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见过一番听不懂的对话过后,你被分配到了中原中也底下做事。

    森鸥外似乎有意让你和太宰治共事,但不知为何又变了主意,最后只是笑眯眯地让中原中也照顾好你。

    “因为怕你和那个家伙在一起会整出更大的乱子吧,哈。泽川,你可记住了,那个全身缠着绷带的怪人可是会吃小孩的,以后见着他可别靠太近。”中原中也牵起你的手,拉着你远离太宰治五步开外。

    在太·全身缠绷带·宰·会吃小孩·治幽怨的眼神下,中原中也牵着你扬长而去。

    中原中也觉得你实在是太瘦小了点。虽然他不爱听,但他也不是很高,而你还要比他矮上很多,看起来都没爱丽丝发育得好——不过爱丽丝属于异能力体,整天被森鸥外好吃好喝地供着,中原中也显然忘记了这无法相提并论——瘦小的胳膊看起来随手就可以捏碎,估摸着是连枪都举不动的存在。

    仅仅因为异能力的特殊性就被拉进港口黑手党,未免也太可怜了。中原中也注视着你的目光都忍不住地带上了同情的意味。

    当然,你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

    “那……呃……先做个自我介绍?”中原中也牵着你一路走到办公室,一路上还引来了不少探究的视线。见你没有动静,他弯下腰,伸手在你面前挥了挥:“喂?”

    “啊……抱歉,我又走神了。”你微微抬头:“雾星,泽川雾星。”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自我介绍。”中原中也有些无奈地扶额:“比如年龄啊,爱好啊,喜欢吃的食物之类的。”

    “这样啊……”你低下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中原中也耐不住性子的时候,才终于听见你的回答:“泽川雾星,年龄请当我十五岁就好……性别是女,性取向未定,不过大概率是男。喜欢的东西是下雨天,海和星空,讨厌的东西是太阳和猫。没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反正吃不吃都不会饿死。”

    “我会经常走神,不过我的大脑还是会下意识地接受信息,如果不能及时回复还请多多包容……”

    中原中也:“……”

    很好,他完全无法接受面前这个比他还矮一个头的女孩子是十五岁。怎么看都是小孩子在故意谎报年龄吧!

    你歪了歪头,无光的黑眸盯着中原中也,似乎是能直接看透他的内心想法一样:“我的异能力……可以让我的身体永远保持在一个状态,即便是有外界因素,也可以通过时间复原……我早已在这世间度过了悠长的时日。”

    “呃……”意料之外地还得到了异能力的消息,中原中也顿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你的年龄究竟是?”

    “记不清了……”

    中原中也:“……”

    罢了。

    你这次说的话似乎有点多,又进入了类似于“走神”的状态,中原中也跟你说了几句,没得到回应,于是就这么放弃了交流。说实话,中原中也觉得这种状态很了不起,如果太宰治气他的时候他也能维持这种状态,那么对方应该频率能少一点。

    不过中原中也也有很确切地认识到自己不可能学会的真相。

    他把你放到了看得见窗外的地方,然后就开始翻看起森鸥外刚刚送来的资料。

    被森鸥外捡来之前,你似乎是在一群未成年孩子的流浪群体中生活——中原中也不自觉地想到“羊”——然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他们对你动了手,生性比较粗暴的少年们把你碎尸后扔进了垃圾桶后就离开了。再往前的信息倒是意外的也有,不过都是在一些什么地方目击到你的信息,唯一有价值的是,就算追溯到好几年前被目击到的你也是现在的模样,这让你的话有了不少可信度。

    不过……

    要是你的年龄比中原中也还大很多的话,他会很心情复杂的。

    “喂我说,那些家伙为什么要把你碎尸?”

    “碎尸……”过了小一会儿,中原中也才从你脸上看出了类似于恍然的情绪:“他们啊……好像是因为,我吃掉了。”

    “吃掉了什么?”

    “有毒的蛋糕。”你开口:“好像,有人过生日,但是蛋糕被敌人下了毒,所以我都吃掉了。”

    中原中也:“……”

    “你待的组织里有人过生日,孩子们给他买了蛋糕,但是那个蛋糕被敌人下了毒他们不知道,你吃掉后他们很生气把你杀了?”中原中也蹙眉。

    在看见你点头后,他的眉头蹙得更深。

    虽然无法理解现状,但你感受到了中原中也身上突然且在你看起来有点莫名其妙的怒气。

    “你就这么任他们杀了你?一点都不生气?”中原中也语气低沉。

    你点头:“因为,蛋糕很好吃,所以可以原谅一次。不过……因为死掉的时候有点疼,所以下次,就不可以原谅了。”

    中原中也:“……”

    他不知道你说的“有点疼”具体是有多疼,但被下毒之后再被碎尸肯定不是“有点疼”能概括完的。作为同事目前也勉强称得上你的小半个监护人,中原中也其实也很想去替你揍那些家伙一顿。

    不过,既然你目前说可以原谅,那就不关他事了。

    “如果有要帮忙的地方,你提就是。”他最后也只能留下这句话。

    “哦……”

    你慢吞吞地应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遇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难以理解。你其实觉得他们有点眼熟,外貌……声音……性格……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你们就隔着什么已经见过了。

    但你过得时间实在是太久,以至于已经记不清了。如果在过去的什么时候见过,那能认得出的一定是对方而不是你。

    ……罢了。

    今晚是个多云的天气,连一颗星星都无法看见。

    在你久远的记忆中,星空最美的地方是你的家。但横滨的夜晚只有硝烟与红月,你依然在这里找不到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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