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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海相遇

    黎尘常年慢跑,跟的还不算太吃力,江砚西还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把叽叽喳喳的张峰从电动车上掀开,毫不客气地抢了张峰的电动车钥匙。

    “上车。”江砚西转头朝黎尘喊了一句。

    张峰本来是想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去追,哪成想直接被掀了,哎哎没两声,电动车嗖嗖就开走了。

    黎尘坐在车后面,先是一阵热风袭面,紧接着被江砚西的黑包砸了好几下额头,“你的包!”

    “真是麻烦。”江砚西单手握变速手刹,把包轻松一拉,横在了胸前。

    说话间,这辆电动车横拐竖拐地在人群中穿梭,人群如鱼群散开,伴随此起彼伏地惊呼,热闹的集市更热闹了,那个跟豹子一样速度的少年,像风一般横冲直撞。

    偶尔被打翻的菜摊,仓皇便道的路人,渐渐的,路人差点要围攻他们。

    速度实在太快,状况又太混乱,黎尘再也没心思问他大老远背个包干嘛,几次差点被速度甩出去,再重重砸回来,撞在江砚西硬阔的脊背上。

    她心脏突突狂跳,终于忍受不了身体左右狂甩,直接一把抱住面前的挺硬腰身,紧致的触感从手臂蔓延,沿着感知系统蜿蜒至中枢神经。

    江砚西身上青桑木的香味,混淆在各种气味中,轻易钻进她鼻腔内,是一种很淡的沐浴露清香。

    江砚西垂眸看了一眼腰间的手,没什么表情,甚至冷淡过头。

    前面的人在跑,后面的人在追。

    这一幕在黎尘脑海里像极了电影画面,喧闹混杂的街头,追逃般地刺激。

    这几天完全颠覆了她前二十年循规蹈矩的生活状态。

    她一路跟被撞翻的路人道歉,一路抻脖子看那少年,便见那少年被追急了,竟然直接酷跑,空翻到居民楼上,身手非常让人惊叹。

    江砚西猛地捏刹,电动车轮胎在地面重重一滑,灰尘卷起半米。

    “小子身手够不错啊。”

    看得出江砚西有点上心了,不再小瞧对方。

    “他往屋顶跑了。”黎尘手往上指。

    这一块全是矮居民楼,木质建筑,最高也就两层,铺着青褐瓦片,那少年戴着卫衣帽,身轻如燕地在房顶上跳跃,眨眼功夫就不见了踪迹。

    “抓紧了。”

    江砚西再次循着少年的方向追过去。

    小巷子又窄又旧,一地污水和垃圾,不时还会突然冲出几个小孩,黎尘紧紧抱着江砚西腰腹,看他把车开出了跑车的既视感。

    追了几条街,仍旧没追上那少年。

    电动车刺拉拉停在巷子口,黎尘脸都被吹白了,头发乱糟糟的,跟鬼似的。

    江砚西抬起胳膊,把黑色包从胸前解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无人机、飞行眼镜,穿越摇杆,他找了个稍微宽敞的巷子路口,把穿越无人机放在一个废弃的柜子上,折身又把飞行眼镜套在黎尘眼睛上。

    “这是干嘛?”

    视线一下子变暗,透过镜片,她一瞬间好像变成了那架无人机。

    “当然是追人,难不成让你玩?”江砚西嘴毒的很,没时间细致教她,言简意赅地说:“遥控器这一块是油门扳机,操控飞行机速度,遥控器往哪个方向,飞行机就会往哪个方向,这个是档位按键,这个是急停按键,控高速度一定要往前,要不然无人机就掉了,明白吗?”

    容不得黎尘说不明白,追不上那个少年,她心里也着急,她也没想到江砚西考虑这么仔细,这么有先见之明地带了无人机追踪。

    “我明白了。”黎尘拿出了高考那股狠劲。

    她在江砚西指导下开启无人机,无人机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差点撞上屋檐,吓得她出了一身汗,还好江砚西及时把控,才有惊无险。

    操作了几把,黎尘才勉强掌握要领,全神贯注地盯着天上,无人机开始盘旋在密密麻麻的居民楼上。

    江砚西带着她穿梭在九曲十八弯的小巷子里,通过飞行眼镜,她的视线却是一片开阔,仿佛变成了一只鸟,透过眼镜俯瞰整个聚集村。

    矮旧木楼平行排列,人变成移动的小点,她还透过眼镜看到了她和江砚西,她的长马尾迎风飞舞,男人的T恤在她手臂间摆动,紧紧贴在一起,好像成了这个不起眼村落里最特殊的存在。

    “在那里!”

    盘旋了将近十分钟,黎尘终于在一个拐角处高楼找到了那个少年,少年以为摆脱了他们,正靠在废旧的杂物堆上休息,猛地瞧见一架起眼的无人机,顿时像炸毛的猫,又开始逃窜。

    “说具体点。”

    “过这个巷子右转再左转,他又跑了,往河堤那里去了。”

    有了无人机的帮助,少年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要问狠,还是江砚西够狠。

    江砚西骤然停刹,长腿一迈下了车,高挺的身影敏捷跳下了河堤,只丢下一句话:“无人机十分钟自动返航。”

    太阳火辣辣悬在天上,黎尘后背全湿透,一路操作无人机,神经紧绷,她摇头看了一眼天空,不再等无人机,跟在江砚西身后跳下了河堤。

    这条宽河是曼海镇的护城河,大片槐树遮挡住肆无忌惮的阳光,树影成片摇晃。

    “让你跑!”

    黎尘瞧见江砚西提溜一个人从树洞出来,一张脸凶神恶煞,少年挣扎不休,直接被江砚西锁住后脖颈,“再跑啊,够可以的,让我追了这么久,属兔子的吧,这么能跑。”

    江砚西脸上全是汗,追了一路人不喘不虚,比她好太多。

    “放开我!”徐亚低吼,打又打不过,瞧江砚西身形健硕,权衡过后,冷酷道:“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抓我?”

    江砚西问:“那你跑什么?”

    徐亚哼哼着倒打一耙:“你们在我住的地方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好人,我当然要跑。”

    江砚西气笑,懒得跟他废话,拧着徐亚,跟拧着小鸡仔似的,直接示意黎尘过来。

    徐亚一抬头,就瞧见一个清清秀秀的女孩走过来,那女孩看他的眼神特别冷静,杀气满满,不过再怎么凶也没这个男的吓人。

    黎尘根本就没来得及问任何问题,河堤上陆续响起轮胎声,一群小混混模样的人把河堤上堵满了,而带头的人正是穿花衬衫的王江南。

    黎尘和江砚西对视一眼,默契十足,这小子通风报信了。

    徐亚瞧见了王江南,眼露狂喜,再也不动弹,似乎料到江砚西不敢把他怎么样,甚至鼻腔哼了一声。

    江砚西轻飘飘瞥了一眼徐亚,少年浑身一僵,忙错开视线,倒是再也不敢发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先生。”王江南被一帮兄弟围着,派头十足,笑得和善,像是完全不存在剑拔弩张,“徐亚是我手下的小弟,不知他哪里得罪了江先生?竟然让江先生追了他几条街,不防告诉我,我替您好好教训他。”

    江砚西提着徐亚往前走了一步,不着痕迹用半边身体挡住了黎尘,黎尘只能瞧见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像眼前一排排槐树,撑起了一片天空。

    这样紧张时刻,她竟然有片刻失神。

    江砚西拍着徐亚肩膀,嘴角散漫勾着,笑不达眼底,看人的眼神很有威慑感,“看来还真是误会,早知道他是王老板手下,那我就直接找您了。”

    “哦?”王江南站在河堤上,视线居高临下,但这种视觉方位,并没有给人能压制对方的感觉,江砚西身上那种天生游刃有余的气场不是谁都有,“不知道江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倒不敢。”江砚西说话状态比这些人还要混,甚至搭上了徐亚肩膀,徐亚身体顿僵,“我在莞城开了几家娱乐会所,正想在曼海进几样好东西,听说这小子知道一点门道,所以想跟他合作。”

    “江先生想要什么?”王江南眯眼问。

    “当然是这个。”江砚西明晃晃地指了下自己的眼睛。

    河水哗啦啦流淌,傣族人的叫卖声穿街走巷,树影下透着刺眼的光,河堤上下两伙人,气氛瞬间变得耐人寻味。

    江砚西把一个车钥匙朝王江南抛了过去,“这个就是我诚意。”

    那是昨夜江砚西在长珉山赢王江南的车钥匙,赛车的人都知道,车就是男人的第二条命,这个诚意可谓是相当足。

    黎尘却不淡定了,江砚西帮她,她很感激,要是搭上一辆车,她怎么还?这人是不是疯了?

    王江南接住车钥匙,把玩了几下,又重新给江砚西抛了回去,“输了就是输了,江先生想要的东西,恐怕没有。”

    这就是谈不妥的意思。

    江砚西眼底惊讶一闪而过,王江南以前不过是当地一个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后来一路为了钱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才挤掉前家坐上了今天的位子,竟然会放着生意不做?这要是说王江南转性,江砚西绝对不信。

    他把目光幽幽放在了徐亚身上。

    “江先生。”王江南笑着说:“您还不放人吗?闹下去对大家都不好,今天的面子我可是看在会长面子上。”

    两方僵持,场面犹如紧绷的弦,稍不注意就会不可收拾。

    江砚西没什么表情地松了手,黎尘心里一慌,但也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徐亚解开禁锢,跟兔子一样跑了,半途中转头看了一眼江砚西和黎尘,从在废弃工厂看到江砚西找上门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人来者不善,他从小跟混混周旋,跟警察周旋,谁也不怕,但他很怕江砚西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好像不怕任何规则。

    王江南带人一走,黎尘虚脱地靠在树干上,刚才她真怕场面失控,她不怕死,可不能连累了江砚西。

    江砚西同样斜倚在树干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烟火明明灭灭,他指尖透着一点红,脸颊上的汗水沿着轮廓滑落,不说话时,眉眼又冷又戾。

    好半晌,谁也没开口说话,黎尘静静看着他抽烟。

    忽然,江砚西看着她问:“这款迷/药,你知道来历?”

    黎尘手臂微微收紧,指甲藏在腋下,悄悄掐了掐自己的肉,他的眼神太具穿透力,或许是一起经历了生死竞速和一场场正邪对决,她的心防稍微放下一些。

    “我不知道它的来历,我第一次知道它的时候是2013年,当时我17岁,以前我陆续收集过一些资料,但是没法追踪,这次是我第二次亲眼看到它的存在。”

    她说的是看到,也就是她17岁亲眼见过。

    江砚西吸了一口烟,烟味在口腔回旋,再慢悠悠进入肺部,最后被吐出来,她的脸庞在烟雾中变得模糊。

    “6年。”

    “对。”黎尘对上他的视线,起初不明白,突然瞳孔睁大。

    “你也猜到了?”江砚西夹着烟头,一时没抽。

    风从袖口钻进去,一身的汗遇到凉风,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脊背缓慢地爬上一种未知的恐惧和愤怒。

    黎尘盯着腐烂的土壤树叶,语调格外冷静,“6年的时间都没有被查获,这背后肯定有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王江南能亲自来救一个小弟,而且放着你口中的生意不要,也要把他带走,徐亚手上的筹码肯定比你的钱有吸引力,所以......。”

    江砚西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所以王江南没有摸到这个组织,要不然不可能放着生意不做,这个徐亚一定是关键所在。”

    黎尘情绪变得亢奋紧张,两眼冒光,“只要抓到徐亚,就能摸到组织门路了。”

    江砚西瞧着她的兴奋劲,明明是一个纤细瘦弱的女人,偏偏无所畏惧,他人生第一次产生了好奇,“为什么要查,不要说记者这种话搪塞我。”

    黎尘微微惊讶,没料到江砚西会这么直接,她心头拢上长年累月的伤愁,声音被风吹散,“我真的是记者,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的小记者,每天在办公室剪辑打打杂,为什么要去查。”

    她轻轻垂眸,长睫遮住了一闪而过的痛色,“你就当是惩恶扬善吧。”

    这句话从她温润的唇里吐出来,同时她抬起头,视线落入他深黑的眼里。

    喧闹的嘈杂音、水声、风轻拂的声音,仿佛一瞬间远去。

    江砚西只在书里见过这四个字——惩恶扬善。

    说这话的人一定是傻子。

    这一刻他竟然信了,冷硬的心像被什么抓了一下,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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