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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花·请不要拿出虫子讲话

    地牢环境一如既往的阴冷,对于二进宫的阿树来说却是另一番感触。如果说青阳派找上门是她命运的转折点,那宫门地牢就象征着这里对她的态度,对无锋刺客的态度,对假小姐的态度。

    这一点令人不寒而栗。

    阿树在短暂的沉默中感到身体的不适,双臂撑起: “宫三少爷,不要再开玩笑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落在宫远徵的眼里,就是不自量力的滑稽样。他甚至没忍住笑了出来,眉眼间是对她的嘲笑: “玩笑?你以为我来这里找你,就是为了开玩笑?”

    阿树还没弄清他这话的意思,只是出于本能的往后再退一步。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是锦衣玉食的富贵样子,说话也不似宫门(除宫子羽之外)其他人那般稳重,像是个被惯坏的小少爷。

    宫远徵依旧是那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松散劲儿,加之比她高出将近一头的压迫感,阿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遮了个严严实实。

    “郑南衣在这里可是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宫远徵继续施压,边说边配合着着向四周, “可惜地牢不像上面,她叫的再惨,女客院落也听不到半点儿声音。”

    阿树也随之看向四周,不管是地上的杂草还是已经凝固的不明物体,仿佛让她亲眼看到了宫远徵口中的画面。

    “宫三少爷,真的不是我。”阿树艰难的平复心情,想说一些比较有说服力的话, “我当天是因为被郑南衣甩了胳膊,头磕到了墙上,才会头晕。昨天是因为我知道要回家了高兴,吃完饭就睡了,没及时开门是因为我睡觉喜欢......穿简单的衣服,所以才开门晚了。至于我从姜姑娘屋里出来是因为她知道我爱吃她做的桂花糕,叫我过去拿的。”

    宫远徵将她这副理直气壮据理力争的样子与心中的疑虑逐一对比:站得住脚但缺少证据,只是她的一面之词。

    阿树见宫远徵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觉得他应该是听进去了不少,旋即为自己的勇敢鼓掌叫好:果然还是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下的。

    却见宫远徵从腰间系着的小海螺拿出来个东西,朝自己摊开手心的那一刻才看清楚:那是个虫子。

    阿树脚底发软:宫远徵拿着这么大一个虫子干嘛?

    想当初她十一二岁时,光是一个蝉蜕她就花了整整一个夏天才敢拿在手里,还是小点的。

    宫远徵把手伸到身前: “这只蛊虫可以判断你说的真话假话:你若说的是真话,便不会有事;你若说的是假话,它就会毫不留情的刺穿你的皮肤,扎进你的肉里。”

    这么一说阿树更害怕了,那只趴在宫远徵手中的虫子似乎已经张牙舞爪的向她飞来了。宫远徵却打定主意用这虫子测她的真话假话,手再往前一伸,人还往前跨了一步,刚想脱口而出的催促还未来得及落地,就见阿树大叫一声推开他的胳膊往反方向跑。

    宫远徵甚至没来得及去看虫子在哪儿,以为阿树是被他的话唬到了要逃,迅速挡住了她的去路: “去哪儿?”腰后别着的那把刀也被握在手里。

    阿树只觉得背后有虫子朝她飞过来,惊恐之间飞速爬到宫远徵身上。这下她的眼中不再蓄着泪了,而是直接哭出来了,边哭边把宫远徵当成树桩一样往上爬往后爬: “完了完了!那虫子!它一会儿要飞了!啊——”那样子,仿佛虫子比宫远徵还要邪恶。

    宫远徵那里被人这样对待过,不说别人,就连跟他最亲近的宫尚角也不曾这样。小时候他被人说是毒人,连日常更衣做饭打扰的下人都不敢跟他过多接触。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了。

    真正怕虫子的人这样反应也有些道理,尤其是被他养大的这只蛊虫个头还大些。但阿树看的不仔细,这虫子并没翅膀,受了惊吓最多爬的快一些。

    宫远徵不知道她是真怕还是装的,颇为无语的张开双臂: “下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阿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挂在他背上: “我真的很怕虫子!你别用它行不行,求你了!”

    宫远徵觉得这人很神奇,她怕虫子,但不怕拿虫子的自己: “你再不下来,我就拿第二只了。”

    阿树咻的一下跳到地上: “下来了。”

    宫远徵: “……”

    虫子事件发生的突然,宫远徵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怕虫子怕成这样。在阿树一副你不把虫子装起来我就用眼泪把地牢淹了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虫子放回螺里,审问不能停止。宫远徵整理了下被她抓皱的衣服,打算继续盘问。

    宫三总觉得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他还是怀疑阿树是无锋刺客。

    那边就有侍卫来叫人了。

    宫远徵不耐烦: “什么事?没看见我在干嘛么?”

    那人蹲在地上毕恭毕敬头也没抬: “执刃说……接花颜姑娘回女客院落。”

    “哦?宫子羽这个蠢货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执刃人现在就在女客院落,说要彻查这件事。宫三少爷你还是带花颜姑娘回去吧,其他的事,执刃会解释。”

    宫远徵再不认可宫子羽的执刃身份,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跟他如此反着来,再说他跟宫唤羽的备选新娘在地牢里,知道的说他在审问,不知道的就会说花颜是他安插的眼线。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再不爽也只能放她回去。

    阿树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宫门,这么刺激么?

    宫远徵不悦的看向她: “愣着干什么?走啊。”

    阿树拎着裙摆踏出地牢后还回头看了一眼,又往前面看了一眼: “我不认识回女客院落的路。”

    宫远徵嗤笑,觉得她有意思。先是被磕了脑袋,又是被误会关了地牢,怕虫,还不记路。暂且不提是不是装的,如果这是真的,也不知道这人这么蠢,怎么在门派立足的。

    但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宫子羽贬低的机会,看了身后的侍卫一眼: “我跟你们一起去,也让我见识见识,宫子羽,是怎么抓到凶手的。”

    女客院落离地牢确实不近,山上路又多曲折,为了照顾阿树的节奏三人走的比之前要慢一些的。到女客院落时,被当场抓包的宋小姐刚喝下毒药。

    阿树当然是毕恭毕敬的对宫子羽行礼,宫远徵现在她身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宫子羽就开始那一套阴阳怪气: “这宋小姐倒是个老实的,就这么把东西放在屋里等着你去查,有意思。”

    宫子羽大怒: “宫远徵,你什么意思?”

    宫远徵气定神闲: “没什么意思,实话实说而已。”还不忘威胁鬼鬼祟祟要逃走的阿树, “你再敢走一步,一会儿你的脸也会变成那样。”

    毒娃发话,很有重量。阿树好不容易走出去的那几步又挪回来了,跟个鹌鹑一样站在宫远徵身后。

    宫子羽瞧着阿树一副可怜样,猜测宫远徵在地牢为难她了: “没关系,你可以站到云为衫姑娘旁边。我是执刃,我有权利让你选择自己想待的位置。”

    阿树唉了一声,便没再看宫远徵,快步走到云为衫旁边。云为衫是她在女客院落最喜欢的人,人长得漂亮,说话温柔,关键是每次都把糕点分给自己。

    阿树再次叹了口气:上官浅姑娘也挺好的,就住在她的斜对面,每次都是自己绕过姜姑娘的房间去找她喝茶吃饼。她突然茅塞顿开的笑了一下,怕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还低头用袖子遮掩了一下:上官姑娘昨天晚上开了窗,她跟姜姑娘一起回房间的时候还打过招呼。

    宫远徵说: “你笑什么?”

    阿树:......

    宫远徵挑眉: “瞧你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宫子羽: “行了,差不多得了。你跟我说话没礼貌就算了,花颜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宫门亲自下聘迎进来的新娘,不向上说明情况私自关在地牢本来就不对,现在既已查明情况就不要这么欺负人了。”

    宫远徵冷笑一声,他心想:宫子羽算哪门子的执刃?一他身世存疑,二他没过三域试炼,三他没有哥哥武功高强——这样的人成为宫门执刃,不能让他信服。

    “查明不查明不是你说了算的。”宫远徵喊了身后两个侍卫, “花颜姑娘初见时就被郑南衣磕坏了脑袋,现在又卷入投毒的嫌疑中,是在令人唏嘘。我这样也是为你好,早点查清真实原因,早点还你清白啊。”他说话这话时倒是诚恳,眼睛亮晶晶的像小狗,微微往前倾身看向阿树。

    阿树觉得他鬼话连篇,又不得不给个好脸色: “宫三少爷说得对。”

    宫远徵哼了一声,借口医馆有事离开了。

    宫子羽倒是一直跟女客院落的人等到上官浅回来。

    上官浅去哪儿了只有她跟云为衫知道,阿树不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想着要是有机会肯定要让上官浅为自己佐证跟姜姑娘的关系,别人倒还好说,就是这个宫三,之后只要还会与此有关系的话,宫三的信任还是很重要的。

    宫远徵白跑一趟什么也没捞着,回角宫时宫尚角坐在桌子前正在低头沉思,那模样不可谓不严肃。宫尚角是这样的,即使他是他最亲近的弟弟,也不曾见过他多少次爽朗的模样。

    宫尚角听见声音: “去哪儿了?”

    宫远徵坐到桌子对面: “地牢。”

    宫尚角回过神来: “地牢?去哪里做什么,可是又抓到了可疑的人?”

    “嗯,另一个备选新娘。昨天有人指认中毒的姜姑娘最后跟她在一起。”

    宫尚角喝了口茶,意有所指: “所以你身上的血腥味是她的?”

    宫远徵心中一惊,宫尚角对血腥味最为敏、感: “是。”

    “远徵弟弟可是有什么收获么?”宫尚角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宫远徵有些懊恼: “不是,可能是,是她跳到我身上蹭的。”

    宫尚角觉得新奇: “哦?此话怎讲?”

    宫远徵喝了茶,说出了在地牢时的经历: “那人一问三不知,说什么都是不知道不清楚不是她,惯会装傻充愣。我用蛊虫诈她,结果......她就,她就跳到了我身上。”

    宫尚角噗嗤一声没忍住,受到宫远徵哀怨的眼神后才收回玩闹的模样: “没对她用毒?”

    “没......她还,还不用。”

    宫尚角见他这副反常的样子了然于心,状似无意的说:“若是不放心,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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