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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般的老套相遇

    俞竹成功了!

    花了大半天时间终于抠出铁钉,在下一轮审问的时候突然暴起扎进秃头的脖子,然后就是一连串从小学会的街头斗殴动作。求生意志催升肾上腺素,让极度虚弱的她生生从手铐中拔出左手也没觉得有多痛,几番纠缠从秃头手下挣扎出来。

    然后就是幸运——板寸没在外面那间屋,俞竹成功窜出了牢笼;再然后就是不幸——关押地点不是城市,而是一片森林,俞竹没办法呼救只能往林子深处死命地跑。

    还好是深夜,还好是个雨天。月亮躲在厚重的云层里,似乎也是要放她一条生路的样子。

    “站住!这个婊子!”

    “等我们抓到弄死你!”

    咻,咻……

    俄语的咒骂、子弹出膛声、打斗间被人扯住头发狠狠砸向地面的额角、为拔出手铐弄断的左手掌骨、子弹划破右肩的枪伤、还有快要跑炸了的肺……

    俞竹好疼,好累,好饿,可叫骂声、大功率手电的光芒、时不时传来的枪响让她不敢有一丝停歇。

    坚持,坚持,跑死了也好过被人当成畜生宰割、买卖。

    跑,必须跑,疼死了也要跑,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留给他们一具尸体随便玩去吧!

    大概她真的要死了吧。雷鸣、闪电和越来越密集的雨点烘托出死亡的气息。俞竹跑热了可以不在乎寒冷,但脚下的泥泞湿滑却货真价实迟滞了她的脚步。

    身后手电筒灯光和叫骂声越来越近了。一望无际的平原森林,藏身之处太少,如果不跑就只能上树,可体能已经消耗到极限的俞竹哪里有爬树的力气和速度。

    她只能这么跑下去。

    苍天呐,要不来一道闪电给我个痛快吧!

    俞竹跑啊跑,不知从哪一刻起,脚下的湿滑和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不见了,她越跑越轻,似乎已经跑了一个晚上,感觉天都亮了大半。

    是太阳要出来了?

    就在灵魂马上要飞升的一刻,一抹人类社会的灯光将她的意识重新拽回沉重的躯壳。

    还是深夜,橘色光环内是白色的数字亮得刺眼,“100”、“120”……是高速公路。

    身后的骂声更清楚了,已经有些回光返照的俞竹做出了人生中最后一个决定:爬上高速,死也要死在摄像头下!

    吱!

    顶级越野车出发前专门换的雨胎抓地力十分优良。反应灵敏的司机确信倒在车前的身影不是他撞的。

    “先生,有个女人忽然冲上高速倒在车前,似乎受了伤。”

    坐在后车的时半醒对前车传来的消息没有半分犹豫:“打急救电话,其余不管。”

    副驾驶上的伊万通过中央后视镜看了他的少爷一眼,什么也没说。

    前车再次启动,时半醒乘坐的后车也缓慢经过躺在地上的女人。副驾驶上的老伊万瞟了一眼窗外而后死盯着中央后视镜,眼睛一下都没眨——他照顾了二十多年的安德烈连根本不在乎车窗外有什么,脸上的麻木、冰冷没有一丝松动。

    “哈!”

    男人的喝骂加大功率手电闪过的灯光划破夜空,也划破了时半醒的冷寂。

    后视镜里躺在地上的女人被扯住头发强行抬起头。额角的鲜血混着雨水闯入时半醒的视线,男人右手高高举起,黑色的枪托重重砸在女人颧骨上。

    砰!

    枪托敲在颧骨上的闷响本不会穿透雨夜中顶级SUV的密闭车门,但时半醒就是生生受了这一下。深入骨髓的动静重重地砸在他心上,激起额角、胸口的一阵剧烈抽痛。

    “停。”

    司机令行禁止,时半醒推门下车,踏入雨夜。

    “安德留申卡,等下。”

    年逾七十的老伊万身形瘦长、头发全白,可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同龄人的迟滞。他从副驾下来口中叫着时半醒的俄语小名,几步上前,在两人头上撑起黑色的大伞。

    “你很少出门,只有今晚从圣彼得堡回阿尔勒是每年的固定行程。”老人左手按在主人的小臂上,谨慎地看着前方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对方显然注意到他们,一人拖女人下高速,一人注视这里,拿枪的手渐渐抬了起来……

    “以前或许没什么,但现在……你的住处和行程做不到绝对保密。”被枪指着的主仆都没有紧张,老人还在继续自己的劝说。

    时半醒低头看了眼伊万,没说话也没动。前车的两个保镖在主仆二人短暂拉扯的时间里已经从前车下来,端着枪越过他们二人跑向了那两个马上就要得逞的匪徒。

    “嗨!停下!”

    虽然是法国境内,可“stop”并不只属于英语。全世界通用词,保镖李实确定那两个人绝对听得懂。

    有头发的那个立刻放开扯着女人的手,从腰里抽出枪也瞄准这边,李实和伊戈尔一点儿也没迟疑。这要是能被吓唬住或者射中的话,那他俩也太对不起每年拿到手的年薪数字了。

    果然,雨夜森林里拿枪追一个女的,还能让人跑上高速,这两人身手不可能出众,举枪的手一点儿也不稳、李实都没怎么躲,盯着扣扳机的食指,几步上前,一脚就踢飞了有头发那位手里的枪。

    “安德留申卡,上车吧。”

    见那边一交手就控制住了局势,老伊万谨慎观察了一下四周。虽然没有另外的一伙人冲出来,但还是得防着些无处不在的冷枪。他轻轻推了一下时半醒的手肘,时半醒也没有坚持,重新坐回车里。

    “老板,她昏迷了。情况不太好。”李实抱着救下的女人站在车窗外。

    一身黑衣的李实身材高大,纤长身形在他手里仿佛没有了重量。雨水浸透了她深色的衬衣、牛仔裤,使得时半醒一眼扫去最显眼的就是那道被拉长的纤细脖颈,被雨水打湿,白得刺眼。

    再往上看,女人脸上的血污就这样扎进眼中,一瞬间他就被激起了强烈的呕吐欲望,本就隐隐作痛的胸口像是被插进了一把匕首转动搅拌。

    时半醒攥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颤抖,飞快移开视线:“送医院。”

    “是。”李实没等后面“打扫战场”的伊戈尔,快步跑向前车。车子启动,尾灯飞快消失在了雨幕中。

    前车开走,落在后面的伊戈尔拉开车门坐到了时半醒身边,用俄语汇报道:“他们也是俄国人,来自罗斯托夫的两个打手,服务于巴黎一家私人安保公司。说那个女人欠了一大笔赌债,老板叫他们讨债的,并不认识。”

    “知道了,走吧。”

    时半醒好像被缝衣针扎了一下的成年人一样,当时再疼,也能瞬间恢复平静。又是几分钟之前那副保持了二十来年的冷漠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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