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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似人间貌,重瞳为帝王相

    热,好热,火势越来越大,那火焰跳动着,将天的一半都尽数染成红色,遥遥看去竟有种毁天灭地的架势。

    这火中迸溅出了星星火光,映照在少女悲戚坚定的眸中,攀附在少女华丽的衣角上。沈宜安毫不在意,仍在起舞,世间万物在此刻变得虚幻,皆沦为了她的背景。

    她整个人于天地明暗交汇间成为微小的一点,动静间尽显风华绝代,不经意间就勾勒出了一幅盛大恢弘,绚烂绝艳的画卷,望之不俗,使人见之难忘。

    天光昏暗,层层卷卷的乌云将天空拉得极低,仿若触手可及,带着要淹没整个世界的磅礴气势,充斥着扑面而来的窒息感,无端令人心惊。

    先是淅淅沥沥,后而大雨倾盆,终于等到下起雨,火势渐渐萎靡却仍在燃烧。一舞终了,少女孱弱而单薄的身躯伏在地上,转瞬就被火光吞噬殆尽,徒留一地虚无。

    ……

    沈宜安从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醒来的时候,甫一睁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里她从未来过,也并没有听说过。

    这方空间目光所及尽是虚无,没有天地,没有方向,只有无处不在,触不可及的白色雾气。她试探性地走着,却什么都没有遇见,暗自想着:难不成人死后都要到这里来?

    心下惴惴不安,却只能宽慰自己,装作泰然自若地等着,等着传说中的勾魂使者的到来。

    良久,都杳无音讯,她才终于明白,自己似乎被抛弃遗忘在这里了。

    不知在此处停留了多久,因着这里看不到日升月落,识不清时间变换。她的意识逐渐恍惚模糊,却在此时恰好听见了不知从何处传过来的说话声,她摇摇头,发觉并不是幻觉,就转而四处张望寻找着,周身簪钗环佩玲珑作响,煞是好听。

    这声音缥缈又遥远,时隐时现听得不大真切,隐隐约约能辨出是个男子在说话。

    沈宜安心中一喜,就想要尝试做出回应。胸前的神牌却骤然变得滚烫,这股灼人的热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全身,她的气息也开始缓慢,一呼一吸变得极为困难,身体四肢发麻,只有指尖微颤,其他丝毫动弹不得。

    她失神片刻,眼前一花,整个人便被浸在温泉池水之中,扑腾间水花作乱,绛色金丝珊瑚耳铛跌入水中。还不容她反应过来,纤细脖颈被一大手松散控住。

    沈宜安顺着望去,只见池边一男子身着白色里衣,墨发半干,未束。

    这男子半跪着,前倾身子伸手扼住她,轻轻歪头,眼神里夹杂着错愕与好奇,薄唇微张:“你是何人?可是……”他慢慢悠悠地停顿两下,又言:“可是精怪?”手却恶意地,威胁一般紧了紧。

    她慌乱挣扎着,手毫无章法的拍打着,半晌,那人才好似看足笑话一般,轻笑着松了手。

    他整个人看似微微放松全是惬意,内里却还是一副蓄势待发的警惕姿态。沈宜安知晓一旦她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反击。

    “孤……我,我不是精怪……”沈宜安的声音压得异乎寻常的小,轻咳两声,长睫低垂,半侧着脸,丝丝缕缕的乌发贴在如玉的脸颊上。她不自觉地表露出一番示弱的姿态,心想方才是真的觉察出了杀意,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只是单单这样一想,就浑身颤栗。

    “不是精怪?说,那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他声音冰冷满是威胁,暗藏逼人的杀气“难不成是其他州派过来的刺客?”

    沈宜安猛然抬头,面上惊慌失措:“不,我不是刺客!”眼眸睁大,口不择言地解释道:“我是神!”她眼珠转了两转,更是坚定,仰着脖子:“对,我是神,只是……只是此前一直昏睡在神牌中罢了,今日不知是什么契机,才醒来,你不可杀我。”话虽如此,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指关节被攥的发白,眼睛忐忑不安地直盯着他,才发现,这人不知何时站直了身子,身量极高,生得一副好皮囊,蜂准,长目,重瞳,眉眼深邃,颇有些阴鸷的俊朗。

    “神?当真?”他声音低沉,眼底闪过似有似无的狂热的光,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这,这世界上竟果真有神?”

    沈宜安长舒一口气,只觉这幅狂热模样似曾相识,刚想庆幸地露出放松的神情,却转而迅速收敛起来,佯装凛然道:“我观你面相,似有着帝王之气,只是其中艰辛多矣。”这并非她胡言,犹记得不知在哪里看过:重瞳,帝王相也。更何况这人通身的气势也不似常人,令人见之生畏。

    他听见这话,愉悦似地眯眯眼,又半蹲下身子,遥遥招手,示意她靠近,沈宜安不敢拒绝,只堪堪进了半步。他自己却不在意,手指向她胸前的神牌,点了两下:“可是这神牌?这神牌孤随身带了数年之久,如此算来,可真是有缘,看来上天属实待孤不薄。”

    沈宜安心中还有疑惑,呆愣地望着神牌,暗想,两块神牌?究极还是一块?面上却只嗫嚅地应是,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神牌,这神牌似是因受主人时常把玩,表面已经泛起温润的柔光。

    沈宜安怔愣间,他又直直伸手,一把制住她的后颈,小幅度地垂下头,靠近她的耳边,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呼吸似乎都掺杂在一起,她微耸着肩,刚想挣脱就听他道“小神仙,你可不要骗我!沐之这一生可最恨他人欺骗。”

    沈宜安身体一僵,听出了话里的不善,旋即装作不经意地侧侧脸,掩饰住眼底的心虚,睫毛颤动,终是没有说话。

    他手心朝上,状似随意地摆在她面前。沈宜安将唇咬得泛白,好大一会儿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囫囵解下脖子上的神牌,放置于他手心中。

    串起神牌的红绳,从指缝间垂落,生出莫名的痒意,他动作一滞,轻啧一声。

    沈宜安晃着疑惑的眸光望向他,他挑挑眉,唇角荡起微乎其微的弧度,先是低低笑两声,她还未思索出这笑的含义,就见他行云流水般换了只手,低声说:“小神仙,快些上来吧!岂能一直待在这里不成?”

    她才恍然惊觉过来,自己刚刚会错了意,风一吹过,华服湿了水,牢牢贴在身上,周身染着沉重的凉意,面上却带了点羞赦,颊边泛起如桃花似的粉意。

    这时,他眸光闪烁,不由得多了几分饶有趣味的打量,暗道这女子是人是妖还未可知,生的倒是不似人间貌。

    沈宜安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并没有发现他眼中的兴味。她轻哼一声,强装着不在意,将手缓缓搭上他的手心。

    待上了池边,沈宜安下意识地敛衣行礼:“孤……多谢这位……多谢这位公子。”

    宋清淮收回手,整理衣衫之际,见她停顿,搭话道:“孤姓宋,名清淮,你称一句宋公子便可。”

    “多谢宋公子。”沈宜安答谢后,半侧过身,避着他,眼神只盯着温泉池上升起的袅袅雾气。

    宋清淮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笑:“你……你这礼仪似乎与我们这里不大相同,不过倒是能看得出来还学得不错。”

    她恍一抬眸,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攥紧衣服,不一会儿绸缎就被抓的不成样子,她吞吞吐吐着还未回答什么,宋清淮就叹一口气,温声道:“莫抓了,你这衣裳的料子看着华丽娇贵,刚刚在这池水中泡了这么久,可再经不起这样造作。”沈宜安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还是祭祀那天所穿的衣服,已然没有了烟熏火燎的痕迹,只有水所浸泡的,湿嗒嗒的厚重。

    他转过身去,身上披着的墨色缂丝竹纹氅衣,在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空气中只余一句:“小神仙,你可要好好跟紧我,这宫中的路啊,可乱得狠呢。”

    沈宜安猜测不出他话里善意调笑的深意,只默不作声,随着他,两人身影相伴,穿梭在几方宫墙间,她犹豫了许久才发问:“我久不出世多年,不知天下众事,更惶论这里……敢问这里是何处,宋公子可否告知,此外,你可曾听闻有一个地方,被叫做圣都的?”

    “小神仙,莫要着急,这天下之事众多,哪里是三言两语说得清,以后总归会知道的。至于圣都,也许是孤孤陋寡闻了,从未听说过这么个地方。”宋清淮不疾不徐,步伐丝毫不乱,整个人穿的极为素净,通身流露出难以言说的贵气。

    沈宜安心下遗憾,对这个答案却并不意外,于是乎,面上并没有展露出任何表情。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停在红色宫墙上斑驳错杂的竹影。

    明月高悬,宫中的青石砖路上,一道湿漉漉的水痕,蜿蜒通向未名宫。寂静的夜里,只有衣物的摩擦,夹杂着女子发间簪钗的碰撞声,她扬起手,取下髻中那绛色鸾凤串珠钗,紧握手中。

    冰凉的珠钗将手心硌出红痕,惨白月光下,看得分明,似乎有一人几不可闻地发出叹息,或许也可能是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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