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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兵不动,见招拆招

    清晨,陆寒烟便被一墙之外的一阵马蹄声吵醒了。

    她起身下床,抬眸入目便是那个云雾飘渺、山川河水的屏风。想起昨日的事情,她轻手轻脚地打算绕过屏风出去,可当她屏住呼吸路过屏风一角时,余光却瞥见屏风后已无一人,连被褥都收进了橱柜里。

    她直起腰。

    什么时候走的?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幸好还记得些临走老太太嘱咐的晨昏定省,待梳洗整理好着装过后,她推门而出,准备按照规矩晨起去内院正厅拜见乳娘,为其送茶。

    但等她走近正厅时,却发现厅内等着她的不是昨日的乳母,也不是顾县令,而是昨日遇见的县令的贴身护卫玄之。

    他手中执一白布,垂眸正擦拭着剑刃。

    他警觉性很高,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掉他的眼睛。陆寒烟还未走近,他便拱手作揖,“夫人。”

    陆寒烟默了黙,环顾四周也不见其他人。

    “顾县令去哪儿了?还有,昨日的乳母为何不在?”

    玄之放下作揖的手,拿起白布继续擦拭剑刃,“大人寅时便出门了。”

    “这么早?!”陆寒烟惊道。平日寅时,天雷地动都打扰不了她的睡眠,难怪顾知风走时,她一点也不知情了。

    玄之颔首:“乳母心忧院中老母鸡无人喂食,一早便回乡下了。是大人送的。”

    陆寒烟了然,回眸望向门外,见太阳已升上天边,估摸一下,现下许是辰时了。

    “乡下很远?”她问道。

    玄之摇头,“算不上远,歙县本就靠山靠水,离乡下不过几里路,个把时辰便能到达了。”

    “仅需个把时辰?如今是辰时了吧,为何还不回来?”陆寒烟担忧道。

    玄之偏头看她有些着急的模样,唇角微微勾了勾,“夫人不必心焦,大人自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兴许是……回县衙了。”

    这一嘴倒是提醒了陆寒烟,她赶紧问道:“昨日,你说县衙有变,是出了什么事?”

    昨日夜里,陆寒烟便一直在纠结这件事。想了很多种可能,兴许是太过残暴,官民造反了?或许是圣旨来了,又要贬他官位?

    玄之满脸淡然:“是百姓在县衙门口鸣鼓喊冤。”

    “喊冤?”陆寒烟又是一惊,“不会是之前斩杀的那几十个无辜小吏的家人吧!县令如何说?”

    玄之脸部一抽,“什、什么?”

    “几十个无辜小吏?”

    “什么时候的事?”

    “?”陆寒烟愣了愣,“县令一上任,为了扬威立名斩杀了几十名前任县令的下属——几十名无辜小吏。”

    玄之:“……”

    “夫人,您真是单纯。”

    他叹了口气,“唰”的一声,将剑收回剑鞘当中,转过身来眼里透着些无奈,“大人是斩过,可斩的那些人是牢狱中前县令秋后未来得及斩的恶人!”

    陆寒烟:“……”

    竟然不残暴?

    玄之放下剑,忽然想起来:“大人让我托话,夫人您放心住在主屋,日后他会在厢房住下。”

    陆寒烟:“……”

    竟然还是个十足痴情的。

    *

    双喜晨起在府中看花看树看亭子,突然发现这府苑大门口竟然一个看守的都没有。

    她随即拉了一个侍卫问:“你们这府门口怎么……”

    侍卫站的笔挺,腰间佩剑,“姑娘不用担心,府中四处都有警卫,很安全。”

    “不是,我是说,你们这儿不限制出入?”

    侍卫疑惑地看她一眼,“为何要限制?”

    双喜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蹦蹦跳跳地去找陆寒烟去了,一碰见她,上来便说:“我们出去玩吧!”

    陆寒烟坐在亭子里沉思,正在烦神眼下是好境遇还是坏境遇,该不该提前把双喜和代玉两人送出府去。她分神看了双喜一眼,“人生地不熟,玩什么?”

    双喜笑嘻嘻的,“我也不知。但是这府里太静了,也没人说话,出去四处转转,转着转着就熟了!”

    代玉一早出去采买食物了,双喜实在寂寞,连哄带骗地才把陆寒烟拉出门。

    陆寒烟出了府还在东张西望有没有“追兵”突然上来,结果没走出一个巷子,便撞见了玄之。

    以为他是来抓两人回去的,没想到他开口便说:“注意安全。”

    夫人刚来歙县,大婚当日乘的也是普通马车,府邸门口也未设红灯笼,未张贴囍字。想来那帮人应该不知道昨日是县令大婚,更不知道夫人的存在。

    趁着这段安全期,四处走走熟悉熟悉道路,也是不错的。

    陆寒烟不知他心里的话,只当是县令不想见她,放她自由罢了。

    走过几个巷口,四周都是低矮的住宅,双喜没见着想要的胭脂粉铺,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陆寒烟心里回忆着昨日来府邸上的来路,答道:“县衙。”

    “县衙?”双喜傻眼了,“去哪儿干嘛?不是说那儿血流成河吗?”

    陆寒烟眯起了眼睛,“是否血流成河,一看便知。”

    县衙门前,“明镜高悬”的门匾下,肃静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口两侧守着两个穿着红黑色直裾袍的男子,腰间佩剑。

    “小姐,这我们也进不去吧!”双喜怯生生地躲在陆寒烟身后,小声道。

    陆寒烟将她从身后拉出来,“别怕,我有办法。”

    她昨日路过县衙时便发现了,四周的墙建的很高,但东边的墙常年风吹雨打的倒了一半,正是个翻墙进入的好地点。

    “高一点。再高一点。”

    “小、小姐……”

    陆寒烟借力迅速翻身而过,落地的瞬间,后背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来者何人?!”头顶上传来。

    陆寒烟立刻转身连退几步,此人身着淡紫色圆领袍,金彩镶边。

    “……”

    陆寒烟下意识觉得此人必定不凡,估计是有些官职的,这次被抓个正着,估计是跑不掉了。若是藏着掖着不肯说,说不定下一站就是监狱。县令又是个对她薄情的,说不定便弃她不顾了。

    矮墙外,双喜还在用气音呼喊:“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陆寒烟唇角一抽,微微一笑,“其实我是顾县令的夫人。”

    她指指矮墙,“丫鬟不懂事,她应唤我夫人的。”

    那人弯了弯眼眸,“县令夫人?”

    他拱手作揖,“在下江归。”

    “以前从未听闻夫人名讳,不知何时与县令喜结连理的?”

    陆寒烟:“昨日。”

    江归愣了一下,“昨日?可昨日我未见有喜轿?”

    陆寒烟:“我坐马车来的,马车上未贴囍字,亦未挂灯笼。也无人接亲,许是无人知晓。”

    “是嘛。”江归垂眸,“那夫人现在这是……”

    陆寒烟心虚道:“给他个惊喜呵呵……”

    江归恍然大悟地一抬手,“哦!原来你就是那盒子的主人啊!难怪难怪……”

    陆寒烟听他说话像在听哑谜,“盒子?什么盒子?”

    江归:“就县令成天放在身边的那个盒子啊!话说、已经有段日子没见过那盒子了。是不是还给你了?”

    陆寒烟听得一愣一愣的,“我不知。”

    “不过,你说他成天放在身边,而且还有段日子没见过了。那这盒子是他心上人的?”

    玄之:“或许吧。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也不知真假。”

    陆寒烟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想来这盒子就是与她定亲后,被迫和心上人分离才交还了,跟她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又看看眼前这位公子,转而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他是给过我一个盒子,你说的兴许就是那个!”

    公子信任地朝她一笑,让开一条路,“那夫人要不要进去看看?”

    陆寒烟偏眸看了一眼矮墙,很快莞尔一笑,“好。”

    跟着他走了一路,却路上不见一人,县衙竟然这么荒凉?

    “你是这儿的什么职位?”

    江归复手走在前面,长袍被风吹得翻飞:“一个打杂的。”

    走过一段路后,江归停在一扇紧闭的门前,让开一道路,“县令就在里面,夫人请。”

    陆寒烟回头看他,“你不进去?”

    江归微笑:“我还有事在身,就送到这儿了。”

    “好。”陆寒烟转身目送他离开,才赶紧远离那扇门。

    观察四周无人,她悄悄潜到侧面,伸手在纸窗上戳出来一个小洞。往里看,小洞后面是一扇屏风,借着影子,隐隐约约能看见屏风后面站着一个人。

    说话声倒是清晰。

    “大人,王氏一案可算了结了?”

    “现在抓到的不过是个线人,还没抓到幕后之人就不算了结。让人带去审讯,务必要留活口。”

    是顾知风的声音。

    “是。”

    “京城那边您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的,要不要……”

    “不必,他们想传,便让他们传去好了。”

    “那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按兵不动,见招拆招。”

    “就这么等着……”

    “谁在那儿?!”

    瞬息间,一道寒光刺破窗纸,毫厘之差擦过她的脸庞,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她身后的树干上!刀身全没,可见一斑。

    陆寒烟:“……”

    她觉得自己身上血液都凉了。

    她来不及思考现下自己是该跑还是该招,就听见房门“哐当”一声迅速从里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带刀侍卫,“唰”的一声,利刃出鞘,刺破凝滞的空气!堪堪悬在她的颈边!

    “谁派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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