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解

    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随后一股强烈的怨气涌上心头。

    刘彻,你得付出代价!

    阿娇在心里暗自发誓,握紧拳头,情难自控的表情,被秀旦儿尽收眼底。

    此时太子妃因为最信任的人去世,脑子难免不清醒,她必须提醒太子妃,旋即出言道:“魏阁主面相发紫,显然是中毒之相。”

    阿娇瞬间清醒过来,利用余光看向魏冲安详的面容,这种死亡状态,说明是魏冲最信任的人动的手。

    为什么要动手杀魏冲,此人目的是什么?

    阿娇的大脑飞速转动,很快得出结论。

    是谁要把她和刘彻的关系置于对立的境地呢?

    不可能是平阳公主,现在的她没这个胆子去做这件事。

    也不可能是隆虑公主,她还得靠着她才能生活稳定。

    秀旦儿这时惊呼:“太子妃,这不是死去的金潘儿吗?”

    阿娇过去查看,此女面目全非,已经看不清容貌,烧伤的皮肤像被浸泡许久的鱼鳞,一小块一小块地肿胀起来。

    阿娇顿时明了。

    原来是这个丫头,为了临江王煽动魏冲来找刘彻。

    魏冲何人所杀?也就明明白白了。

    只是金潘儿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煽动魏冲刺杀刘彻,却中途反水,杀害魏冲随后自杀。

    任由阿娇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

    阿娇强忍着心痛的感觉,离开了滁州县衙,去往一家名为“来福”的客栈。

    据说此“来福”是滁州最豪华的客栈,不仅提住所、食物,还有多种娱乐项目。

    其中最出名的娱乐项目有三样:蹴鞠,六博,傀儡戏,其次便是投壶了。投壶男女老少皆宜,由于其普遍性,在哪儿都可以玩的特点,导致来福客栈玩此项目的人不多。

    阿娇到达来福客栈已是黄昏,一行人约有数十个人,除了阿娇与秀旦儿以及赶马人二果,其余的都是武功高强的护卫。

    今日的来福人不多,里里外外都是重兵把守。

    滁州郡守王太知一早就在此等候,额间的细汗不断流下,太子殿下在他管辖的地界出事了,这得担多大的责任啊。

    想到一家老小的未来,王太知攥紧衣袖,想要拔剑赎罪。

    阿娇正好看到,立刻向前阻止:“住手。“

    王太知痛苦地坐在地上,仰面朝天,哭诉道:“怎么,我连以死谢罪都不行吗?”

    阿娇问:“有事我替你做主,怎地要死要活的呢?”

    王太知心死如灰:“这世上只有五人能做我的主,一个是当今皇帝以及太后,还有皇后以及馆陶长公主,另一个便是太子妃了。”

    秀旦儿稳重地向前一步,掏出令牌,居高临下地问王太知:“可能做你的主?”

    王太知看见“怀英”二字,当下明了,太子殿下大婚那日,东海郡怀英郡主的名号天下人皆知啊。

    “昨日下官听完太子殿下路径滁州,早就重兵布防,城门口严查,生怕出纰漏,就在太子殿下将要离开滁州地界,出事了,那些该死的刺客简直防不胜防啊。”

    阿娇亲自将王太知扶起来,“这事怪不得你,我这就跟弟弟说。”

    王太知听到这称呼,心下生疑,怎么太子妃还不改称呼呢?

    秀旦儿解释道:“太子妃和太子姐弟相称已久,一时改不了口。”

    王太知对于皇家的事并不感兴趣,如今有太子妃做主,一颗心也就落地了。又看了一眼渐渐晚的天色,于是起身告辞。

    .......

    何满望风,见阿娇步履匆匆,立刻钻进天字一号房间,告知刘彻:“太子妃来了。”

    刘彻立刻钻被窝,闭上了眼睛,假装受伤。

    阿娇看见神色极为不自然的何满站在房内门口处迎接她,心下正起疑。

    何满却先一步开口:“殿下受伤了,目前昏迷不醒。”

    阿娇惊讶,怎会受伤呢?

    魏冲根本没有刺杀他,难道是别的人想杀刘彻,刘彻并没有与人结仇啊,唯一一个仇人梁王如今已经安分守己。

    如果不是梁王,刘彻这唱的是哪出大戏?

    躺在床上的刘彻手心有点出汗,他希望阿姐问罪时轻点,于是想出了受伤的法子,待查明魏冲的死因,阿姐定然会知道,他是被有心之人陷害了。

    阿娇此时心思百转千回,压根不知道刘彻内心的小把戏,只想回去好好捋一捋近日发生的事情。

    旋即提及要走,明日再来探望。

    刘彻心急了,他已经两个月没见阿姐,如今只想见到阿姐,无论她是因为魏冲而兴师问罪,还是因为刘荣的死。

    “啊呀,疼!”

    阿娇听见刘彻的惨叫声,果断转身回去,看望刘彻。

    刘彻看见神色镇定的阿娇,有点慌乱,魏冲死了,阿姐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反而对他说:“叫你主动请缨到淮南治理水患,天下人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刘彻见阿娇温柔关切,心里就一阵慌,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表情。

    阿姐的表情不应该歇斯底里吗?

    刘荣的死,阿姐向他发脾气了,两人甚至冷战了两个月。

    阿娇见刘彻不言语,整个人十分愣怔,旋即又问;“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给你熬点汤。”

    刘彻厉声道:“不用,阿姐你舟车劳顿,还请下去休息吧。”

    阿娇并未乖乖下去休息,顺嘴提了王太知的事。

    刘彻闻言,罢手道:“阿姐放心,不会降罪于王太知,听说,他是一名好官。”言毕,刘彻拆下绷带,走到阿娇面前,大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阿姐你问问我为什么装病吗?”

    阿娇笑道:“为什么?”

    刘彻脸色一变,“魏冲是姐姐的人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阿娇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智慧的光芒,盯着刘彻晦暗的眼睛。

    刘彻直接摊牌:“阿姐成立天机阁想做什么?”

    “保护自己!”阿娇说。

    “可他来杀我了,是阿姐的命令吗?”

    阿娇的笑容渐渐凝固,“他压根没有机会杀你,就死了。”

    “姐姐,不用这么聪明,不用那么辛苦,待彻儿成为皇帝,主持朝政的那一天,定会好好护住你,你只要快活自由地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就行。”

    阿娇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金潘儿你居然用“死”做局!

    该死,她居然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刘彻他是一个疑心病,控制欲特别强的人,他前世喜欢卫子夫的原因很简单。

    卫子夫柔顺啊!

    现在她要不要大吵一架呢?

    不能,方才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了。

    撒娇吗?

    撒不来啊,怎么办?阿娇从怀来掏出一块由细布包裹住的桂花糕,拿出来递给刘彻,笑着说;“好好,等你成长为一名巨人得多久,现在吃饼养身体。”

    刘彻望着缺了口子的桂花糕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思。

    阿娇也发现她拿的桂花糕卖相不好,旋即红了脸,笑道:“老鼠啃的,待我抓住那只老鼠将它大卸八块。”

    秀旦儿笑啦,这哪里是老鼠啃的,分明是郡主听闻魏冲死讯食不知味,啃了一口,又怕浪费粮食,这才用细布储存起来。

    刘彻被逗笑了,拉住阿娇的手,说道:“只要阿姐今后愿意陪在我身边,彻儿就十分高兴。”言毕,拉着阿娇来到床边。

    阿娇看着宽大软软的床咽口水,旋即挣脱刘彻的手:“弟弟你还小。”

    刘彻闻言,脸不红心不跳,“就睡觉而已,阿姐想多了。”

    阿娇从脖子红到脸上,快速钻入被子,心想啊,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羞。

    何满与秀旦儿特别识趣,相互退出房门。

    刘彻熄了灯,也钻入被窝。

    很快一股温热从左边袭来,阿娇一动不动,生怕碰到刘彻。

    刘彻很紧张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第一次与别的女人躺在,这个人还是他自小心心念念的阿姐。

    两个人谁也不碰谁,像两块石头一样待在一起,终于阿娇扛不住睡意的来袭,沉沉地入睡。

    刘彻还是睡不着,于是平躺着,侧着头,盯着从窗外爬进来的月光许久,直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

    阿娇醒来时,觉得腰酸背痛,这一晚她睡得极为不安,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刘彻早就离开,旁侧一片温凉。

    这时秀旦儿端着水盆,凑到阿娇面前说道:“太子妃该洗漱了”

    阿娇又摸了摸刘彻躺过的地方:“太子什么时候离开的?”

    秀旦儿一边搓好帕子往阿娇的脸上擦,一边说:“天还未亮就出去了。”

    刘彻此时正在滁州的练武场舞剑,何满笑着打趣:“您昨晚干什么了,剑舞得不得劲。”

    “也没干什么,就躺在一起睡觉。”

    何满眼里笑出了星星:“怎样睡觉?”

    “还能怎样睡觉,就躺在一起呗。”刘彻说。

    何满有点失落:“什么,就躺在一起,什么都没做吗?”言毕,何满有说道:“也是,殿下你才十三岁,那等事,至少十五岁才能做。”

    刘彻闻言,好奇问道:“什么事?”

    “殿下,你明年十四的时候,就会有人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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