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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失控

    允祥前脚才回府换下朝服,刚准备听管事汇报府上事务,门人就传宫里来人了。允祥连忙接见,只听那来传话的太监道:“奴才见过王爷!皇上口谕:扎萨克郡王今日进宫提亲,欲迎娶明璟格格为妃,还望王爷明日进宫商议。”

    允祥和王府管事都愣了愣。允祥道:“知道了……多福,送公公。”

    等王府管事亲自送走来传话的太监后,他疾步跑回允祥的屋子,慌道:“王爷,今早扎萨克郡王命人送来两匹小马驹,被格格收在了马厩里,您看这事……”

    允祥又是一愣,尔后道:“你去把她找来,本王有话问她。”

    “喳!”

    王府管事去找明璟时,明璟正开心地和筠贤讨论开春要去哪里骑马采青,她丝毫没有察觉出王府管事异样的神色,因此没有任何防备去了允祥的院子。

    明璟乖巧地给允祥请安,允祥端详她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笑。他诸多子女中,鲜少有谁每次请安都能像她那样,双目明亮,恭敬服帖中又带着撒娇依赖的笑意,那笑意连眼尾都会沾染,每次看了都叫人心情熨帖。弘暾是男子自不必比,但明惠还在府上时也做不到如她一般。他精心抚养多年的女儿,如今也长到了会被人惦记的年纪……

    允祥点点头,让她坐,还分给她一个精致的手炉取暖。他道:“我听管事说扎萨克郡王送了两匹小马给你?”

    明璟点点头,笑道:“嗯!他说算是替他妹妹赔礼道歉,我就收了!昨日他还邀我去他府上宝库看了看,我没拿。今日他又送马来,实在盛情难却!”

    “他对你如何?”

    “……还算可以吧……”明璟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你喜欢他吗?”允祥又问。

    明璟皱眉,有些脸红,有些不安,道:“阿玛,您这是干什么?让人怪难为情的!”

    “今日他去宫里向皇上提亲……原本他送礼赔罪咱收了也就收了,但如若他还有这层意思,那这礼咱就不能收,你能明白吗?”

    允祥说这话的语气还算温和,他也没说齐默特多尔济进宫是提和谁的亲,但明璟看他深邃的眼睛,就感觉他已经知晓了一切,看穿了一切,包括她对齐默特多尔济那点心动,还有他温和言辞之下隐藏的否决回答。

    “那这礼我……岂不是收错了?”她示弱。

    “这事我自会处理,只是……此事你不可越过明柔和明惠,可明白?”允祥索性明说道,只是这明说也如同拐了十弯八绕。

    明璟呢喃道:“……明白。”

    他最后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还小,不必着急,婚事还可再等两年……”

    明璟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回自己的院子,颇有失魂落魄的意味。允祥没有说重话,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有些憋屈,一股郁气积累心中无处发泄。

    弘暾下课回来后听闻此事,直接冲到明璟院子,骂道:“你是不是疯了,什么礼都敢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明璟终于爆发了,回骂道:“我哪有你们这么多心思!而且我有说嫁吗?我有说非嫁他不可吗?不嫁就不嫁,哪有那么多问题!你又在急跳脚什么!我看你们才是有病!”说罢,将他赶了出去。

    夜已深,明璟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烦躁得睡不着觉。睡在外间的筠贤重新点起灯,掀开帘子来看她,打趣道:“难道格格真的看上那个扎萨克郡王了?”

    “筠贤,你说阿玛为什么不肯把我嫁给扎萨克郡王?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她的语气不是叹息却胜似叹息。

    筠贤道:“虽然王爷不说,但奴婢觉得王爷舍不得您,您那么乖巧听话,自然要把您留多几年孝顺王爷了!”

    “筠贤!”明璟哭笑不得。

    “况且京城总归是自己的地方,有皇上和王爷在,旁人不能欺负您去,到了科尔沁就不一定了。而且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难保他以后不会变心。要奴婢说啊,您还是乖乖听王爷的话比较好!”

    明璟深深长长叹了一口气,心内情绪复杂。

    筠贤用手帮她理了理头发,感慨道:“唉,奴婢都无法想象格格以后嫁人的样子,格格真的要长大了呢……”

    明璟眼睛一酸,连忙翻过身去,道:“你去睡吧!我也要睡了!”原本那些京城贵族上门提亲就让她难受,她不想嫁人,不想离开阿玛和王府。好不容易自我催眠接受了这个处境,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还算看得顺眼的男人,如今这还没萌发的爱恋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她苦闷,还没来得及发泄,又被筠贤当孩子一顿哄,这下,她是真不知该对自己夭折的恋情伤春悲秋,还是该被这如亲情般的温情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第二天,弘暾去宫里听学时将这件事说给弘黎、弘昼听。他仍气道:“京城如今恐怕人人都得知怡亲王的掌上明珠胆大妄为,敢自己将自己的婚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过了一会儿,他又懊恼道:“我应该早一点想到的!那日那厮载着明璟游了大半个北京城,恐怕就是想人尽皆知!真该死!”

    弘昼急道:“那额其克(叔叔)意向如何?真的要把明璟嫁给扎萨克郡王吗?”

    弘暾摇头,道:“我问过,应是不会。阿玛今早修书一封命人送去扎萨克郡王府,并回赠了一把珍贵匕首和一张虎皮,具体结果如何要等今日他与阿牟其(伯父)商议过后才能知道。”

    “额其克(叔叔)可有说想将明璟指给谁?”弘黎道。他观察弘昼的神情,似乎异常焦虑。

    弘暾又摇头,道:“阿玛没说……不过那日,我瞧明璟对扎萨克郡王并非无意,如若她真的喜欢扎萨克郡王,我是不是该从中牵线搭桥呢……”

    弘黎道:“多想无益,最后还得皇阿玛决定……”

    突然,弘昼站起来道:“我去去就回!”说罢竟匆匆走了,留下弘黎和弘暾面面相觑。

    养心殿东暖阁,允祥和雍正在榻上相对而坐,安神香的香气从榻上矮桌的香炉中袅袅升起。雍正一手盘着佛珠,道:“明璟之事,你决定如何?”

    “她的婚事可再等两年……臣觉得她也不便越过明柔和明惠去。”

    雍正怪异地笑道:“明惠身子羸弱,你就舍得让她千里迢迢去到科尔沁?”

    明璟之于允祥,明惠之于雍正,他们的关系本就无解,允祥不喜雍正的态度,因此不作声了。况且蒙古有三狼,大狼观音保被他用淑慎收了,二狼齐默特多尔济、三狼多尔济塞布腾各有各的问题,明惠嫁谁似乎都没什么不同。

    雍正道:“齐默特多尔济新王上任,明惠性情懦弱,朕担心她不能适应王妃的身份,不若就让她嫁给喀尔喀智勇亲□□津多尔济之子多尔济塞布腾,再以身体羸弱为由将多尔济塞布腾留在京城,等过两年再正式册封他世子爵位,如何?”

    允祥一愣,道:“你就不怕丹津多尔济有意见?毕竟是让他得意的儿子,估计他还想着让多尔济塞布腾在草原上多帮帮他……”而将多尔济塞布腾留在京城,无异于扣押质子行径。

    雍正意味深长地道:“不必担心,丹津多尔济正值壮年,为人愚笨贪心又懒惰,这种人最是长命,喀尔喀暂时不需要多尔济塞布腾。”

    齐默特多尔济新王上任,根基不稳,不必也无法将他长留京城。但多尔济塞布腾不一样,喀尔喀人数众多,雍正不可能坐视不管任其壮大。允祥很快便道:“如此,就照你意思办吧,这样最合理……”

    这时,苏培盛进来行礼道:“万岁爷,五阿哥求见!”

    “什么事?算了,让他进来吧。”雍正心情还算不错。

    “喳!”

    弘昼心情忐忑地走进去,瞧见允祥也在,心内一阵狂喜,但又更为忐忑。他先是给雍正和允祥叩头行礼,然后道:“皇阿玛,儿臣喜欢明璟,恳求皇阿玛将明璟指配给儿臣!”允祥大为震惊。

    雍正端着茶碗的手抖了抖,茶碗和茶盖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道:“明璟不适合你,朕已经拟旨将副都统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许配给你,不日就会宣旨,此事不可再提,回去……”

    弘昼红了眼角,几近哽咽地道:“不!儿臣从未求过您什么,儿臣今生就只求您这一件事!”他求救似的看向允祥,“额其克(叔叔),我对明璟一片真心,也求您将明璟许配给我!我一定会一辈子对她好,求您成全!”他给允祥重重磕下几个头。

    允祥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弘昼,不可……”

    “朕叫你回去!”雍正厉声道。

    “我不!”弘昼膝行几步,道:“儿臣恳求您指配明璟给儿臣当嫡福晋,不然儿臣便长跪在此,直到皇阿玛答应为止!”说罢,半个身子趴在地上,俨然准备死磕到底的模样。

    “你敢威胁朕!”

    “儿臣不敢!但皇阿玛为什么就不肯成全儿臣呢,儿臣……”

    雍正冷声道:“够了!朕不想听你的儿女情长,既然你冷静不下来朕就帮你冷静!想使苦肉计?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来人,将五阿哥拖回去禁闭三个月!谁都别想威胁朕,即便你是朕的儿子也不行!”

    弘昼直直地跪在那里,愤怒的眼泪累积在眼底就是倔强地不肯落下。他就这样恨恨地瞪着雍正,直到侍卫为难地把他拖出去。那一刻,他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愤怒地大喊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难怪三哥这样恨你!”

    这回可是真正捅了马蜂窝,任宫里谁都知道不能提及已经被从玉牒除名并且已经抑郁而终的三阿哥弘时。允祥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担忧地看向雍正。

    雍正将手上的茶碗摔出去,极怒道:“你的一切都是朕给的,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包括你这条命!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朕谈条件!愚不可及的蠢货!滚出去!”

    弘昼被拖走后,东暖阁一度陷入可怕的死寂。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侍卫来报:“皇上,大事不好了!五阿哥挣脱其他侍卫的束缚,现已逃出宫去了!”

    允祥立马站起来,神情肃穆道:“我去看看!”话说完,人也已经到了门外。

    雍正对苏培盛冷声道:“料那逆子也跑不到哪里去!派人去怡亲王府守着!”

    “喳!”

    于是在这一天,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明璟看见弘昼脸上顶着既绝望又疯狂的可怖表情,像一个穷凶极恶的末路狂徒一样冲进她的屋子,用她从未见过的、布满血丝的、偏执的眼神看着她。因为平常来往频繁,所以即便有些门人看到他神色不对劲也未曾阻拦,竟就这样让他直接一路进到明璟的住所。

    “你怎么了?”明璟的笑容半僵在脸上,不确定地打量他。

    “五阿哥吉祥!”

    “出去!”连筠贤向他请安也被他赶走。

    他突然将明璟横抱起来,疾步走进里屋,将她摔在床上。

    “你疯了!”明璟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嘘!”他捂住她的嘴,欺身在她耳边道:“你得帮帮我!我俩就脱了衣服在床上待上半个时辰哪怕一刻钟,就脱光衣服啥也不干……”弘昼怕明璟挣扎,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一手去解她衣襟的盘扣。

    “唔!唔!唔!”明璟嘴巴连带鼻子都被弘昼紧紧捂住,转眼之间就要窒息而亡,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弘昼的手推开,气若游丝地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救命……”

    弘昼这才如同被惊醒一般,放开手,脸埋在她脖子旁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法子了!对不起!对不起……”

    恍惚之间,明璟仿佛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这时,弘昼变本加厉,对着她的脖子吮吸啃咬,尖利的虎牙甚至磕破她的肌肤,直至允祥突然从他背后出现,一把将他扯开。

    允祥见明璟衣衫不整、半昏迷地躺在床上,头发因为挣扎变得凌乱,脸颊上有被弘昼手压的、看似是被□□反抗后留下的红痕,脖子上有不明的红印、口水,受伤的肌肤在流血,血液顺流而下,在白色里衣的领子上晕染开,鲜红刺目。

    他当场眼睛就红了,简直立马就想把弘昼打死!他将弘昼拖出门外,扔到庭院中央,还没做什么就看到弘昼躺在地上疯狂大喊:“明璟已经失身于我!明璟已经失身于我!她只能嫁于我!她只能嫁于我!”面目狰狞到额角和脖颈的青筋尽数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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