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章

    她回来的消息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刚走近城门,就见那几个守城的将士眼睛都亮了,将他们拦了下来,最前头的那个使劲给后面一个小兵打着眼色。

    杨沫哪能不知道他们在使什么坏,她试图越过拉着自己的童哥,将那个小兵喊回来,可那个小兵退了一步,腿脚极快地往城中跑去。

    童哥乐呵呵道:“小沫回来了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咱营里的兄弟……”

    随后他便看见了跟在杨沫身后一道回来的沈书和卫鹤,卫鹤还好说,这傻小子一看就和营里那些个不开窍的家伙一样,可沈书这人周身气度与他们不同,倒有些像那些上京来的大官。

    童哥将杨沫拉到了身后,警惕地看着沈书:“你同小沫……?”

    沈书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被童哥拉到身后,欲言又止的杨沫道:“阿沫,是我喜欢的人。”

    童哥想也不想的说:“不成不成,小沫还小,还不到嫁人的年纪呢!”

    旁边不知是谁小声说道:“校尉,小沫都十九了……”

    童哥转头瞪了一眼,只那人说完便闭上了嘴,童哥只能查看过路引后,将那三人放进了城,只是在杨沫他们临离开前,童哥还是同杨沫交代:“小沫,有空便去校场走一趟,除了林小将军,老秦还有周将军他们都念着你呢。”

    杨沫来到塞北的时候虽然有十四了,但是大概是那会儿在青州过的十分艰难,她来到塞北时还是小小的一只,镇塞北军中的大部分人都将她当成了小妹妹,更甚者还将她当成了总是没时间回家去看看的女儿……

    杨沫心头微热,塞北军里的每一个将士都待她极好,她也是真的将此地当成了自己的家,并非将军府,而是整个塞北。

    童校尉挥了挥手,将杨沫往城中赶了赶:“快走快走,老蒋她担心你很久了,你再不回去,林小将军就该压不住她了。”

    杨沫轻轻笑了笑,道:“谢谢童哥,童哥记得来将军府,我偷偷请你吃酒。”

    军中一向禁酒,若是平日里,杨沫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临近年节,军中便会看得松一些,像是除夕元日那样的日子,将军也是允许这些个将士喝那么一两杯的。

    朔方城中的结构比之京城和上京要简单的多,没有所谓的东西二市,城中的街道修的极宽,没有兵事的日子里,两边的街道旁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子,这里的交易也比其他地方要简单的多,你若是手中没有银钱,若是老板愿意,拿东西来换也是可的。

    驾马跑过熟悉的青石街道,城中最北边便是将军的府邸,府邸的外头除了本就在那里值岗的两名将士,便是林管家和元婶带着几名家仆等在外头。

    杨沫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她不想叫人知道她今日回来的原因,每回都麻烦管家叔叔他们等她,反倒叫她有些过意不去。

    杨沫才一停下马,就有等着的小厮将马牵了过去,将军府的管家带着好些家仆上前,将她身上穿着的那件披风取了下来,换上了一件新的。

    大门的外侧放了一个火盆,林管家拉着杨沫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番才道:“这不过出去几个月,怎么瘦了这么多?”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京城的事情我听阿蓉说了,你赶紧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杨沫一愣道:“蒋先生呢?”

    林管家将杨沫带着跨过了火盆,才开口说道:“阿蓉拿孩子去老于的铺子里了,听说是有什么生意,我知道的不算清楚,等她回来你再问问。”

    “这位先生就是沈大人吧,老朽见过沈大人,”林管家冲着沈书作了揖道,“少爷先前有交代过,若是您同姑娘一道来了,便招待您一道住进府里。”

    沈书道:“麻烦这位先生了。”

    而此时的杨沫,被府中管内务的元婶拉过去心疼地看了好几回:“这姑娘家的怎么净爱往外边跑,你也是这样,阿蓉也是这样,要我说朔方城里那么多好青年,不若婶子替你们掌掌眼……”

    杨沫立即问道:“元婶,将军不在府中吗?”

    元婶回道:“你管他做什么,横竖他整日里都不在府里。”

    杨沫回头看了一眼沈书,就对上了沈书带着笑意的目光正在看她,而他身后的卫鹤和洛六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就是沈大人的下属。

    下一瞬,杨沫就被元婶拉进了府里,元婶还在前边不停地唠叨:“方才要不是小成来通知我们,我这还不知道姑娘今日回来了呢,姑娘的院子我一直收拾着,只是这几日快到除夕了,府里人手不多,到时候还得叫军里那些个人一道吃,这事情太多……”

    杨沫笑了笑,不曾打断元婶的唠叨,元婶一向是这样的,喜欢说话,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她平日里很是嫌弃林管事,因为他话少,还不爱听她说,她说出去的话没几句有回应的,所以杨沫很少打断她,总是认真地听着。

    不多时,杨沫身边就跟上了一道身影,随后她听见沈书的声音低声带着笑意道:“你想在塞北成家?也不是不行,你若是愿意,我们就在这里拜堂?”

    杨沫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又不敢叫元婶知道,只好低声回道:“沈大人,我们还不到那个关系吧?”

    沈书:“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名分?”

    杨沫转回头,暗自告诫自己不能着了沈书的道:“沈大人,我从来不曾承诺过……”

    沈书轻叹一口气:“那夜你我孤男寡女,独处山洞,按照俗世的规矩,你我自然是要……”

    杨沫当即快步跟上了元婶,她都快忘了,如今的沈书哪有什么面皮。

    元婶带着几人回到了杨沫在将军府上的小院子,院子不大,因着几个月没有人住,如今少了些人气,但看上去还是颇为整洁。

    而沈书和卫鹤洛六被林管家的人一道安排在了杨沫隔壁的院子,据说,这也是林小将军的意思。

    等到元婶带着人离开了小院,卫鹤才终于松了口气。

    别看将军府人不多,可大概是因为此处进进出出的都是军营里的人,即便是府上的普通家仆,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属于战场的硝烟气息,叫卫鹤这个没见识过战争的富家子弟,难免有些紧张。

    而事实上,卫鹤也确实没感觉错,将军府上的家仆,原本大部分都是军中退下来的军人,经历过战场的厮杀,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大部分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人身上都带着暗伤,还有家的自然都回家了,如今呆在将军府的都是些无家可归之人,就算是林管家,也曾是镇塞北军中骁勇善战的一员。

    杨沫将许久无人居住的房间门打开通了通气,又替沈书几人倒了几杯茶,这才没好气道:“如今都在将军府住下了,你不去自己的院子,呆在我这处做什么?”

    还没等沈书说话,这会儿子终于放松下来,又有些管不住自个儿那张嘴的卫鹤抢过话头:“杨姑娘这就不懂了,先生他虽然有自己的院子了,但是姑娘在这里怎么说也是住了那般久了,总得给咱们介绍介绍。”

    自从那日雪中遇险之后,卫鹤就不再缠着杨沫了,反倒一门心思地求着沈书,沈书还有种乐见其成的意味,偏偏也不曾答应卫鹤教他武艺。

    沈书将杨沫给他倒的茶水捧在手心,闻言笑了一声:“我虽曾来过塞北,但却不曾仔细地看一看这塞北的景象。”

    “先前听那校尉说你常去军营?不若阿沫什么时候带我去走一走,嗯?”

    杨沫心道就连童校尉都不待见沈书,真去了军营,只怕沈书要被军营里的那些个汉子联起手来揍一顿。

    只是这件事情还真不是她说了算的。

    “塞北军的军营是边关重地,并非是那般好进的,我无权带人进去,沈大人若是想去,还是自个儿同林小将军说一说。”

    似是又想起了什么,杨沫又道:“不过沈大人先前说想在此地成亲,我离开塞北之前听闻秦校尉的妹妹正在招亲,说不准你娶了她,那军营还不是想去就去。”

    说完这句,杨沫就瞧见沈书看着她的眼神锐利了几分,她心头一慌,下意识地避开了沈书的视线,随后她就听见沈书说道:“既然如此,娶林小将军的妹妹岂不是更好?”

    杨沫刚想说林小将军哪来的妹妹,就听见沈书接着方才的话又道:“阿沫在将军府这般待遇,如今即便是没有这个妹妹的名头,也占了这个妹妹的实处了吧?”

    杨沫刚想转头否认,就看见沈书那张俊朗的面庞就近在咫尺,勾人的桃花眼微微垂下,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的她脑子一片空白,竟一时想不起方才自己想说什么了。

    直到看见沈书身后那两个悄悄往外走的人她才回过神来,她转过头避开了沈书的眼神,一手推在沈书胸膛上坚定地将他推开。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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