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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大盗

    伏波港海图阁里,赫连秋水的手指在桌上的两张羊皮纸上移动。羊皮卷上是两张一模一样的人像。乍一看,明蝶的脸恍若眼前。

    关克邪:”少主,刚收到琉球七海传檄,要一个人。这人就在我们港上。少主,这人,你是杀,还是留?”

    楚翘思索未语,关克邪自顾自接着分析:“两张檄文,一张要他生,一张要他死。我猜其中一张必是属于邹龙雀,而另一张则属于尚永王,少主你看,这哪一张属于邹龙雀,哪一张属于尚永王?”

    楚翘嘴角微扬:“他竟是幽冥大盗?有意思。”

    关克邪:“琉球尚永王是没有掌握实权的王,邹龙雀是掌控一切的琉球大柱国。他们的斗争我们该不该卷入?琉球关系到我们唯一一条东方白银航道,会直接影响到伏波港的生存命脉。我们要慎重处理此事。”

    楚翘看着这一杀,一赦的檄文,沉默无言。关克邪还是想知道答案:“所以,少主你是想杀,还是想留?”

    伏波港市集繁盛,陶瓷摊摆放青白花碗、瓷盘、水坛、大瓮壶;另一个摊上则是各种木箱、皮具、漆器、雨伞、帘子;丝绸铺里,青缎、苏杭色缎、金线织成的锦缎,琳琅满目。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冒出许多形迹可疑的陌生人(赏金杀手),他们杀气腾腾,目光不善,好似在寻找什么人。赫连秋水布置在各处的斥候却是目光敏锐,紧盯这群人。

    楚翘的面前是两张画像,画中人与明蝶竟有几分相似。赫连秋水:“少主,这两张檄文招来许多来路不明的杀手。”

    武星葵惊诧,咋咋呼呼地叫:“少主,这不是明蝶吗?”

    默默站在一旁的董诀扫了一眼画像:“似像非像……”

    楚翘思索:“若我们杀了他会如何?”

    武星葵不满地立即跳脚:“我们怎么可以杀明蝶?!”

    董诀:“少主若想杀定是有少主的道理,董诀听少主示下!”

    武星葵白董诀一眼:“大董,你能不能有点原则?”

    赫连秋水:“明蝶帮我们战凌云展,整个伏波港的人都看在眼里,要是杀他,难以服众。”

    武星葵听到这里,万分认可地点头称对:“对对对,秋水说的对!明蝶不能杀!”

    可武星葵话音刚落,赫连秋水话锋一转:“但和整条东方白银航道比起来,他的性命,微不足道!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漏过一个!”

    武星葵不敢置信,愤怒地瞪着赫连秋水:“我不同意!”

    楚翘望着如此激动的武星葵,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武星葵正义凛然:“少主,多亏明蝶一枪把凌云展击落海里,他帮我们打退凌云展,我们不能不讲义气!”

    赫连秋水回怼武星葵:“你不是说董诀那一箭更重要吗?”

    武星葵:“我不管,我现在就觉得是明蝶那一枪重要!”

    闻言,董诀冷哼一声,对武星葵翻白眼。

    赫连秋水:“少主,于明蝶是个人之义,于白银航道是家国大义,岂能因小失大?”

    楚翘沉默地望着两张檄文细细思量。武星葵焦急地望着楚翘,却久久等不到楚翘说出不杀二字,焦躁之下吼赫连秋水:“秋水,枉你读了那么多书,懂那么多大道理,现在看来都是假的。你就是个见利忘义背叛兄弟的小人。”

    赫连秋水被武星葵的蠢话气结,知道此时说什么武星葵都听不进,遂不想与武星葵争辩。

    武星葵:“你说话啊!你不说话,就说明我说对了……”

    董诀望着盯着赫连秋水骂骂咧咧的武星葵,习以为常地保持沉默。而望着画像的楚翘也不再犹豫,眼神越发坚定。

    楚翘:“明蝶敢来大明为尚永王求封,此举堪称国士。士死于国,是对他最大的成全。”

    武星葵此刻突然听明白了楚翘的画外音,异常气愤:“你真要杀明蝶?”

    赫连秋水抢道:“是成全他。”

    武星葵还是期盼地望着楚翘,希望他改口。可是楚翘神情笃定,不容置疑。

    武星葵再看看赫连秋水和董诀,更为失望,生气高吼:“以后你们再商量这不讲义气的事别喊我!”说完怒火冲天的跑出去。

    驿馆,明蝶正悠哉地斜躺在房间里闭目养神。

    门外传来武星葵的声音:“明蝶!”

    明蝶闻声睁开双眼,武星葵已经冲到自己眼前。武星葵气呼呼地往床边一坐。明蝶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你为何这样瞪着我?”

    武星葵望着明蝶毫无警觉的样子,更加生气,张口就想说楚翘要杀他之事。但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明蝶见武星葵不愿说,便不强求,安然地再次闭上双眼。

    武星葵见此赌气般将明蝶挤进床里,自己也上床睡觉。明蝶顿时毫无睡意,立即起身。武星葵察觉到也迅速跟着明蝶起床。明蝶越发觉得奇怪,遂试探武星葵,于是他一会站一会坐。果然武星葵都时刻与明蝶保持同步。

    武星葵:“你干嘛一会站一会坐的?还要不要睡觉了?”

    明蝶没有回答武星葵,反而再次起身。武星葵也起身,但下意识地以为明蝶就要坐,遂坐了下来。不曾想,明蝶“噌”地跑了出去。武星葵慌忙追出去。

    街上,武星葵对明蝶紧追不舍。就这样,武星葵追着明蝶跑了几条街。最后明蝶实在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坐到了路边的面摊上。武星葵也随之落座。武星葵虽然也很累,但还是得意地昂了昂头。

    武星葵:“你休想甩掉我!”

    赌坊里,武星葵激动紧张地盯着眼前的色盅,连明蝶离去都未曾注意。明蝶刚走出赌坊,就有一名杀手追上。明蝶毫不手软地与之搏斗。武星葵正在赌桌上兴奋地喊着,一扭头不见明蝶,手忙脚乱地将钱收进钱袋,眼睛却在扫视整个赌坊,确定明蝶不在赌坊,飞速地跑出去找明蝶。

    温泉馆内,明蝶半躺在温泉池里很是惬意。同样泡在池里的武星葵也是舒服的在打瞌睡。

    明蝶看他这样,不胜其烦,但也确实甩脱不掉,无奈地长舒一口气。他索性仰头躺下,却看到两个人气势汹汹地向他这里走来。明蝶迅速坐起,并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武星葵。武星葵已经睡着。于是明蝶果断起身穿上明衣,向隐蔽的道路走去。那两名杀手看到明蝶离开,立即跟上去。片刻后武星葵醒来,他见明蝶不在,紧张地迅速走出温泉池,光着身子就往外跑。恰逢明蝶从外面走进来。

    武星葵生气:“你离开怎么不叫醒我?!”

    明蝶:“先说说,为什么老跟着我?”

    武星葵神秘兮兮地说:“我一离开你,你就危险了。”

    武星葵看到明蝶衣袖上的些许血迹:“你看看。我就一会儿没看住你,你就受伤了!要不是我一直跟着你,你早就断胳膊断腿了。”

    明蝶顺着视线看到衣袖上的血迹,哈哈一笑:“放心,这不是我的血。对付那几个杀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关克邪走进来,从一个布袋里拿出一罐银杏。

    关克邪:“今日刚从京城送到,老港主托楚大人给你带的。”

    楚翘:“烤银杏?!我爹最疼我。”

    话落,楚翘便往嘴里塞了一颗银杏,笑容舒展。看关克邪不走,楚翘蹙眉:“楚大人还有什么交代?!”

    关克邪:“那明蝶,终日在伏波港游荡为的是封舟?”

    楚翘眼含深意地瞅向关克邪:“是。一年前鸿胪寺少卿谢大人出使琉球册封,但失败而归。那时谢大人上报说是被海上三条龙袭击,但你我都清楚,他是被萨摩炮轰后溃败而逃。后来外祖父授意你将封舟藏在伏波港。但那日偏偏正是这位明蝶从萨摩手中救下谢大人,他知道封舟在伏波港。”

    关克邪:“那少主你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楚翘:“私藏御制封舟是灭门之罪,楚大人曾为朝廷命官当然知晓,当初他执意要伏波港接下这烫手山芋,我压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我不得不听。关先生你今日来问我怎么处理,楚大人想要什么答案?”

    关克邪一笑:“杀一个人而已,少主不想动手,我可以代劳啊。”

    楚翘也笑了:“杀一个人而已。你忘了,我是海上暴君啊。”

    关克邪随即露出轻松的笑容:“那明蝶交给你。”

    楚翘带有挑衅的意味:“那封舟交给你。”

    深夜,空荡的路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一辆马车疾速向城门口冲去。马车后,却是一队紧追不舍的锦衣卫。他们驾着马风驰电掣的冲过去拦下马车。一锦衣卫从马车中揪出谢大人。

    囚室,鸿胪寺少卿谢大人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跪在黄丹青面前。他发髻已乱,身上的衣衫也早已破损,布满血痕的肌肤彻底暴露在外,上面赫然还有几块刚烙下的伤痕。可尽管他面目全非,遍体鳞伤,却未喊一句痛,更没有痛叫出声,傲霜斗雪。其一左一右分别站着拿着皮鞭和烙铁的锦衣卫。司礼监掌印太监黄丹青悠然地坐在那里修剪自己的指甲。

    黄丹青轻描淡写:“咱家这大半年审了随你一起出使琉球的三十六人。(感慨)啧,他们也如你这般,无论咱家是对他们严刑拷打,还是拿家人威逼利诱,却至死也未开口说一句真话。可以啊,果然是你的人。”

    听此,谢大人想起那些兄弟悲痛万分,目光如剑直指黄丹青,恨不能亲手杀了他。黄丹青放下剪刀,弯腰凑向谢大人,得意地笑着。

    黄丹青:“可在咱家眼里,他们越不说就越证明这事有鬼。所以我就一直在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你憋不住逃跑。还好,你只让我等了两百四十七天。今天我就亲口来问你一句话,封舟在哪里?”

    谢大人轻蔑地笑,就是不答。

    黄丹青眼睛微眯,威胁道:“行啊!(起身,从锦衣卫手中拿过烙铁)去将水银给咱家拿来!”

    谢大人闭上双眼,扬起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

    黄丹青看在眼里顿觉刺眼,恼怒万分。

    锦衣卫速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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