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缺离开

    天蒙蒙亮,城中便热闹起来。

    有人敲着相府的门,大冷天也闷出一身汗。

    “总算是赶上了,西祁来的信。”

    何缺接过信,给了信差一些银子。

    “多谢。”

    盛玥安醒了,正在同侍女玩闹。

    “西祁来的信。”何缺杵在亭台前瞧她。

    她见信封上的字便知是齐谙,他还知给我去信一封。

    信上说,楚西鹤平日里虽不正形,但心怀高远,是个可追随的主。

    他还提到今岁的平安扣盛玥安未给他,得攒着等他回来一起给着。

    信末,时安岁和,勿念。

    齐谙长大了。

    那个她一手培养的少年,年已十六,早已成为独挡一面的大人了。

    下人们早已摆好饭菜,房内炭火足得很,暖得人昏昏欲睡。

    “丞相,可是忘了答应与我同饮桂花酒?”

    昨日因拂离差人请她入宫,才失约了。

    “来。”

    盛玥安拿起一坛酒,直接喝了下去。

    喝到尽兴处,她让何缺舞剑。

    外面下着雪,雪花落在湖面上,一瞬,融于湖水。

    盛玥安坐在房檐下,耳边响起刀剑声。

    她闭着眼晴,十二岁的少女在杏枝下瞧着红衣少年郎一剑破东风,笑着捧着未熟的杏子到跟前。

    一睁眼,何缺戴着面具在她眼前,招式凌厉,风雪入剑。

    记忆重叠间,她忽然好想,揭下他的面具,她好像看看那一张脸,是不是同她心中所想那般。

    可那是年少的季从风,长大后的他也不会完全是他,更何况是何缺呢?

    何缺一直在看盛玥安,他用的是和当年七分相似的剑法。

    他想知道,她会忘了他吗?

    就算真的忘了,看到这时,会不会有些熟悉,会不会记起他来。

    舞完剑,他停下来,他看着她的神情,明白是他多想了。

    当他转身时,他却听见盛玥安说,“何缺,我好像醉了。”

    “我怎么会把你认成他呢?”

    那一刻,何缺不想等了,他在盛玥安耳边轻声说,“盛姑娘,这一次没有杏子了。”

    “你是?”

    “盛玥安,再见。”

    何缺走了,在新春的第二日。

    床榻边是何缺的面具。

    ……

    书白早早便到了朔河,同淮远的人取得了联系。等何缺一至,便助东岳的人抗衡南禹。

    按道理讲,有卿雪带兵出征,半月便可拿下云城。却没想到,这次还留他们的人过了春节。

    现下,还吃了一次败仗。

    盛玥安见到朔河的军情时,也不免吃惊。

    两军僵持不下,受难的只会是百姓。

    听闻北戎最近动作频生,拂离不得不将卿雪召回奉宣。

    而东岳国为了休战,派了景璃公主前来和亲。

    “当真是有意思的紧,东岳同南禹结的可是世仇,东岳国主还真舍得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和亲,不怕襄帝要了她的命?”

    楚西鹤听说这桩事,也不由用奇闻二字称之。

    “拂离答应了?”

    齐谙以为,拂离不会答应。

    “所以怪便怪在这处,他还真应了下来。”

    齐谙喂着信鸽,等它们吃饱了,才慢慢道,“也许,他忍下了那口气,意指那。”

    楚西鹤顺着齐谙指间的方向望去,印入眼中的是北戎二字。

    而后便是东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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