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白鹭,白鹭姐姐,我也想要个好听的名字,”石榴念了几句,在方舸耳边低声问道,“白鹭是什么呀?”

    方舸只是笑笑,“是一种吃鱼的水鸟,这是玛瑙姐姐,极受老太太看重。”

    三人又齐声向玛瑙问好,玛瑙也不想干等着,时不时跟她们三人说话,招弟和旺财见周围大多是熟人,也多了些话,石榴更是和玛瑙聊得火热。

    方舸也乐得自在,见门里出来一个捂着头的女孩,便和白三媳妇说了声,朝着小七笑笑,进了里面,早有数个婆子提了桶来,又有几个拿着盆和毛巾进去。

    方舸一看,木桶里是绿色透明冒着白雾的热水,传来一阵艾草香,架上搭着干净整洁的毛巾,一个婆子坐在板凳上,篮里放着些不认识的工具。

    方舸看向跟进来的白三媳妇,“谢婶子好意。”

    “姑娘这么金贵,哪能用那些腌臜东西。”

    方舸也不再多说,她虽是洗澡洗头才过来的,这连番经历也确实叫她身上出了不少汗,也想要快些洗澡。

    剃头婆子手艺熟练,还没等方舸过多感伤落在脚边的头发,就已经把脑袋剃得光溜溜的。

    白三媳妇示意婆子出去,“姑娘,该更衣了。”

    方舸等着白三媳妇出去,可她却一直站在那儿,两人面面相觑,大为疑惑。

    看了一会,白三媳妇看着她手上的包袱,“按规矩,第一次是要看着的,还有这衣裳,姑娘怕还是不会穿。”

    方舸也不再纠结,她洗澡都是一家女人一起,军训时也在澡堂待过。

    方舸泡在热水里,长舒一口气,这才闻到艾草香味遮盖下的薄荷和其它草药味道,真像躺在浴缸里,滴几滴精油,要再有按摩就和前世躺在爷奶房间里的按摩浴缸一样了。

    她享受了一会,很快又回神,三下五除二洗了澡,拒绝了白三媳妇帮忙穿衣服,有些尴尬地一边听白三媳妇讲解,一边自己动手。

    出门时,方舸也忍不住抱头,很快又放下。

    玛瑙把手伸到她脑门上,“都有过这一遭,很快又长出来了。”

    事情已了,玛瑙和方舸就要告辞。

    方舸看着羡慕不已的四人,安慰道:“说不得日后我们能在一个房里做事。”

    “规矩好了,也可找白鹭,说不定就能在主子面前露脸,”白三媳妇把看着方舸背影的四人喊回魂来,“这规矩不好么,白鹭也帮不了你们。”

    “我也不能帮你多久,”玛瑙带方舸来到小佛堂,细细说着小佛堂诸事。

    方舸知道这事重要,将手机藏在衣服里录音。

    小佛堂在贾母房后西北,道边植有许多松树,叫路过之人难以看清其内情况,一个小丫鬟坐在台阶上,见她们来了忙迎上来,玛瑙便打发了小秋去倒茶。

    佛堂面开三间,左右又有两间耳房,门口摆着两青花大缸,几尾锦鲤在莲叶下吐着泡泡。入门第一间供奉的是释迦牟尼,左右是观世音菩萨和地藏王菩萨,案上摆放着鲜果芍药,铜炉里沉香烟气袅袅。

    玛瑙和方舸来到耳房炕上坐下,耳房摆设极简,炕边一个木柜,临窗一张大案上放些文房并木鱼,几个架子上摆着些佛经,四壁挂的是佛器,屋正中有一蒲团。

    玛瑙念了句佛,笑道:“这笔墨定是刚送来的,我早上来换供品时还没见着。”

    小秋提了壶来,玛瑙吃了茶,又详细告知这佛堂规矩和各色人物,“......这些婆子里,周妈最本分,她是周姨娘嫂嫂,一家子都是安分人,其她人也别怕,她们都归你管,拿出你的威风来就是。”

    “谢姐姐指点。”张春雨曾经告知方舸贾府诸多人的喜好,贾母虽信佛,常礼佛的却是王夫人,王夫人常在晨省后来此一拜,尤其是贾珠下葬后那段时间,几乎住在了小佛堂。

    “你都谢了我多少次了,我倒要谢你能让我回去服侍老太太,明早我带你来,也叫她们认得你。”

    小秋在门外喊道:“摆饭了。”

    玛瑙看窗外天色将暗,又拉了她的手去吃饭,也和贾母房中众多丫鬟认了个脸熟。

    这一晚,方舸只在空间随意玩着小游戏,不知为何心里沉甸甸的,过了半宿,她的意识才被黑暗席卷。

    方舸不知为何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眼前有两位须发花白的魁梧老人,一身穿大红蟒袍,一身穿暗紫蟒袍,均头戴珍珠红宝金花冠,似乎盯着她不放。

    方舸揉着额头,起身只见窗外仍是黑蒙蒙的,她再也睡不着了,虽未看清那两人的脸,可他们的衣冠装饰却叫她记得分明。

    方舸也不欲打扰玛瑙,又侧身枕着手,将塞在袜子里备份照片、录音、视频等各种数据的内存卡放回空间,将所有信息放进内存卡,睡前拿出,醒后放回,这已经成了她这几年来避免数据被刷新而养成的习惯。

    方舸这几月曾整理空间中的书籍物品,包括各种手机、智能电脑等各种设备所储存的音乐视频,将这些东西的位置、内容等一一整理成表格,以备及时查找。

    她从表格里筛选那些能往外说的东西,昨日种种可见等级森严,她要想过得更自在舒坦些,当然也要讨贾母等人开心。

    空间里许多动漫、电影、电视剧,再加上小孩看的各种绘本、小故事,去掉或改掉那些不适宜的,怕是够她说上几个一千零一夜都绰绰有余。

    只是过犹不及,只是如何才能把握住这个度,方舸思来想去还是先预备着,过些日子再看。

    没多久,方舸听见玛瑙起来的声音,也起身下床,在腰间围上汗巾。

    “你倒醒得早,”玛瑙对镜梳头,涂粉抹唇,“你还小,用不着,过个两年也该用了。”

    方舸一点也不想涂这个,虽说许多是纯天然植物,可万一里面掺了些铅粉朱砂的,岂不是完蛋,“我在佛堂做活,本也用不上。”

    玛瑙只是一笑,“你也不是一直待里面的,只不过你还小,暂时不用去老太太房里轮班,等你大了,再不去,我们可不依。”

    “那姐姐们岂不是更开心,我看你们一刻离不得老太太。”方舸才没把这回事放在眼里。

    “谁身上都有不方便的时候,”玛瑙比划了一下方舸的个子,“四五年后你就知道了,每月总有几天不能靠近主子,领些红糖和布料让我们家去的,你就只能躺这里了。”

    居然这么好?方舸心里十分羡慕,哪个女生不想经期时带薪休假还发东西呢,她感觉自己回去的心动摇了一下。

    玛瑙同方舸来到佛堂,已有婆子丫鬟在庭中洒扫来去,玛瑙叫搬来两把椅子,和方舸分别坐下,又传齐了佛堂各处下人分排站好。

    “这是补了水晶缺的白鹭,得老太太亲定,你们可别看她年纪轻就仗大欺小,”玛瑙敲打了两句,又一一点名,“......蔡婆两位妈妈分班洒扫守夜,照管门户。小秋、桑儿在灵前上香添油,供花果饭食,收管杯碟器皿,若少一件,便叫她们描赔。”

    这些昨日都已说过,方舸不过是和将人名、长相和负责事务再一一对应起来。

    而她这一年的就只需早中晚各来看一遍,上午或抄佛经,或拣佛豆,完了就跟在玛瑙或别的大丫头身边,习得端茶倒水、守夜捶背等各种规矩。

    佛堂众丫头婆子行礼见过之后,周妈捧来一小箩豆子,桑儿点香,她和玛瑙在小秋服侍下洗了手跪坐在蒲团上,念一句佛,拣一个豆放在另一个竹箩中。

    拣了两三百个,忽听桑儿道:“太太来了。”

    见了礼,王夫人看着方舸便笑了,“老爷昨晚还夸你好,能让老太太开心,只不过你年纪小小,莫总是拘在佛堂才好,刚刚老太太也说,叫你多去,院子里热闹,老太太就欢喜了。”

    方舸应喏,笑道:“我才来,不过是知道些新鲜事儿,哪比得上各位姐姐能干,自然要去房里跟姐姐们学规矩,若能叫老太太一笑,就更好了。”

    闲话两句,王夫人不再多说,自去上香,众丫鬟侍立一旁,王夫人只叫她们去忙,各人依言散了,只留王夫人贴身丫鬟彩月彩星服侍,拜过诸佛,也没喝茶就离开。

    玛瑙见方舸拣佛豆熟练了便撒手,“按理一日要拣一萝,老太太吩咐了,你自个看着拣,累了就去抄佛经供上,再来上房,十五那会我要家去几天,你跟着锦雉姐姐。”

    “玛瑙姐姐,你可还好?”方舸点头,担心玛瑙生了病。

    “只是照例罢了。”玛瑙脸红了下,又道,“没什么事,你别多问,过几年就知道了,我先去房里,你等老太太歇了晌再来。”

    我现在就知道了,月经来了要回家,还有,怎么就变成睡了午觉再去,不是佛经抄完就去吗?方舸内心没有说出来,只是点头。

    玛瑙见方舸拣佛豆熟练了便撒手,“按理一日要拣一萝,老太太吩咐了,你自个看着拣,累了就去抄佛经供上,再来上房,十五那会我要家去几天,你跟着锦雉姐姐。”

    “玛瑙姐姐,你可还好?”方舸点头,担心玛瑙生了病。

    “只是照例罢了。”玛瑙脸红了下,又道,“没什么事,你别多问,过几年就知道了,我先去房里,你等老太太歇了晌再来。”

    我现在就知道了,月经来了要回家,还有,怎么就变成睡了午觉再去,不是佛经抄完就去吗?方舸内心没有说出来,只是点头。

    小秋给取来玛瑙的针线,玛瑙靠在炕上穿针引线,方舸跪坐在蒲团上认真拣豆,心里默念:“希望老太太能有更好的结果,希望佛祖能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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