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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同手足吗

    听得祝竹之这番话,杨瑞泽开口道:“确实如此,这破案光推不行,这祝兄完全没有理由毒杀朱兄,况且也没有证据。”

    一旁的杨慎哼了一声,说道:“证据不是被他都给烧光了吗?”

    祝竹之苦笑一下,“我烧的不过是朱兄的诗画笔墨,书院也留有不少他平日习作。再说了,我前几日还着人安排将朱兄的诗赋集结出版,也算是给朱兄留下点东西。”

    众人听闻,不由感慨,白先生对余永梁行礼道:“余大人,您的调查和推论都没错,可这一点就怀疑祝竹之,未免也太过牵强。”

    余永梁轻笑一声说道:“祝竹之,你知道书院留下的都是朱可心可以昭示天下的东西。他那些不能示人眼前的东西,你都确保已经烧毁,对吧?”

    祝竹之笑笑说道:“不懂大人指的是什么?朱兄的画作用色虽不合情理,但也不算见不得人,我只是烧了一些,您这里不也有他年少画作么?”

    余永梁见他如此,正想厉声喝住,瞧见躲在后头的安茹轻轻摇头,缓缓稳住心神,慢慢说道:“你们果真是情同手足吗?”

    祝竹之听闻后,突然脸色惨白,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从三岁到八岁,可不是情同手足吗?”

    这是余永梁示意候在一旁的安彤上前来。

    安彤走上堂前,心里有点忐忑,不过看着后面的安茹朝他点头,这才慢慢安定下来。

    “安彤,你可见过朱可心在书库作画?”

    “是的,余大人。学生多次在书库遇到朱师兄作画。我当时以为他因为画课成绩不佳,所以偷偷在提高画技。”

    “你可见过朱可心画得是什么?”

    安彤偷偷看了一眼祝竹之,答道:“人物、山水。这些画作被朱兄偷偷藏在书库二楼的夹层里。”

    祝竹之猛地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安彤。

    余永梁命人将这些画作打开,只见画作人物大都只是白描,均是仕女图样,余永梁让靳先生上前来看。

    靳先生边看边点头道:“确实是朱可心所画,他人物白描确实是不错,这线条干净有力,题字也都是他笔迹。他真可能将来是一大家。可惜了。”

    余永梁说道:“大家可传阅看看,这仕女画得可是眼熟?”

    众人看了半晌,突然梁素喊道:“这仕女的脸分明就是朱兄自己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惊奇地看着这么多画作,均是朱可心自己的仕女扮相。

    靳先生边看边说道:“这用自己脸画观音倒也是常见,可这仕女图真是少见。”

    余永梁笑了笑,又让人呈上一些信札字条来,正是之前葛娘子那处那来用于描花样子的纸张,

    余永梁走下堂来,边走边说道:“大家看出点什么?”

    “不过是些女子的闺情。”白执事翻看了一下,这时靳先生突然拿起其中一张纸片和朱可心的仕女画对比看了一会,说道:“奇怪了,这笔迹虽说是女子样,而且笔力纤细,可这风格确和朱可心的一样,看这“我”字的勾,朱可心总喜欢夸张得顶到横,我还说过他几次,注意工整。这画上题字随性也就算了,这若是科考,万万不能潦草随意。”

    白执事却不赞同,说道:“你不能光从一个字来看。我瞧这字迹同朱可心的字迹相差甚远。”

    一旁的杨瑞泽还有杨慎几人也围在一起看,异口同声道:“这肯定不是朱兄的字迹。”

    余永梁指着几处说到:“这些字条都是从朱可心隔壁的葛娘子处拿来。朱可心自己宅子里的笔墨均已不见,哪怕婆子那里用作花样子的纸张也都被搜□□净。不过还好,隔壁王婆子当时没敢说自己送了好多给隔壁葛娘子。”

    余永梁转个身来对着祝竹之说道:“这个恐怕你没想到吧。”

    祝竹之不置可否。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柳老先生开口道:“余大人给我们看了这么多字迹,究竟是何意呢?”

    余永梁看着柳老先生,说道:“今日在这里的都是松鹤书院的学子,刚刚那些看热闹的闲汉已经被赶了出去。今日也不是升堂,不过是给各位学子一个说法。”

    此话一出,杨瑞泽等人回头一看,刚刚还略显拥挤的大厅已经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了。

    梁素纳闷道:“这又是什么说法?余大人你这关子吊的我心痒痒。”

    余永梁看了看四周,说道:“这些字迹我第一次看到时,也肯定不是朱可心的笔记,以为是葛娘子误把街坊邻里哪家小娘子的东西夹在了朱可心的日常笔墨里。我向来对字迹研究颇多,对此论断极为自信。幸好办差的人细致,没有被我这番言语搅浑了,反而重新走访了葛娘子和朱可心所在的巷子周边,情况就是这条巷子住的人家都是做苦力行当,没有哪家的小娘子会写诗作画,而且葛娘子只从朱可心宅子里拿过些纸,因此这些东西只能是朱可心的。”

    “那么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是朱可心写的,还是其他人写给朱可心的。”余永梁说着看向靳先生:“靳先生,其实这些笔记我还让朱可心其他课目的夫子瞧过,他们都觉得不像是朱可心的字迹。为什么你觉得是呢?除了这个字外,你一定有其他的判断方式?对吧?”

    靳先生呆了半晌,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我不是从这个字判断的,因为我见过朱可心这笔迹,因为这是他左手写的。”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

    靳先生看了看柳先生说道:“朱可心几次画课不合格,他来找我,给我看了他画的白描,真可谓惊艳。可上面的题字却不是他的,我当时很生气,斥责他不该用别人的画来搪塞,他当时急了,就说他是用左手写的,而且现场给我写了一遍。这时我才知道他的左手亦可作画写字。”

    柳先生点点头说:“左右手均可写字作画的人确实有,虽少见,也不是从未有过。不知道这和案情有什么关系?”

    余永梁接着说道:“既然确认了这些是朱可心所作,那么我们再看这些内容就不由地觉得奇怪?为何全是女子闺情?虽有闺情寄托之诗,但全部都是未免也太奇怪了。”

    梁素边看边嘿嘿笑道:“这看不出啊,朱兄还有这等癖好。”

    余永梁接话道:“你知道什么癖好?”

    梁素挠挠头道:“这难道不是假扮女子的癖好?我家医书了多有记载,有些男子喜欢扮做女子,或是口吻,或是衣物。虽说上不了台面,可也无伤大雅。”

    其他人面露诧异,余永梁点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确有这种癖好,但是朱可心已经不是癖好了。”

    梁素失声道:“莫不是......”

    余永梁点头,其他人不明所以,梁素讲到:“其实这癖好没什么要紧,我们向来也不开方治病。只是这病严重到一定程度,就是这男子会认为自己就是女子,不光是私下装扮,就是言行举止都是女子样。还有甚者,坚持要同男子成婚,这就比较麻烦,医药都是无解。”

    众人哑然,梁素继续问道:“余大人是如何得知朱可心已经不是私底下小小癖好呢?这般隐私,通常很少放到台面上来,因此医书记载极少。”

    余永梁说道:“这也是办差事的人细致。朱可心宅子里哑婆曾提到帮朱可心曝晒衣物和书籍时,曾在衣箱里见着不少女子衣物。我们觉着大概是有偷摸着相好的小娘子。可确认这些字迹是朱可心本人的,那这些衣物就有些莫名其妙了。因此我们在吴县朱家时,特意询问。当然了,这等阴私之事,朱家怎会与我等官差说来。还好差役机警,拿出了一些女子衣物假意说道是朱可心遗物,这才使朱家大奶奶承认,小时候朱可心一直喜欢穿女童装,哪怕和这祝家表兄一起也是女装示人!”

    堂内所有人都看向了祝竹之。但是祝竹之依旧不作一声,只是双手攥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都凸出来。

    “所以我们从吴县调查得知,你和朱可心小时候便以表兄妹相称,直到八岁后你回到湖州,你们二人才分开。朱可心长大后来湖州书院,你们二人又在一起。这些所谓的闺情之诗,也是朱可心写给你的。”

    祝竹之突然打断,说道:“朱可心喜欢扮女子,小时候和我以兄妹相称,这些不过是小时候玩闹之事,算不得什么。你说这些闺情之诗是写给我的?又有什么证据?难道不是朱兄写给其他人?”

    余永梁心想,这家伙终于开口了,还没等余永梁开口,一旁的杨瑞泽突然拿出一卷仕女图念到:“重迭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九月初五绿卿兄院试得佳绩,与妾饮酒至丑时。”

    杨瑞泽抬头说道:“这绿卿便是指竹,应该就是祝兄你吧?”

    祝竹之突然放开了手来,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不过是私下玩闹的东西,做不得数。”说罢,还朝余永梁行礼道:“学生佩服余大人断案心细如发,能从这细枝末节推出这般事情。确实,朱兄小时冰雪可爱,长辈也爱玩闹,将他扮做女童样子,与我表兄妹称呼。长大后或许朱兄也有这小小的癖好,我并不清楚,也与我并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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