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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篇第十六章

    “莲儿,小莲儿,雪莲妹子,快醒醒,你自由啦。”

    “咦,奇怪,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是谁在叫我呀?”从融化的雪球中脱身而出的白雪莲精灵渐渐被这嘈杂的声音唤醒,她缓缓睁开眼睛,透过重重花瓣,突感外面太过刺眼的明亮。

    她忙舒展开层层花瓣,探出小脸,瞪大迷惑的眼睛张望四下。她惊喜地看到,自己的身体正被晶莹的水浪花托举着,飘游在一条宽深的河道上。在她身边飞溅而起的是一张张透明的小圆脸,纷纷向她笑着打招呼:“嗨,雪莲儿,你醒了。”

    莲儿眨巴两下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道:“你们是谁呀?”

    簇拥着她的水滴齐声笑道:“莲儿,我们是白雪姊妹呀。——雪莲精灵,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我们现在已经化成水滴了。”

    雪莲儿方才恍然憬悟,原来,山巅上的白雪姊妹们已经化成颗颗晶莹的水滴宝宝了。水滴们齐声告知她:“莲儿,此处便是你所向往的凡界人间啦。”

    “哇,太好了,我终于来到人间啦。”小雪莲精灵亢奋地拍起手,咧嘴开心地笑起来。

    她突感身下凉丝丝的舒坦,低头一看,猛然瞅见水面上晃动着一朵与她一模一样的大花,吓了她一大跳,惊呼起来:“呃,它是谁呀,怎会跟我长得一般无二?它老跟着我干嘛?”

    “雪莲儿,那是你的倒影。——哈哈,莲儿,你怎连自己都不认识啦?”水花姊妹们笑起来。

    原来如此。雪莲儿开心地笑出声来:“呵呵,哈哈哈。”

    水花姊妹们也都笑出了声……

    雪莲儿在清凉凉的水中上下浮动着,飘飘悠悠的倍感自在。天上的阳光将她照耀得格外暖和,她的心情十分愉悦。随着水浪花欢喜的凌空跃起身姿,遽然远远看到周遭的景色果真如寒疯子所描述的那般绚烂缤纷,喜不自胜的她一路惊呼连连:“哇,这凡间好美哟!”

    水滴姊妹们驮着白雪莲花忽上忽下地飘荡着,唱起了动听的水歌,叮叮咚咚的清脆悦耳。心情大好的小雪莲精灵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唱起来。

    猛不丁,自水中跃起的一尾大鱼近距离地瞪眼看着她,委实吓了她一大跳;鱼儿溅起的水花纷纷落在她的花瓣裙上,在花瓣上来回骨碌着,可爱至极。看得她新鲜,却晃得那些头晕的水滴姊妹惊呼连连:“莲儿,这鱼太调皮了,你快放开我们吧。”

    莲儿赶忙抖动花瓣裙,抖落这些活泼的水滴姊妹,她便开心地笑出声来,河道上清亮亮的水儿也都笑得灿烂如花了。

    这条河流蜿蜒悠长,一路不知疲倦地沿着山坳间向着东方奔腾而去。漂浮在水面上的雪莲花渐渐稳定下情绪,这才放眼看景。

    正值初春时节,大河两岸已是春意盎然,生机勃勃。满眼皆是花红柳绿的炫丽色泽,令她心情激荡,笑声朗朗。伴随富有律动的水歌,她全身过分激动的花枝乱颤,尽情饱赏一路山川大地的自然风光。

    沿途所见诸多美景让白雪莲精灵惊喜连连。在高远的蓝天白云下,银光闪闪的水浪花簇拥着雪莲儿在半道上又涌入一条更大的激流当中,她们哗啦啦的齐声唱着欢乐的歌儿,时而飞离水面,时而又落如水中,莲儿随着水流起起伏伏,随波逐流,像天上自由飞翔的鸟儿那般,开心极了。

    时不时,展翅飞翔的鸟儿们调皮地掠过水面,发出一声声翠鸣,撩拨起莲儿的回忆,她想起之前曾经从寒疯子灰斗篷里蹿出的那两只呆鸟,她对这些人间活物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眼睛随着天上的飞鸟顾盼流离,只觉无比高远的天空怎会蓝得那般纯粹?那朵朵白云怎会随着她们在一起移动?

    雪莲儿随河流漫步进峡谷间的大森林里,首先听到的便是躲在枝叶间那多鸟儿清脆婉转的歌声。幽静的山林里充斥满满的具是鸟儿们翠鸣的和谐之音,好听到她的耳脉发痒,心中别提有多欢悦了。惹得她仰头想寻找到那些小精灵的身影,却意外看到:成片的千年松柏和高大繁茂的云杉如同连天蔽日的巨型伞盖,齐整地伫立在草坡上。

    随后,她又伴随清澈的水流来到一片开阔的坡地,她瞪大双眸居高俯瞰山下,曾经从寒疯子大嘴巴里听过的一幕幕美景居然全都变现在她眼前:春日的半山坡上嫩草茸茸,姹紫嫣红的野花摇曳在坡地和山坳、河边与岩石之间,温柔的阳光将整个山坡照耀得烂漫无比。

    她举目望见,成群的牛羊马儿在草坡上尽情地撒着欢儿,彼此呼朋唤友,跑跳得欢实,似在为逝去的冬日开心庆祝。为能重新储备一身肥膘,一群群小动物欢快地吃着鲜嫩的青草,时不时,还抬头对着同伴们叫唤两声,像是在比谁吃得更多。

    眼前这般声色俱真的人间美景繁华的太过异彩纷呈,活灵活现得如梦如幻,果真如寒疯子口述的一般:人间美景魅力无限。

    一路上,她并未瞅见寒疯子所说的雪莲花,她从水滴姊妹们口中得知,原来,那些雪莲花大都藏在冰隙雪盖的石砾之间,甚或悬崖处,极不易被发现。”她心中免不得有些遗憾。

    远远的,雪莲儿又惊喜的发现,骑马牧羊的美女和帅小伙们身着鲜彩的衣裳,隔空对唱着嘹亮的情歌:

    千年雪莲,花开嫣然;

    迎风摇曳,冰雪芳芬;

    花非花兮、云非云兮;

    花瓣洁白,逍遥飞絮;

    与你一吻,思恋开启;

    梦非梦兮、情非情兮;

    丝丝恋心,绵绵爱意;

    牵念幽远,回味别离;

    雪非雪兮、泪非泪兮;

    雪莲花飞,香雪留痕;

    同心你我,心心念念;

    爱非爱兮,风非风兮;

    漫天雪长,花飞花谢;

    生生世世,缘起缘灭;

    今非今兮,心非心兮?

    ……

    听得这耳熟能详的歌曲,雪莲精灵激荡的心感慨万千,随高兴地扯开喉咙,也想应景地唱上几句。未料,她喉头发出的嘶哑声居然被脚下这片喧腾的水音给淹没了,让她颇感匪夷所思的心慌起来。

    此时,水滴姐妹们开始纷纷与她挥手道别:“雪莲儿,再见啦。我们后会有期。”语毕,她们便一个个化为缕缕渺渺的水烟气儿,争先恐后的向空中栩栩升起,在阳光下泛出荧彩的仙光。待升上蓝天,便迅速隐匿在白云朵儿里,随风飘走了。

    雪莲儿心慌起来,她不明白:雪花姊妹们为何要急着离开她?她瞅见,寒疯子居然也飘悠在上空,在云端下打着连滚的风旋儿,自在的很呢。

    于是,她扯开沙哑的喉咙,声嘶力竭的朝寒疯子大喊:“喂——,寒疯子。你快帮我寻一寻,变成水滴的白雪姊妹可是化成烟气儿,躲进云里了?她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寒疯子飞身直下,吹上她的小脸,得意地冷笑道:“呵,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雪遇热化为水滴,水又蒸发为虚无缥缈的云气,待它们汇聚成云,再飘回山顶上,遇冷凝结之后,便又会降为雪。天地间的万般事物皆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的轮回着,无趣至极哟。”

    “哇,好神奇嘛。”感慨之余,莲儿又若有所思,不禁担忧起来:“难道,我也会重新轮回到天山雪巅上吗?可我不想再回去了。”

    寒疯子旋停于她耳边,咧嘴狂笑:“嘿嘿,你怎这么快就忘记答应我的承诺了?哈哈,今后发生的事,那就由不得你喽,上天自有安排。你既来之则安之,多想无益,我们需得在人间及时行乐才好哟。”他边说边围着莲儿上蹿下跳的连打转转。

    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吧。于是,莲儿一脸羡慕地痴问:“寒疯子,你在天上飞,好玩儿吗?”

    寒疯子得意的在她头顶上方打着风轱辘,显摆道:“那是自然。这世上没有比飞在天上更爽呆、更自由的喽。”莲儿艳羡的目光让他口出狂言:“嗨,这天下就没有我到不了的地方,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任谁也挡不住老子的脚步。”

    莲儿好生羡慕,撇嘴道:“你又吹牛了,我才不信呢。”

    寒疯子吹上莲儿红扑扑的小脸,得意飞扬道:“老子可不是吹牛,老子曾去过地球极寒之端的南极和北极,能飞越壮阔无边的海洋,见识过这世上最大的海洋生物,还翻越过人间的最高山峰珠穆朗玛,阅尽了人间仙境,已经见识过这人世间的一切喽。”

    迎着明丽的阳光,寒疯子瞅见楚楚动人的莲儿亮眸里闪烁出两道烟紫澄青的华光,冰澈的太过销魂,让他看痴了双眼,随大言不惭道:“嗨,这凡间我早就玩腻了,待来日,瞪老子再飞上那天庭,去享受一番,那才叫自在呢……”

    耳畔听着寒疯子越吹越离谱的狂言,雪莲儿无比羡慕自由自在的寒疯子,她已经对自己接下来的人间旅程期许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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