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男女聊天且自己声明过要追的女生给自己推另一个妖艳美少女的视频，还要问自己欣赏感悟。
这个林同志真是……会做人。
行吧，是他自己小心儿眼了。
那就干脆不回了，冷战吧。
可是他又舍不得把她单着，她发另一个女生让自己夸还兴致勃勃地说自己“迷失”了，或是晾着她都让他挺不舒服的。
好在林楚兮主动来了信息——
那么，烁大帅哥喜欢哪样儿的？
顾野烁食指敲了敲手机回了个——
我喜欢缺心眼儿的。
林楚兮大跌眼镜，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
缺心眼，好像，貌似是指林楚兮。
那么这个词它又分为字面意思和一般意思。
一般意思……
林楚兮结合顾野烁之前的冷淡态度，冷得她缩了缩脖子。
是在说她——
他，吃醋了？
哦哟，这个男人真是小气又闷骚。
酸死你！
林楚兮不伺候了。
男人有时候简直比女生还不可理喻，她只是单纯的……
林楚兮撇撇嘴，打字。
顾同志，我们就不能以艺术欣赏的眼光看待优秀的作品吗？
那边回了个——
恕不奉陪。
切，男人，恋爱脑的男人，小气！
我要你的照片。
对面突然冒出来一句。
林楚兮刚才还在可劲儿损他，这回却勾了勾唇角，心里涌上一丝高兴。
红包。
林楚兮鬼灵的眼珠子一转，打道。
她本来是开玩笑的，谁知顾野烁真的来了一个红包。
红包封面标题是：祝林美女岁岁平安。
林楚兮的心暖暖的，但是红包吧她不知道数目没收。
林楚兮于是羞涩地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拍了一照，没有任何矫揉造作的姿势却显得万分光彩照人。
林楚兮昨天刚洗过头，本就柔柔的发质更是软的不成样子。
异常温柔。
顾野烁又眯着眼打量了好久林楚兮的自拍。
林楚兮看了看时间，这次，一张照片，他六分钟没回。
林楚兮纳闷又脸红，这次又是哪不合顾大爷的意啦？还是……他一张照片看了将近十分钟？
唔。遗照啊？
第七分钟，顾野烁发来了消息。
再来一张。
？！！林楚兮绷不住了，你当刮奖呢？还中了再来一张！
那边顾野烁却等不及了。
他再次发来一个红包。
林楚兮还是没收，她回道：
想用钱来收买美色，哒咩哒咩！
顾色狼，你省省吧。
林楚兮在心里骂他，手不由自主地再次打开相机对着自己却发现自己的面颊绯红。
这下，真的不能拍了。
于是林楚兮点开之前拍的第一张照片。
嗯，很好，那张脸色正常。
这时顾野烁回道：
怎么不收红包？
林楚兮码字：我是开玩笑的。
顾野烁：可我不是开玩笑的，再来一张。
……
林楚兮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是带着滚烫的温度。
这可怎么办？
她呼出口气，敲键盘：
我知道了，你就是贪恋我的美色。
顾野烁是个肤浅鬼。林楚兮心想。
林楚兮越想越真，撇了撇嘴。
那头看着第一张照片□□僵硬的顾野烁内心：我就是想你了……
他打字：就是想多看你几眼，不然下次再见面？
林楚兮皱皱鼻子，这还差不多，像个人样儿。
好的呀，下次约。
她愉快地回道。
俞鸣静当天晚上又和林楚兮遇到了，林楚兮两眼发光，两个人互加了联系方式。
“我住你旁边一幢，欢迎来玩啊！”俞鸣静温和道。
“好呀好呀。”林楚兮笑弯了眼，能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感觉真是好。
“姐姐你真的很会跳耶，几乎是我见过跳得最有感情的人了！”林楚兮趁见到人赶忙使劲地夸“是真的感情，不是没得夸了，姐姐你有把自己融进乐曲中揉碎了的魔力，所以姐姐也是我看过跳舞跳得属一属二的！”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小妹妹你其实也长得特别靓，完全可以去搞传媒什么的！绝对惊为天人！！”俞鸣静被林楚兮夸得心花怒放，被感染得也吐露真情。
“啊。是啊。”林楚兮的肩膀耸了耸，可人的热情明显低了下去。
她其实也被闺蜜说过这种话，她自己也想试，但被爸爸妈妈发现苗头后及即时掐断了。
她也想用自己的光彩，博得别人的赞美。
但是网络是个复杂之地，有人流露真心赞美，但也当然也少不了键盘侠的口吐芬芳。
她的父母怕她被攻击后一撅不正，甚至引起太大的情绪波动，危及性命。
于是林楚兮只敢把这一念想藏在心中。
“你怎么了啦？”俞鸣静也是个细心的女生，她发觉道林楚兮的不对劲。
“没事，只是有点可惜，毕竟现在学业太重。”她撒谎了。她其实不想撒谎。
“愁什么啊。你还有大学还有工作进入社会呢，以后的路长着呢！”
“嗯。”林楚兮苦笑了一下。
她的路，注定是走不长了吧。
可她也想要有未来呀。
“我先回去了。”林楚兮和俞鸣静摆了摆手，落寞地走了。
俞鸣静在林楚兮离开的背影身后探脑袋，这孩子是学业不顺吗？
自己要不要开导开导她呀？
俞鸣静于是回去后给林楚兮发微信。
哈喽，在吗？兮兮小妹妹
林楚兮正在喝牛奶用手机刷着小视频。
在的。
她弯着眉回了。
兮兮，我以前学习很用功的，吃了学习的苦，才不用吃生活的苦，加油！
林楚兮明白了，她觉得心中异常温暖。
好的，我会努力的，向姐姐看齐！
后面跟了个系着红色头带竖着臂膀打气的黄脸表情。
有时候林楚兮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也不是那么糟糕。
林楚兮凝了那个表情一刻，那个脸使她想到了顾野烁那个不正经的家伙。
和他一样执着和温暖。
林楚兮感到自己眼睛模糊了，而顾野烁正在迷离的远方望着自己。
他一定也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次林楚兮终于不是疼迷糊了。
啧，什么黄毛小子嘛……下次就用他来止疼好啦。
彼端顾野烁打了个喷嚏。要是顾少爷知道了一定会说：我也会让你疼。
第二天林楚兮去上学，她背着白色书包走在路上，她高中就在不远的街上，她步行十多分钟就能到。
本来今天爸爸给她请好了假，也都是由父亲送她去上学，但她今天是自己偷着去的，因此只能走路。
父亲的意思是给她请四天假，等身体康复、心情平复。
但是林楚兮可不干，她想去见陆勉。
她要向陆勉道谢，还要向闺蜜解释。
她不想陆勉因为自己被误解。
可是她想得太好了。
到了学校，邻座女生关切的目光投过来，林楚兮想不注意都难，紧接着女生问道：“你还好吗？”
林楚兮摇了摇头，“没事。”
女生点点头，欲言又止。
后来上语文课的时候林楚兮才发觉到不对劲儿，陆勉被喊起来读文言文课文，几行文字被少年读得气势磅礴，少年的嗓音本就吸妹，班里人都安静地认真倾听享受。
突然开始有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更是有一个平时大大咧咧的男生说了一句：“人模狗样。”
这句话不轻不重，但由于班里大部分人很静以及这声音透露出的一缕幽深怨念被林楚兮捕捉到了。
相信别人也听到了，但是却没人反驳。
这真的不对劲！
林楚兮皱了皱眉，平时陆勉作为学委人缘都不错啊。
陆勉虽然人高但却被班主任排在第三排，林楚兮在第四排，且照两人的地理位置，陆勉照道理看不到林楚兮。
于是林楚兮悄悄在陆勉读完第一个鼓起了掌。
这样其实有点冒险，自己又不好跟同桌说让她别把鼓掌的事告诉别人，但是林楚兮实在忍不了自己喜欢的人被人这样说道，且形单影只。
在林楚兮的带领下，其他同学也稀稀拉拉地鼓起了掌。这就对了，林楚兮微微笑了笑，朗读能力这样出色，有种洪大的气魄是应当被人鼓励。
可是林楚兮的同桌却在听到林楚兮鼓掌的时候讶异地转头看着林楚兮，而且紧锁着眉头，之后她也全程没鼓掌。
林楚兮有点悟到了什么，林楚兮的同桌名字叫杨小婷，平时跟自己关系不错。
林楚兮除了心脏有缺陷，其他几乎都很完美，性格也很好，杨小婷喜欢画画，每次都用铅笔打稿，过后会擦掉。
当杨小婷看着自己邻座的仙女突然食了人间烟火柔着脸帮着自己清理橡皮屑抹进进纸巾里包着，甚至还帮自己把纸团丢掉的时候心里是受宠若惊且极欢喜的。
更别说后来这个心善的同桌还送了自己一个新买的吸橡皮屑和小垃圾的迷你桌面吸尘机。
这是升入高中阶段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自己。
杨小婷平时朋友不多，虽然胆子小，但心思细腻，她怎会不懂平时点点滴滴林楚兮对自己的好，又怎会不疼惜身子病弱的仙女呢？
林楚兮转念一想刚刚四字骂人骂陆勉的男生，也是以前曾给自己表白过，甚至经常在班里一帮调皮的男生吵吵嚷嚷时，提林楚兮心脏不好需要休息。
他是喜欢自己的，而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攻击陆勉。
林楚兮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她悄摸着靠近自己的同桌杨小婷，轻声说，“班里最近有什么八卦吗？”
杨小婷腆着脸摇摇头。
“那关于我的？”林楚兮不罢休地问。
杨小婷更奇怪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林楚兮摆正脸严肃道：“我猜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和陆勉有关？”
杨小婷思索着说了：“……班里最近在传陆勉把你骂哭了。大家都觉得这样做很混账。”
“那没人澄清吗？”
“陆勉他没说话。”
这就奇怪了，林楚兮纳闷极了。
明明没这回事，陆勉他为什么不和大家讲出来呢？
于是她觉得，这件事得从源头抓起。
“余子曦！我有事问你……”一下课林楚兮就找到她的“双兮”闺蜜。
“班里的事…”
还没等林楚兮说完余子曦就匆忙道，“那不是我说的！兮兮，我也很奇怪……我甚至还怀疑…”是你说的，“但是你肯定不会呀，而且你也不在呢。”
这就奇怪了，林楚兮纳闷。
“你说的是陆勉骂哭我这件事吗？”
“不然呢？”
林楚兮点点头，转身就走。
“诶，兮兮等等，你后来没事吧好一点儿了吗？”不止真要关心林楚兮，实在是余子曦看林楚兮的架势——她是不是不信自己，“这件事真和我没关系啊，兮兮，我有什么事都会经过你同意的，你是我最好的闺蜜。”
“我没事，后来就好了。我也相信你，子曦。只是…”林楚兮拿捏着分寸“这件事很急，我怕连累到陆勉。”林楚兮说了又要离开。
“可是他也没否认啊。”余子曦喃喃道。
林楚兮已经走了。
少年正笔挺地坐在桌子前，如从小学时老师就强调的青松。
林楚兮深吸了口气，叫了他一声：“陆勉？”
少年抬起帅气的脸，看到来人是林楚兮他愣了愣。
“什么事？”
“有事跟你谈，出来一下。”她是来确认的。
“你这么做有苦衷吗？”林楚兮吸了吸鼻子，小心地问道，她甚至没勇气看他。明明之前看了他的背影和侧颜千千万万次。
“嗯。”陆勉淡淡应了声。
林楚兮就明白了，她点点头转身要走。
“帮我保密。”陆勉凑上来轻声道，声音清爽有磁性。
林楚兮关注了陆勉这么久自然知道陆勉周围有哪些人。
比如潘苏晴，对于陆勉来说那是一块甩不掉的橡皮糖。
她家是官二代家大业大权利大。
潘苏晴一直喜欢陆勉，甚至不久之前还在火力全开地追他。
然而陆勉对此无感，倒不是忙学习，陆勉会打篮球朋友也多，劳逸结合，学习上颇有天赋，并没有多卖力就能一直在年级前五徘徊。
也没有传出他喜欢谁，据林楚兮的观察陆勉似乎也并没有喜欢的女生，他只是单纯不喜欢潘苏晴罢了。
本来主权在陆勉手里，他拒绝就好，但是以潘苏晴家的背景几乎能掌控陆勉的未来。
陆勉没办法，哪怕潘苏晴死缠烂打有了这次不良传言后还想追他，那这件已经在校园论坛上传得有一定知名度的事势必会被潘家看到，他们想必不会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一个如此凶残的男人。
林楚兮问完余子曦后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后来她立马看了手机论坛。
果不其然，已经有人在传：男神恶意辱骂心脏病女生。
里面还写明了林楚兮的心脏病之严重老师在班里提过。
又有人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给了其他看贴吧的人身临其境的感受。
陆勉为了自己的感情选择拿林楚兮当挡箭牌。
林楚兮心里有些难受，这说明他不在意自己，不怕戳着自己伤处。
在利益上，从少年果断甩掉潘苏晴这件事上看，陆勉就是拎得清的。
那更不会和不在意尚且命不久矣的林楚兮在一起了。
哪有人愿意把感情投入到一个将死之人身上呢。
天下男女都渴望长相厮守、相濡以沫。
多么美好的词啊，可惜从来不能用在自己身上。
更何况，陆勉此举就意味着要顺着谣言不会与自己再有任何亲密关系的可能。
她还没开始就已被放弃了。
而他，什么也不知道。
活得多自在。
林楚兮沉默地回到座位上，同桌杨小婷凑过来：“楚兮，你刚和陆勉出去啦？”
“是要叫他勇敢澄清谣言么？”
“我对他太失望了，”林楚兮握了握拳，“他又骂我，我明明想帮他骗过去的。他不值得。”
“谣言是真的。”林楚兮无力道。
同桌杨小婷一脸愤愤，“那个混蛋。楚兮我们别理他！过好我们自己。”
林楚兮点点头，在心里苦笑，你们都叫他混蛋，却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
后来的日子陆勉过得很苦，有些朋友选择对他视而不见，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离座去拿筷子却发现饭碗里多了几块吮净的脏骨头。
这些都是林楚兮从同桌杨小婷那边听来的，杨小婷有些幸灾乐祸地对林楚兮讲，林楚兮表面附和，心里却苦极了，好心疼他。
他明明原本也是个闪闪发光的男孩子啊。
在加上个余子曦林楚兮也以同样的借口骗了她谣言是真的。其实她很愧疚，同时又极其担心陆勉。
一方面她不想他失败，一方面又觉得他成功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林楚兮想象着一个人坐在一脸流言蜚语里，最后弄得自己神经兮兮风声鹤唳的模样，她为陆勉感到难过与害怕。
有时她转眼去看看他的少年，也发现他开始皱眉头了。
林楚兮最近在动笔偷偷谢一封鼓励信给陆勉，毕竟这次自己知情，总能行使一下知情者的权利吧。他这样她实在看不过眼。
于是林楚兮一边着手写这封信，一边经常偷偷往陆勉桌兜里放好吃的。
陆勉没有提起过问过这件事，是不是以为是他的不离不弃的好兄弟在暗中鼓励他呢。
真相不久就来了。
班里的小班花周玥祁有一次正撞见林楚兮给陆勉桌兜里放百奇。
林楚兮咬了咬唇刚想发话。
周玥祁先发声了：“我就知道，那件事是假的吧。陆勉怎么可能干这种缺德事儿呢。他是为了潘苏晴吧。林校花，他都把你抛弃了耶，不如就让我来做这个好人吧，我会和陆勉说这些东西是我放的，然后顺其自然。”
林楚兮咬得下唇发白，刚想发作。
“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神，我有注意到过你喜欢偷看陆勉，大概是因为我们都喜欢同一个人吧。我真的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我不会再让谣言伤害到他。不如就让我们一起保护他吧，一个暗里一个明里。”
“林楚兮？”
林楚兮此时正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虚弱，发不出声音来。
“林楚兮，你要清楚，你已经没资格了。”
是的，林楚兮明白，和陆勉在一起的资格，不论是身体还是理由她都没有。
周玥祁冷眼道：“你要是再继续追陆勉，我就把谣言是假造的这件事捅出来，我可是有小号的。陆勉永远也不会知道。”周玥祁观察过林楚兮对陆勉很上心再加上林楚兮的优秀，所以危机感很强，势要扳赢最大的情敌。
可是如果林楚兮她答应，那么陆勉也永远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喜欢他了。
“我答应你。”林楚兮还是做了最终决定。
她不想他找不到真爱，不想他身败名裂。
她自己没有未来，但想给他一个未来。
谁知道疯狂的周玥祁在爱而不得后会不会和陆勉及自己同归于尽，真的把谣言是假造的这件事捅穿，让谁也得不到陆勉。
她没办法。
她只有这个办法。
少年少女总是对纯真的爱情有异常地向往。
最近，跟在陆勉身边的周玥祁颇受关注。
谁能拒绝在黑暗时不离不弃拉你一把给你温暖的光的人呢。
自从周玥祁向陆勉表明心意并且表示那些零食都是自己对他的鼓励后，少年的一颗心似乎也沉了下来，被周玥祁握在了手里。
那个高岭之花少年就这样意外地被人人感化了。冰山消融，一片春色。
林楚兮总是扇着长长的睫毛偷眼望着成双出入地陆勉和周玥祁，林楚兮望着他们睫毛颤颤的，心也在颤。
然而周玥祁她做到了，谣言冷却了不少，转向周玥祁和陆勉的绯闻上来了，论坛上有诸如：小太阳初恋，爱心小零食之类的标题产出；陆勉也不再时时皱眉或者形单影只了。
只是那个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罢了，林楚兮想着心脏隐隐作痛。
终于缓过来了，林楚兮身上一阵冷汗。
可随即更猛烈地疼痛如潮水袭来。
林楚兮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又是白色的天花板，素白的吊灯。
父亲母亲都陪在林楚兮身边，父亲的皱纹更深了。
他沉沉地说：“兮兮，最近都不要去学校了吧。”
林楚兮点点头。
父亲林泽伍要出去给林楚兮买饭：“兮兮想吃什么，爸爸去给你买上来，让你妈先陪你。”
“西红柿盖饭。谢谢爸爸。”林楚兮点点头，又补充，“没有的话就买水饺之类的，都没有就随便买，我都喜欢吃。”
林泽伍招招手和林楚兮再见，林楚兮也招了回去。
母亲舒浣心在床边陪着林楚兮，这会儿关心了林楚兮几句在给她削苹果，一个火红水嫩的小巧苹果灵巧地在她手里转动。
林楚兮点开□□，和顾野烁的聊天才停留在上次顾野烁谁想要见面而自己一口答应了那里。
林楚兮吸了吸鼻子，打字：
在吗
她想他了啊。怎么这么久不理她了呢。
顾野烁刚完成了一次化疗。
最近他不来找林楚兮是因为他的病情又一点一点恶化了。
心脏病尚能保持在一定轻微的程度，白血病就不一样了。
那是恶性肿瘤。
他患病至现在的存活时期算长的了，然而奇迹不会发生。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有与他相配的骨髓源，他知道几率渺渺。
在空荡的病房里□□突然响了声。
那是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顾野烁笑了声，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
林楚兮：在吗
顾野烁回了个：在，好久不见
林楚兮看到那个好久不见眼睛湿了。
他还要她吗？
那怎么上次还约着再见面，这次就两个礼拜不来找她，小苗苗标识都没了。
烁烁，我们再见一面吧！
林楚兮打下，随即又删去，她现在的状况还要住院几天。
于是她打道：你最近还好吗？
她不能打下想你了之类的，不然顾野烁就会想和她见面，而林楚兮最起码还要再住院一周，推迟一两天还正常，一个礼拜都不在难免让人生疑联想。
她不想让他担心，虽然她只有在他那能获得最舒心的安慰。
有信息回来了。
顾野烁：都挺好的。
两个各怀心事都少年都不想让彼此担心，而选择了隐瞒。
一切疾苦都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知道与分担。
林楚兮又发了一段视频给顾野烁。
是一只绿色眼睛的小鹿眨巴着眼在吃草的样子。
林楚兮可怜巴巴地想，没有女的了，这回可以理我了叭！
顾野烁没一会儿就回复了——
这是p的，没有绿眼睛的鹿。不过很好看，很可爱，像你
他即使知道这是假的还是规规矩矩地看完了这个视频才回复。
林楚兮：啊，那太可惜了！我还觉得这很漂亮
苹果削还好了，舒浣心递给林楚兮。
“在看什么呢？”为人母当然要关心女儿，更何况是在女儿生病的时候。
舒浣心看到了一头在吃草的小鹿。
“你喜欢的话改天给你买一只！”舒浣心欢快地说。
林楚兮凝了舒浣心片刻，她妈妈也不像在骗人呀！
“养哪里啊妈妈……”林楚兮咬了口苹果呆呆道。
舒浣心捣鼓了几下手机，“兮兮你下个动物乐园app，可以建模，想要什么颜色眼睛的鹿都可以，妈妈刚好有币，做一只送你啊。”
原来是这啊。
林楚兮噗呲笑了声，眼里有了笑意：“好啊。”
她不仅自己下了还拉着顾野烁也下了，两人甚至加了好友。
玩了大概十五分钟林楚兮就差不多全明白这个游戏了。
她给顾野烁发消息：把你的小老虎带进我家院子里玩吧！
大家都有一只初始的自选宠物，林楚兮选了一只小白兔，再加上妈妈给她的那只小鹿她现在有两只宠物。顾野烁只有一只他选的老虎。
那它会不会吃你家小可怜啊
顾野烁问。
林楚兮回：不会的，我去我妈那里玩过了，她那里也有老虎和狼、狮子什么的。
哦。
顾野烁初次玩却自己摸索着操作流利，他比林楚兮玩的时间少，他才玩了六分钟，其余时间他在看目前已有的两张林楚兮的照片，他都保存收藏了。他把自己的老虎放进林楚兮家里。
老虎啊呜叫了一声，往林楚兮的小鹿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