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苦草

    建议搭配BGM食用(BGM推荐:张杰《如歌》)

    宫茉徴因为心绪不佳,甚至不想呆在徴宫,总是一个人在宫门里转悠,或者坐在角宫附近的花亭里,就不免遇到宫尚角。

    “阿茉?”

    “角哥哥?”

    “你这几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宫茉徴有些心虚,别过了头。

    “你向来和远徵弟弟亲近,无话不谈。可是我注意到,你已经很多日没有和他说话了。怎么了?闹别扭了?”

    “也,也不是啦……”宫茉徴回想起那次宫远徴失控的样子,和那一整箱东西,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是……”

    “他欺负你了?走,带你去找他,角哥哥帮你打他一顿。”

    “欸欸欸!”宫茉徴一下子急了,连忙拦住他,“角哥哥,哥哥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回到徴宫,宫茉徴远远看到在药房窗旁制药的宫远徴,他不经意抬头和她对视,她连忙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快步离开药房,回到自己房间。

    “咳咳,咳咳咳咳……”宫茉徴半靠在贵妃榻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拿着本连环画。

    那天回到自己房间里之后,她莫名大哭了一场,然后就生病了,这两天都没有出门玩。

    “……阿茉。”宫远徴不知何时进了她的房间,手里拿着碗,声音中带着一丝心虚和讨好,“你感染了风寒,我给你熬了药,里面加了些苦草,清热解毒,好得快。”

    “……”宫茉徴一言不发,接过碗把药一饮而尽,将碗还给宫远徴,“谢谢。”

    “……阿茉,我们谈一谈好不好?”

    “……咳咳咳……发生什么事了吗?”宫茉徴有些不自在,把书合上,轻轻放到了一边。

    “……没什么……就是,那天,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就是……那个箱子。”

    “……没仔细看。”

    宫远徴微微一笑:“阿茉,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不明白,就不会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我是病了……”

    “你看,这话你自己都不信。”

    “……”

    宫远徴垂下眸,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宫茉徴冰凉的小手:“……阿茉,我心悦你。”

    宫茉徴下意识地侧过头,把手抽了出来:“我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我说完我就走。阿茉,我没想只当你的哥哥,我想当你的爱人,想当你的丈夫……”

    “出去。”

    “我真的很爱你,爱到骨子里,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只要对我一点点好就够了……爹爹娘亲走得早,尚角哥哥不常在宫门,我原先,只想把你好好养大,可是,可是只有你在意我,关心我……你那么爱我,你明明也很爱我的,对不对?”

    “我让你出去!”

    宫远徴想去牵宫茉徴手,却被宫茉徴一巴掌狠狠摔在脸上。

    空气在一瞬间静止,死寂。

    最终,宫远徴淡淡道:“夜深了。阿茉先休息吧。”

    宫尚角是看着宫远徴和宫茉徴长这么大的,他们之间有什么事,自然是瞒不了他的。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哥的眼睛。”

    宫尚角微微一笑,拿起茶杯:“说吧,到底怎么了?”

    “……”宫远徴明白宫尚角已猜出一二,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便打算坦白,“哥,我心悦阿茉。”

    宫尚角难以置信地看向宫远徴,他知道这兄妹二人之间必然是有什么瓜葛,但没想到宫远徴竟有如此熊心豹胆,生在宫门内,还敢生出了这等念头,于是重重放下茶杯:“宫远徴,你疯了!”

    宫远徴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薄唇轻启:“哥……”

    “你真是!你真是!阿茉知道了吗?”

    “……我已和她坦白……”

    “远徴!”

    “哥!你不明白……除了你,阿茉是最爱我,最关心我的人,我……”

    宫尚角不忍看着他这副模样,伸出手制止了他:“我明白了,你不必多说。你如今有何打算?要和阿茉这样僵持一辈子?”

    宫远徴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会这样……哥,不如你帮帮我吧?帮我……试探试探阿茉……”

    宫尚角看着宫远徴垂头丧气,豆大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滑落,良久后,点了点头。

    “阿茉,听说你生病了?”宫尚角看了眼躲在门外的宫远徴,踏进了宫茉徴的房间。

    “角哥哥,你来啦?没有很严重,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就好,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软糖,记得病好了再吃。

    “好!谢谢角哥哥!”

    宫尚角踌躇了片刻,还是开了口:“阿茉,角哥哥近日来,其实是……”

    “因为宫远徴吧?”宫茉徴不动声色看了眼门口。

    宫远徴觉得自己的心被划了一刀。

    宫远徴……她都不叫自己哥哥了吗……

    “……阿茉,你哥哥他,真的很爱你,纵使他的念头不当,也不能否认这一点。”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今日来,就说一句话,你自己想想,你对他的感情,也许是你没有意识到,抑或是根本没有。不论是哪种,你都得自己想明白,没有,不强求;有,那就抛弃世俗的观念——”

    宫茉徴打断了宫尚角:“角哥哥,你不明白,他都快成一个疯子了。以后如何我不知道,可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他不是我最敬爱的哥哥。”

    宫远徴听得心沉重到几乎无法呼吸,不愿再自取其辱,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远徴很久没有出现在宫茉徴面前,两人很久没有手牵手一起走路,一起吃饭,宫茉徴也很久没有亲昵地窝在他的怀里撒娇,就连在药房里做事都是错开时间,一切都变了。

    宫远徴总是一个人煎药,忙完了就在树上偷偷看宫茉徴写字作画。

    他以为阿茉和他一样,却忘记了她身边还有一个绿玉侍。

    裴寂给她磨墨递笔、选颜料、和她说笑,好像完全忘记了宫远徴这个人,好像他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根本不重要。

    他不知如何发泄,只能不停喝酒。

    他知道自己身为徴宫宫主不应该放任自流,可是他的内心实在痛苦,实在是太痛苦了,只有喝醉了,阿茉才会在幻境中出现,阻止他自暴自弃的行为,告诉他身为徴宫宫主的职责,然后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安慰他,告诉他自己永远爱他,永远不会离开他,于是他才能安然入睡。

    “阿茉……阿茉……”他连醉酒睡着都在想她。

    宫茉徴站在宫远徴面前,低头俯视他,看着他面色绯红,带着哭腔喊她的名字,不禁有些动容,无奈地叹了口气,让裴寂把宫远徴放回床上,自己去打了盆凉水,把毛巾浸湿,坐在他身边,温柔地给他擦拭面颊、胸膛和手。

    擦了两三遍宫茉徴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宫远徴无意识地一把抓住,迷迷糊糊地把她硬扯进怀里,哭得稀里哗啦:“阿茉,阿茉……别不要我……别离开我……不要,不要不理我,我要丢下我……阿茉,求你了……阿茉……“

    宫茉徴看着宫远徴这样,心里也很难过,毕竟她也没有想到他们俩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胡乱地哄好宫远徴,她逃也似的离开。就在她离开后,宫远徴缓缓睁开眼睛,泪流不止,哭得更加离开,撕心裂肺,却药要紧紧咬住枕巾,不让自己哭出声。

    阿茉……

    “宫远徴,宫远徴!”宫茉徴用力地拍着房门,双手被长长地手铐铐住,急得哭出声来,“宫远徴!你做什么!你快放开我!有没有人!来人!”

    宫茉徴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被铐住,活动范围只有自己的房间,吓得差点崩溃。

    突然,门外传来开锁声,她满怀希望打算直接冲出去,却被狠狠一推,重心不稳,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她看清来人,下意识往后挪:“哥哥……”

    “……阿茉。从今天开始,你就只待在这里吧,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好不好?”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阻止了她的后退。

    “哥哥,不要,不要,你怎么能这么做……”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宫远徴突然发了狂,怒吼怒吼道,“这是你逼的,你逼我的!你是不是想着疏远,想着离开!你是不是和裴寂卿卿我我!这几日完全忘记了我?!那我算什么?!”

    “……你,你是我的哥哥啊……”宫茉徴试探地去牵宫远徴的手,却被一把掐住了脖子,被迫仰头和他对视。

    “现在叫哥哥……你不是觉得我是个疯子,不配当你的哥哥吗?”

    “可我,我只是……”

    “闭嘴!我不想听!”宫远徴粗暴地打断她,看着她害怕地噤了声,又温柔下来,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粥,重新跪下,“阿茉乖,张嘴,哥哥喂你。”

    宫茉徴红着眼睛,只能张开了嘴,咽下了粥,也咽下了不甘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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