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他将要藐视生命、唾弃死生,超越一切的情理,排除一切疑虑,执着于他的不可能的希望。】

    刚从灭却师遗留的擂台上轻飘飘落回地面,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音就大大咧咧响起在黑崎华月耳边。

    “刚才的阵仗是你搞出来的?听八千流说那家伙有点麻烦,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玩得挺愉快。”

    砍瓜切菜中途被副队长草鹿八千流逮到,这样那样解释一番后要求他前来救场,更木剑八本身心情就不算好,而多次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导致尽管遵循“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定律直接破墙而过,仍没能赶上打架的尾巴。他一刀挥出,刀风贴着黑崎华月的耳朵斩向她背后的高台,表情看上去又凶恶了几分。

    失去功用无人问津的高台没比豆腐坚固上多少,细碎的石块成片簌簌滚落,黑崎华月退开几步远离大型扬尘现场,双手拍去头顶肩膀不小心接住的墙灰,慢吞吞接话,“不,我觉得很惋惜,想象力明明可以是一种变幻莫测的美丽能力。”

    把缺少用武之地的斩魄刀甩回肩头,更木剑八居高临下俯视少女,“战斗只要享受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享受战斗?”黑崎华月顿住捂脑袋的动作,神色不解地扭头,“为什么要让他享受战斗?那个人既然玩弄了生命,伪造了记忆,在绝望中沉默才是符合他的结局哦。”

    少女的口吻平静地天经地义,更木剑八日常粗旷的神经却直觉性地发送给他“面前的人在生气”的反馈。

    他定神,略认真地再度打量这个八千流反复提及“很厉害”的女孩一遍,“喜恶挺好懂的。你倒是比以前坦率多了,那时候的你太无趣,死气沉沉,完全没有斗志。”

    黑崎华月倒没有对更木剑八的评价有什么异议,“因为这次很生气。虚构了‘人’的存在,却又满不在乎地擦除了那份记忆,像这样玩弄生命的做法,简直比某些虚构史学家还要恶劣千百倍。星罗棋布无法阻止他,那是我的失职,理应由我亲手予以矫正。”

    “哦,也就是说,”更木剑八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视线突然下移,兽齿从款款扯开的嘴角探出,“你还没尽兴地打过一场吧?”

    黑崎华月:“……”

    等等,这个展开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黑崎华月极为缓慢地抬头和跃跃欲试的十一番队队长对视,继而在他浑身散发的威压下极为缓慢地朝后挪了半步,“……那个,我想起离开一番队的时间有点久,总队长还在等着我,我该回去……”

    “啊啦~”

    身后有人施力,以一种捏住兔子脖颈的姿势拎起了少女的后衣领,带出更木剑八的可能攻击范围,不长的句子在他口中偏偏能从苦口婆心的规劝拐成不怀好意的嘲弄,“原来小华月知道自己本该在一番队队长室?”

    心血来潮、充其量算约架未遂的更木剑八哼了声表达对对方小题大做反应的不屑,收回故意高涨的灵压。

    得心应手堵人后路的手法加上千回百转的语气,让黑崎华月恍惚梦回虚夜宫中不见刀光血影的博弈。稍加推测就清楚来者受谁所托,她果断倒打一耙,“市丸先生才是,怎么可以擅离职守。”

    不是和五番队正副队长绑定在一起吗,哪来的闲工夫替人跑腿?

    少女的明知故问理直气壮,眯眯眼青年的有问必答也就格外放飞自我,“嘛~平子队长和雏森副队长很忙,我嘛……一想到蓝染先生正在一番队装作你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想来围观小华月呢~”

    况且,他心说,总不能真的任由眼前这个平衡着战局,还中途主动撤销绝对催眠的镜花水月、打了蓝染先生一个措手不及,逼得总队长京乐春水通过隐秘机动部队紧急传讯给他的【小殿下】暴露在灭却师们的眼皮底下吧?

    实话实说,经历过心思深沉摸不着底的前BOSS,他还蛮满意当下外表软萌可爱,出手果断干脆的新上司的。

    至于多出的那么亿点点固执和反骨……反正需要费心劳力的人不是他。

    “我现在的灵压明明很陌生,”黑崎华月鼓起脸,手挥向自己受到钳制的后颈,“做多余的事小心好奇心杀死蛇哦。”

    “我是不介意啦,但是不小心的……”非但没有松开少女的衣领,笑眯眯的白发青年反而就着逮兔子的姿势侧开几步,让突如其来的雷霆扑了个空。

    斩魄刀借衣袖的遮挡骤然伸长,与跃出的更木剑八一边一个,拦下方向不同,目标却十分明确的攻击。

    “——到底是谁呢?”

    趁同伴嘉蒂丝和米妮娜缠住两名死神,灭却师莉托托单手撑伞飘浮在半空,确认了被安置在死神们身后的人影,“我们运气不错,后方的那个是黑崎华月,陛下让我们绝对不能放过的人之一,这个恶心结界的制造者。”

    “啊——?”碍于神枪的速度无法近身,嘉蒂丝甩出闪电的频率越来越快,听到莉托托的话分神转头,“这么说只要杀掉她,我们就能大开杀戒了,对吧?”

    “呜~不要说得那么暴力嘛,”灭却师吉赛尔停在交战场地外,娇俏地一歪脑袋,眼神直勾勾穿透前方战斗的人,钉向黑崎华月的位置,“我又不像小嘉蒂,根本没什么战斗能力啦。”

    莉托托拉长嘴巴,协同米妮娜对上更木剑八,一面直言不讳地拆吉赛尔的台,“别编假话诱导她了,我不认为她和你一样蠢。”

    “哇——好过分。”能力是调动自身血液控制他人的吉赛尔睁大眼,可叫屈的语气里全然没有起伏,平直地如同棒读。

    双方尚处于试探阶段。更木剑八嘀咕了一句“聊胜于无”,上前牵制着【力量】米妮娜、【贪吃鬼】莉托托以及【死者】吉赛尔。

    有靠谱的队友在,市丸银乐得轻松,不甘寂寞之下还抽空从虚虚实实的招架反击间隙撩拨小孩儿,“意外受欢迎呢,小华月。”

    黑崎华月安静地留在两位死神的保护下,闻言扫了他一眼,没有立刻接腔。

    她何尝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卐解期间,她的力量全部用于维持【星罗棋布】内的规则,丧失了一切攻击手段,动用一小部分空间之力已经是极限,与葛雷密的战斗也更多依托对手的想象力。

    或许是镜花水月保护地太过周全,无人能识破隐于幻像下的暗线,她甚至在打败葛雷密后下意识遣返了兽境猎犬,造成如今的局面实在怨不得任何人。

    ……话虽如此,认错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大概自市丸银守在黑崎华月身侧从不远离的举动中瞧出了端倪,四名灭却师不再满足于固守现状,【雷霆】嘉蒂丝扩大攻击范围,似乎想要突破防守直接拿下黑崎华月。

    侧身闪过一记灵子光矢,黑崎华月嘴里不轻不重地威胁,“只要市丸先生不告密,就不会有人察觉到我那么‘受欢迎’。”

    “我认为更好的办法是从一开始就不要惹事呐。”冰系神之眼凝聚的霜雪巨蛇与灭却师的雷电冲击波相互抵消,前方的市丸银没回头,风中传来的轻笑却意有所指。

    “大摇大摆用队长级灵压靠近,把灭却师引来的不是你吗?”草鹿副队长叫来更木队长是急公好义,白毛狐狸凑近就是别有用心,少女坚决把锅甩了出去。

    市丸银:“……”

    看来蓝染先生没能及时哄好自家小朋友,身为城门失火殃及到的那条无辜的鱼,事后他有机会申请精神补偿吗?

    预感前途无亮,市丸银顶着(并不)焦灼的战局,装出耷眉塌眼,长吁短叹的样子,开始怀古怅今,“想当年在虚夜宫,小华月就只肯听蓝染先生的话,空座町一别以来,连蓝染先生的名义也不起作……”

    黑崎华月打断施法:“他是自愿的。”

    市丸银:“……”

    市丸银:???

    市丸银思维瞬间空白,满脑子槽点挤挤挨挨,杂乱地裹成一团,噎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连累手底下攻击都变了形。

    还没等他鼓足勇气咨询少女口中的“自愿”是不是包含什么他们俗人未能参透的高深意义,灵王宫修行归来的黑崎一护从天而降,并第一时间赶到少女身边。

    兄妹重逢,闲杂人等自觉退散。

    市丸银面瘫着一张貌似奸诈实则没缓过神的坏笑脸,与黑崎一护错身而过,无言地交接了黑崎华月的保护工作,决定学习更木剑八放弃思考打一架再说。

    从脚步磕磕绊绊的市丸银身上收回好奇的眼神,下一秒,黑崎一护的手按上企图偷偷溜号的妹妹的肩膀,发出和善的询问,“华月,按和尚的说法,你现在应·该在一番队督战,能解释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中央吗?”

    努力把自己缩成团的少女微微一滞,眼见逃不掉,不情不愿转过身,“……好巧啊一护,我正准备赶回一番队,你可以当作没见过我。”

    熟悉的狡辩逻辑,熟悉的心塞感,熟悉的有火没处发。如果是以往的他,可能早就被气到跳脚生闷气了。

    然而这一回,破天荒地,黑崎一护深深凝视着妹妹。

    许久,终于拿手指点一点妹妹的额头,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拿你没办法,不过反正我也得去找你,现在正好省下工夫。”

    少年的声音十分冷静,面容看上去温和地几乎有些失真,“你听好了,华月。无论你曾经是谁,想要做什么,承不承认,有没有苦衷,都没关系,我才不在乎谁的否定!你是黑崎华月,是黑崎家的女儿,是我的妹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那个不着调的老爸也是这样想的,所以——”

    他似乎并不习惯将这些他认知中天经地义的想法直白地倾诉出来,才讲到一半就不自然地挠了下脸,但投注来的,始终是意气而专注的眼光,“抱歉,没能及时告诉你,我没有华月那么聪明,想明白花费的时间好像稍微有点长。”

    【人类】的成长总是发生在转眼之间。

    只是短短的、不到两年的时光——黑崎华月仔仔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兄长——才多久而已,显眼的身高和体格、不显眼的性格处事,熟悉的动作语气、不熟悉的态度阅历,加上一如既往热忱勇敢的心。黑崎一护已然在她未能参与的日子里,成长为她无法光凭想象描绘的,坚定强大的模样。

    少女苦笑着敛下视线,“……太犯规了,一护这样说,会让我没办法下定决心的啊……”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沉闷的情绪在少女口中转过一循,柔化为悠长温暖的笑意,“因为我的软弱和任性,才让你和老爸一直蒙在鼓里。”

    “那就少叫我们操心,”黑崎一护单手叉腰,拉平眉眼和音调,无缝衔接前一个话题,“首先把溜出一番队的事交代清楚怎么样?”

    黑崎华月:“……”

    黑崎华月:“浦原先生和市丸先生告诉了我妈妈死亡的真相,作为半个罪魁祸首,惣右介深感愧疚,(轻声)自愿替我留在一番队。”

    “……真的吗?你敢把‘自愿’两个字说得大声一点吗?”黑崎一护嗅出了谎言的气味。

    虽说之前蓝染是敌人,可沦落到被妹妹欺压……倒也罪不至此。

    面对市丸银时的振振有词,撞上“兄长威严の审视”,甫一照面就把美化过的事实打击地摇摇欲坠,暴露出其心虚的本质,黑崎华月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一只听不懂人类语言的鹌鹑。

    此刻唯一感到欣慰的,唯有击败灭却师后缩着手旁听的市丸银。顺便扼腕原来自己一直压错了宝,抱紧黑崎一护大腿才能真正镇住无法无天的小丫头。

    这厢气氛在和谐友爱中发酵,那一边,“门”被开启了。

    白净的手掌割裂空间,金发骑士缓步迈出断绝生死的箱庭,如同未曾离开过那般,恭顺安静地站回灭却师之王身后,惹来另一侧石田雨龙惊诧的斜视。

    塔楼顶端,友哈巴赫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到来,嗓音平淡地夸奖,“生死的界门贯通了,做得不错,哈斯沃德。”

    骑士躬身行礼,态度谦逊,“幸不负陛下所托。”

    “死亡的流向已经探明,无聊的游戏即将结束。”

    从塔楼边缘往外望去,棋盘中的黑格近乎相连成片,隐隐显露出瀞灵廷的本貌,友哈巴赫面朝无人处,自然没人能窥探到他脸上的神情,“你会明白,你做得再多,都仅是无用的垂死挣扎,更何况——”

    冰蓝的光束冲天而起,直入高空。

    “我同样要感谢你,黑崎一护,你为我打开了另一扇门——通往灵王宫的大门。”

    友哈巴赫在漫溢四方的灵子流中向黑崎一护宣告,正是他的到来突破了七十二层障壁,之后的六千秒内无法关闭,使无形帝国攻入灵王宫的计划得以实现。

    来不及多想,也根本无需考虑,黑崎一护皱起眉,径直冲向友哈巴赫的所在地。

    出乎黑崎一护意料,他好不容易依靠死神们帮助摆脱星十字骑士团围剿、抵达友哈巴赫面前,却有人比他到得更早。

    黑棕发色的少女立在稍矮一点的建筑上,映着色调冷肃的灵子辉光,面无表情仰视灭却师之王。

    既没有同行者也没有丝毫防护的大胆行动惊出黑崎一护一身冷汗,“华月?!你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少女从无声的对峙中偏过头,“刚到,只比你早一会儿。”

    “不你这个神出鬼没的登场方式就很有问题吧!”黑崎一护没忍住逼逼的欲望。

    “可能因为我没耐心听完友哈巴赫的单线电话?”假如少女情愿装傻也不想好好回话,大概没人能从她嘴里挖出正经答案。

    用一句话缄默了兄长,黑崎华月目光回移,与居高临下的友哈巴赫撞到一起。

    “怪物,如今的你还有出现的必要吗?我即将登上灵王宫,”灭却师之王的嗤笑里满是漫不经心的鄙夷,“事实证明,你的棋盘在注定降临的新世界面前不堪一击。”

    “……新世界吗,你心中的新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告诉你也无妨,我将会创造无生无死的永恒世界。”

    “永恒……”长长的叹息后,少女摇了摇头,“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你所谓的谋算千年,听历死亡心声,却连聆听身边灭却师们的想法都做不到吗?”

    “正是听到他们死亡刹那的悲鸣和不甘,我才确信了,一切苦痛的源泉即为死亡。”

    【分享灵魂的力量】,这是灭却师之祖的能力,亦是他存在的方式。

    与普通人自生向死的巡回不同,他的诞生并不包括“活着”的概念。看不见、听不到、不会说话、无法感知,那便是原初的他。

    是【人类】,将他从混沌无知的境地中拉扯出来。

    他给予人欠缺的部分,作为交换,人死亡后灵魂中的一切会为他所用。

    通过这样的方式,他逐渐获得了触觉、视觉、听觉。

    凭借分享和收回,“友哈巴赫”真正拥有了“生命”。

    与普通人自生向死的巡回不同,友哈巴赫是从人的【死亡】里,汲取了【生】的养料。

    百年、千年的岁月流淌,有多少智慧和才能沉淀在他的灵魂内,就有多少死去时萌发的恐惧和绝望如影随形。

    终于有一天,与日俱增的重荷堵塞了他前进的路途,振聋发聩地质问着他。

    “盲目、冲动、自私、悲哀,为什么人搞不懂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清楚自己应该做的事,却依旧贪婪成性地向神(我)索取一切?走在这条注定没有终点的道路上,才是所有错误的起源!”

    黑崎华月没有为友哈巴赫的说辞动摇,只是接着提问,“死亡流向你的时候,你也见证过无数人生了吧?你觉得他们的故事,精彩吗?”

    “当然不,那都是些平庸至极、无聊透顶的故事,只配做为养料存在,完全不值一提。”

    “……那你呢?”或许是灵子沾染的力量过于纷杂,颜色各异的光线明灭不定,视线中少女的瞳色像镜面一样反射着非人的绚烂锋利,“得到了永恒,你就可以摆脱痛苦挣扎、放任怯懦和恐惧、浸溺于‘存在’的喜悦了吗?‘永恒’,我更喜欢它的另一个称呼——‘虚无’。”

    “生命是馈赠,死亡就是礼物。生命短暂脆弱,也因此……尤为灿烂辉煌。长生种大概都会有这样的迷思吧,朝生暮死的生命,在无望高喊想要挣脱死亡的宿命,多么愚蠢而可怜。但是你未曾听见、看见的地方,还有无数心满意足的逝去,心怀喜悦的降生。剥夺人出生和死去的权利,才是你自以为是的傲慢。”

    “【人类】,是永远不会选择停下脚步的种族啊。”

    “一个拙劣的伪装者,也配说这样的话?”俯瞰而来的笑声粗重,毫不掩饰他声调里的讽刺意味,“用伪善的外壳包裹自己,以至于忘记自我了吗?”

    “……我确实是外来者,是窃取命运的小偷,是逆转时间的愚人,”少女声音有一瞬的停顿,“故此,一旦缔结【契约】,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魔神抬眸,口吻是摒弃了万般杂念后的安定淡然,“你确定吗,成为【神明】,也就意味着我将不会再把你视作需要我保护的【人类】,压上尊严、力量、权能、性命……所有的一切,天地作盘,苍生为子,胜者为王——神明之间的战争……绝不再是简单的点到即止,而是争斗至形魂俱灭。”

    只当是少女不自量力的狂言,友哈巴赫轻蔑地把视线连同话语一同轻飘飘掸落在地,“正合我意。”

    披风划过利落的弧线,颓然垂落,他用光了仅剩的耐心,折身向通往灵王宫的灵子光束走去。

    黑崎一护刚准备上前拦截,石田雨龙以无形帝国灭却师的立场接替出面,迎着黑崎一护不可置信的注目,把他的身形彻底钉死在瀞灵廷的高塔之下。

    没有人注意到,少女魔神再一次悄无声息地隐去了形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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