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Daniel、Cabby就Erik在二次生命里的情况向Raoul作了简单介绍,但即使是他们也不了解全部细节。iel:“是你把他变得那么擅长弹钢琴的吗?”

    “不,Erik本来就会。”在Daniel误把这当成自己的功劳前,Nadir及时说。“他是个极其出色的音乐家,这么说可能都有些保守。”

    “哦,”Corey似乎松了口气。“总之,他是个安静而又有才华的年轻人。”

    “而且一点都不危险,”Daniel补充。

    “是的,”Corey附和道。“至少我从没发现过那种迹象。”

    “但是,为什么呢?”Raoul不解地问。“我是说,我知道你们使他变得更加理智温和了,但这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Daniel为他做了解答:“首先我们屏蔽了他的负面记忆,基本上也就是他所有的记忆,哈。然后用了抗焦虑药物、抗抑郁药物,还降低了他的睾酮水平,调整了他的恐惧反射。精神疾病非常复杂,我们动了很多东西。”

    “这是个缓慢的过程,但我能看出随着时间推移,他在系统里也逐渐开心了起来。”Gabby看着桌面,眼中流露出悲伤。

    “重点不是他开心,而是他不会对其他人构成威胁。”Raoul斜眼看向她。

    “之前他很安分,直到被你爸从系统里拖了出来。”Daniel微微怒视着Raoul重申。

    “好了,”Nadir开口了。“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我想我们一致同意的是,Erik还是待在系统里更好。”

    Nadir本想说下去,但被Corey打断了。“对于这点我有些异议。”所有人齐齐看向了他。Corey往椅子里缩了缩,但还是继续说:“你们打算把一个精神病患者和其他病人放在一起,就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吗?”

    桌上陷入了一段尴尬的沉默,直到Raoul开口:“不是说他在系统里没有任何危险吗?我以为我们已经就这点达成了一致?”

    “没错!”Daniel大喊,并握紧拳头猛地砸向桌面。

    “即便如此,这仍是个危险的先例。难道以后二次生命要开始接收罪犯了吗?”Corey坚持道。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也正是州长反对的原因。”Nadir有些同情Corey,他一个人要对抗他们四个。“我的回答是——不会的,这是针对Erik这个极其独特的个体而采取的临时性措施。”

    “系统里有我认识的人,”Corey接着说。“见鬼的,有个女孩甚至在了解Erik后和他成了朋友,他们还单独相处过。现在知道了他是谁,难道我不该感到不寒而栗吗?”

    “但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Daniel坚持道。“你思考这个问题的角度根本就不对!”

    “但这依旧不符合伦理道德,”Corey说。

    Raoul愤怒地眯起了眼。“说到伦理道德,那我的女朋友e呢?她正和这个家伙,而且是极其危险的那个,一起下落不明。我甚至不愿想象当下她正在遭受什么,难道这就符合伦理道德了吗?”

    Corey看向他,“我知道,我真的很抱歉。但我们为什么不把他关进监狱?!那样他就无法再伤人了。”

    “去吧,去找他。”Nadir双臂环胸靠进椅背里。“现在就去找到他,把他关进去,帮我们省去这个大麻烦。”Corey低下头不说话了。“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在我看来,唯一能说服他回来、能救出e的办法就是允许他重回系统,那里对他来说意味着快乐。重点不在于Erik是否值得,而是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回来。”

    “我同意,”Daniel说。几分钟前,他拿出一台笔记本开始在上面打字,并悄声跟Corey说了句什么,Corey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回答了他。然后Daniel又说了句话,Corey再次回复了他。Nadir没听清两人的对话。

    Raoul耸了耸肩,“只要她能回来,怎样都行。”

    Corey还是摇头,“即使我同意,那具体方案呢?”

    “这正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Nadir说。“你和Daniel是很有价值的证人,你们可以证明二次生命的治疗效果。也许我们只需将这些一一呈现给州长,然后由Raoul进一步阐明,一个无辜的女子,同时也是他的心爱之人,正在毫无理由地遭受痛苦。”

    “我还是怀疑这能否奏效。”Raoul说。

    “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备用方案。”Nadir看向Daniel。“Gabby和我想到了之前那个把Erik藏起来的计划,我知道没有了Hope的帮助会有些困难,但这还有可能吗? ”

    Daniel从电脑前抬起了头。“如果我们能花一大笔钱贿赂一大堆人的话。”

    Raoul猛地看向他,“具体是哪些人?”他的语气无比严肃。

    Daniel笑了起来。“我喜欢你的爽快,但还是先试试另一条路吧,这个方法容易让我们全被抓进去。”

    “我还是不太赞同,”Corey说。“你们叫我来又是为什么呢?”

    “我们中只有你和另一个Erik有过直接互动。”Nadir解释道。

    “我和他的接触也没那么多。”

    “总好过没有。至少,你可以说你从没观察到他有过暴力或失控的行为,对吧?”Nadir说。

    “大概吧,”Corey咕哝了一声。

    Nadir对Corey非常不放心,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让一个底气不足的证人接受y州长的质询。Daniel是能帮上一些忙,但那作用有限。也许最后他们还是不得不把希望放在Daniel的人脉和Raoul的金钱上。

    接下来的会议里,Corey保持了沉默,其他四人则讨论了该如何论述自己的观点,以及有哪些要点需要着重强调。会议结束,几人约好一周后再次碰面,然后离开了餐厅。Nadir跟着Daniel朝他的车走去。外面天色已暗,但路灯照亮了街道。见其他人已经各自上了车,Nadir问:“Corey不会把我们今天的谈话说出去吧?”

    “不会的。”Daniel抬头看了Nadir一眼。“现在我对他非常失望,但我不认为他会是个问题。”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让他和州长对话,我认为那弊大于利。”

    “我同意。”Daniel边走边随口答应着,似乎对Nadir的话不甚感兴趣。

    Nadir不耐烦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Daniel终于停下脚步转过了身。Nadir压低声音严肃地说:“只有你一个证人是不够的,你可以为二次生命对Erik采取的治疗作证,但我们还需要-”

    “我们需要一个真正了解另一个Erik的人。”Daniel打断了他。

    “没错。”

    “别管了,这个我来搞定。我会确保Corey管好嘴巴,然后我还会再找一两个合格的证人。我们甚至可以打同情牌,如果需要,打两次都行。”

    “你到底在说什么?”Nadir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Daniel拉开了一辆蓝色跑车,“我会尽快联系你的。”说完,他钻进车里关上门,发动了引擎。

    Nadir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情况已经不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了。Daniel的动机令人怀疑,这整个计划都令人怀疑。

    见鬼的,Erik,你为什么非要把一切搞得这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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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好几个月没听过自己的歌声了。母亲去世后,e连私下里唱歌的心情都没了,她已经忘记了这感觉有多棒。一直以来,唱歌都是她的灵感与热情,是她每天早上起床的原因,尤其是在父亲离开后。

    那短短的几分钟里,她的脑海中只有音乐。她忘记了眼前的绑架犯和自己失去的自由,忘记了双亲的离去,和这些年遭受的贫穷与孤独。e久久闭上双眼,感受自己的声音围绕在耳边。最后一句歌词离开唇边后,她才恋恋不舍地睁开了眼。自然,Erik正坐在琴凳上看着她,他的两手交握在一起。

    “哦,e,这真是太美妙了。”他低声感叹。“虽然有些生疏,但你的声音依旧如天籁一般。你想再来一首吗?”

    “好吧,”她轻声答应了。这是她自被Erik绑架以来最不那么痛苦的时刻,专注于音乐总好过纠结于她当下的处境。她会的大多是老歌、民谣,和音乐剧里的曲目。她非常喜欢它们,甚至可以一首接着一首,一直唱下去。

    第二首歌结束后,Erik开口问道:“e,我能提几点建议吗?”

    “什么?”

    “如果Erik对你的声音做出一些指正,你会生他的气吗?”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正因无数其他(远更重要的)原因生他的气,而他竟然在担心这个?“你有什么建议?” 她无力地问。

    在不碰到她的情况下,Erik纠正了她的站姿、呼吸,并告诉她该如何打开口腔。其中一些技巧她曾听声乐老师们讲过,只是忘掉了,有些则是新的。在他的指导下,她确实有所提升。但这也再度激起了她的怒火——她竟不自觉地对一个她憎恨的人产生了感激,而且他看上去全程心情都很好。唱完第四首歌后,e扔下一句“我累了”,转身回了房间,没再多说一句话。

    蜷缩在被子里,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逃跑上。她知道自己不能心急,即使要花上一年时间,她也得有耐心。不然的话,她的行动只能以灾难结尾,就像上次那样。

    保持耐心的同时,她也试图取得一些进展。次日下午,Erik再次表示希望她能唱歌,她同意了。遵循着他的指导,她的声音有了进步,这令Erik非常满意。

    暖嗓结束又唱了三首歌后,她终于壮着胆子提出想去室外。“我真的需要透透气,一直被关在屋里让我难受极了。如果你担心我逃跑,那就跟我一起出去。”

    他垂下视线看着琴键,显然有些犹豫。“我想我们可以晚上出去散散步,”最后他说。“你不会逃跑?也不会偷偷用树枝打Erik的后脑勺?”

    她抿嘴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没打算逃跑,大晚上在森林里,我可能会被吃掉的。”

    “待在Erik身边好过被野兽吃掉?”

    “我想是的,”她说。

    太阳落山后,他们出了门。两人远离木屋,走到了她从没去过的地方。夜空中挂着一轮弯月和几颗星星。一阵凉风拂过,树叶飒飒作响,蟋蟀声此起彼伏。e留意着人类社会的声响,比如高速路的噪音或者火车的汽笛声,但什么也没听到。他们距离人烟有多远?她没敢问出口。

    两人相隔几步,静静地走着。Erik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脚步依旧有些迟缓。过去几天,他那些古怪的行为,和过于亢奋的情绪渐渐褪去,这稍稍减轻了她心中的恐惧。但他时刻神经紧绷的样子提醒她依旧要小心。而且他似乎变得更黏人了,只要她从房间里出来,他总是或坐或跪地待在不远处看着她,令她非常尴尬。

    “这合你的心意吗?”他问。

    “是的,这感觉好极了。”新鲜的空气使她的思维都变清晰了。

    某处传来了猫头鹰的鸣叫,咕咕,咕咕,咕咕,嘎嘎,嘎嘎。咕咕,咕咕,咕咕,嘎嘎,嘎嘎。她听得笑出了声。仔细想想,她已经很久没离开过城市了。以前,她有时会和父亲一起露营,或者去乡村拜访长辈,那总是很有趣。

    清新的空气里带着青草的气息,她坐在了一截倒下的木桩上。Erik站在旁边,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警惕。有那么一会儿,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待着,而她真希望…

    她真希望这宁静又奇怪的一刻能没被阴郁所笼罩。有时,她依旧无法理解自己究竟是怎样落入了这般境地。

    “所以,大概两年多一点之前,你就开始在剧院里观察我了。”她轻声问。

    “对。”

    “后来你去度假了?”

    “对。”

    “你回来后发现…发现我有了男朋友,所以就决定带我离开?”提到Raoul,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他的怒火。

    他的语气稍微冷了下去,“对。”

    眼前这张拼图似乎依旧缺失了很多碎片。“你去哪儿度假了?海边?欧洲?”

    “我去了一个非常令人愉快的地方,一个美好到不可能存在的地方。那里遍地都是绿色,还有山。”

    “科罗拉多?”她半开玩笑地问道。

    Erik局促不安地动了动。“是哪儿都不重要,我回不去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比方说,买张机票飞过去?”

    “我戴着面具过不了机场安检。”

    “那就开车过去?”

    “我们可以一起开车去科罗拉多。我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除了那里,那里不适合你。”

    “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某些重点,为什么他就不能直接跟她解释清楚呢?

    “只有残缺不全的人会去那里,而你不是,亲爱的。”

    “我还是不明白。”

    “那不重要,”他朝她走来。“我们该回家了。”

    “好吧。”她起身拍了拍牛仔裤后面的尘土。“我们还会再出来散步?”

    “会的,我可以在晚上带你出来。”Erik说。

    “附近又没其他人,为什么白天不行?”

    “阳光太亮了,我不喜欢。”

    她没有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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