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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运动类社团通常是学校的亲儿子，因为学生在运动社团的优异表现会大大增加就业优势，社会认可度也更高。许多会社认为，运动社团的优秀部员会更吃苦耐劳且善于团结协作、服从命令，简言之，就是绝佳的社畜材料……相反，像演剧部文学部一类的，往往连经费申请都困难，能维持住人数不解散就算很不错了。

    等级森严，训练艰苦，就是运动系社团的代名词。

    “绫华，最近真是辛苦你了，要等我们训练好久才能一起回家。”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做。”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你这家伙风轻云淡的语气真让人火大啊，就不能表现得黏人一点吗？”

    “哦，朋香你希望这样吗？好的。”绫华扯住她的袖子，开始用棒读的语气撒娇：

    “好寂寞——你们都去打网球了——只有我一个人还在混归宅部……”*

    明知绫华是装的，而且装的十分不走心，朋香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啊，好可爱，血槽空掉了”的表情。

    回头看到樱乃也被萌到沦陷了，她恢复了一点清醒，冷酷道：

    “哼，你撒娇的方式简直像狸猫精！这种程度也想打动小坂田大人我吗？”

    樱乃很认真地反驳：“不要这样说啦，绫华会伤心的！——绫华酱，不要担心，我们训练结束后还会和你一起学习的！”

    绫华：“……是天使吧，快让我吃掉。”

    “哎、哎？！——”樱乃大惊失色地躲开扑过来的绫华。

    “……混蛋，就说樱乃你不要同情这家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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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越前，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啊？”

    越前一直在堀尾的喋喋不休中埋头吃饭，闻言回道：“没有。”

    “别在这种地方诚实啊你这家伙！”

    “我说。”堀尾故弄玄虚地眨眨眼，在水野胜雄和加藤胜郎鄙视的眼神中，小声说道，“上课坐在你旁边的那个森同学，就是那个超级大美人，已经在一年生中非常有名了哦！据说棒球部的田中学长想要追她呢！”

    水野：“啊？可是我们才一年级哎……”

    堀尾：“别说幼稚的话！……我说越前，没想到森同学一点也不像看起来的那样高傲，和你这家伙完全不一样哎，你们平时不会说话的吗？她有提过喜欢哪个人吗？”

    旁边的水野赶紧反驳他：“不愧是你堀尾，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哎。森同学明明只是懒得社交而已！”

    加藤：“你们两个的话都很得罪人……”

    果然，堀尾的话被越前完全无视了。

    “就不该指望能从你这里打听到什么……”堀尾丧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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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青学好几天了，这是第二次见到——传说中充满青春和热血气息的网球场，正式的比赛。

    “这里可是青学的精神所在！”堀尾自豪地说。

    男子和女子网球部其实真的离得蛮近的，毕竟网球场地就集中在那么一小片。绫华找了个场外的椅子坐下来，就可以看到几乎所有人的活动。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排椅子估计是樱乃的奶奶龙崎教练的黄金位置，只不过今天教练不在。

    球场里的氛围热火朝天，一群朝气蓬勃的少年在场上挥洒青春和汗水，对于内心落满灰尘的人来说，只是看着，就有凝视太阳的感觉，哪怕眼球灼痛，也让人不愿移开视线。

    绫华突然觉得，自己那副温吞的面孔，在这群真正的少年面前，就如同玻璃球里的细雪一般虚假，摔在地上，就碎落满地。

    失去了光彩的玻璃罩和灯光，那些在水晶球中的人偶少女身旁，漂浮着、闪亮的细雪，不也只是地上黯淡的污泥而已吗？

    也许在大众的眼中，偶像和艺人仍然是花之三人组时代那样，如高空皓月，闪耀不可接近。但在她这样从小在剧组辗转的人眼中，那和玻璃球里的细雪有什么区别呢？

    偶像们的战国时代已经要落幕了，笑到最后的既不是织田信长也不是丰臣秀吉，而是此前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德川家康——谁能料到，偶像的神话会被业界主动打破，生产出一种更加——触手可及的idol，只为了争取观众们的目光？

    所以，她才讨厌……成为母亲曾经成为过的偶像啊。

    绫华恹恹地望向场上。越前已经在和二年级的海堂学长打挑战赛了。男女网球部的部员不约而同停下训练，围观这场很有看头的比赛。

    在对手钝刀子割肉的体力战术下，越前似乎陷入了僵局。

    喉咙里忽然干涩得难以忍受，像吞咽灰尘一样。

    ——到哪里去奢望奇迹呢？只要努力、只要有坚持到底的觉悟，就一定能反转，这不过是少年漫里才有的奢望而已。能够拯救自己被锁链捆住的人生的东西，在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这个名噪一时的少年天才，也许也逃不出他父亲盛名下的阴影。

    就像她逃不出被规划好的未来一样。

    除非是天才，否则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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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蝮蛇球，上旋，跳高，击打，就是这么简单！”*

    那一球从拍子上腾空而起，重重地击打在对手的球场上——

    全场哗然。

    绫华紧紧盯着前方的赛场，手中的易拉罐哐当落地，整个人瞬间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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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海堂的必杀技蝮蛇球吗？他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有人这么快就学会啊！”

    “开玩笑的吧？”

    汹涌的人潮和热浪如山呼海啸，而绫华只是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所有的心神都被那场上纵横的小球吸引而去，心脏在胸腔里恼人地剧烈跳动着，像一只破壳欲出的青鸟，它那样生机勃勃，那样温暖。

    它终究不是冰冷的机械。

    易拉罐落地的声响，众人的欢呼，全都听不到了，只有那流星般的光芒一下子划过她的胸腔，嚓地一声，火柴被点燃了。

    ——天旋地转，坠入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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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前龙马抬起手，随意地擦了一下额前的汗水，但其他地方的汗水没办法顾及，只能顺着手臂和脊背分明的肌肉线条滑下去。

    在以往，绫华会对这种荷尔蒙过量的场面感到不适，此时却不知为何像看到阳光下的维京神一样，被那光芒深深地震撼了。

    越前一边晃动手上的球拍，缓解小臂的酸痛，一边云淡风轻地解释道：

    “恰好最近在杂志上看到类似的技巧而已，我只是试试看，比想象中的难呢。”*

    “那个一年生赢了？！”

    “龙马赢了！好厉害！”

    网球部不论正选还是普通部员都在球场边赞叹地望着他，水野和加藤一起围到他身边激动地恭喜他，堀尾开心地拍着他的肩膀，樱乃和朋香也非常高兴地一起蹦了起来。几个矮矮的一年级生凑在一起，却像一团火焰一样。

    绫华此时才回过神来。

    真犯规，简直是电影剧情啊。不，不如说是希腊传说才会有的那种英雄史诗吧。

    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这人，居然还真是摆脱既定剧本的天才啊。

    胸口像搅成一团，有嫉妒的酸涩，更多的是艳羡吧。

    ——他所为之奋斗的，恰好是热爱的。

    多么美满的巧合。

    曾经的她……也是这样以为的，结果却是一戳即破的幻象而已。

    她看着凑成一团庆祝的一年生们。在以往，这种热闹的场景往往和她无关，但现在……似乎已经有哪里不同了。

    她……好像也有了接近温暖的理由和资格。

    “绫华——”樱乃看到她，立刻露出笑容。

    朋香他们也注意到她，朝她挥挥手：

    “我们——一起去吃芭菲吧——”

    “好麻烦。”远远地似乎听到越前这样说。

    绫华忍不住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快步朝他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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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刚才和小不点一起走的人里，是不是有那天的女生！”二年级的菊丸眼睛很尖。

    “不是吧菊丸学长，你已经认识人家了啊！我可是知道，那个漂亮得闪闪发光的女生是越前的同桌哦。”桃城大声嚷嚷，“我告诉你哦——哇！”

    他一抬头，不二学长正在旁边笑眯眯地呈洗耳恭听状，乾贞治已经掏出了笔记本，就连难得出现的手冢队长都看了过来。只有海堂那家伙还沉浸在被一年级打败的震惊中。

    “你们也太八卦了吧……”菊丸吐槽道，但他自己已经两眼放光地占据了绝佳听众位置。

    “有什么关系嘛，英二。”不二笑道，“也和我们分享一下吧。毕竟，关爱后辈是前辈的职责啊。”

    “关注每一个部员的场外信息，也是场内信息的重要补充。”乾推了推眼镜。

    “……”手冢没说话，但也没走开。

    “你们根本就是想八卦吧……”桃城无奈道，“好吧，其实据我观察，这位森同学实在是和小鬼他最熟悉的同年生了，你们知道吗？刚开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