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突然兽性大发的睚眦及时被叫停了,可阎二魄感觉右边的屁股蛋子一凉,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裤头的那片布料……没了。
“好你个睚眦!……”
好在他这脸上带着一块面具,阎二魄是羞愤欲加,欲哭无泪。
睚眦似是对阎二魄十足的不满,依旧对着他变本加厉地龇牙咧嘴,牙周的黄毛根根竖起。
阎二魄心有余悸,直接躲到了徐来的身后,只要自己不离徐来太远,睚眦就不会离自己太近。
洞外阳光明媚,时不时传来几阵鸟鸣,不想浪费这大好秋光,徐来不想和阎二魄在这和睚眦耗下去,单纯的说,她想出去晒晒太阳,便跨步向着洞口走去。
果然,这徐来一动,睚眦便蠢蠢欲动,阎二魄不得一边掩摸着屁股蛋子,一边紧跟着徐来出洞口。
黑暗中,似乎传来了几声憋得很难受的轻笑,徐来不知道阎二魄在如此情境下是否有听见,她猜这声音便是来自洞内埋伏着的那些暗卫,遂不禁想起自己逃命闯入鬼阎府邸之时,相似的境遇。
死里逃命,却是别人眼中戏。
嗐。
——“睚眦,走,晒晒太阳去,烤鱼肉给你吃。”
等一人一犬差不多消失在洞口时。
“都给我出来!”阎二魄突然就火爆脾气。
“二主。”暗卫闻令哗哗一下全都从四面八方现身,各各俯身行礼,皆是低眉顺眼。
一暗卫眼力见十足,打紧就用白刃割了块自己身上的布料下来。
“二主,您……您也是知道的,睚眦它……我们拿它也没办法。”
不说是鬼阎帝比较放任的百兽之一,不能惹不能伤,它的战斗力还强……
阎二魄接过而裹之股上,火气似乎也没怎么消退。
“方才是谁在笑?!”
“是……属下。”那位有眼力见的暗卫头低得不能再低,也恰好看见远处一块湿晕的黑色布料,那是他们二主屁兜上的……这想笑的冲动持续上涌,强迫自己想了些伤心之事后方才得以忍住。
阎二魄自认为自己是比较大度之人,睨着眼前不断地打着筛糠的人面色耳朵在一瞬间爆红,“罢了罢了,你去替我看看,那畜牲在外头干什么?”
暗卫爆红的脸一瞬又变得惨白:“这……二主,这可是您下达的命令?”
“自然,其他的人,都给我散了。”阎二魄将黑布系好于腰间,寻了块石头坐下,意图已经是很明显。
那暗卫要眼下无需想起伤心之事,他及其沮丧、缓慢地向洞外走去。
“快点!”
“是,二主。”
一刻钟之后。
这外头的鸟叫了都不知多少遍了,人还给没回来,难道成了那睚眦的盘中餐了?真是不靠谱!将嘴里腥甜的狗尾巴草“呸”的一声给吐掉,阎三魄直接往外走。
洞外阳光很足,阎三魄眼睛一恍,却脚步轻轻,捻手捻脚,然而却没见着那条黄色的庞然大物,就见着徐来弓着背不知在草堆里弄着什么。
“喂,你在干嘛!?”不知睚眦是否就在四周,阎二魄压低了音量。
徐来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却觉得好笑,这阎二魄哪次见着她不是疾言厉色?嗓门大得好像喇叭一样。
“喂,那畜牲现在何处?方才你有瞧见一暗卫出洞外吗?”
“有见,睚眦追着那人跑了,这拦都没拦住。”徐来头都不抬,一个劲地弄着手里的东西。
“你……”你怎么不拦拦?闻睚眦不在,阎二魄声音便又恢复如初,待走得近时,阎二魄却突然尖叫“喂!你在做甚?!这可是阎六魄种的东西,你完了……你这吃不了兜着走!”
阎六魄?!阎六魄又是如何的?她只是挖了几个又大又嫩的地瓜嘛?先前还以为这是野生的呢,而这前方几里地,好像都是。
徐来刚浮上眉头的喜悦转而消失,果然,事出有常必有怪,她也就说这野生的东西,怎么能生得如此好,光看土上之苗就知道地瓜有多茂盛的……怎么会没人采呢。
徐来:“传说七魄功夫不同,那性子也是……阎六魄当真有那么……可怕?那……他如今可在这鬼阎府邸?”
“不在。”
看眼前人好似松了一口气,阎二魄却愈发神气纠纠:“他虽然不在,但会知道。”
“你可以不告诉他,那他就不知道。”徐来利落将地瓜的藤去掉,跑到一边寻干燥木柴,钻木取火。
嘿!没想到她还会钻木取火,不过也是,这人都闯到鬼阎府邸了,还能有什么不会的?会什么都不惊讶。
“我可以不告诉他,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件事?”阎二魄并排着徐来,择地而坐。
徐来倒也干脆:“知者便答。”
“睚眦为何会认你为主?”
“说实话,我也……不知。”每每看到睚眦,徐来就不可控地想到阿欢,虽然不知睚眦为何对她态度一百八十个大转弯,但她不会天真地认为,是自己的魅力所在。
虽然只有一瞬,但阎二魄捕捉到了面前人眼底迅速划过的暗淡:“你这算什么答案?”
徐来不答反笑,或许是在这毫无人间烟火的鬼阎府邸独处许久,眼下暖光萦身,也有一个算说得上话的人,她叹息一声,随后一本正经地看着眼前人:“谢谢。”
“谢我什么?”突如其来怪异的氛围让阎二魄有些难为情,甚至以为自己没带面具,他转而扭过头。
徐来:“谢你的救命之恩,如若你那日不伸出援手,恐怕我就成了鬼哮山中百兽的胃中餐,连骨头都不剩的那种。”
“我也实话告诉你,救你的不是我的善心,而是阎帝的那枚玉佩。”阎二魄低头拾起一块木柴就往火堆中丢了。
“所以,睚眦并非认我为主,它听得只是鬼阎帝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睚眦对我如此之凶狠,是因为阎帝指使?”
徐来无辜:“我可从未这么说过。”
阎二魄:……
“话说阎六魄为什么要种地瓜?”徐来扒拉来木材灰尘,用树枝插了个裂开黄肉的地瓜给旁边的阎二魄。
地瓜太香,阎二魄反射性地就接住了:“他就是干这行当的,不种地瓜难道像我一样为货郎吗?”
地瓜烤得外头都是黏糊糊的,地下那摊火也渐渐灭了,可徐来那双杏眸却神采奕奕:“你是货郎?”
-
“三魄,这药钻研得如何了?”黑玄色衣袍的人如鬼魅般进入洞中。
暗卫未见,机关未动。
案上左手拿瓶右执罐的人闻声立马放下手中事:“阎帝。”
“近些日子都在闭关?”
“是,这几日都对暂迅蛇一毒无可奈何。”阎三魄神色劳累却惭愧有加。
鬼阎帝:“哦?那你可曾试过以毒之身碎之其毒?”
阎三魄眸子亮了几分:“阎帝,您的意思是……可属下不是未曾思略过……只因为这代价实在太高……目前也仅仅只有于姑娘一个躯体……”
“你何时做事如此枝枝蔓蔓了?”
——“刺”的一声布料撞白刃,阎三魄亲眼瞧见鬼阎帝被割开衣袍的足部显露出块块腐肉!
“阎帝,您……”阎三魄舌头差点断于齿下。
“此事你知便可,如今这毒本帝已经试过,若需排出余毒,是否还需一味朔北漠蛇之毒?”
阎三魄自告请命:“属下有民间探子来信,朔北王朔盟似昏睡几日有余,其二子朔雄正急于寻属下于江湖扮演的三炎先生,属下定当借此次机会快速帮阎帝找回那朔北漠蛇!”
“不必了,今日来寻你,是为拿三炎之江湖行识。”
-
徐来吃烤地瓜吃得有些嗝人,一直到半夜那股难受的感觉将她撑起,带上睚眦坐在宿洞外盘处看夜景,一道又一道的不适感接替传来,不禁吐槽自己真是如饿死鬼一般,饿到极致的时候见到食物吃个不停,等饱到极致的时候胃里却挤得生疼。
此时的天空中居然还亮得很,斑斑驳驳,明明暗暗的云层之中,是无止境的宽广,越发显得周围飘渺,人之弱小。
——“呜呜呜”
不知逛了多久,身后的睚眦突然动静很大。
徐来往坡后看去,直觉告诉她,不是敌人。
跟着那朦胧月色,随着那人的面具露出之时,徐来则一脸兴奋:“三阎先生!”
——“看来你倒是也喜欢这崎岖壮阔之景色。”
“三阎先生之前似乎一直在闭关,如今可是找到病因和医治方法了?!”一欣喜,徐来没察觉出异样。
“自然!”
下一秒,徐来的视野瞬间倒了过来,天地倾倒,她直直被面前的人扛在了肩头,既恐高又频频失重。
——“三阎,你…你…”徐来于情急中语无伦次。
待一切重归稳定后,徐来眼冒金星,隐约觉自己是坐在马车上,而对面的人……这声音、身高、气场都和那人十足吻合。
“看来,这三阎江湖行识扮得还挺真。”
是鬼阎帝!
他……他半夜把自己掳来这马车中干什么?!
马车中的环境逼仄狭小,对面的人又人高肩宽腿长,只是他一人似乎都塞不下,又把她弄进来做甚?!
这根本不比之前在洞中,徐来只是小小地吞咽了下,声音就被放大了无数倍,仅仅是轻轻地呼吸一下,似乎更像是轻喘之声。
某人认为,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么,你是想做什么?还是你觉得我是想对你做点什么?”
“不是!”徐来根本不是羞得满脸通红,而是气得!
那人故意靠得极近,冰冷的面具触上徐来热扑扑的脸,她当即就瑟缩了一下。
下一秒,窸窸窣窣后,那人好似将面具给取了,他呼出热气尽数喷在她那本就滚烫的双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