个妖艳的宫廷舞女?待改日找到她,我再当面问个清楚好了。”

    夜已深沉,透过门缝,隐约传来打更的声音,他依然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那一幕幕少女为他疗伤的温馨画面始终映在脑中,扰的他羞臊的心头痒痒,难以入睡。

    他心中再次推敲不断:“她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哑巴?不对呀?我分明听到她曾呼唤小狗来着。想必,她根本听不懂我的问话吧?否则,她怎会不与我搭话?她到底是何许人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她手里为何有这名贵之药?这般年轻漂亮的女子又怎会懂医术?想来,既然她用此药,那她定是见过雪莲花的。这雪莲药粉好特别哟,难道,她身上的冷香气是雪莲花香吗?听说,雪莲可是天山雪巅上所独有的鲜花,应是带有冰气的。只不知,那雪莲花长得何种模样?改日,我定要登上天山去见识一下雪莲花的真容为好。”

    他越揣摩,就越觉得这位气质高冷的美少女颇为神秘难测,心里解不开的疙瘩愈结愈大,越发觉得不可思议了:“她那对翡翠似的彩瞳可谓世间罕见,令人过目难忘。她脸颊上两个甜美的小酒窝更是暖心的醉人。尤其是,她身上散发的冷香尤为清纯,可我怎感觉这气味如此熟稔?而且,她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冷傲之气怎会与我如此相仿?我怎会感觉她好亲切呢?这种似曾相识的奇妙心感为何如此强烈?我可是曾在哪里见过她吗?”

    他努力在脑海里搜寻过往的记忆,疑惑不已:“这分明就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怎瞅她好生面熟?我定是曾在哪里见过她的。仔细想来,她的体态怎与我梦境中那位仙子的身影如此契合?难不成,之前的梦境就是个预兆?她是天女下凡?或是传说中的医圣仙子再现人间?可她,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嘛。”

    想到此,他的愁绪拧成个□□团:“她到底是仙是人?身上怎会有股清新的奇香?怎会如此之早独自在那水边?可是住在那附近?看来,我定要尽快找到她才是,早点搞个明白为好。”

    他随又开始苦恼于自己不会西域语言,如何去打听?日后,又如何与她交流的问题?他意识到:需得找个翻译才是。

    他猛然想起,城内军营中常年收编有一些无家可归的西域士兵,待明日,让云笛去寻个此地小兵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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