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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鸡儆猴

    夜晚,禁军副统领周冲带着一行人急冲冲往含元殿赶,寒甲冰冷,划过黑夜,让人不寒而栗。

    皇帝还在与方侍中商议国事时,便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还没等内侍太监金全禀告,就见周冲带刀阔步走来。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厉喝道:“谁让你进来的?”

    周冲在殿中站定看了看方侍中后便招手扬声道:“将纵容下属贪赃枉法的贼子拿下!”

    皇帝拍案而起,怒视着周冲,额角青筋不断跳动,“当着朕的面拿人,你还把朕放在眼里吗?”

    “皇上先请息怒,只是此事涉及皇上您的安危,所以才不得不让禁军当即拿下。”温之言人未到话先到,一身紫色玉带朝服似在话间飘行,话说完人便到。

    方侍中一见到他便知晓是怎么回事,因此想都未想便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啐道:“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这最大的乱臣贼子便是你左丞温之言。”

    温之言沉稳深邃的瞳仁下是冷厉凛然,更是不可一世,他取出一份文册递给内侍,然后道:“上书种种均已查实,无任何隐瞒捏造,还请皇上过目。”

    皇帝咬着后槽牙,快速看过后质问道:“门下省几个谏议大夫和常侍的事,跟方侍中有何关系,温相上书中所称之事不会太过牵强吗?”

    “门下省长官有督促其属下的职责,”温之言气势凌人,“方侍中一再宽纵致使机构内部混乱,甚至泄露皇上您的外出消息,所以臣认为此为重罪,应当革职交由大理寺查办。”

    “方侍中为两朝元老,现今已年迈,一时失察也情有可原。”皇帝见他来势汹汹,想必已掌握确凿证据,所以只得先安抚下来再做打算。

    “若人人都借元老年迈的理由脱罪,”温之言没有松口,“那我大成又何谈以律法治国?”

    “大胆!”皇帝厉喝,面色青白,盯着温之言道:“温相这是在质疑朕吗?”

    温之言眉目朗朗,“臣只是实话实说,忠言虽逆耳却是为江山社稷!”

    皇帝已在爆怒的边缘,但在怒目圆瞪下只是说道:“那就多谢温相的忠言逆耳了,”这一句话字音甚重,几乎是咬牙切齿而出。

    温之言在领旨后便带人退出含元殿,方侍中的事结束了,可那几个搜刮民脂民膏,背地里结党营私的罪魁祸首还未处置。

    待其弟温之承将一干人等全都抓获之时,他向着其中一人幽幽招了招手,那人早已被吓得屁滚尿流直喊饶命。

    温之言听得心烦,猛地抽过身边禁军的佩剑,只听一声铮鸣,鲜血便直直飞洒,他寒冽的目中竟然微现一丝笑意,“贪了那么多笔赈灾款,这么死便宜你了。”

    夜色下紫竹林院落中幽静空旷,圆月悄悄隐在云层之后,清辉飘然洒落,在月光下依稀可见长公主站立在一旁,华衣锦裙,仪态万千。

    “今夜的风是不是太平静了些,”她略一拂袖于石台边坐下,站立在一旁的裴伦拱手道:“家主已在外等了半个时辰有余,您真的不见?”

    长公主看着石台上的棋盘,声音无波无澜只回了两个字:“不见!”

    她手执黑棋直接落在白方副手之下,如此孤军深入看则凶险却是在敲山震虎,因为下一手她便可直捣黄龙吃掉白方一大片棋子。

    “你让家主回去吧,”她从头上取下一支墨竹白玉簪递给裴伦道:“他见到此物定会知晓,我此刻有多不想见他。”

    裴伦略显迟疑,因为这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与温之言一直所戴的发簪是一对,不过最终他还是按长公主的话对温之言说了一遍,但他未接发簪只是道:“不过就是处置了一个大臣,值得她那么生气吗!”

    “长公主…近日身子有些不适,家主还是早些回去歇息,明日再来。”

    “你告诉她,我就在这等她,她不来我便不走。”

    “这……”

    “家主何故要为难裴伦,”长公主踏月而来,裴伦见状便先行退下。

    “你不是不肯见我?”

    “我不肯你不是也见了?”

    “这般不情不愿不如就永居别院,”温之言斜睨她一眼,“相府也不必再回。”

    “正合我意。”

    “你到底在气什么?”他被噎得无话可说。

    长公主眉目平和,“别院清幽别致,衣食无忧,没什么值得我动怒。”

    月光下,黑绫长袍衬着的华美容色渐趋冷毅,“方侍中所犯之罪条条翔实,非我公报私仇,你又何必摆脸色给我看。”

    “朝政之事我无从干涉,家主即为左丞要如何做也定有自身的考量,更无需同我解释。”

    “那你为何不肯见我?”

    “不愿见不想见。”

    温之言冷笑一声,“你我大婚已有三年却一直没有子嗣,今夜正好都空闲不如就在别院把事办了。”

    “今夜…不太方便,”长公主垂眸,他却一步步逼近,“是身体不太方便,还是心。”

    长公主伸出手按在他胸口,“身体又如何,心又如…”字音还在嘴里却被他一把揽在进怀,她想挣扎耳畔却传来一句,“嘘,别动!”

    “知不知道你皇兄今夜在做什么?”温之言的气息撩拨着她的脖颈,“他在看你我是争是吵还是和。”

    “家主演戏的本领真是越发精湛了,”长公主按下他游移的手,“清辉月色下,家主是想演一出活春宫给外人看吗?”

    温之言低声笑道:“看不出夫人平日里还有这等雅兴,真是让为夫拜服。”

    “即为人妻自然要懂得取悦夫君,不过…”她话音一转,“在这方面家主就太不懂得要领。”

    “什么意思?”

    “家主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清楚吗?”

    “可你每次…”

    裴伦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家主,武卫将军有事找你。”

    长公主隐了些笑意,“还不放开我?”

    “今晚等我!”他声音低沉。

    “都说了今夜…不方便,”长公主理了理他衣领,“三日后可小酌。”

    裴伦一直低着头,直到听见温之言离去的脚步声才抬眸看了长公主一眼,听她道:“明日移栽一些树到后院,同时院墙之上贴一些碎瓷片。”

    他应着随长公主迈步而回,“您不生家主的气了?”

    “我何时生过他的气?”

    “那…怎么不见家主?”

    “刚才不是见过了,”长公主脸上笑意未褪,“逢场作戏也好,假戏真做也罢,总要让有些人能够有交代。”

    三日后,太后在御花园意外落水,所幸救助及时未伤及肺腑,只是感染了风寒,牵引出陈年旧疾,需得好生将养。

    只是两月后病情还是未见好转,长公主自请去都城外三十里处的慈安寺为太后祈福,临行前因温之言在城外勘查农户屯地之事,所以未曾相见。

    此刻殿内钟声悠长,木鱼的嗡嗡声飘响在宁和的檀香中,令人闻之气清神明。

    长公主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殿中的大佛祈祷,一柱香后忽听到耳旁传来一个声响,她便睁开双眼道:“来了!”

    “我已查清那十二位官员皆是中毒而死,” 说话之人丰神俊秀,眉眼温润如玉,“但具体是何毒,我也不知。”

    长公主刚想开口,他又说了一句,“但我怀疑跟天水阁有关,”她扭过头,少时朝夕相处的模样此刻就近在眼前,让她一时险些失神,“何以见得?”

    “我虽不知是中何毒,”他未察觉到长公主的异样,自顾自的说:“但根据尸表呈现的黑色纹路来看,配置的毒药中必有葛萓草,而此草只有天水阁才有种植。”

    长公主起身,口中念叨着:“天水阁?是在徐州一带锄强扶弱的江湖门派?”

    “我想,”他欲言又止,“温相应该最为清楚?”长公主问,“为何?”

    他突然停下,仔细看了长公主一眼才悠悠道:“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长公主避开他的目光,答非所问:“还没恭喜你,胜任了肃州军监。”

    “我是问你,”他见长公主要走,一把拉住了她,“过得可好?”

    长公主胸口一窒,竟然忘记了挣扎,好在因顾及她现在的身份,他放开了手并退后了一步,“我……只是念及故人,所以……”

    “顾大人,”长公主的这一句话将他嘴边未说出口的话瞬间给打了回去,是啊,他早已不是她口中的士谦,而只是顾大人。

    长公主背对着他,不知以何种心情默默说着:“两月前让裴伦传书信于你,希望你能帮我查清这件事实属迫不得已,你这份情我记下了,他日定当相报。”

    “你我……”顾士谦的话让长公主觉得心酸,“定要生分至此吗?”

    她未再回话,顾士谦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此次奉旨回京,行程本就紧张,所以只好抓紧时间接着刚才的话题说:“我只知晓六年前,皇上曾派温相围剿天水阁,但具体如何就不得为之。”

    长公主回忆了一会,丝毫不记得有过此事,顾士谦又交代道:“温之言城府颇深,当年围剿天水阁的详细内情恐怕连皇上也未曾多交代,所以才导致天水阁近几年有死灰复燃的态势。”

    “你是怀疑他暗中收买了天水阁?”长公主回过身,“然后为自己所用?”顾士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总之,我不建议你再继续查下去。”

    长公主笑了笑,面上却都是苦涩,“我如今已寝食难安,也顾不得其他。”

    “你……”顾士谦不由自主上前,那关切的样子刺痛了长公主,她无奈的别过脸去,“顾大人,你该下山了。”

    闻此,顾士谦深叹一口气,转身离去,在迈过台阶时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万事小心!”

    直到顾士谦的身影完全消失,长公主都未回过身看他一眼,其实看与不看没有什么分别,她与顾士谦幼时一起长大的情谊早在顾氏一族倒台的那一刻就已烟消云散。

    长公主仰起头,怅然若失。

    曾经她有两个兄长,一个是当今的九五至尊,一个是刚才离去之人,只是随着命运沉浮,都与她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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