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的秘密

    赵云舟想拉住纪筱的手还悬在半空,纪筱早就使用了瞬影术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长叹一气,望向下面的女子……

    密林里——

    两个源生宗弟子扛着那名断了手指的弟子,其余两个搀扶着那位“白小爷”艰难跑着。鲜血滴了一路,在翠绿的密林里划出一道鲜明的暗红色痕迹。

    “我们现在需要从这条路赶紧赶回源生宗”那人搀扶着为首的“白小爷”,气喘吁吁道。

    像是在回忆中沉浸了许久才恍过神来,“白小爷”近乎癫狂地向身边人问去:“白雁……白雁……”他低下头喃喃道:“她好似我一个故人,不可能……不可能……”

    旁人似是被他突然的言语吓到了,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宽慰的语气全然发觉不到他们逃亡的紧迫感:“人家是万朝宗戒律堂的掌事,我们又怎么可能会认识。”

    白齐点点头同意了那人的说法。但往事种种始终化作在不断拼凑的碎片,在脑中不停游荡。记忆里,有一位同白雁眉宇一般的女子,但她衣衫破旧,早就死在了几百年前的源生宗招生考试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快看!树上有人”紧接着,其余人也顺着那人手指向的方向看去。

    树上坐着一个人,看模样应当是个女子。虽然穿的着黑色衣服但好似并没有要隐藏的意图。

    “白雁!”白齐率先反应过来,推搡着后退的其他人告诉他们这个惊天发现。其他人自然是看了出来,后背都染上了一层薄汗,面露难色。

    “白大掌事,不是说看在源生宗的面子上放我们一马吗?”有一人被推了出来,他的脸色已然煞白,但仍在环顾其他人后战战兢兢问出,说话都带了点颤音“如今这又是作甚”

    “眼力不错”白雁从树上跃下,衣袂扬起,毫不避讳地露出脸上的鄙夷之色“仙门之仪,我来送你们一程”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胆颤,装模作样地举手恭维:“多谢掌事关怀,我们自行回去即可”说完便不动声色地推搡着其他人往反方向地小道缓慢移动。

    白雁无声笑着,将她手中的剑随意朝他们后退的方向一抛,精准抛到他们脚后,上扬的尾音还夹杂着即将嗜血的兴奋感“我的意思是,黄泉路上,我来送你们一程”

    此刻她的模样全然看不出万朝宗戒律堂掌事的影子,更像是一个目中无人狂傲自大的疯子。

    那人顿住了,原本还温润如玉的脸上波涛汹涌,紧握着的双手让他没有冲动地指着白雁,咬牙切齿道:“您不是说放过我们一马吗?况且我们又罪不至死”

    白雁秀眉微皱,冷冷地笑出了声“放过你们的是万朝宗戒律堂掌事,要你们命的是白雁,懂了吗?”

    “我师父可是源生宗长老!”那人眼见情况不妙,不得不拿出最后的底牌。他的声音很大,妄想凭此镇住白雁的杀意。

    “是吗?那他这师父也没做好,竟教出这么个废物东西。”闻言,白雁开始饶有兴趣地走近他们,伸手唤回了剑。

    雨水冲刷的密林里还残留着诸多雨露,滴落在白雁的灵剑上泛起寒光。剑微微颤动,爆发出强大的肃杀之气。

    “我师父会为我报仇的,你可考虑好了”那人见劝说不成便将目标转向威胁。说着便拔出了自己的剑,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他们的剑虽然都是对上白雁的,但无论是谁都不敢前进几步,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一群人的口舌之辩中,那剑还隐约带着退缩之意。

    闻言,白雁顿了一下,垂下眸来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那人见此事有用,便再接再厉,持续输出:“我们定当守口如瓶,不会对外言语半句”

    白雁默了一瞬,抬起眸来的一瞬间寒气逼的他们如坐针毡:“我只是仔细想了一下,你们源生宗的长老,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多费些时间罢了”

    另一人见她持剑逼来,妄想满口胡言唤醒白雁的一丝正派良知“你若是杀了我们,又与地府鬼那群人有什么区别”

    白雁没有止步的意思,反倒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侧眼轻瞥了一下角落里的灵息。犹豫片刻后漫不经心将剑插入湿润的土壤里,微叹一口气:“那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她顿了顿,上扬的尾音都带着玩弄的意味,“你们六人里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是生是死在于你们自己。”

    见他们没有太大的动作反应,白雁还好意地提醒了他们一句“我这当然不是在和你们商量”

    那五位小弟闻言开始动摇,当人与人之间互存猜疑时,他们便已经死路一条了。他们无一例外地相互偷瞄,观察着这些昔日情同手足的狐朋狗友们的举动。

    为首的白齐终于忍不住了,眼神狠狠瞪着白雁,握剑的手用力到泛白,恶狠狠地喊道:“白招娣!”

    白雁愣了许久,微眯起的双眼毫不避讳地打量着白齐的模样,像是在看什么颇有趣味的玩具一般,全然没有顾及白齐那一句话,只是对着眼前地那一人轻飘飘来了一句“开始吧”

    那五人哪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去顾及白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全部心思都凝聚在了白雁的那句话上。

    在生命与友谊的抉择下,他们终究是选择拔剑指向其他人以保全自己。连夫妻这般同灵鸟,大难临头也各自飞,何况他们。

    打斗惨烈,最先被干掉的自然是那位已经断了手指连剑斗握不住的废物。刀光剑影间,存活下来的人物已昭然若接。

    不过片刻,那原本还浅绿的草丛已被一摊浓厚的血液取代,刺鼻的血腥味在密林里久久不能散去。

    那摊血液中赫然站着一个棕色人影,他长得儒雅,如今已然是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连那平日里仙门子弟最重视的发冠都散乱了,白哲的脸上溅着一道鲜明的血迹。

    他缓缓抬起头来,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哧哧笑了起来“我赢了……我赢了……”

    白雁把目光投去,略有点遗憾但没有过多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后缓缓从地上拔出颤动的剑随意朝那人扔去。

    那剑直中心脏位置,那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便“轰动”一声地倒在血泊之中。脸上还挂着死里逃生后笑容,以及因为不可置信而瞪大的双眼。

    白雁轻瞥了一眼后便没有再施舍给他多余的眼神。整个密林里的气氛安静地恐怖,唯有风吹林动的沙沙声和雨滴随波逐流落在地上的脆声。

    良久,白雁才长叹一气,歪了歪头活动着筋骨,对着那一堆尸体语重心长道:“白齐,你我久别重逢,你还打算在那摊血水中躺多久?”

    不见回音,白雁冷笑一声,唤回插入那人身体里的剑。灵剑的剑尖的余温尚在,但剑柄却是冰冷得可怕。

    她按住手上这柄燥热的剑,随意甩了甩,剑尖上的血在荒芜的土地上溅出一道红迹,在安静如斯的环境里显得莫名恐怖。她语气幽幽道“既然你不想与我多言,那我也不废话了”

    闻言,血泊里才缓缓坐起了一人。他生的白净,眉清目秀的脸上沾染上了别人的血液,微皱的眉头平添了几分少年老成。

    他揩拭着脸上快要凝固的血液,在倒下的其他人手中精挑细选了一柄剑“白招娣?竟然当真是你。不过你又是怎么发现我这招的”他的语气夹杂着许多情感:愤愤不平,疑惑不解,以及难以置信。

    “你去源生宗修习了几百年,别的本领没学到,这隐息假死之术倒还学了个八九分”她像是自嘲般冷笑了一声,“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他握剑的手还在细微颤抖,却非得露出一分凶相。他的粗眉皱起“你本就该冻死在几百年前的招生大会上,我如今这般行经不过是要让一切重回正轨”提剑便冲了上来。

    白雁足尖轻点,游走于宽敞垂下的树叶上,像是发现了什么颇有趣味的玩具一般,语气不断露出挑逗意味的同时也莫名冷了几分:“不瞒你说,我此番下山而来,也是为了成全几百年前想亲手杀了你的自己”

    ……密林中央的两人打的热火朝天,全然顾不及角落里苦苦寻找结界出口的纪筱

    本着不能轻易放过任何登徒子的初衷,纪筱使用瞬影术避开了纷扰的人群跑到安静地密林里。在必经之路上等了许久都未见人影的纪筱,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了眼前的场景。

    密林中央,显眼地站着一群伤残人士,长得倒也人模狗样。以及一旁站着的黑袍女子。纪筱对她的印象很深刻,一眼便判断出来了那是白大掌事,白雁。

    起初她还以为白雁是因为戒律堂大掌事的身份而无法对他们进行过多惩罚,追寻到此是怀着与她一样的想法想来给他们多点教训。

    直到那句“黄泉路”一出,原本还漫不经心吃瓜的纪筱猛地回过神来,聚精会神地盯着下面的场景,下意识地怕耳朵不好使听错了。

    看着眼前那位平日里肃静严明的白大掌事渐趋疯狂的神情。纪筱先是愣了许久,在咬唇静默了半晌后,有种恍然大悟后的震惊感直冲脑海,弄得纪筱两眼一抹黑。努力平复下来自己的复杂情绪,长舒一气后开始想着逃离。

    纪筱:这惊天的秘密也轮到我知道了?可这种基本上领盒饭的都挺快的。

    她的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没来由的紧张与血腥味所带来的压迫感并存,使得她不得不一遍观察那头的动静,一遍还要想办法无声无息地逃离这里。

    纪筱慢慢移动着身子不断往外处探去,手指轻轻一碰,吓得纪筱一个半死。大抵是不小心点触到了白雁布下的结界,她早该知道的。同时还爆发了一声不大的“砰”音。

    灵波微动,纪筱下意识施以灵咒,及时阻止了这个细微灵波传到施法者的感知中。

    她缓缓抚摸着自己跳跃得飞快的心脏,躲在壮硕的大树后面悄咪咪观察着白雁的反应。密林中央的白雁没有太多反应,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过来。这不知是喜是悲的举动,稳稳给纪筱上了个定心锁……

    密林中央——

    白齐双目通红,明明亲为兄妹,如今久别重逢却像见了仇人一般,用着那三脚猫功夫还要逞强追着白雁喊打喊杀“休要嚣张”

    白雁看向白齐的眼神渐趋平静,甚至还夹杂着同情和不该多有的惋惜,语调悠长“行了,你既没有什么想与我多说的,那便早点结束吧”

    话毕,将剑一挥。剑气涉及之处,寸草不生。白齐被打压地狼狈不堪,先是手上再是腿上,无一处不留下明显的剑痕,剑剑见骨。

    最后一剑直击咽喉,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和感情。只见原本还在半空中要死不活的白齐眼睛猛地一睁,向前吐出一口血,连前缀都没有,就那么直直地掉了下去,再也没有动弹。

    纪筱远远望去——白齐安安静静地躺在焉了的草堆里。死相凄惨,死不瞑目,逐渐苍白的脸上凶气不减。她并没有要同情白齐的意思,单她所见,就足以判断此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剑尖上的血迹又红了几分,不知何处吹来的凉风将血迹也一并吹散,伴随着血液滴落的声音在早已荒芜的土壤上洒出星星点点。

    她缓缓走近早已一动不动的白齐,他压住的枯草已经被他浸透的血液染成了暗红色。她静静站在“他”的眼前——眼神冷淡,平静,就连平时手刃仇人该有的快感在她眼中荡然无存。

    顺着坡度缓慢流动的血水逐渐浸染上了她的袍角,让她的衣袍开始或多或少地沾染上血腥味。但她无动于衷,只是呆呆地,静默在原地,看着眼前之人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往事。

    纪筱在暗处紧张的盯着白雁的举动,连呼吸的频率都慢下来了几分,强行捂住极速跳跃得心脏来安慰自己。安静地环境总会莫名给人一种心慌的感觉,此刻的密林里杀意与煞气并存。

    不知过了多久,白雁才从记忆的碎片狂潮给予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她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幽幽长叹一气,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到死也没有等来他的一句道歉,一个答案。

    白雁骤然在无人处发话,吓得纪筱不轻“帮我收拾一下残局”未见人影,她便已然先行道了谢“多谢了”

    纪筱定神仔细打量着周围的情况,难道白雁早就发现她的存在了吗?

    再次抬眼望去,白雁早就在密林里消失地无影无踪。转而便发现了一位顶替她站在那个位置的人。她盖着长袍,背对着纪筱,看不出神色变化。她摆明是做好充分的藏身准备以至于肉眼根本连男女都不足以分辨出来。

    纪筱愣了一瞬,确定不是叫自己后倒也放宽了一点心,不至于总是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错愕感和难堪。

    白雁如果是结界的施法者,那么她走了,这个结界自然也不攻自破。纪筱小心翼翼回摸了一下方才感知到的结界界限,果真没有了。

    但只开心了一瞬,一道微凉的女声便从后面传来“来都来了,就想这么简单离开”她的声音很轻薄,却莫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纪筱努力稳定住自己慌张的心情,以最快的速度唤出剑来,凭借自己对身位的判断朝后面甩了一剑,却只是打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那人早已不知所踪。

    眼前此景,纪筱条件反射就拿起剑往外跑。一遍回头看着情况,再回头时毫无防备撞上了一个壮硕的臂膀,被弹飞出来。

    她下意识甩了一招出来,只不过被轻松接住。待看清眼前人时,她才从紧张和煞气的双重压迫下回过神来,细微的表情变化和微哑的声音明显可见她此时的难以置信“赵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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