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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起其二

    江湖上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出过天才了。

    或者也不能说没出过,是有过的。江湖武林秘籍在大门派里代代相承承垄断之势,不足为外人道。惊才之辈凭借世面流通的基础功法在江湖上闯荡出名声,终其一生为更进一步钻研不得其法。

    门派之人固守秘籍不得其窍,只是勉强有傍身之功。两方之势僵持已久,以至于现在的江湖宛如死水,武功方面。

    与之相对的是,旁门左道蓬勃发展,三教九流层出不迭,没掌握点暗器蛊毒都不好意思行走江湖。

    纪拂了对此很不屑。

    她第一次听这理论时还在练剑,脚步动作未停,佩剑在她手里打了转,风携着剑气而来,头顶的桃花簌簌往下掉。

    小师妹挥开落在她脸上的花瓣,对着不解风情的师姐跺脚:“师姐,能不能理理我。”语气很是幽怨。

    她看上去对这话信以为真,在很真情实感地叹气。

    她揣摩了一下小师妹的心思,无非是可惜无缘得见黄金时代,纪拂了不太能理解。

    先不说这话听上去极扯,把奇技淫巧抬到了不属于它的高度,要说这技艺的翘楚,非她们派莫属,像极了不靠谱师叔随口编来吹门派的。

    就算是真的,纪拂了抬眸看向小师妹。

    刚刚舞动过的配剑还在粼粼扭动,阳光打在剑身又反射在纪拂了脸上,在小师妹看来,好似圣光。

    说得话也一样。

    她说:“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有我。”

    少女眉目平淡,似随口一说今日吃了什么,小师妹却莫名相信,师姐没有说大话,她会是江湖的第一人。

    所以她用力点头,“我等着那一天。”

    未来的江湖第一人现在在临时找就的破庙里,对着附近林子里捡来的木头架起来的火堆幽幽叹气,那火堆上还烤着林里新鲜打来的兔子呢。

    当然,兔子是江云从打到的,火堆是他点燃的,烤也是他烤得的。

    纪拂了自有记忆起便在门派里长大,是最有威望的大师姐,没过过一点为衣食发愁的日子。除去幼时记忆里零星一点的逃亡时光,可那时候,也是有父母护着的呀,没叫他饿过肚子。

    江云从此人极善察言观色,纪拂了面色不动,他却窥得这姑娘镇定面容下的无措,他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当仁不让地接过这些杂事来。

    武功厉害得很,怎么连个兔子都不会捉。

    江云从给兔子翻了面,似吐槽似抱怨。他不是没想过趁着逮兔子的机会跑,念头刚刚生出来纪拂了就跟鬼魅一样闪现在他身后。

    亏得他求生经验丰富,是下意识攥紧兔子腿摆到纪拂了面前讪讪地笑,没让她吓得丢出兔子去。

    心里叫苦不迭,他到底犯什么事了,惹上这尊大佛,盯着他又不说话。

    纪拂了还是不说话,手肘撑着膝盖托腮,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火堆,倘若不是她时不时眨下的眼睛,江云从几乎要疑心这是尊雕塑了。

    纪拂了也很愁,她是为了小师妹的独家绝技才逮了江云从行路,没想好怎么问话才一边赶路一边想,反正她带个人也不费劲。

    现在闻着烤兔散发的香气,本来就想不出来的措辞现在更没有思路了呢。

    江云从的烤兔被小心翼翼地交到她手上,在纪拂了要接的前一刻往自己这里缩了缩,笑得很灿烂:“女侠,打个商量,我给你兔子,你放了我……”他打量着纪拂了的脸色,“起码告诉我你抓着我是为了什么吧。”

    “攻击那伙人的时候,你放毒针用得什么手法。”纪拂了干脆开门见山。

    小师妹家传秘法是用内力支起银针贴在手指上,乍一看跟平常夹在指间没有区别,目力极好才能看见银针跟手指间的细微间隙。据说这种指法可以将银针悄无声息地插入人的身体穴位保持竖立,未了逼出而不留痕迹。

    “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啦,它最主要功能我不能跟师姐说,但是师姐按我指法来可以穴位百发百中哦。”小师妹支着头笑眯眯地说。

    纪拂了学到最后也只学了怎么把睡穴射得百发百中,也是非常足够,但就她来说也只能寻常夹银针指法而掌握不得让银针贴浮。

    江云从做到了。

    打落银针后纪拂了回想了一下银针轨迹,不出意料地针针直指死穴。

    江云从“啊”了一声,满目无辜一副不明白纪拂了在说什么的模样:“就是最平常的发毒针啊,我武功不行总要找点别的路径来自保,我惜命地很。女侠看起来武功高强,想来没用过这等微末手段,要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啊。”

    装疯卖傻,纪拂了嗤笑一声,他手段平不平常心底没点算数吗?武功不行,别的倒是一套一套的,这会了还想着打探她来历。

    话多心眼多,武功一般般,搞消息不错,不懂医。

    听了一路纪拂了对他也算是有点了解了,也懒得跟他掰扯手法到底是不是稀疏平常。她寻思着到了下个城镇要去给小师妹寄封信,话虽说是小师妹嫡系一脉尽亡,江云从跟小师妹不同姓,也不是没有女儿嫁入哪家传了这手法的可能性。

    还是交给小师妹头疼去吧。

    纪拂了出师门也没别的事,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将在岳阳举行,纪拂了正是为此而来。

    出门之前师门之人围在一起观摩了地图半天,得出结论是一路向北,总能走到的。

    纪拂了那会还在心里鄙视他们连个路都认不清,亲身上阵后才知道认路是个多难的事。

    顺着城镇村庄纪拂了还能勉勉强强搞清北边是哪边,进了树林摘个果子的空当,从树上下来纪拂了就不知道自己是从哪边来的了。

    望着看不到头几乎一模一样的树,纪拂了麻木地啃了一口刚摘的果子。

    嘶,又酸又涩。

    相比之下江云从和追杀他的人落在纪拂了眼中都无比可爱,是活人诶。

    纪拂了拿过江云从手中烤兔狠狠咬了一大口,荒郊野岭能吃到美味的肉真是一大幸事,尤其是对啃了几天野果的纪拂了来说。

    从这方面来讲,江云从真的很有用,远途旅行必备的那种有用。

    自有了他带路后,纪拂了逛悠了几天的林中花了半个来时辰便顺利走了出去,纪拂了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这个小树林真的很小。

    小到江云从都没怀疑她是在里面迷路的可能性,只以为她是恰巧经过撞上了。

    连纪拂了唯一次开口说往哪边走他都没生疑,随口应着“北边呗”。

    “树林南边,”吃人嘴软的纪拂了听见江云从问她从什么地方,谨慎地开口编道:“最近那个村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云从在听见那个村子愣了一愣,看向纪拂了的目光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纪拂了抿唇,那个村子不会是真有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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