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顾野烁暗道一声不好，是他疏忽了，这个游戏可能参杂着一点养成类的元素，老虎要经过驯养才能和其他弱势动物和平相处。
他去捉老虎，被老虎怒气冲冲地挣开。
顾野烁皱了皱眉，他倒不是心疼什么小鹿，这毕竟是假的。可是…他怕小姑娘会伤心。
老虎再次扑上前去，顾野烁打也没用，拖也拖不走。
小鹿看样子危在旦夕了。
谁知……
那只老虎因为是小老虎体型和小鹿差不多，不过肯定具备干掉小鹿的能力。现在老虎在扑在着小鹿的后背上。
下身抖动？！
顾野烁雷了，这老虎果然还小不懂动物种类……但懂□□……
林楚兮羞红了脸强撑着给顾野烁发消息。
顾野烁的□□响了两下。
他去看。
林楚兮：这只老虎和你一样色……
顾野烁：？
顾野烁：？？？
我他妈。
下面一条：它随主吧？
林楚兮，反了天了不是。
顾野烁咳嗽了一声。
等他的老虎搞完事情他把老虎捉了回去。
她家可不是不法之地。
当着你烁哥的面欺负人不是？
林楚兮的小鹿开始原地起跑，跑了一圈又一圈。
顾野烁又收到了□□消息。
林楚兮哭诉：我的小鹿被你弄坏了……呜呜…
下一条：它一直在绕圈圈跑步…难不成俞姐姐家的狗也是…
顾野烁被逗乐了，笑出了声，打字：你想多了
林楚兮那边病房里的电视在播放一则广告，林楚兮瞄了那个广告一眼，回顾野烁道：
烁哥，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广告了吗？
她自问自答：明星广告。
她随性道：爱是一颗明星，要抓住彼此的光啊
这番没头没脑的即兴发言被顾野烁刻在了心里。
她说，他也是有光的。
第二天，林楚兮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人进了抢救室。
那份单子上有个家属签字的，那里标明着虽全力抢救但仍可能危及性命。
林楚兮的爸爸妈妈等在抢救室门外，面无血色。
林泽伍焦急地来回走动，身架虚浮。
舒沅心掩面哭泣，痛不欲生。
林楚兮在剧烈的疼痛来临前，只来的及想起自己昨天和顾野烁说的话：爱是一颗明星，要抓住彼此的光啊。
她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她的光顾野烁呢。
心脏不正常运动导致大脑缺氧，林楚兮晕了过去。
起码，她已经告诉顾野烁了他是她的光。
这样，似乎也死而无憾了。
林楚兮晕过去的那一刻在想这些。
手术室灯暗。
林楚兮的父母都没力气冲上去了，两个人都腿软不已，纷纷跌坐在地，嘴里大喊着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林楚兮再次醒来已是深夜，父母都哭累了，一人一张躺椅上睡着了。
不是他们不关心林楚兮，实在是都哭得用了毕生精力，精疲力尽了
林楚兮轻悄悄地坐起来，手机依然被放在原来的地方——床角。
她拿起手机掩着屏幕把亮度调低，轻轻打字：
顾野烁，我喜欢你。
这时候她异常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打完，她没删也没点发送。
换了一句话：顾野烁要好好活着啊。
点击发送。
顾野烁正睡觉，床头手机响了。
顾野烁昨天发给林楚兮的消息没被回，就等来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
顾野烁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忙回消息：
你在哪儿？我来看你！地址！！
林楚兮抿抿唇，发了自己的定位。
半夜很难打到车，顾野烁约了滴滴，接单的也慢。
他度日如年，等得十万火急。
车终于来了。
四十分钟后顾野烁到了那家医院。
他给林楚兮发了条消息：我到了，哪间病房？
林楚兮回：203病房，你声音轻点儿，我爸妈在睡觉。
林楚兮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来，怕弄醒父母她甚至没穿鞋，一步步，步步缓慢。
她终于移出了病房。
病房门口一个少年带着夜晚的寒气匆匆赶来。
他们什么话也没说，齐齐上前，抱在了一起。
少年的怀抱坚.挺，似能包容林楚兮自己这颗残缺不堪的心。
“林楚兮。”他说。
“我想保护你。”
他说完压抑地哭了起来，他哭泣的幅度本来要是不压制着应当是放声大哭的。
林楚兮突然上前啄了一下顾野烁的唇，哭声传递进了自己的脑中，嗡嗡作响。
这个吻不带情.欲，只是单纯的表达不舍与留恋的肌肉碰撞。
她顺速移开，帮顾野烁擦着眼泪。
“顾野烁，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很好了。”林楚兮垂了垂眸，“你能陪在我身边吗？”
“林楚兮，开什么玩笑。”顾野烁咬咬牙停止哭泣，使自己变得坚定可信：“记住，你有两颗心脏。”他说着把林楚兮的手带到自己胸口，那里已经发寒了，但是心脏仍然跳动着。
沉稳有力。
林楚兮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他们再次紧紧相拥。
“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顾野烁顾及到林楚兮的身体，尽管还想多抱住她柔软温暖的身体一刻“对了，你怎么样？”
“我……”林楚兮还是没说，“昨天胸口疼得特别厉害。”
顾野烁点点头，目送林楚兮进入病房。
不能再拖了。顾野烁咬咬牙。
可是，自己貌似还能再撑。
顾野烁一直在林楚兮的病房门口站着。
直到黎明破晓，光影投射道顾野烁身上，明明灭灭。
顾野烁转身离开。
他在奔跑，跑到了一家快餐店门口。
不行，这个太油。
又一家，太便宜。
顾野烁找到了另一个街区，带着四个圆形塑料盒回去。
回到林楚兮的病房门口，那里静悄悄的，顾野烁放下那袋食物。
电话响了，顾野烁听了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两秒，转身又跑走了。
九点，林泽伍醒过来。
他出门给林楚兮买早饭，眼角瞥见那袋食物。
他顿了顿，照旧出去买早饭。
林楚兮醒了，昨晚就像一个梦，她扑上去亲了一下顾野烁，尽管时间仅仅两三秒但终归是亲到了。
她不后悔，又有点后悔。
但是嘴角上扬。
昨天他说，他的心，归她了。
其实她也真的有点喜欢他，但是不能说。
然而昨天这么冲动，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林楚兮想破罐子破摔，但又有点顾虑。
最后觉得，还是保持原状就很好很好了。
她要他对他的言行负责，而不是对她这个人负责。
林泽伍回来了。
“兮兮，”林泽伍轻声道“吃饭吧。”
“嗯。”林楚兮应了一声，接过父亲手中的筷子，又接过打开的饭配着菜吃了起来。
吃完饭，林楚兮收拾着东西。
“我来。”林泽伍主动帮她去收。
东西收拾完了。
“兮兮，”林泽伍突然看向林楚兮，“爸爸有话对你说。”
不会是说“我爱你”之类的话吧，林楚兮咽了口唾沫。
“你是不是谈男朋友了？如实告诉爸爸。”林泽伍的神态看似好商量，然而声音里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是少有的。
林楚兮愣了愣，然后立马说“爸，我没有！”
“那谁给你带的饭？”
林楚兮这下愣了。
其实顾野烁没想这么多，单纯是担心她饿着了。站了一个晚上脑海里满是对林楚兮的担心、不舍与眷恋，以及深深地害怕。
以他的智商的心思，不应该的。
“一个……朋友。”林楚兮有点想哭，她真的害怕他父亲会逼自己离开顾野烁。
“男的女的？”林泽伍则抓住这点不放，观察着林楚兮的神色。
“女的。”林楚兮撒了个谎。
“兮兮，不是爸爸逼你，以后你就不要拿手机了吧，看看电视就可以了，学也不用去上了，爸帮你休。”林泽伍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林楚兮，你还想活吗？”
“还想活吗”——林楚兮苦笑了一下，这已经不是他父亲第一次说这种话了。
“爸，我不去上学了，但是手机我要。你让我割舍了一个又一个世界，我早已死了很多次了！”
“兮兮！你怎么可以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爸爸只是想你好好活着，想你好好活着啊……”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说着说着竟是哽咽地流下泪来。
“爸爸，对不起！”林楚兮后悔这样说了，她有些心疼自己的父亲，林楚兮握住林泽伍的手，“爸，我这次不是因为别人，我……是意外。”
她豁出去了，她选择了欺骗。让林泽伍以为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地到了抢救的地步还是被父亲揪出顾野烁和他断交。
她选择了前者。
即使她知道这可能让父亲这个老男人心碎一地，甚至痛不欲生。
但她不想放弃顾野烁。
她和陆勉甚至是没有聊天记录的，而她却因为这个人过了一次鬼门关，最后还变成了成全他人的跳板。多么可悲。
这次林楚兮不想放弃了，她不能骗自己她也很想顾野烁，很想很想。
他曾经说她对自己也很狠心。
但是她真的舍不得下心来放弃顾野烁呐。
在黑暗的天牢里的人，抓住一束光就不想放手了。
她贪之若鹜。
“楚兮，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别让爸爸担心。”林泽伍摸了把林楚兮的头发，终是迁就她了。
“那爸爸帮你办退学手续？”林泽伍想着少一份危险多安全一点，做事果决而迅速。
“爸，再等等吧。”林楚兮垂眸。
她其实还没想清楚自己是否要抛开校园生活，那意味着告别陆勉。
她之前答应只选了手机其实是她太怕了，她怕自己对陆勉这份深沉的感情会使自己重倒覆辙，她真的不想死，不想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林楚兮闭了闭眼。
而她知道自己受不了。
舒沅心还没醒，作为一个多愁善感，柔情似水的女儿舒沅心昨天哭得比林泽伍厉害，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兮兮，爸爸回家一趟去拿衣物来，你好好休息啊。”
林泽伍走出房门，面色深沉。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其实作为一个对女儿关心完全合格的父亲，他完全记得。
记得那天和林楚兮一起出现在家门口的男生。
但他没提。
作为一个男人他其实不放心另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有牵扯。
然而，让他放心的是那个男生的眼神。
他看得出来那个男生看林楚兮的眼神和自己看林楚兮的时候一样，甚至还多了他说不出来的什么，这是难能可贵的。
他懂那个男生一定不想也绝对不会让林楚兮出现意外。
如果他的心肝宝贝女儿真的需要一份感情的话，他希望那个人是他。
那个男生。
他莫名觉得那个男生让人放心，仅从眼神，就足已。
这是身为男人的一种直觉。毕竟，男人更懂男人。
林泽伍刚走没一会儿林楚兮就走出来，悄悄探出个头。
确定走廊上没人她才走了出来，看看门边，又转向一个垃圾桶。
垃圾桶最上面被一碗老谭酸菜牛肉面封顶，面食里透着一股令人恶心的酸味，最上面的其他垃圾还有一些塑料包装袋和纸，那些地方都贱了油水和泡面汁。
垃圾桶已经满了，林楚兮怕阿姨等会儿来收，直接伸手把垃圾拾出来，放在一边的地上。
她一件一件捡，直到露出一盒带着雾气的塑料盒。
她提起袋子，把东西一盒盒小心拿出来，饭菜食物已经彻底凉了。
一盒是糖醋里脊，一盒是包心菜拌豆子，还有一盒红烧肉，最后是饭。
林楚兮宝贝地捧起饭盒，打开，菜仍然带有一丝香气。
她把这些拍了照，然后放进备忘录里。
写标题：顾野烁的爱心早餐。
她要记录自己和他的美好。
但不仅仅是这样，她好奇且珍视他的每一份心意。
她给他编辑了一条消息——
谢谢小烁滴早饭！下次想和你一起吃一次行嘛？[托下巴］
顾野烁回了趟老家。
他就在早上刚给林楚兮买完饭时手机接到了外公病危的消息。
他刚好来得及见他外公最后一面。
老头颤颤微微地握住顾野烁的手，“……野烁。”
“外公，我在。”顾野烁俯身倾听外公气若游丝的声音。
“你和……小璇…结婚吧。”
外公说完这句话就咽气了。
顾野烁还握着外公的手，他把老人的手贴在脸上，迟迟不松开。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帮外公把眼睛阖上，望着老人沟壑满满的脸庞又抚了抚老人的脸。
顾野烁外公盛习生平最疼的人就是他的孙子顾野烁，其次就是他方才提的兄弟邻居家的女娃娃蓝璇依。
盛习和他的兄弟在蓝璇依没出生时就交好了，待女娃娃出世盛习更是待她如亲闺女百般疼爱。
导致蓝璇依把盛习当作了亲人，甚至比生父的关系还要好。
蓝璇依固然也在现场，她早就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你来迟了，野烁哥，爷爷他，其实心里最记挂的就是你…你来之前他一直在喊你。”蓝璇依抹了把眼泪，软着唇说道。
她的声音很软很清，天生的声线就好听。
“对不起。”顾野烁垂着眼。
“还有……爷爷说让我们结婚的事…”蓝璇依一双眼睛被眼泪洗刷更显清明。
“我不会逼你。”顾野烁知道自己活不长，人家姑娘肯定不愿意。
“不，”蓝璇依摇了摇头，“这是爷爷的遗愿呐。我可以和你结婚。”确切地来说是死也要和你结婚，蓝璇依想。
身患重病算什么，爷爷的死大于一切。更何况她对顾野烁略有了解，知道他人很好，也……很帅。
她也知道她就是赔了这一生也不能负盛习爷爷一个字。
姑娘想起小时候交通不便，盛习背自己走过的无数山沟。
发的第一笔工资先给自己买书包文具漂亮衣服，连妻子都一件没买。
想起年轻时理科很好的盛习教自己一道又一道数学题，无数个夜晚讲到深夜，他耐心且细心，蓝璇依对数学并不敏感，没有很好的天赋，一道难点的大题她错了五次，写了五次，盛习就一次次帮自己擦掉每次给自己一点点拨，直到会。
她想起有一次自己发烧大过年的药店里都关门盛习一个人直接穿着一双破布鞋走了好远的路，直到某个药品批发处。只有他连这么小的病也最记挂自己。
那次不能骑车是因为天下着暴雨，车胎会打滑，但是盛习还是从山坡上摔了，一身泥，他本应人到晚年身子骨也硬朗，就是那次留下了隐疾。
顾野烁没说话。
他现在心很乱。手机贴着裤带震动了一下，他也没拿出来看。
“野烁，和璇依结婚吧。”顾野烁的爸爸扶着顾野烁的肩膀。他心里自有打算，没有人会把终身托付给一个身患绝症的人，在发生感情前，他了解顾野烁没什么女生朋友，而恰恰正常人又不愿意和这种人发生什么感情纠葛，他想快点让儿子取得先机，好定下终身来。
“我等你。”等我们都长大一些就结婚吧。蓝璇依弯了弯眉毛柔声道。
蓝璇依的眉毛淡淡的，清浅。而林楚兮的眉毛略略偏浓，显得长相很高级，弯起眉来更是温柔而且比蓝璇依多了一丝别有风味。但林楚兮整体却是极清纯的淡颜。
顾野烁现在毫无说话的心情，冷着眼站在一旁。
“野烁哥，别太伤心了。”蓝璇依突然走过去挽住顾野烁的胳膊。她知道盛习疼他，活着的时候最大的挂念就是他，所以她会好好对他，替爷爷关心他。
顾野烁没动。
他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推拒，也没回应。
蓝璇依皱了皱眉：“野烁哥，你怎么了？”
“没事。”顾野烁突然抬起头来。
他在伤心爷爷的同时，想到了林楚兮和自己的未来。
靠门的窗外突然掠过一个人影。
狰狞的面孔贴在窗上，顾野烁的妈妈田梓欣好像预感到了什么转过头，“啊”地叫了起来。
外面有一个头发垂到下巴，且头发凌乱疯头疯脑，眼珠攀血丝的人在窗外，死死盯着床上，像一个饿死鬼看到了一盘久违的佳肴。
“盛习！我来找你来了！”那个人说着来者不善地冲了进来。
“你离我爷爷远一点！”蓝璇依看到那个人要往盛习那里去赶紧拦住他。
“滚开！”那个疯头汉一把推开蓝璇依，蓝璇依身板瘦瘦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没事吧？”顾野烁眼疾手快地扶起蓝璇依。
“快去看看爷爷！……”蓝璇依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只关心离那个疯头汉越来越近的盛习。
“盛习啊……”那个疯头汉口中似叹息似哀婉，他的双手扶着盛习躺的床边。
“你是？”顾野烁走上前问道。
“我是他弟弟，弟弟呐……”疯头汉眼里淌下泪来。
哪来的弟弟？
顾野烁和蓝璇依面面相觑，从彼此脸上看到了疑问。
“我以前和盛习一个厂的，一开始不熟，有一次厂里的木板掉下来了他替我挡的。后来慢慢就熟了……”
那也称不上弟弟呀。
蓝璇依一脸疑惑，却也想探究盛习的过去。人死不能言，她尊重有关盛习的一切
“他是个傻好人，他真是傻啊！”疯头汉念念叨叨。蓝璇依听着点起了头，泪眼汪汪。两人竟然意外地站到了同一战线。
疯头汉突然抽出了东西，往盛习脖子上一抹。
鲜血乍现。
“盛习！我要让你死无全尸！”疯头汉说着又一把掀起盛习的被子，一刀刨开他的肚子。
大家都还在愣神顾野烁最先反应过来一掌击在疯头汉手腕上，刀哐当落地，顾野烁又迅速地一脚把刀踢远，刀滑到了门口。
“爷爷！”蓝璇依吓得脸色苍白，不管身边有个危险人物，扑到了盛习身边。
盛习身上血肉模糊，脖子半吊着，肚子里翻出血肉来，死不得安宁。
蓝璇依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到后面去。”顾野烁一把捞起软趴趴的蓝璇依，把人护在自己身后。
“爸，妈，报警。”顾野烁硬声到。
一旁被吓傻吓懵了的夫妻俩赶紧掏出手机，顾野烁的外婆颤颤巍巍地发着抖，不懂为什么眨眼间自己相守一辈子的老伴就突然变成了这幅惨样。
那个疯头汉还想冲上前掰盛习的脖子，把他的头弄歪，顾野烁一把抓住那个人，把他往回拖。
两人扭打了起来。
蓝璇依想上前帮忙，顾野烁制止地喊了一声“走开！”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把凶犯控制住。
看到眼前这一幕连警察也是啧啧感叹。
“盛习，你活着我不敢动你，但绝不会让你死得安宁体面的！下地狱吧！”那个疯头汉喊红了眼。
蓝璇依眼睛也是红的，她咬着唇走上去，“啪”地扇了疯头汉一巴掌。
“第一，我爷爷他是一个舍己为人的大好人，不配你这么叫他；第二，我爷爷他不会死不安宁，他在我们的心中走的都是体体面面的，下地狱的该是你，不得安宁的也是你！”
疯头汉朝蓝璇依吐了口唾沫。
警察把疯头汉拉走的时候蓝璇依颤抖着捂住了脸。
“璇依。”顾野烁叫了她一声，没反应。
“我给你擦擦。”顾野烁说着拿出一张纸，不嫌弃地擦拭着蓝璇依外套上疯头汉带痰的唾沫。
蓝璇依把手松开，脱下了外套丢在地上，又脱下把自己的针织毛衣，披在盛习的身上。
她隔着衣服，手轻轻带过盛习的身体，勾勒着老人的轮廓。
“爷爷，坏人已经被抓走了。”她垂下眼睑，泪水洒在了衣服上。
顾野烁凝着颗颗晶莹的泪珠，走上前揉了揉蓝璇依的头。
“他会得到惩罚的。”顾野烁望着被盖住的身躯，闭了闭眼。
后来听警察讲原来是盛习年轻的时候发现疯头汉在□□一个小姑娘，并且报了警，导致当时疯头汉在村里名誉扫地，失去了本要结婚的真正相好，还要坐七年牢。
本来疯头汉特地盯了一个羞耻心特别强的小姑娘认定了她不敢告诉第三个人，可这一切都被有正义感的盛习撞破了。
疯头汉心中有怨，大概率不敢杀人只敢剖尸。
明明做了一辈子好人的盛习尸骨未寒却被人糟蹋成这样。
惹得大家一片唏嘘。
蓝璇依知道了真相更是一把扑到顾野烁怀里，哭着怨着：“爷爷他这么好的人，怎么可以……怎么能这样……呜呜呜呜。”
顾野烁没推开蓝璇依还紧了紧手，他其实心中也很愤怒。
“他是清白的。”他柔声对她说。
后来找人来处理好了盛习的遗体，复原，并且下葬，顾野烁才有时间再看手机上的信息。
看到“小烁”这两个字顾野烁心头一动。
叫的好亲昵。
“我很快就回来。”回来看你。顾野烁对着手机呢喃了声。
顾野烁的□□昵称叫吊灯。
吊灯：不好意思，我外公去世了，我回去了一趟，之前一直没时间回消息
我们兮兮小美女吃饭肯定很可爱吧，你嗦面的时候像只小狗，还舔舔唇，啧啧
林楚兮还这些天一直住病房，手机都调成了静音，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消息。
林楚兮去上厕所回来，想拿手机玩动物乐园。
就看到顾野烁的消息。
雨波：没事啦，你心情还好吧，节哀[哭］[哭］
雨波：狗还是你狗啊顾大少爷(σ≧?▽?≦?)σ
林楚兮起这个名是因为她很喜欢下雨时雨滴降落河面碰撞出来的清浅波纹。
那美极了。
顾野烁看见林楚兮那个颜文字嘴角勾了勾。
林楚兮这条回信有种俏皮的反差萌。
看似在打趣骂人却发了个可爱的笑的表情，人畜无害，要多坏有多坏。
吊灯：：
雨波：这是什么意思？
吊灯：颜文字，引出你这家伙有多坏
林楚兮就明白了那符号的作用是引出。
顾野烁还嫌不够。
吊灯：林楚兮：坏叔叔
雨波：……（x）
不亦乐乎。
雨波：你个老大爷
吊灯：对长辈什么态度？爷爷来教教你？
雨波：糟老头子
雨波：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呀？
吊灯：吃席，我没怎么吃
雨波：对不起，还有别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