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景

    第二天早上景宜果然没见到齐晏辞,心里又骂了他一顿,府里的总管是个三十多岁的温柔大姐姐(云碧春)她让景宜在几个衣柜里挑些中原王妃该穿的衣服,景宜最后挑的都是粉色,橙色的衣衫,她素来喜欢明艳的颜色,而褚音则喜欢青色,蓝色,今日入宫不宜太奢华,也不宜太素净。最后选了一套粉色锦丝缎裙,浅粉立领中衣,粉红锦琢花长衫的衣衫。在中原,结亲后的女人都是把头发全部盘起,最后选了一顶粉金色扶摇发冠。这么一打扮,灵动又精美,风姿绰约。

    府里的管家陈叔过来护送她入宫,她压根不想去了,她自己去算怎么回事啊,但是也不能失了礼仪,而且去了能见到姐姐,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宫门口,景宜远远的看着一辆马车停在那,褚音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两人都穿了青色衣衫,景宜喜出望外,车子还没停稳就急着下车跑过去。

    “姐姐是在等我吗?”景宜跑过去拉住褚音的手道

    褚音笑的宠溺:“当然了,我特意在这等你一起入宫。”

    景宜看向齐晏呁,男子一身碧色衣衫显得皮肤白皙,清秀俊俏的脸上挂着笑容,景宜一时不知道该向他行礼,还是他向自己行礼,正犹豫时,齐晏呁微笑着作礼道:“三嫂好。”

    景宜噗呲一下笑出来:“我唤你的王妃姐姐,你却唤我三嫂,那我还如何唤你姐夫呢?”

    褚音连忙制止:“景宜,不可无理。”

    齐晏呁也笑了,温文尔雅,不失风度,“三嫂,本王和三哥都商量过了,您不必唤本王姐夫,叫定安王即可,私下本王也不介意你叫我名字晏呁,三哥也不必跟着你唤阿音姐姐,阿音见了三哥兄也不必唤他三哥,我们还是各论各的。”

    褚音看着他道:“这样会不会失了礼数?”

    “阿音放心,没人会在意的,父王母后都是宽厚之人。”

    景宜一脸惬意的看着他俩笑嘻嘻的说:“看来姐姐跟定安王相处的还不错。”

    褚音有些害羞,连忙转移话题:“宣阳王殿下没来吗?”

    景宜怕姐姐担忧,想了想连忙说:“是啊,他有事耽搁了,我们先入宫吧。”

    几个人随常侍大人赵永和(君上的近身太监)一起上了朝华殿。

    皇上,皇后,太后,瑾妃(齐晏呁生母)都在。

    行过礼之后,两位娘娘和太后对着褚音,景宜一顿外表的夸赞。璟妃亲切的拉住褚音的手,似乎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

    “景宜,晏辞为何没有一同前来?”这话是太后问的。

    景宜听到唤她,回答道:“回太后,殿下他、、、想必是有事耽搁了。”

    “哼,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了,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居然不露面。”皇上的声音落在景宜的耳朵里,抬眼观察他的神色,她居然觉得齐晏辞跟他很像,长的有几分相似,就连声音都有几分相似,那种就算笑眯眯也让人害怕的感觉也像,可为什么皇上不喜欢齐晏辞呢?难道只是因为他花天酒地,不甘于政事吗?

    “是啊,这晏辞也太不知道分寸了。”皇后附和道。

    “朕是不是很久没罚他了,这么无法无天。”皇上生气的样子令景宜有几分害怕,记忆中的她的阿爹身为南漠可汗,也没有像皇上这么有威严。

    “父皇,你别生三哥的气了,三哥就是怕你、、、齐晏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瑾妃打断了。

    “呁儿,你可别学你三哥惹你父皇生气。”

    “看得出来皇后和瑾妃也不是很喜欢齐晏辞,难道他的日子跟姐姐从前在南漠有些相似吗?是谁像她护着姐姐一样护着他呢?定安王吗?”景宜心里想。

    “褚音,来,这是母妃给你的见面礼。”说着放了一块玉佩在褚音手里。由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玉质如羊脂般温润,色泽通透,上面是祥云和福字图案,寓意祥云送福。

    “这太贵重了,母妃,我不能要。”褚音忙推辞。

    “阿音,母妃给你的,你就拿着吧。”齐晏呁温柔的说。

    景宜正看着这景象,太后唤她“景宜,到哀家这来。”

    景宜不明所以的过去,谁知太后竟套了一个玉镯子在她手上,青白色的玉镯映着阳光发出光泽,衬的她的手白净纤细。

    “这是哀家替晏辞的母妃送给你的。”

    景宜看着太后慈祥的脸,心里暖暖的,连忙道谢“景宜多谢太后。”也没有多做推辞。

    她原先就已经知道齐晏辞的母亲在冷宫多年,所以今天不可能出现在这。

    “本宫作为母后,自然也有见面礼送给你们两个,来人呐。”皇后唤来婢女采云。

    只见彩云端着一个置盘进来,上面是两只金色的吉祥锁,花纹别致,很是俏丽。

    “这是本宫特意让人打出来的,又放在安华寺供了七七四十九天,受了佛光,你们两个一人一个,可要日日戴在身上,可保你们平安顺遂。”

    褚音和景宜相看一眼作礼道:“多谢母后。”

    “采云,快给两位王妃戴上看看。”皇后吩咐采云。

    吉祥锁项链戴在两人脖子上,倒是别致又好看。景宜还是挺喜欢的,她从小就喜欢收藏稀奇好看的饰品。

    “赵永和”皇上开口, “老奴在”

    “宣阳王到底干什么去了?到现在也不见人影。”皇上的声音有几分不耐烦。

    “回陛下,这、、、老奴、、、

    他呵斥道:“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赵永和忙跪下,“回陛下,老奴刚才打听过了,宣阳王此时应该在、、、在环采阁。”

    景宜正想环采阁是什么地方,皇上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吓了众人一跳。

    “赵永和,传朕口谕,宣阳王玩世不恭,无视君庭,实在荒唐,杖刑三十,以示惩戒。”

    “这、、、赵永和慌不择言,陛下,这怕是不合规矩、、、

    太后也赶紧求情:“是啊,陛下,晏辞有错,关他在府里几日就是了,大俞开国几十年,从来没有皇子受杖刑的先例啊。”

    景宜也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权利,褚音上前握住她的手,表示安抚。

    “朕就是纵容他太多次了,才让他一而再再而三放肆。”皇上态度坚决。

    “是啊,陛下,这次晏辞他真的过分了,他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嘛。”皇后在一旁煽风点火。

    “父皇,杖刑实在不妥,要是传了出去,王兄的面子往哪搁啊。”齐晏呁跪下道。

    瑾妃在一旁想制止他,跟着齐晏呁蹲下身子拉住他:“这你父皇决定的事,岂容你多嘴。”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都别说了,赵永和,你去宣阳王府亲自看着宣阳王受刑,其他人都散了吧,别在这扰了太后清净。”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景宜和褚音,齐晏呁,三人出了门。

    景宜立马问:“殿下,环采阁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君上那么生气?”

    “三嫂,环采阁是、、、

    “是什么殿下快说啊。”褚音也很着急。

    “是青楼。”齐晏呁小声道。

    景宜先惊了一下,然后就是觉得火冒三丈,“让君上打死他才好呢。”说着气呼呼的往前走。

    褚音连迷忙想追上去安抚她:“宜儿,你等等我。”

    “阿音,你慢点,小心台阶。”齐晏呁又追着褚音。

    三人出了宫门,见一个人正站着马车边望着他们这边,是齐晏辞。

    他着一身深蓝与白色交织的衣衫,显得他宽肩窄腰,身上的珠翠和配饰在阳光下照的发出光泽,钦长的身形站的笔直,气度不凡。

    齐晏呁先上前到他身前:“三哥,你来了为何不进去?”

    齐晏辞像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又像是不知道,淡然地开口道:“来接王妃回府。”

    景宜白了他一眼,转脸对褚音说:“姐姐我先回去了,有空去定安王府看你。”说完径直走过去,上了马车。满脸挂着不开心。

    “这是怎么了?”齐晏辞故不明所以的问。

    “三哥,父王他、、、罚你受杖刑三十。”齐晏呁难言。

    齐晏辞听了,倒是没有任何害怕难过的样子,拍了拍齐晏呁的肩,“没事,你快跟定安王妃回府吧。”说完对褚音行了拜别礼。

    褚音回礼道:“殿下,景宜从小在南漠被宠坏了,难免有时候有些任性,还请殿下包涵,不过、、、褚音说着抬头对上齐晏辞的眼睛:还望殿下注重身份,不要做让景宜伤心的事,否则我们整个南漠部族,都是可以为景宜拼命的人。”她语言温柔,却是坚定不已。

    齐晏辞自然明白她说的意思,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齐晏呁看了看两人上前拉住褚音的手哈哈笑着解围说:“三哥,我们先回去了。”

    褚音感觉被他牵过手,才把注意力收回,还有几分不适应,跟着他上了马车。

    齐晏辞随即也上车坐在了景宜侧对面。路上齐晏辞跟她搭话,她也不吭声。于是齐晏辞很识趣的闭嘴了。

    中午的阳光从高处撒下照进宣阳王府的院子里,刺的人睁不开眼,下人们跪了一地,赵永和宣告完皇上的口谕,怯生生的对齐晏辞道:“殿下,老奴也是奉旨办事,您可千万别记恨老奴啊,老奴也是没办法。”

    齐晏辞边脱下外衣,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景宜,“王妃要是看不得这场面,就回屋吧。”

    景宜没理他,但终究还是不忍心,对赵永和道:“还请常侍大人让人手下留情。”

    “王妃真是折煞老奴了。”赵永和低下身子。

    “来吧。”齐晏辞面上云淡风轻。没有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两个行刑的人站在刑凳两侧,看到赵永和点头,开始动手。

    厚重的板仗一下下慢慢落在齐晏辞背上屁股上,疼,钻心的疼,这赵永和不是说轻点打吗,为何这般重,齐晏辞发出闷哼,直冒冷汗。

    景宜压根不忍心看,那声音像是落在她心里,一下又一下、、、

    齐晏辞的衣衫有殷红血迹渗出,脸上很快惨白,怎么会打的这么重,李清和荣生齐齐跪下,“常侍大人手下留情。”

    齐晏辞像是明白了什么,定是有人暗中指使,他面孔变的阴暗森冷,用力发出凌冽的声音“都给本王退下。”他不想让自己的人低头。

    景宜被眼前的景象吓到,齐晏辞不会真的有事吧,她实在不忍:“常侍大人,陛下虽然下旨惩罚殿下,可他毕竟是陛下的亲儿子,你怎可对殿下下这么重的手,赶快让他们停下来,”

    赵永和连忙跪下慌张道:“王妃娘娘,老奴也是奉命行事啊,您就别为难在下了。”

    “你、、、景宜无可奈何,转身对两位行刑的人说:你们好大的胆子,殿下要是有什么事,你们担当的起吗?”

    齐晏辞皮开肉绽,已经痛得昏天黑地。

    赵永和好言相劝道:“娘娘不必担心,这些行刑人都是有手艺的,他们有分寸。”

    “云管家,快去把御医叫过来。”她吩咐一边的云碧春。

    “属下这就去。”

    李清和荣生已经恨不得自己替齐晏辞受苦,齐晏辞隐忍着始终没有发出叫声,景宜心里一颤。

    三十仗打完,齐晏辞也疼的昏了过去。

    太子府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团锦簇,气派庄严的堂内,夹杂着高贵,尽显主人的身份不俗,太子齐晏礼坐在那张雕花的金塌上,一身明黄色的金袍敞开胸口,左拥右抱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被她们喂着美酒,女子袒胸露乳,尽显风情。

    侍从林尉进来,低着头笑道:“给太子殿下贺喜。”

    齐晏礼慵懒的开口:“何喜之有?”

    “今日是两位新王妃进宫面圣的日子,唯独宣阳王没去,陛下大怒,赐了宣阳王三十杖刑,听说下手不轻,被打的半死。”

    齐晏礼咧开嘴角,笑的猖狂:“父王果然是厌弃他,真是活该。”

    “是啊殿下,这次是让宣阳王长了一个教训。”

    “可惜晏呁那小子没有倒霉,平日里数他对本太子无礼。”齐晏礼与齐晏辞向来不和,一是皇后和瑾妃不对付,二是齐晏呁看不惯齐晏礼那自大狂妄的样子。

    林尉没有抬头:“太子殿下,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他。”

    “嗯,下去吧。” 林尉退了出去,始终没有看那两个女子一眼。

    齐晏礼搂紧她们笑道:“今日本太子高兴,咱们来玩游戏吧。”

    女子柔声细语的说:“太子殿下想玩什么游戏?”

    齐晏礼想了下笑的猥琐,“你们跟本太子去床上。”

    两女子羞涩的低下头,声音娇嗔:“太子殿下、、、

    几个人起身,齐晏礼拥着她们走进里间。

    赵永和回到皇宫复命,出于心虚主动连忙跪下,“陛下。”

    “他可知错?”睿祖看着手里的折子,轻描淡写的问。

    “回陛上,宣阳王他、、、他受不住刑,昏了过去.”赵永和小声说。

    “怎么回事?”皇上放下折子:“宣阳王向来康健,怎么才三十仗就昏死了?”

    赵永和忙颤抖道:“回陛下,那行刑的两个人手生,没个轻重,打重了些。”

    皇上又问:“那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宣阳王伤了身子,需要静养一段日子了。”

    皇上想了想说:“那正好让他安分些日子,”然后冷冰冰的吩咐赵永和:“那行刑的两个人打发充军吧。”

    “是,老奴这就去办。”赵永和说完退了出去,皇上拿起折子继续看。

    齐晏呁回到定安王府一直不安,还是决定去宣阳王府看望齐晏辞,褚音表示和他一起去,两个人到的时候,齐晏辞还没醒,御医刚刚处理完伤口,伤及肺腑,需要好好休养一些时日了。

    “怎么会打的这么重?”齐晏呁很是心疼自己的三哥,语气满是愠怒。

    “一个小小的常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是陛下吩咐的?”褚音这样说,却又觉得君上虽然严峻,但不至于是如此心狠之人。

    “不,父王虽然不喜三哥,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齐晏呁相信不是自己的父王。

    “不是皇上,就只有皇后了。”景宜肯定的道,然后看着齐晏呁似敢不敢的说“或者是瑾妃?”

    齐晏呁一振立马反驳:“三嫂,这不可能,我母妃不是这样的人,更何况,母妃与赵永和素日里并无来往之情。”

    褚音连忙在两人中间解围:“殿下,景宜只是太心急了,这手伸的这么快,肯定是今天咱们这几个人中做的。”

    几个人片刻沉默后,景宜开口问齐晏辞:“殿下,为何皇后和你母妃看起来也讨厌齐晏辞,他从前到底都做了什么?他的母妃又是怎么回事?他经常去环采阁吗?那里有他喜欢的女子吗?”

    “三嫂问我这么多问题,本王先回答哪一个啊?”

    “殿下你就快说吧。”

    “其实本王也不是全知道,而且本王不知道能不能说,这是王兄的私事啊。”

    褚音道:“殿下你就快说吧,知道多少说多少。”她知道景宜心急。

    “这、、、齐晏呁为难道:好吧。”

    “王兄是不是经常去环采阁,哪里有没有他喜欢的姑娘本王也不清楚,只知道环采阁的花魁秋容姑娘和他走得近,我母妃不喜王兄是因为、、、因为王兄的母妃,十年前害死了母妃的孩子,好像是有人指认柔姬娘娘给母妃下了堕胎药,致使母妃滑胎再也不能有孕,而且证据确凿,父皇大怒,以毒害皇嗣之名把她送进了冷宫,母妃自然把恨意也转向了三哥,但是三哥坚持柔姬不会做那样的事,其实本王也是半信半疑,记得小时候柔姬待本王极亲切,温柔似水,怎么看都不像是恶毒的人,但是宫里的明争暗斗谁又能说的清楚呢,至于皇后为何不喜王兄,本王想她应该不止讨厌王兄,还讨厌除了她亲生的太子之外,所有的皇子,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太子地位的皇子,毕竟父皇一直都是丙承贤者为上,太子无德,能立为太子也是因为他是父皇唯一的嫡子,皇后自然担心我们后继有人。”

    齐晏呁转身看着景宜:“本王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景宜没有立刻接话,消化他的语言。

    “父皇他一共有几位皇子?”褚音问。

    “目前一共八位,太子,三哥,还有五位幼弟,最大的也不过十二岁。”

    景宜想了想又问齐晏呁:“那柔姬娘娘在冷宫十年了岂不是?她身体如何?”

    “不太好,冷宫那地方阴冷潮湿,吃的也差,尽管三哥想尽办法托人照顾些,但柔姬还是常年患有咳疾,听说行走也不便,应该是染了腿疾。”

    “如果柔姬真的不是凶手,那她也太可怜了。”褚音看着景宜柔声说。

    景宜现在也不敢说柔姬一定是冤枉的,只觉得在冷宫十年还活着已经是难得,“那今天会是皇后买通了赵永和吗?”

    齐晏呁想了想道:“大概率是她了,赵永和是父皇身边的人,怕是只有皇后有这个权利了。”

    “那这皇后的心思也太狠毒了,”褚音说着上前握住了景宜的手,“咱们以后行事都要小心些。”

    景宜反握住她的手,“放心吧姐姐,我现在也不是爱闯祸的小姑娘了,那个皇后要是敢没事找事,本公主可不是吃素的。”

    “是是是,你厉害。”褚音宠溺的捏捏景宜的脸。

    齐晏呁看着褚音,觉得她笑起来更好看了,又仿佛能温暖一切,让人心情愉悦,如果这笑容是因为自己就好了,他这会儿甚至有点嫉妒景宜。

    “阿音,”他唤她道:“我看三哥一时半会是不会醒的,我们在这也无用,不如今日先回府吧,明日再来看他。”

    景宜听他这话对褚音道:“姐姐,今日跑了一天,你肯定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褚音看了看齐晏辞对景宜说:“你也累啊,我担心你,你让人在这守着殿下,也去歇着吧。”

    景宜乖巧的答应:“好,知道了,姐姐。”

    齐晏呁先上了车,褚音准备上去的时候,看到他递过来了手。

    “来,阿音,小心。”

    褚音怔了怔,看着他的手就在自己面前,他的手细长白净,指尖修的很整齐,像雨后新出的笋芽,也不知是胆怯还是羞涩,犹豫了片刻,缓缓伸出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牵着她进了马车,两人同坐在后座,他也没有松开她的手。拉着放在自己腿上。

    褚音觉得尴尬的收了收手指,他却加深了力度,握紧了她的手。面上似乎很自然,耳朵却早已染上红晕。

    褚音没再动,任由他牵着,开口问:“殿下为何急着回府,是累了吗?”

    齐晏呁看着她,眼神温柔似水,褚音对上他的眸子,这种眼神是她没有在别人哪里看到过的,以前除了景宜和自己的哥哥,没人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过她,而且齐晏呁除了温柔还有一种深情,使她心头一震,齐晏呁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喜欢看她笑,自私的想占为己有的属于他自己。

    他开口,声音是那么和气:“阿音,也许是你太好了,我刚才只想和你单独相处。”

    褚音听了低下头不好意思再看他。

    齐晏呁见她这模样笑了笑继续道:“阿音,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等回到府上,你我切磋一下棋艺如何?”

    褚音抬头道:“殿下,褚音哪里是你的对手,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齐晏呁拍了拍被他握着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阿音对我来说,已然是最好的。”

    褚音不自觉露出笑容,“那褚音就舍命陪君子了。”

    “好,”齐晏呁笑的开心:“改日我还要见识一下你的琴艺.”

    褚音喃喃道:“我只是担心景宜,她才涓涓二八的年纪,却要经历这些事、、、

    齐晏辞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幸好有你这个当姐姐的还在她身边,三嫂也是,新婚第二天,就去、、、他没再说下去,转了话锋道:“阿音日后多去府上陪陪三嫂。”

    褚音忍住心酸点了点头。

    两个人回到府中,齐晏呁便迫不及待的让人摆上棋盘,两个人一直下到傍晚,天色渐渐黑了才停下,大多数都是褚音在赢,齐晏呁觉得输在自己妻子手里不丢人,还一个劲的夸赞褚音,这样的场景以后在定安王府中怕是经常上演。

    夜幕降临,灯火通明,已经亥时了,齐晏辞还没有醒来,云碧春对景宜道:“娘娘,累了一天了,天色不早了,您回房休息吧,让颜儿留下守着就行。”(颜儿是齐晏辞的近身侍女,平时的日常起居都是她照顾,齐晏辞不喜欢多人伺候,只留了一个干活得体的颜儿。)

    景宜看了看外面的天,想了想起身道:“也好,那你们伺候着,本公主明一早再来。”

    房间里只留下了颜儿。

    回房间的路上,乐轩和妙桐伴侧,夜太静了,能清晰的听到院子里有猫头鹰伴着蟋蟀的叫声,看来夏天就要到了,景宜打了一个哈欠,她是真的困了。

    “王妃,”妙桐开口:“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景宜是个急性子,她们三人相伴数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妙桐,你就别卖关子了,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是,”妙桐看了一眼乐轩,乐轩嫌她慢,先憋不住劲了。

    “王妃,我们是想说、、、乐轩贴近了景宜小声道:“据奴婢观察,殿下身边那个颜儿,王妃要小心才是。

    “小心她做什么?”景宜压根什么都没感觉到。

    “王妃没注意到吗?她看殿下那眼神都快滴出水来了,殿下受伤,她心疼的模样,什么都抢先王妃你一步做,压根不等你吩咐。”

    “是啊,王妃,好像她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一样。”

    景宜品着两人的话,她今天白天倒是只觉得颜儿做事考虑周全,手脚灵利,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你们是说,颜儿心悦殿下?”

    妙桐点头道是:“很明显。”

    颜儿是他房里的丫鬟,伺候他多年,朝夕相处,齐晏辞虽然风流,但是相貌堂堂,颜儿喜欢他也不意外吧。

    景宜想着又打了个哈欠:“她喜欢就让她喜欢呗,颜儿是殿下的人,说不定两个人早就有了事实也未可知啊。”

    乐轩和妙桐对自家主子的脑袋瓜不解。

    “王妃就一点也不担心?”

    “那要是殿下今后把她收房怎么办?”

    景宜此时还没有真正把齐晏辞放心上,他对她来说,还算是陌生人,根本不会为收房纳妾这事感到威胁和难过。

    “可是他早晚都会纳妾的啊,太子爷在他这个年纪,不是都妻妾成群了吗?”

    乐轩回道:“殿下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按理说前年就该指婚娶亲,只不过咱们殿下不受重视,才耽误了两年,现在有了正妃,这今年怕是要该娶侧妃了,王妃就不害怕啊?”

    景宜心里想,怕是京城没有合适的人,才选她们这个远在天边的南漠部过来和亲,她就是那个冤大头,欺负他们南漠不了解情况,人人都知道齐晏辞的本事不佳,太子殿下又讨厌他和齐晏呁,来日一登基,他两还能活多久都未可知,那她和姐姐怎么办,岂不是也要一起死。

    “本公主一点也不害怕,这个王妃要是有人能替我当,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妙桐连忙制止她:“王妃说什么呢,这种话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啊,在奴婢面前说说就罢了。”

    景宜无奈的摇摇头,没再说话。

    躺在床上,她闭上眼睛准备睡去,可脑子里想起两个丫头的话,又觉得困意全无,觉得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想,慢慢的过了很久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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