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姜末很是嫌弃看了眼。

    走上前,拿出钥匙开了门,“这么晚了,杵我房间前做什么?”

    谌东阔从兜里掏出,驱蚊水放在桌上,“还东西来了。”

    “还有事?”

    “没事。”谌东阔忽然站直,“也有事,就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这穿得怎么样?”

    姜末刚才夜里黑没注意,听他这么一问,猛地抬头这才看到他西装革履的。这么热的天,是要热死谁吗?

    “嗯,挺适合喝喜酒的。”

    谌东阔斯哈了一声,“我明天见茶厂老板谈合作。”

    姜末还以为谢三这几天要赶着照顾他母亲,姑且要耽搁一两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工作了,看来是个事业狂。“效率挺快哈。”

    “那是!”谌东阔骄傲起来,“我同学今天去跟老板约时间了,听他的话说这王总脾气还挺好的。”

    “王总?茶厂老板姓谢啊!”转念一想,“哦,也有可能是部门分管不同吧。”

    谌东阔没多想,重新回到刚才的问题,认真询问意见。

    姜末认真建议:“其实也不用穿这么隆重,你这西装不太合身效果不如不穿,别穿牛仔裤,挑件稍微正式一点的上衣就成,颜色别花里胡哨就成。主要就是收拾利落,精气神在就成。”

    谌东阔捣蒜般点头,其实他也不太想穿西装,架不住同学李竹天的疯狂要求。听到姜末如此专业的点评,他就更是自信拒绝的小李的建议。

    姜末突然看着谌东阔邪魅一笑,板正顺了顺西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平时穿的比穿西装要帅很多?”

    四年后当了朋友,只觉得谌东阔比先前倒是愈发放肆。

    姜末才不会惯着他,冷酷的声音在房间荡起,“起身,左转,不送。”

    谌东阔不情不愿起身出门,顺带还把门带上了。

    从窗外看过去,姜末不禁在思考,她的这位朋友现在是不是有点。

    臭不要脸?

    第二天一早,小吴带着他们就去了茶厂。

    茶厂里边的设施简陋,只有一个小的房间用作办公室。办公室里也只有一台电脑,借用小吴的话说,这里就是平时登记一下进出货物,简单的理一下账目而已。

    姜末说,“不应该啊,谢总这么严谨有事业心的人,不应该这么大意的。”

    “不瞒你说,刚开始谢总接手的时候确实是野心勃勃的,”小吴递来一支笔,“但是很多年以前都是手工账,效益又赶不上投入,他们父子俩开始闹矛盾之后,就任由茶厂自身自灭了。”

    “那谢总的父亲呢?”孟译亭也问。

    “年纪大了,心有余力不足啊!”

    看着眼前的账目,姜末瞬间头大。

    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葬。

    姜末手里翻着一本手写进出口记录,问孟译亭:“你说我们是不是着了那谢总的道了?我们又不是他们底下的员工,为什么要在这里给他们做数据呢?”

    “谢天谢地!你终于想明白了。不过......”

    “不过什么?”姜末问。

    “我们还是要有始有终,把你夸下的海口给做好。不过这么久了,谢总父亲也没见到人影。”

    姜末自然知道这个理,努力的充当数字民工的角色,孟译亭也在一旁任劳任怨。她也想效率高点,奈何这底下的员工一生都跟茶打交道,鲜有人会用电脑。

    “你说他们一点也不怕我们窥探他们的秘密啊!”姜末感慨。

    “这种级别的老大,不怕你知道。”

    姜末忙碌着,像是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夏天。

    认命般的姜末也开始自娱自乐起来,也在这里边发现了很多弯弯绕绕。

    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职位表出来,翻阅了一下,不仅人员流失率低而且大多都是吴、谢两家本姓。

    章姜末好奇地问了问在一旁摊晒茶叶的小吴,“你们这边没有其他姓的吗?比如说王啊,李啊?”

    小吴摇摇头,茶厂不招外姓人,准确说招不到。

    姜末想起昨晚谌东阔今天好像要见一个王总。“你们茶厂应该有个姓王的。”

    小吴依旧摇摇头,回答得干脆。

    记错了吗?姜末继续整理。

    *****

    这边的谌东阔跟着李竹天来到了一饭店。

    李竹天是谌东阔大学的同班同学。起初两人并没有交集,他偶然间在陈驰放收集的茶叶中发现了下佛茶厂的存在,把地址抄下来,正好被路过的李竹天看到,说他家在这附近。李竹天也是一个热心的人,说要给他帮忙,于是两人风尘仆仆来了。

    “竹天,你确定这里边的人是我们要找的人吗?”谌东阔透着门缝,指着包间里边稍显圆润的中年男子问。

    本来谌东阔对此深信不疑,但是从刚才的整顿饭的相处过程中,谌东阔发现他压根就不懂茶,就连下佛茶厂卖的茶叶都不知道,知道的东西竟然比他一个外地人还要陌生,错误百出,实在难以让人信服这是下佛茶厂的某个销售总监!

    李竹天倒没那么多心眼,“确定啊,昨天我来饭店的时候,见不到大老板,正好遇到他说他也是茶厂的人,可以先跟他聊聊再转述给他老板。”

    谌东阔拉着李竹天就往外走。

    “怎么了?”李竹天急急忙忙被谌东阔拉出包间门,又急急忙忙把他带回家。“人还在里边呢,打声招呼再走吧。”

    谌东阔猜测道:“那人好像是个骗子,你觉得会有人主动告诉你身份的吗?”

    李竹天若有所思,“也对。不过万一人家确实是,那不是得罪人家了吗?”

    相比李竹天眼里透着清澈愚蠢的大学生,谌东阔倒是比他多了一丝丝谨慎。

    谌东阔决定诈一诈眼前的王总。

    “我们费了好大的劲终于联系上了谢总,听说他家销售总监也在这里,他说要跟你聊两句。”谌东阔把手机开了免提。

    对面的王总稍稍有点疑惑,在杯子里捡了口水喝。

    “小五啊,合作的怎么样了?”对面的那头是陈驰放个老江湖的声音。他素来喜欢这种玩笑。

    “哎——”那人拖长了声音回答。

    “怎么?嗓子哑了?”

    “嗯!”

    听到这嗯嗯啊啊的,谌东阔直接挂了电话,“那什么信号不好,断线了。”

    王总松了一口气。

    谌东阔又把服务员叫来了结账。

    “王总是这样的,我们两个来得匆忙,兜里只剩500块现金了,银行卡因为刚被骗子盯上,临时冻结了。要不这样,这段饭我们先AA,明天我们再把钱转你?”

    那人瞬间破口大骂,“没钱你请什么客啊?”

    “不是不请,这不是临时出问题了吗?”谌东阔面不改色,一旁的李竹天看着判若两人的王总,无所适从。

    再后来,谌东阔摊牌了,结账了就走。

    这王总果然是假的。只是白瞎了这顿人均200的饭菜,直到最后都不知道对方为何要骗他们。

    回去的路上,李竹天很是自责,跟在谌东阔的后边一直道歉。

    “接下来怎么办啊?”他问。

    谌东阔也没想好。只是沉默。

    直到收到了一条信息,这人又拐去了姜末的房间。

    姜末抠头整理了一天都没把数据填充完,刚准备躺尸就被窗外的黑影敲窗震醒。

    谌东阔像只小猫一样从门缝中,把头探了进去,“这么快就睡了?”

    姜末抱起手机从监控中确认了屯屯的状态,然后又给佐朋回了条微信后,才把注意力集中到谌东阔身上。

    “快睡了。”姜末看了眼他,“刚回来?谈得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谌东阔一脸欢笑。

    “成了?”姜末还是想起了今早的对话,“我听他们说茶厂好像没有姓王的。”

    他的反应似乎在印证这一点。

    谌东阔摊开手,“没成。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

    这应该不属于聪明的范畴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姜末冷静道。

    “没想好。不过我的论文再不交就要被导师骂死了。”

    “哦。”

    姜末素来知道谌东阔就是这样的人。东一锄头西一棒头,三心二意,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难而退的。

    还是鉴于朋友这个身份的话,姜末还是提醒了一句:“如果你想继续开发这个品的话,可以从谢总身边的人问问看。多跟茶厂的人打听打听,跟大妈大娘们套近乎是你的强项。”

    姜末正整理床铺,准备歇息明天在处理工作了。“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

    谌东阔迟迟不走,他开口问:“我有个问题。”

    姜末眼皮也不见抬一下,“你问。”

    谌东阔盯着她,眼眸也不往其他地方瞅。

    然后姜末就听到了那句,“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

    听到这话的姜末只有一个想法,又开始犯病了?

    姜末就差翻白眼了,只有小男生才会在意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不像她这个社会人,社会人只有社会情。

    她娓娓道来:“生意场上有来有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你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你论文什么时候写。”

    提到论文,谌东阔脸上荡起了痛苦的涟漪,发出男大学生专属的痛苦嚎叫,“啊啊啊——”

    躺在床上的姜末,突然有点怀念,早八百年前就折磨她死去活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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