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沈晏又处理了一会儿工作。
姜云清坐在一旁，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聊。
微信里顾园园按着之前的承诺，给她发了好多沈晏小时候的表情包。
因为没有肖像授权，所以制作表情包的人没法做成合集，只能一个个发出来。
于是姜云清依次耐心地添加到自己的表情里。
然后才慢慢欣赏。
表情包的魅力在于，创作者可以根据人物的状态添加新的理解。
比如有一张，是五六岁的沈晏面无表情低着头看着某处的图片。
作者给他用画笔添加了两行眼泪，还配上文字：[我知道了我就是一个没人爱的帅哥罢了]。
竟然还莫名和他的表情很配。
姜云清认真欣赏着，不一会儿感觉到屏幕一暗。
一抬头，沈晏已经来到她身边看着她。
“你工作做完了？”姜云清收了手机问他。
“下班了。”沈晏点头。
“拿走吧。”姜云清打算起身。
沈晏问：“你刚刚在看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姜云清当然不会说实话：“我看到一个好笑的笑话。”
“什么？”沈晏追问。
姜云清觉得他多少有点不体贴，打算跳过这个话题：“走吧，该下班了。”
“你上次问我给你备注是什么。”沈晏抛出诱饵，“不打算亲自看看？”
姜云清的防线有一点松动。
她确实有点好奇。
而且，沈晏给她看手机，这个事情也很有诱惑力。
说明他把他私人的领域展示给她、让她进入。
“那、看看。”姜云清伸出手。
沈晏没有推脱，直接把手机放到她手里。
并且划开屏幕：“带你录个指纹。”
“怎么还录指纹？”姜云清问。
“方便一点。”沈晏打开指纹管理，“下次你可以直接用。想看也随时看。”
姜云清表示自己是个尊重他人隐私的人：“未经你允许我不会直接用你手机的，也不是很好奇你手机内容。”
最后半句是有点嘴硬。
“那是我想给你看。”他换了说法。
沈晏捏着她的大拇指关节，把手指靠近屏幕。
先录中间部分，又带着她在屏幕底端稍稍移动，把指腹边缘的指纹也录进去。
直到手机发出提示音，显示指纹录入成功。
他轻轻捏着她的手。
一直被他捏着的地方也有些麻麻的。
“好了。”沈晏把手机给她。
姜云清还是没经得住诱惑。
她对沈晏其他消息、或者相关隐私并不好奇，只是想看看他对她的备注。
期待中又有点忐忑，害怕看到令人抠城堡的的备注。
曾经她无意间看到别的情侣带着红心和亲吻表情加上肉麻称呼的备注，当场起了鸡皮疙瘩。
虽然她可以理解别人，但她自己还不太能适应这么亲昵的称呼。
微信那栏除了家庭群和文件传输助手，她是第三个置顶。
备注是：
[a/:moon]
显示出来就是月亮的表情。
姜云清联想到她生日那天，沈晏发的朋友圈。
也是，月亮。
一张月亮的配图，一个月亮的表情。
“为什么是月亮？”她问沈晏。
沈晏很冷静：“万一手机被坏人捡到，不会通过备注进行诈骗。”
“…………”
她往下瞄了一眼，他大部分好友都是没备注的。
或者说，他平时没有给列表备注的习惯。
剩下很明显的，他备注的也是：[a-爸][a-妈]。
难道他就不担心坏人捡到他手机看到他爸妈名字吗……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沈晏为什么会设置这个备注。
之前她在半夜的网抑云时间分享过一首歌，叫《不等月亮》。
不少隐晦的句子都和月亮有关。
她一听到这首歌，就觉得莫名适合她的情绪。
一开始，是不想回头。
但在某一刻，会又有点矛盾。
希望月亮可以照在每个人身上，又希望不要在意月亮的光。
想很绝情说出往前走、不回头之类的话，但人都是舍不得的。
所以她后悔的时候就想，做不到也没关系。
允许自己舍不得，允许自己走不出，不要苛求自己。
但如果能得偿所愿就好了。
这首歌的评论区也有不少听众发表自己的理解。
有一条她特别喜欢的：
[总有一个人会懂得我们。只需要慢慢等待他的到来。]
她当时还点了个赞。
所以沈晏当时见到了她分享的这首歌，也点进去听了、看了。
或许在那个时候，他也明白她心里的进退维谷。
她也是他的的月亮。
……
“怎么了？”沈晏见她半天不说话，还有点紧张。
以为她是不喜欢。
“就是觉得。”她吸了下鼻子，“突然有点——”
理解了他当初的一些想法。
也知道了他俩之前不算“错过”。
反而经过一些沉淀更成熟。
“有点什么？”沈晏凑近一些，神情有点不正经，“大胆点。”
“……”错觉。
觉得他理解了一定是错觉。
怎么感觉他变了！
“那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沈晏又问。
“这个嘛……”
姜云清有点心虚。
她并没有给沈晏备注。
上次她纠结半天，还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昵称，最后只能放弃。
如何备注一个体现两人关系不同、又有点隐藏含义、同时又不会显得太肉麻的专属称呼，挺难的。
于是她想了瞬：“我暂时还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沈晏饶有兴致问她。
“因为——”她拼命找理由，“因为，这个备注还在试用期，对。”
“……”沈晏对她的这个说辞艰难地抬了下眉。
姜云清认为凡事总有适应过程，备注也一样。
“等我觉得可以了再告诉你。”
“行。”沈晏也不强求。
姜云清想收了手机，手一滑，指纹解锁成功。
屏幕页面是刚刚放大的表情包。
就是配文字没人爱帅哥的那个。
沈晏也看到了这个。
已经被他看见了，姜云清反而变得理直气壮。
这是沈晏的黑历史，又不是她的。
只要她不尴尬，这会儿尴尬的就是沈晏。
但她还是低估了沈晏的不要脸程度。
“挺好的。”沈晏评价表情包，“至少它说我是帅哥。”
“……”
“这是没有授权的吧？”沈晏又问，“我记得如果未经授权，是可以追究责任的吧。”
“？”姜云清忘了这点。
有很多人都会使用小孩子的表情包，不少表情包主人公会默认，只要不是商用、不抹黑形象，都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一个个去告。
但从理论来说，好像确实也侵权了……
“你不会还要追究我责任？”姜云清问。
沈晏似乎因为终于找到了什么把柄而感到愉悦：“看心情。”
“……”她就不该！保存这么多表情包！
“先下班。”沈晏说。
姜云清终于松了口气。
外间的小助理已经先下班了。
沈晏要刷电梯时忽然想到：“哦对，我的卡在车上。”
“啊？”姜云清问，“那是不是就下不了电梯？”
“这个刷不了，只有我和他的卡才能刷的。”沈晏示意了下另一个方向，“换个电梯可以。”
姜云清点点头，看来每个电梯的权限系统还不同。
两人从另一个方向走的时候，穿过了部分员工的工作区。
他工作的这层楼并不是只有总裁办，外面也有部分部门经理的办公区。
有些还没下班或者摸鱼等待下班的员工就看见沈晏的身影。
起初，他们以为是沈晏突击检查。
结果，他们发现，沈晏身边带着个姑娘。
传说中的“总裁身边第一次有女生出现”的情节也出现在他们公司了！
摸鱼达人在沈晏还没完全离开他们视线的时候就忍不住拿出手机，在无领导吃瓜群里讨论起来。
“……”原来这才是沈晏的意图。
她合理怀疑沈晏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