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一句话，再一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
越聊越多，越聊越停不下来。
姜云清本来有点困了，忽然想到了曾经在网上看的一个段子：说一对情侣因为每晚要聊的话题实在太多，根本没法停下来好好休息，于是只能分房睡。
于是没忍住笑出声。
沈晏一脸不解，他没觉得他俩的话题出现笑点。
现在明明是很感动的时候，她怎么还能笑出来？
于是有些没好气：“你这么兴奋，一会儿还睡不睡觉了？”
“要睡的。”姜云清点点头，怕他觉得自己破坏气氛，于是和他也说了那个段子。
沈晏听后，眉眼间也不自觉有笑意。
他俩原本是肩并着肩靠着的，沈晏的胳膊还揽着她。
因为和他说这个段子，姜云清从他怀里坐起来，侧身转向他。
认真和他解释。
“是很好笑吧？”姜云清和他确认，又想到以后，“以后不能夜聊，有什么话还是得白天说完，不然真的得分房睡。”
安静一秒。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要分房睡。”
沈晏微微抬眉。
好像哪里不对。
“我是打个比方，不是说我们俩。”
好像也不对。
“我只是想说夜里说话会停不下来，并不是说我们以后一起睡的意思。”
……
怎么说都有点奇怪。
她就不该说第一句！
经过一整晚的教训，她得出结论，她还是不要开口说话比较好。
想到这个念头的不止她一人。
对面的人也想到了这个念头，并且想用实际行动达成。
四目相对，两人间的距离好像也拉近了。
听她说了一晚上的话，这会儿也该让她休息一下。
这种时候好像就不会觉得气氛不自在。
自然而然地，稍稍一靠近就吻到她。
他原本搭着她胳膊的手移到她的腰间，渐渐收紧。
和她离得越近，就越觉得炙热。
不仅仅是呼吸，手、脖子、腰间，似乎都在发热。
带着占有欲，不同于他以往的温柔。
上一次他好像也是这样吻她的，在她装醉的那一次。
姜云清迷迷糊糊地想起。
她明明确确感受到了他的欲念，还有和他平时不符的，眼底的一点红。
也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他的珍视。
只是他后来停下了，给出的理由是怕她不认账。
但这一次她是清醒的，他总找不出理由了吧。
她这样想着，却又感觉沈晏极为克制地松开了她。
这下姜云清的脸上是真的迷茫，一点都不需要像装醉时候伪装的那样。
“已经三点多了。”沈晏示意她看时间，“明天下午是不是还有讲座？”
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再继续下去，那他俩是真的不用睡觉了。
本来今天就已经很折腾，急需睡眠补救。
姜云清的脑中第一反应竟然是，已经三点多了。
她上一次看手机时间大概是两点五十。
这就说明，咳咳。
他俩亲了好长时间。
咳。
“你先去洗漱。”沈晏拍了拍她，让她赶紧去，“洗漱完就赶紧休息。”
“哦……”姜云清有些磨蹭地起身。
心里还剩下最后一点犹豫。
“怎么了？”沈晏察觉到她慢下来的动作。
“我们这算不算是——”姜云清斟酌了一下措辞，“和好了？”
“我们什么时候决裂过？”沈晏有些好笑地反问。
姜云清点点头：“也是。”
于是最后一点不确定也消失。
-
因为前一晚睡得太迟，导致第二天早上两人起得也迟。
预想中的尴尬、不自在，全都没有发生。
事实证明，只要前一晚够困够累，就会火速入睡。
根本没有机会去想乱七八糟的别的。
次日下午。
老黄安排了顾园园和姜云清两大得意门生给学弟学妹们传授经验。
教室就定在他们曾经开过班会的空教室。
再次走进曾经的教室，还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顾园园对于见到沈晏，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家属？”反而是老黄还有点惊讶：“他跟你一起来的？”
“嗯。”姜云清点点头，“他来得迟了一点，昨晚才到。”
老黄说出了很多人见到沈晏都会有的经典语录：“我看他怎么有点眼熟。”
姜云清想了一下，也没瞒着曾经的老师。
“？”老黄眼睛瞪大了，“你瞒得够好的。”
“不是瞒。”姜云清解释，“事发突然。”
老黄拉住她的胳膊：“我忽然有一个想法。”
“？”
“能不能让沈总给同学们传授传授经验？校招啊、创业啊、实习啊，什么都行。”老黄真的时刻不忘她的学生。
“但这样时间会不够吧。”姜云清问，“我看门口课表，这个空教室晚上还有课的。”
“你可以精简一点你的内容嘛。”老黄拍拍她。
“……”
“机会难得，咱们也不是每次都能见到这么厉害的人。”老黄感叹。
“我问问他。”姜云清说。
她内心也有点私心，她还挺想看沈晏给学生们开讲座会是什么样的。
十几分钟前，她还在因为想到一会儿要被沈晏围观她念ppt而尴尬，现在她也该让沈晏体验一下上台给同学们开讲座的感受。
虽然这对于沈晏来说可能是小菜一碟。
但她还是挺想看的。
沈晏对于“讲座”一事并没有什么不愿意，对他来说是很容易的。
他的公司和一些学校也有合作，之前也去过别的大学给同学们做创业指导。
于是就答应下来。
“那你要不要先用我笔记本做个简单的PPT？”姜云清问他。
“不用。”沈晏说，“不需要PPT，简单讲讲就行。”
很快，姜云清就发现，沈晏的“简单讲讲”和她理解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他站在台上，就好像来到他的主场。
每个人都会被他讲的内容吸引。
他好像会发光，讲台也会变成舞台。
让人有些幻视明星拿奖的场景，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他的身上。
姜云清感觉又发现了他的另一面。
这对于老黄来说也是个意外之喜。
内心开始想着晚上在饭店要好好招待一下他。
更让老黄惊讶的是，沈晏似乎还懂不少专业知识，说起茶文化在如今的发展也是一套一套的。
“你俩私下是不是经常聊这些啊？”老黄悄声问姜云清，“你教得不错，他很专业啊。”
“我和他好像没有聊过这些。”姜云清也困惑。
而且她仿佛记得，沈晏曾经说过自己对这些一窍不通的。
眼前这个人哪里是一窍不通的样子？
有了沈晏做开头，顾园园都有些担心调子起太高，学生们对她的讲话不感兴趣。
好在她的内容有趣也很贴合实际，学生们也很捧场。
不一会儿到了自由提问的环节。
大学的课堂一到发言环节，往往就安静下来。
每个人都拼命低头，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逼得老黄不得不抛出诱惑：“机会难得哦，提问问得好的，我给他选修课加平时分。”
“沈总。”有大胆的学生开口提问，“我们比较好奇你和学姐的故事哦~~”
他一开口，原本低着头的学生都忍不住抬头想听八卦。
老黄则是恨不得把这位学生从教室里丢出去。
沈晏倒不在意，想了想说：“我和她的故事比较长，一时半会儿恐怕说不完。”
“那就说最劲爆的~”已经开了头，学生们也开始放飞自我。
姜云清侧头看了看沈晏，他也好奇他俩之间有什么劲爆的。
好像没有吧。
她感觉他俩之间是那种水到渠成的。
没有狗血的误会、也没有电视剧里的分分合合，有时候好像只有日常。
但也很难忘。
这是最适合他俩的相处方式。
结果沈晏想了想，还真举起话筒：“可能是，她拒绝过我。”
姜云清：“……”
学生们欢呼，果然很劲爆。
不愧是他们的学姐，竟然拒绝沈总。
老黄怕场面控制不住，想去收拾学生，威胁他：“你的平时分别想要了。”
“不要啊。”学生哀嚎，“说好自由提问的。”
“我觉得可以加的。”沈晏转过头和老黄说。
老黄眼睛瞪得老大，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沈总。
沈晏都开了口，老黄也不会食言。
好不容易结束热闹的分享会，几人从乱糟糟的教室里出来。
老黄对姜云清和顾园园说：“我办公室的电脑里还有点照片，都是你们那时候的。我回去一趟发给你们啊。”
“竟然还有照片？”顾园园也很意外。
“我前几天整理电脑的时候才发现的，之前不知道放在哪个盘。”老黄说，“要不是喊你们来，我差点又忘了，我一会儿就压缩一下发到班级群去。”
“照片很多啊？”顾园园问。
“巨多。”老黄肯定，“你们先去饭店，我一会儿就来。”
“好。”几人在教学楼门口暂时分别。
几人又往酒店那里走。
姜云清和顾园园走在前面，沈晏就和顾园园的老公两人走在后面。
知道她俩有说不完的话，这会儿也不打扰她俩。
老黄大概去了办公室，忍不住先发了一批照片到q/q群里。
多是他们大学时候的，其中最多的就是大家的毕业照。
“没想到老黄还存了这么多。”姜云清感叹，“我们手机里的照片都没这个多。”
“可不。”顾园园飞速浏览。
[我终于想起来！我为什么觉得这个人眼熟了！]
姜云清手机一震，老黄给她发了私聊。
情绪过于激动，一点都不符合她作为辅导员稳重的人设。
[你看这张照片！！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