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译亭约了谢三，姜末则独自一人前往办公室处理她的数据。临出门前，看到自己房间窗前放了一个保温杯，上面有张小纸条写着：末末，给你泡的茶，新品试喝。
这狗爬字除了谌东阔没别人。
这家伙，谁给他的胆子，这么胆大妄为叫她末末，这称呼也太过亲密了。
姜末瞅了眼便签条然后扔垃圾桶，把保温杯带走了。
再来到茶厂的小办公室。
没有别人。姜末倒是可以一心一意处理事情。
门虚掩着，人伏在桌上，把每一个数据都细致地敲打了上去。偶尔乏闷，喝几口谌东阔泡得茶，不得不说，他这水似茶非茶，更像是茶饮。
味道甘香鲜香，沁人心脾。不得不夸一句，谌东阔冲的茶饮确实味道一流。
这类型的茶放在办公室也毫不违和。
时间流逝。
不知何缘故，孟译亭一通电话打来通知她，两位老板达成一致，决定不卖茶厂了。
姜末只是震惊。昨天还跟沈老板汇报工作情况，满脸嫌弃让她赶紧处理好事情，如今做什么了就达成一致了？
算了，不多想。仔细回忆起来，这事压根就不需要她过来出差啊！
这种情况下，本来姜末可以直接把这烂账放一边不管，鉴于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反悔。
姜末还是硬着头皮，在狭小的办公室整理好了数据，然后做了份长达三十页的报告发给了谢三，也算不枉说看来这次出差是混日子来了。
自打她的报告交了上去，除了她自在了，其余人都忙的很。
首当其冲是孟译亭，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忙些什么，自从他从她这打听到老板的真正意思，姜末就很少见到他了。不过也不怪他，刚上任，忙业务，自然事多。
就连原先松散的保安大叔这段时间都开始严肃起来。
就她一个闲人。
闲来无事的姜末只好四处游荡。
大中午闲逛到好远，见太阳微微毒辣，躲在树荫下，远远望着保安亭。只是外边那人的衣服穿的有点眼熟，听不清说什么。
“怎么了叔？”她走过去只想凑个热闹，往前一瞅看见谌东阔趴在窗台上面，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保安见人识广，小心翼翼询问，“章小姐认识？”
谌东阔一脸惊喜见到她，转向保安说道：“认识认识！让我进去吧！”
保安看了看姜末，又认真端详了谌东阔，摆了摆手，“进去吧。”
“你前几天都出入自由，怎么今日被人拦了？美男计不好使？你那同学呢？”
谌东阔手里抱着茶叶和文件夹，嘟囔说：“我也不知道，这两天保安相当正气凛然，不给带人进来了，正巧我同学被导师叫走了。”
章姜末：“......”
不给带人进来，那他今天是怎么进来了的。
有时候真就觉得这小子有点傻里傻气的，人家这是唬他呢！
“来茶厂有要事？约到老板了？”姜末随口一问。
他微微叹气，“上次按你的方法远远见到了谢总，身边的助理。他只是说老板最近一直在忙，没有空。”
谢总身边的助理？小吴吗？
姜末有些明白了，这是随口打发人呢，“那你现在打算干点什么？”
“继续等等看。”
“时间很宝贵，这样等很浪费时间的。”
“不浪费不浪费！”谌东阔连忙亮出屏幕，“我这正好挪点时间写论文。”
“......”
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耗上大半时间做一件不一定有结果的事情，真是年轻人的勇气。
姜末指了指文件夹，“这是什么？”
谌东阔挑眉，“方案。”
“拿我看看。”姜末想，她虽不是专业，但是论比较，工作经验还是比他足。
从文件袋拿出打印的方案，凑了个脑袋过来看，毕恭毕敬地说：“章老师，请指点！”
没一会就翻完了。
方案里边结构虽然完整，但是缺乏实质有效的数据。
姜末翘起二郎腿，把方案搁在腿上，“谌东阔，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样的茶饮呢？要做到什么程度？”这是姜末第二次问谌东阔这个问题了。
他望向远方，眼里泛着光，“国外也能看见的程度。”
姜末没有执着问下去，重新把方案搭上来，“用数据辅助你的方案，改好电子版发我。还有你想要拿下的那款茶叶，多买点。”
谌东阔一头雾水问什么意思？
“主动出击。”
姜末准备往回走，突然想起保安的事情来，扭头对谌东阔说：“回去的事情给保安递点水，噢，对了，他家前不久生了一个小女儿。”
也许是因为愧疚决定帮人帮到底，也许是看到了朝气蓬勃的勇气，也许仅仅只是因为朋友两字。姜末在帮他的这条道路越陷越深。
谢三和他父亲每周五下午都会一起过茶厂转悠。
姜末从包里拿出瓶水，瓶上还粘了“北老水铺”标签。她若无其事地扭开了瓶盖，望着远处种植的茶树，喝了起来。
知道她确信谢三往这边看了，才缓慢把瓶子放下。
谢三瞄了几眼然后低头跟小吴说了几句话，走了过来，“章小姐手里喝的？”
上钩了。
“怎么了？”姜末拧上瓶盖，又扒拉扒拉茶饮瓶子，“这挺好喝的，谢老板要尝尝吗？”
谢三摆手，示意不用。
“也是，这拿谢老板家的茶叶做的，您估计也喝腻了吧！”姜末笑嘻嘻地说。
“我家茶叶？”谢三眼一闪。
“对啊！”姜末用狐疑的眼神说：“那人在您家茶园门口支了个小摊，我以为您知道呢！”
姜末继续说：“原先我不知道，后来见茶厂的人都在喝，我就好奇去了，结果发现那人是我朋友。他前几天还问我新品好喝不，结果我让他自己支个小摊问问。没想到这么巧啊！您家的茶叶做的啊！”
姜末一张嘴叭叭说得一愣一愣的。
谢三跟着他父亲走，在后头的孟译亭走前来，“何苦绕这么一大圈，直接约就好。”
“你看出来了？”姜末知道瞒不了孟译亭，好心解释，“送到嘴和自己亲手做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做业务的应该比我更懂些吧。”
姜末把包里另外一瓶新的饮料递了过去，“尝尝。”
孟译亭一仰而尽，评价了下味道，“淡了。”
姜末想起之前跟谌东阔说过她最近口味淡，不想喝那么甜的，“正常，我让他少给我放糖了。”
“是个有心的小伙。”
姜末的手机响了，是谌东阔发来消息说已经约见了，便回了句“拿出你对茶叶的钻研出来，祝成功。”就摁熄了屏幕。
“你看。”孟译亭把谢三发来的信息给姜末看。
“一个准备淘汰的东西可能会有一个机会，你会冲吗？”姜末念出声，“谢老板怎么尽发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孟译亭竖起食指，“估计，跟你朋友的合作有关。”
姜末不想再动脑筋了，这些天每晚不是帮谌东阔改方案就是给属下改代码，还得抽空帮师兄组队打比赛，脑细胞基本上高速运转，死伤了一大半，满脸愁容只丢下一句“也许吧。”就回去歇息去了。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傍晚时分，被屋外的小狗吵醒的。
谌东阔发来许多条消息，大意就是已经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挺好。
再过一两天这边的工作就差不过结束了，姜末梳理了一下工作，回去之后得赶紧催小也给他们部门招人了，还有处理BI报表数据口径和指标建立的事情。
想想就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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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弟需要我出马吗？”陈驰放大半夜打电话过来询问事情进展，谌东阔在他的眼里还是个弟弟，对付生意场上的那些老狐狸火候还不够。
此刻的谌东阔完全顾不上陈驰放说了什么，论文提交时间快要截止了，键盘都快被他写冒烟了，没好气说：“正赶论文呢！挂了！”
谌东阔腾不出手挂电话，没曾想那边一阵笑声传来，“哎呦！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都这个点了，做贼了？”
谌东阔：“......”
其实他原先计划交论文的时间绰绰有余的，没曾想姜末也来了，指导他改方案，做茶来着，刚才还好死不死兴奋过头，发了一堆消息才错过了。
“行我也不问别的，茶叶那事情成了吗？”陈驰放把话题掰正。
“成了成了，我把合同发你，你看完了发我，我现在没得时间。”谌东阔利索把合同发了过去，让他把关，一心一意写了起来。
收到合同的陈驰放难以置信，这是真成了？还以为这家伙姑且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谈成。毕竟这家伙满腔的热血，全靠一个磨字。
谌东阔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论文写完，点击邮件发送后，望了望窗外。
黑漆漆的大地，只听见几只鸡打鸣。
已经是凌晨四点。
躺在床上看着陈驰放回复过来的信息。
【合同没问题。】
【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你小子出卖色相找了哪位姨了？】
【陈家规矩，别人帮了忙记得回礼。】
那位姨！
他噗嗤笑出来，完全没有了写论文的睡意。
怒气冲冲打字回复道：【才不是姨！】
拿着手机端详了好久，出卖色相？
她为什么要帮他？是不是余情未了？
他要回什么礼比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