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地丁

    建议搭配BGM食用(BGM推荐:丁爽《锁》)

    宫茉徴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宫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听宫远徴和她说的。平日里,那些侍女得了宫远徴的令,是一步都不靠近她的房间,碍于宫远徴的威严,也无人乱嚼舌根。

    裴寂被宫远徴调去角宫,暂时跟随外出办事。因此,宫茉徴如今是孤立无援。

    宫远徴白日里在药馆里忙着,她就被铐在房间里;宫远徴晚上到了她的房间,双手才得以解脱。

    她也有试着自己弄开手铐,但是特别容易弄得手腕一圈都红肿起来,到了晚上,宫远徴看着她的手腕,一言不发给她上药,眼神却让她害怕极了。

    自从知道宫远徴对她的想法之后,她就越来越害怕他。

    宫远徴晚上来不是帮她卸下枷锁,而是因为要与她同榻而眠,也知道她逃不走,才给她一丝丝喘息的机会。

    从前,宫茉徴从不觉得和哥哥在一张床上睡觉有如何,可如今却觉得羞耻至极,每次都通红着脸尽量离他的怀抱远一些,但宫远徴总会从背后紧紧拥住她,她只能一动不动,绝不面对着他入睡,因此总是睡不好。

    到了月事那几日,她更觉得羞愧难当,看上去都快哭了,可怜巴巴地低声下气哀求宫远徴不要再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她甚至想去贵妃榻上将就几日。

    宫远徴自是不允,对她刻意回避的态度视而不见。

    来了癸水,宫茉徴身子本就不爽利,加上这段时日都睡不好,实在是忍不住,便不知不觉睡沉了。

    她畏寒,月事之时手脚总是冰冷,下意识就会找热源。因此她并不知道,她紧紧抱住了宫远徴,也不知道宫远徴一夜没睡,用温热的大掌替她揉了一宿的肚子。

    她只知道,那晚之后,宫远徴好像心情好了不少,有一回还给她带了几朵地丁来,说是给她解闷。

    “……谢谢哥哥。”她接过,低头仔细打量,感谢的话脱口而出。

    两个人都愣住了。

    宫茉徴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宫远徴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封住了她的唇。

    这是宫远徴第一次在宫茉徴清醒的时候吻她,在他预料之中,他被狠狠推开,用力到他直接撞到了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哥哥!”宫茉徴下手没个轻重,发出这么大动静自然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他,“对不起……你,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没事。”宫远徴摸了摸她的头,趁她愣神之际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低头重新吻住,舌尖一下一下勾着她的,撩拨得她头脑发懵,想推开,怕弄伤他,也使不上劲,就变成了她一只手搭在他的胸膛,一只手搂住他的腰,看上去暧昧极了。

    宫茉徴被渡了几次气后,宫远徴才停下。

    灭了烛火之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她在炙热的怀抱中却渐渐冷静下来,清醒了许多。

    她不断告诉自己:这不对,不能这样……

    如果宫远徴不能停止对她荒唐的感情,那,就由她剪断他们之间的线。

    “……你昨晚怎么没来?”宫茉徴硬着头皮问,耳朵都红透了。

    “……发现了云为衫是无锋细作。”宫远徴解下宫茉徴的手铐,给她涂药。

    “无锋?!云为衫……也是,当时在药馆,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看在羽哥哥的面子上,才给她台阶下,没想到居然是无锋之人。”

    兄妹二人已经很久没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了,宫远徴微微呆愣,抬头看她。

    宫茉徴却误会了宫远徴,连忙解释:“这不是我想解开手铐,是戴了太久,睡觉也戴着,被磨破了。”

    “……我知道。”

    涂完药,宫茉徴站起身,到一个柜子前取出东西,拿到宫远徴面前:“送给你。”

    “……这……”

    “我给你新做的抹额,特意做成花纹多些的。我帮你戴上?”

    “……好。”宫远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化了。

    宫茉徴绕到宫远徴身后,取下原先的抹额,戴上新的:“好了。”

    “……这几日因为云为衫的事情,我顾不上你,这手铐戴久了,你手都也是伤,我就不铐住你了。”

    “嗯。”宫茉徴乖巧点头,“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把事情处理好。”

    宫远徴感受到了她不一样的眼神和情感,内心被幸福包围,自然没有多想,离开时也遵守诺言,没有铐住她,只是把门锁住。

    门被锁住倒没有什么,宫茉徴可以从窗子钻出去,只是要躲过侍卫,确实花了很长时间,等逃到密道时,天都黑了。

    出去之后该怎么办?宫茉徴不知道。她如今怕宫远徴怕得要死,这么多天只想过要怎么让宫远徴放松警惕,至于以后怎样,她没想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许运气好能好好生活一辈子,运气不好,就只能沦落到去流浪了。

    宫茉徴咬咬牙,伸手摁下了暗道的开关。

    石门缓缓升起,就在这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拦住了石门。

    宫茉徴一惊,后退两步,借着墙上的烛火,看清了那人。

    宫远徴!

    宫远徴带着令她心生畏惧的笑容从秘道中出来,俯视着她,是那样居高临下。

    “阿茉。”他轻声叫道。

    “你不是说在徴宫等我回来吗?”

    宫茉徴双腿微微颤抖,浑身冰凉,嘴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阿茉不乖,都学会骗人了。”

    “我……”

    “还是说,阿茉只是想出去走走?身上什么都没带,也玩不了什么。天这么晚,阿茉就别出去了,嗯?”

    全程,宫远徴一直带着笑看着她,宫茉徴却被吓得双目含泪,只能点头。

    “阿茉真乖,哥哥抱你回去吧?”

    宫远徴把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回徴宫。

    他刚才对她多温柔,现在就有多疯狂。

    “你不是说在徴宫等我,哪里也不去吗?你刚刚在哪儿呢,啊?!”他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故意摁在她结痂的地方,看着她吃痛地叫了一声,泪水簌簌地从脸上落下。

    “……咳咳……”

    “想骗我……想让我放松警惕……我告诉你,你还太嫩了……这种念头,想,都不要想。我说了你是我的,你怎么就听不懂呢?”宫远徴的眉眼极其漂亮,看似无辜委屈地看着宫茉徴,实际上,下一秒就把她推倒在了床上,“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

    “哥……哥哥……宫远徴,你要干嘛?你别——”

    宫远徴用力地吻着她,不顾她的反抗,把她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死死地摁住,不让她挣脱;另一只手顺着衣料往下,勾住了她的腰带,轻轻一扯,原本收紧的衣服便四散开来,他低下头,湿吻着她的脖颈。

    “不,不要这样……宫远徴,宫远徴……你不要这样……我害怕了,我好害怕,你放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了……”宫茉徴无法挣脱,泪水流个不停,脸色已经惨白。

    直到她的衣衫被褪至肩下,她突然开始猛烈地挣扎,哭腔越来越重:“宫远徴!宫远徴……你快停下来,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你别喊了,你觉得会有人来吗?”宫远徴冷漠地盯着她,眼神里全是她陌生的情绪。

    他还在继续,于是她哭喊着往四处躲着,像只狼狈的流浪狗,四处逃窜。

    直到她退无可退。

    “爹——!娘——!我害怕……我好害怕——救命啊……救命……爹……娘……”宫茉徴崩溃大哭,猛烈地喘着气,又咳又哭又喘,脸色逐渐变得难看。

    宫远徴愣住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一般,赶忙下床取了药来,把药给她硬塞下,才小心地整好她的衣衫。本想给她盖上被子,她却拼尽了全力推开他,哭得厉害:“我讨厌你!宫远徴!我讨厌死你了!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宫远徴欲言又止,却见她挣扎着起身,一把扯下他头上的抹额。

    “你也不配戴着我做的东西!”

    宫远徴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人打了一拳,狠狠揉了一圈,碎成了渣子。

    “对不起……”

    “对不起?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吗?宫远徴,你不是想让我永远在你身边吗?那为什么要一直给我喝药啊?你直接让我死了不就好了吗?死了就不会离开你了啊,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你不满意吗?!”

    “我,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我不会害你的,阿茉,我舍不得让你——”

    “你少装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敬你爱你,把你当成最值得信赖的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就这样自私自利地把我关起来!”

    “我,我只是……”

    “你真恶心……我当日说那些话,只是想提醒你,并不真的那么认为。但是现在,我发自内心,觉得你令人作呕,实在恶心!”

    宫远徴感觉大脑都麻木了,脸上有什么东西滑了下去,但他没管。

    良久,他笑了,笑得凄凉苦涩,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

    “……你,这样想我啊……”

    “……”

    宫远徴弯下腰,把手铐捡了起来,熟练地铐住她的手,又从腰后取出另一副。

    “你还想怎么样?!”

    宫远徴单膝跪着,轻轻地摁住她的脚,把她的脚也铐住了。

    “宫远徴!!!你这个疯子!!!”

    “……宫门如今是多事之秋,你不出门,确实也会安全些。不用担心,这里每日都有侍卫把守的。”宫远徴看见她的嘴唇微张,转身就要走,却还是听到了她抽噎着说的话。

    “爹,娘……为什么要生下我……小时候生了大病,直接就让我病死不好吗……”

    他微微蹙眉,泪水如珠子般掉落,他没让宫茉徴看见他如今的表情。

    那是比听见金复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还要揪心的疼,比他回答“可我不是衣服”还要委屈难受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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