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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花·口是心非宫三少爷

    宫远徵如今17岁,未及弱冠。很小时便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宫尚角刚正,教他不能说谎,宫远徵只能听个七七八八——宫尚角教人武功尚过犹不及,教人感情之事确实有些赶鸭子上架。

    这让宫远徵并不会说谎。倒不是说说谎这件事很难,而是从那之后宫远徵养成了一种“我说的都对”的自信感,并且这种感觉会蒙蔽本人的真实意愿(给一个听上去不怎么好的事情套上另一个面具)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变为试图蒙蔽别人。

    他的指尖微微发凉,小指指尖刚好贴在阿树的耳垂上,那里有串不太明显的绿玉耳坠。

    宫远徵说:“我说的是耳饰。”

    欲盖弥彰。阿树说:“可你刚才看的不是我么?”

    宫远徵气急:“你有证据么?你怎么知道我看的是你?”

    阿树说:“没有,那你能不能别摸我脸了?挺凉的。”

    宫远徵将手抽回:“别坐在门框上,以后也别坐在门框上了。”

    阿树却突然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当然,确实挺冷的。”

    阿树不再理会宫远徵,回了自己屋。宫远徵坐在阿树坐的位置盯着房门好一会儿,冲空无一人的徵宫说:“明天把那件浅绿绣荷花的衣服给她送过来。”

    阿树觉得宫远徵说的对:证据。

    如果说今天晚上宫远徵那句很漂亮说的是自己,她也根本没有理由认为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她没有理由。如果一定要这样认为,保不准还会留下一个自作多情的印象。

    反过来,宫远徵也没有理由怀认为她是无锋刺客(现在宫远徵倒是还不在乎她是不是青阳派大小姐的问题)不然他就是自作多情,或者说的更明显一点,无理取闹?无中生有?搬弄是非?

    这样干脆下次宫远徵再说刺客这事的时候她可以直接拍案而起让他拿出证据,不然就是“挑起事端,目中无人,欺凌霸市”阿树为自己的聪明拍案叫绝。

    至于青阳派大小姐身份的问题,她同样可以这样说“青阳派用100两黄金换自己作为花颜进入宫门”这其中,她并不主动,也没捞到好处,需要问责的,当然也不是她——不然就请拿出证据。

    阿树心里史无前例的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高兴,她甚至开始期待明天。

    等到所有人都等不及,宫远徵无论如何都要送自己出去的。

    第二日阿树醒的尤其晚,昨天她梦见一条绿眼睛的蟒蛇缠绕在自己周围,她用力驱赶,它就越要张开血盆大口朝她扑过来,于是她躺在地上等待蟒蛇将她一口吞下,它却变成一条小小的幼崽蜷在她的身旁。

    然后她在梦里整晚都不敢挪动身体,早晨醒来时胳膊竟有些麻。

    徵宫的侍女很麻利的从台阶上走过来,手里端着一套崭新的绿色衣服,旁边还有一根竹子样式的发簪。

    “小姐醒了,这是宫二少爷送来的衣服。”那侍女说。

    阿树问:“宫二?”

    侍女微微抬眉看了她一眼:“是,宫二少爷跟宫远徵少爷最亲近,是角宫的宫主宫尚角。”

    阿树这才想起这个人是昨天给自己送饭的,但她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她想问为什么宫尚角会给她送衣服。

    但是她没问:“哦,那替我谢谢宫二少爷。”

    梳妆打扮好一切后,阿树站在徵宫大殿前。昨天之前她看,只觉得这里有如泰山压顶的沉重,现在看,只是几间没人住的房子而已。

    她让刚才送衣服的侍女给她拿了个毽子,又喊了几个人跟她一块踢毽子。

    宫远徵人在角宫(其实他昨天半夜又偷跑去角宫的)早饭跟宫尚角上官浅一起吃的。

    上官浅人漂亮,还会说话,关键是不管怎样都不生气。宫远徵觉得她假,不信任她。但不是像阿树那种的不信任,阿树对他来说是漏斗百出的,是怎么看都觉得不该是表面这样的。

    宫远徵对阿树有一种习惯上的探索欲。这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

    可怜的宫三少爷,只能发现自己最近想起她的次数过于频繁了。他还把这种反常的情况巧妙的用自己惯常的思维方式来解释了:他现在在探究她的身份。但是不能做的太明显——所以他会送她新衣服新首饰;但不能让她得意忘形——所以他让人说那是哥哥送的。

    这样,他在这件事上就不算说谎,而是权宜之计。

    宫尚角简直是弟弟肚子里的蛔虫,他说:“远徵弟弟宫里不是还有一位么?不如一起来吧。”

    宫远徵下意识反驳:“她自己在哪儿都吃的饱。”

    宫尚角不着痕迹的笑:“是么?那我们不妨看看,她是怎么吃的。”

    宫远徵回:“好。”

    这也是权宜之计。宫远徵这样想着,起身往徵宫走。

    宫门的午饭时间几乎一致,阿树断断续续的跟人踢了一会毽子后就坐在殿前的石阶上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能是在等时间快快过去。

    宫远徵到徵宫的时候阿树正在殿前自己踢毽子。毽子,一个很久没有在徵宫出现过的东西,跟一个从未想过会出现在徵宫的女孩子一起,闯进宫远徵的眼中。

    阿树背对宫远徵,其实她正对宫远徵也没用,她的心思全在毽子上。

    正因如此,当下一个毽子即将落地时,阿树只顾着赶上去将它再次踢高,而忽略了自己正在危险的边沿。

    宫远徵下意识的往前接,但阿树并没有意料之中的从台阶上掉下来,而是灵巧的转了过来,撞在了飞奔过来的宫远徵胸前。

    他还保持着接的动作,这就上阿树像是被抱在怀里。

    阿树小声惊讶:“你在干嘛?宫远徵?”

    宫远徵低头就看到了她头上的竹玉簪子,他有些分心:“跟我去角宫。”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你叫我什么?”

    阿树低着头往上走了一步,还是没他高:“宫三少爷。”

    宫远徵即刻恢复抱臂的姿势:“宫——算了。走,去角宫。”

    “可是厨房已经做饭了。”

    宫远徵知道她要拒绝,隔着袖子拉住她的手腕,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那就放着。”然后脱口而出,“等你回来可以再吃。”

    阿树很新奇,她很难想象这种话能从宫远徵口中说出来。

    宫远徵牵着她往外走,阿树默默感谢还好不是受伤的那只手腕。

    进入角宫的新娘是上官浅,女客院落中最会用药的家族小姐。阿树跟她和另外几个常聚在一次,私下聚会不多。算是还说的过去的朋友。她自己是这么想的。

    角宫的侍卫侍女要比徵宫的多,大多数也都在远处,老远见了他们就行礼。阿树稍微靠宫远徵后面一点,听到有人说上官浅真好,人美心善做饭还好。

    阿树想附和一句,就听前头宫远徵嗤笑一声。

    她就没再听了。

    屋里宫尚角跟上官浅已经在桌前坐着了,见人来上官浅喜气洋洋的过来拉着她拥抱:“好久不见啊妹妹。”

    宫远徵在一旁反对:“两天而已。”

    阿树此刻见了上官浅倒像是见了真家人:“是啊,我感觉好久没见了呢。”

    宫远徵:……

    上官浅说:“妹妹这身衣服好漂亮。”

    这倒让阿树有些紧张:“嗯,是啊。”

    宫远徵打断她俩叙旧:“再不来吃饭就别吃了。”

    至此,宫尚角一句话没说。

    阿树坐下后才觉得不礼貌,坐下后又说:“多谢宫二先生。”

    这话听着没问题,但听的人就不一定这么觉得。

    宫尚角礼貌的微笑:“无妨,我的就是远徵弟弟的,要谢就谢远徵弟弟吧。”

    宫远徵却觉得她说的是衣服:她穿了,说明侍女告诉她这衣服是宫尚角送的。但她就没怀疑过么?宫尚角为什么会送她衣服?为什么宫尚角会知道她适合这个颜色?适合这身衣服?

    事实上,吃醋这种较为暧昧的举动确实容易被人混淆,不管是理由,还是身份。

    宫远徵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正确处理这种感受(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在吃醋)只是循着以前处理无数种事件时表现的那样——嗤笑。

    这嗤笑落在阿树耳中并不好听,她甚至没忍住握紧了拳头,然后任性的没有感谢宫远徵。

    最后还是上官浅给阿树夹菜,这场无烽火的硝烟才逐渐隐去。

    实际上宫远徵也并不高兴,这是第一次(可能之前还有几次)他面对胜利并不喜悦,尤为明显。到了一种他自己都能感知到的程度。

    饭后他在门口拦住了阿树:“我一会跟哥哥有事要说,你回徵宫么?”

    阿树心里憋着气:“嗯。”

    宫远徵又说:“你可认识回去的路?”

    阿树犹豫了一下:“嗯。”

    宫远徵知道她这是在赌气:“上次在地牢门口,你都没记住回女客院落的路。”

    阿树道:“那是因为我前一天晚上太害怕,没记住。”

    “今天你倒是记住了?”

    “记住了。”

    他俩说话声音不小,也没有刻意隐藏。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上官浅笑出了声:“怎么了这是?”

    宫远徵还想说话,可上官浅在,他又实在说不出送她回去的话。

    实际上只要是他想的,他都能想办法做到。但此刻要他说出“送你回去”这句话,实在做不到。

    倒不是因为送她回去的原因(他可以说是怕她独自做什么坏事)而是“送你回去”的动机。宫远徵做不到忽视这一动机:他不想让阿树跟他冷笑,以任何理由。

    “宫三少爷不用担心,如果我真的不认识回去的路,还可以让上官姐姐送我回去。”然后即使打断了他的另一条理由,“或者让角宫的侍卫侍女,都行。你既然有事,就先忙吧。不用管我。”

    宫远徵惨败。

    宫尚角在屋内听了个全,见宫远徵再进来的时候已没有之前的气势,是被人泼了冷水的现实状态。

    “不需要你送么?”

    宫远徵生闷气:“哼。”

    实际上送她回去的确实是上官浅,以及一个绿玉侍卫。

    阿树并不在乎是谁送自己回去,她只觉得若是宫远徵,她们免不了要大吵一架的。可能跟之前的几次针锋相对不一样,因为这次她真的很生气。

    上官浅似乎看出了她的情绪,一路上一直在说宫远徵的好话(阿树单方面认为)其中不乏有宫远徵响亮的百年难遇药毒天才称号,仪态卓越的外形,以及呼风唤雨的徵宫宫主身份。

    阿树只一一点头,并不做点评,在她看来宫远徵是不需要肯定的,就像他不问问自己的意愿就把她留在宫门,不问自己的意愿就来角宫吃饭。

    但宫门这么大,遇到谁的机会都是有的。她前段时间住在女客院落,畏首畏尾很少出门,后来入地牢,住徵宫,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出过门。今天却对自己正在宫门有了实感——她们又遇见了云为衫跟宫子羽。

    虽然她们所住的角宫徵宫并不认可宫子羽执刃的身份,但人最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同绿玉侍卫一起向宫子羽行了礼。

    宫子羽跟云为衫带着兰花往商宫走:“嗯,两位这是要去哪儿?”

    “在角宫吃了饭,送花颜妹妹回徵宫。”上官浅道,末了又问,“好香啊。”

    “上官妹妹好细心。”云为衫掀开装着兰花的小篮子,“羽宫的兰花开了,我们给宫紫商姐姐送一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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