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很冷。”
与此同时，言栀推开咖啡厅的门也感到一阵凉意，听及此，她往前迈的步子一顿，不可思议道：“你还在外面？”
这都多少个小时了……
言栀皱紧眉头：“也没吃饭吧。”
说罢，言栀转身就回咖啡厅里去，速度点了一些吃食：“你等着，我给你送吃的，感谢你对莫娜的支持。”
点好单后，言栀坐在窗边等待，窗外月色真美啊，月明星稀，它在很温柔地散发着皎洁的光芒。
一些莫名其妙的倾诉欲突然就涌上心头。
“你可能不知道，莫娜的腿是我弟弟撞伤的，所以我必须对她负责，但你不需要。”
眼看这话题绕着绕着又回到原点，景行止单手揉捏眉心：“我不想再重复申明我的态度。”
言栀没趣地撇撇嘴，跟以前一模一样，霸道死了。
“你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很帅是不是啊。”
言栀一个人在咖啡厅里静静坐着，窗外月光披洒到眉间，一脸恬淡温柔。
“你好，这里有人坐吗？”
言栀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名年轻英俊的欧洲男子捧着餐盘礼貌地询问着她的意愿。
言栀环视全场，这个钟数空位子还是有的……但人家或许也喜欢看窗外夜景呢。
她条件反射性地摇头，非常诚实：“没有。”
男子礼貌一笑，在言栀对面落座。
“你一个人吗？”
见言栀点头后他将餐盘里的咖啡递到言栀面前，绽放出迷死人不负责的笑容：“请你喝。”
言栀呆呆地眨了眨眼，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你喝吧，你给了我就没有了。”
“没关系，请漂亮的女士喝咖啡是我的荣幸。”
“我也点了单了，真不用客气。”言栀将咖啡放回他盘里。
“呵呵，”景行止在那头听得一清二楚，他调侃道，“芷嫣医生还真是受欢迎，随便出去一趟就有免费咖啡喝了。”
言栀没好气地压下声音：“什么免费咖啡，你那杯我也是花了钱的好吗。”
男子见言栀态度坚决强硬也不再强迫她，他打起了直球：“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不太方便……”言栀撒手拒绝道，精致的面容上泛起一丝娇羞，“我有男朋友了，正在跟他通话，”她撩起鬓间的发，露出蓝牙耳机，“抱歉。”
男子面容略带失望，但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切入点：“男朋友？让一位美丽的女士在咖啡厅里等待可不是好男友的所为啊。”
言栀最讨厌这种自说自话的孔雀了。
“他非常善解人意，只是我们目前正在经历异国恋，但这些跟您似乎毫无关系，先生？”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关心你。”
“扑哧”一声，言栀耳畔颤动，传来景行止没忍受住的笑声，“异国恋？芷嫣医生真会骗人。”
言栀红着脸，将气撒到对面这只开屏的孔雀上：“我们下个月就订婚了，谢谢你的关心。”
电话那人安静下来了。
言栀勾起唇角，深情道：“我对他矢志不渝，虽然他瞎了，但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一个了。我们很相爱，无论他瞎了还是失忆了或是残疾了，我都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那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对面的男士也被这波直接得不能更直接的表白惊到了，半晌，他皮笑肉不笑地干笑了两声：“……呵呵，祝你们幸福。”
说罢，他端起餐盘灰溜溜地离开了。
“A984——”取餐区喊起她的餐号。
言栀一边起身一边嘚瑟地炫耀：“怎么样，我比某些人强多了吧。”
什么爱心什么辛迪的。
她才不会让那些不重要的人存在于自己通讯录里。
景行止一头雾水，他回过神来讶异地呛出两声：“什么？”
言栀取完餐，突然有点EMO了：“没什么，挂了。”
她“啪”的一声干脆利落掐断通话，也不知道这醋意哪来，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言栀烦躁地招了计程车，返回医院。
◎◎◎
“咦？Yan？你怎么回来了？有紧急手术？我怎么不知道？”艾薇儿诧异地望着言栀的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
言栀摆摆手：“不是不是，别紧张，我遗漏了电脑，回来取，不用管我，你忙吧。”
“哎……好……”
眼见言栀的身影一路往露台走去，艾薇儿在后头迟钝地叫道：“哎……办公室不是在……那边啊……”
言栀一眼就见到了隐于黑暗中的景行止。
他仍旧乖乖地坐在长凳上，膝上搁着她那台手提电脑。
浓郁的夜色里，他白皙清俊的脸孔像一抹霜雪似的，实在过于亮眼。
听见言栀走近，景行止头也没抬，自然道：“回来了。”
言栀抽起电脑，将外卖袋放到他膝盖上：“嗯，犒劳功臣。”
景行止也不跟她客气，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天幕星辰明亮静谧，言栀很享受此刻的氛围。
“你是法学毕业的吗，那些法律法规将他们唬的一愣一愣的。”言栀试探性开口。
谁料景行止一脸淡然，他将餐巾打开垫在衣服上，整理好了才平静如水道：“假的。”
“啊？！”言栀猛然转头，景行止慢条斯理地将牛肉粒送进口中，直至咽下了才云淡风轻开口道，“他们的所作所为足够昭示出为人，他们必然不了解法理，既然如此，无需耗费自己精力，中俄结合套几顶法律法规的帽子就能将他们轻易击溃。”
言栀目瞪口呆，久久才将下巴托回去。
太阴了这个人……不对，是太强了……
“那你不早点说？害我紧张了很久。”言栀捂着心肝苦涩地挤出一丁点笑意。
景行止给出的理由当然也很牛逼：“这又不是重要的事，还要为它多费唇舌特地讲吗。”
言栀无言以对，对着夜空一声长叹：“谢谢你，我承认我之前对你有过一点动摇，我道歉。”
景行止放下叉子，意味不明地瞥了言栀一眼：“哦？这我可伤心了，毕竟我对芷嫣医生可是从没有过动摇。”
言栀：“……”
言栀咬牙，眼明手快地捡起一块面包塞住景行止的嘴：“赶紧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景行止嫌弃地躲开：“你的手很脏。”
言栀也霸气起来了：“你敢说医生的手脏？当初可是它将你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那谢谢你了。”景行止收回目光，又咬了一粒牛肉粒。
言栀觉得自己会犯高血压：“……”
“要不要下盘棋？你得给我报仇的机会。”言栀晃悠了两下脚丫，突然发出邀请。
景行止闲闲应了一声：“嗯，那就让你再输得五体投地。”
言栀深吸一口气，她的血压对着他真的会升高。
两人就着莹润的月色，下了一把盲棋。
结果没有发生意外，依旧是景行止胜利。
“下次一定。”言栀振奋地握了握拳头。
景行止挑起剑眉，揶揄的目光扫过她的脸：“有些人是你穷其一生都在追逐仰望的人。”
言栀：“？”
“我对你而言就是这样的人。”景行止眼里倾泻出笑意。
瓦特？！
言栀“唰唰”三两下就将餐盒收拾好，她抽起袋子一声冷哼：“夜凉，我回家了。既然你这么牛逼，那你自己回去吧。”
听见脚步声越发的远，景行止收回视线轻轻勾起唇角。
不小心将兔子气跑了。
“噔噔噔”的脚步声越发的近。
言栀回头将景行止身旁的电脑抱起，重重一声：“哦？这么牛逼的人怎么还在这儿啊，该不会是不懂得回去了吧？”
幼稚鬼言栀说罢又噔噔噔地走掉了。
云层蔽月，一道清风将乌云拂开，皎洁月光送到人间。
景行止朗月般的面容显露出来，他抬脸沐浴着看不见的月辉，剑眉扬起，眸里流露着莹玉辉光一般的浅淡笑意。
哦，这兔子急了还会回头咬人。
◎◎◎
回到家，言栀将这事跟王康安说了，他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谢谢你，姐，谢谢你！”
“嗯，跟你母亲也说说吧，别让她担心。”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跟她说！”王康安喜出望外，正要挂断电话，又捡起来补了一句，“我一定会好好做人的，姐，你相信我。”
言栀淡淡抻开双脚活动着脚脖子：“不要做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我没有兴趣。”
“我知道了！对了，姐，我可以时常去探望莫娜吗，我……我对不起她。”王康安的声音愈发的小。
言栀奇怪地皱眉，她停止了动作：“你为什么要问我？我禁锢住你了吗？”
“……没有。”王康安也不知道为何有此一问，他小心翼翼地确认道，“那我……我可以去吧？会不会让莫娜不开心？毕竟是我……”
言栀又奇怪地坐直身子：“你不应该去问莫娜吗？我又不是莫娜，你问我我该怎么回答你莫娜的想法？”
王康安被呛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
良久，他握紧拳头坚定道：“姐，我想做个好人，真心的。”
言栀点着下巴，眸色终于泻出一点暖意：“我会祝福你，也相信你，真心的。”
“嗯！姐！律师哥哥说已经找到最后那位伤者了，之前莫娜的事一直没有解决好，我也不敢……所以……所以一直没能鼓起勇气，”王康安难掩紧张地断断续续说道，“现在我就联系律师哥哥，我明天就去给那位伤者赔礼道歉！”
言栀心神不定，脑海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