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

    凭什么钟楚缨说她是转世者,她就得承认自己是转世者呢?干涉别人的命运怎么了,救人难道不好吗?

    阿娇动了赶钟楚缨走的念头,依照她前世的人生轨迹来看,钟楚缨这个女人妥妥的灾星啊。

    阿娇此刻的脸色千变万化,钟楚缨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说点什么,她肯定会被赶出去,不行,她不能被赶出去,她还指望陈阿娇赠血救命呢!

    左思右想,钟楚缨决定开口说:“太子妃,前世的魏冲只是一介普通的士兵,其归宿是战死沙场;金潘儿因谋害贵族被处以绞刑;栗姬死于冷宫而不是死于临江;金吉应该死在瘟疫横行的落霞镇,而不是嫁给张黑,度过了一段幸福的生活。”

    阿娇越听越心有余悸,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指甲都钳进肉里了,都毫无察觉。

    此时此刻,阿娇心里只有一个疑问!

    钟楚缨怎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找她摊牌,是有什么目的吗?

    前世的钟楚缨只向她索求钱财,并没有提任何要求。

    她至今对钟楚缨的来历一点也不清楚,这种不在掌控范围内的人与事,实在太让人害怕了。

    阿娇决定卖关子,反问钟楚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好吗?”

    钟楚缨毫不理会阿娇的话,大笑道:“您重生了,变得聪明起来了,您向来不会做亏本的事,也不会随便救人,您救的这些人里,尤其是魏冲,他帮了您多少啊,数都数不清了吧。”

    阿娇的脸再也绷不住,于是厉声道:“钟楚缨,你想要干什么?前世你蛊惑我行巫蛊之术,害我后位被废,如今敢再次找上门来,定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就不怕我把你扔到乱葬岗去吗?。”

    钟楚缨笑道:“说不怕是假的。不过,太子妃你可冤枉我了,我安的是好心。”

    “信你个鬼”,阿娇眼一冷,旋即唤黄门:“轰出去吧,扔进乱葬岗!”

    黄门立刻上绳子,脚下生风,朝着几位巫女走去,其中一个扎髯公,生得力大无穷,一手拎着一个巫女。

    很快八九个巫女,被捆做一堆,神情紧张,还有一个快哭了。

    钟楚缨不愧是首巫长,不仅年长了些岁月,而且面部表情从容镇定许多。

    只见钟楚缨不紧不慢地说:“太子妃,您一旦干涉了别人的命运,从而影响历史进程,你的命运就不仅仅是被囚禁那么简单!”

    阿娇闻言,立刻走到钟楚缨面前,冷道:“你说的话是假的吧!”

    “太子妃,我好歹是楚地的首巫长,没点本事,敢出游替人算卦吗?”

    “我不相信你”,阿娇说。

    钟楚缨无奈道:“郡主你现在去打听打听,司马家的孩子出生了,再屈尊出去看一看,此刻天上是否有无数紫色火烧云陈列在天空这张幕布之上。”

    阿娇抬步出去,果然天边紫色的云朵像鱼鳞一样挂在天上。

    阿娇脸一沉,立刻吩咐人,去打听司马家的情况。

    果真,司马家生了个儿子,名叫司马迁。

    阿娇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反问钟楚缨,“你现在是不是要说,长大后的司马迁因为没钱赎罪而选择宫刑的事啊。我严重怀疑,你和我一样是转世者。”

    钟楚缨差点吐血而亡,“太子妃啊,我要是能转世,知道将来发生的事,至于燃烧生命,获得洞悉未来与过去的能力?”

    阿娇狡猾一笑:“我信了。”言毕,旋即吩咐人将钟楚缨身上的绳子解开,并奉上热茶,一改之前的态度。

    钟楚缨手脚自由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旋即高举巫铃跪在阿娇面前,“请太子妃答应我一个请求,我便将擅自干预他人命运所遭到的反噬的解决之法告诉您。”

    “说你的请求吧”,阿娇示意道。

    钟楚缨继续缓缓道来:“还请太子妃关注我们楚地的民生。”

    "这事告知长沙定王刘发舅舅便好,倒也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事。”阿娇说道。

    钟楚缨却摇头:“长沙郡,武陵郡,零陵郡,桂阳郡都国泰民安,这是不消说的。可是现在的楚地,自北而去,有一块地方叫苗疆,生活了大量的苗疆人。统治苗疆的王,是南夷王尝粤。尝粤他残暴无道,荒淫无道,导致苗疆民不聊生,百姓们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阿娇闻言心下大为震撼,原来钟楚缨出游的目的竟是为了一方百姓们。

    “方才绑架你,要把你送到乱葬岗是我狭隘了”,阿娇道完歉,转而又问:“你前世为何不向我说明情况啊。”

    钟楚缨略微不好意思,直言道:“前世,郡主有点笨而且荣光不再,我便向您忽悠了钱财了,资助自楚地来长安居住的流民了。”

    这话阿娇不能接受,“我何时笨了,前世顶多莽撞娇纵些,如今学聪明了,你可不能再说我笨了。”

    钟楚缨笑道:“因为您聪明了,所以我才来找您。”

    阿娇问她:“我记得西南夷,十年后的刘彻会处理掉,你可以等啊。”

    钟楚缨摇头:“太子妃我等不起了,您知道了吗?我的家乡每天死十多个人啊。”

    阿娇闻言,旋即拍拍胸脯 “这事我会跟皇帝舅舅说的,你且放心。”又问钟楚缨:“那干涉别人命运遭到反噬的解决之法呢?”

    钟楚缨说:“请您在刘彻身边做一个花瓶,还有,长门幽禁您必须经历。”

    阿娇无所谓,她此刻的心性与从前大不一样了,不再死磕着爱情,也不再心慌。囚禁也没啥不好,毕竟刘彻前世吃穿住行并未亏待她,只是没了自由而已。

    “自由”这玩意在于心。

    这是她重生以来,领悟到的最好境界。

    “做花瓶一事我答应,可是做一个讨好君王的花瓶,于我而言有点难。”

    阿娇爽快答应,却也犯起了难。

    钟楚缨笑道:“不难不难,太子妃。因为您在睢阳城外曾见过瘟疫横行,民不聊生的样子,所以才愿意亲近庄户人家。如今我敢跟您提家乡的危难,也是经过多方考虑的。”

    阿娇笑道:“我最近因为金吉的死,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你给我找来一件事做,也挺好的,我正无聊呢。”言毕,阿娇又问钟楚缨:“你要是有什么其他事,一道同我说吧。”

    钟楚缨再次跪地:“请求郡主赠钟某一滴血。”

    言毕,钟楚缨额间似有汗水隐现,阿娇早就发觉她说话时,气虚,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如今钟楚缨提出要求,阿娇毫不犹豫滴血相赠。

    钟楚缨接过血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药丸,伴着血喝下。

    其他巫女见之,纷纷道喜:“恭喜首巫长破劫成功,将来定会福寿绵延,万寿无疆。”

    阿娇闻言,装出一副亏本的神态,“早知道我的血于你有益处,方才我就狮子大开口啦。”

    面对阿娇的调皮,钟楚缨笑道:“郡主,此时此刻您应该前往滁州。”

    阿娇有些为难:“我答应了春丽,要去桃园看看。”

    钟楚缨淡定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似有些抓狂,“太子妃,桃园什么时候都可以看,明年看,年年看。”

    阿娇问钟楚缨:“你不去吗?”

    “我不去啊,我还得照顾自楚地来的流民呢。”

    “哦,那等我回来,我想听你说你的故事,行吗?”阿娇问。

    钟楚缨笑着应允了。

    ………………

    滁州,深夜子时,一队由精兵护送的马车被一个毁容的女人拦住。

    当时,月光如华娟,照耀在女人的脸上,刘彻掀开车帘,只淡淡一句:“绕开。”

    便低头看书去了。

    金潘儿突然大笑,怒言:“太子殿下可还认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刘彻闻言差点撕了手中的书,他曾听母亲说过她年轻时,和一个富商的儿子生下过儿女。

    于是出言问:“你可姓金?”

    金潘儿将她的身世说得一清二楚,刘彻听闻,很是动容。

    金潘儿顺势提出要求:“还请太子殿下随我去河边,那里有我带给母亲的咸菜么。”

    刘彻掀开帘子走下马车,亲切地扶起金潘儿,旋即说道:“请带路。”

    何满皱起眉头,殿下早已收到田盼大人的来信,今夜路经滁州,会有刺客来袭。也不曾听闻殿下早有安排啊。

    “殿下,这个女子行为可疑,还请殿下不要去。”何满跪地说道。

    刘彻并未理会何满,牵着金潘儿的手便向河边走去。

    何满护主心切,上前抱住刘彻的腿,继续劝道:“殿下。“

    “松开”

    这声“松开”异常坚定,何满不敢继续违抗,只好无奈松手。

    刘彻笑容满面牵着金潘儿的手,继续往河边走。

    在那草丛里,一群黑衣人先行一步,到达河边,却发现一个男子将剑插在脚下的土地里,用以支撑身体。

    刘彻到达现场,看到这一幕,惊觉中计了。

    那个自称金潘儿的女人倒打一耙:“殿下,您杀了魏大哥,如今我已无力报仇,被你抓获,心有不甘啊。”

    言毕,金潘儿便自尽身亡。

    隔天,整座滁州都在传,太子殿下巧设妙计,杀了来犯之人。

    阿娇来到滁州听闻此事,差点站不住,唯一一个能护住她的人,她的底线——魏冲,怎么就死了。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