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过震惊，沈晏都难得语塞。
不知道回句什么好，又担心万一误解她意思，回了后显得他太轻浮。
姜云清回过神。
啊啊啊！她怎么就把心里话直接说了！
她到时候找个机会实践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在电话里直接说出来啊！
她企图抢救一下：“报一下，你的地址。”
“我公司的？”沈晏问。
“对。”姜云清见他没有怀疑，松了口气，“地图上没有你们的楼层，只有多少号。”
“你到了后可以直接上来。”沈晏说，“如果找不到电梯就跟前台说一声。”
姜云清问：“那……我和前台怎么说？”
如果对方问她是谁，她总不能说，咳咳。
虽然名正言顺，但她不知道沈晏有没有对外说过自己情感状态变了。
万一还没来得及，员工可能觉得她有臆想症。
“你要不好意思，可以说你是合伙人。”沈晏猜到她想什么，“她们会带你上来的。”
“诶？”
虽然觉得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沈晏一定有他的道理。
“那我过来了？”姜云清问完，才发现自己忘了问个最关键的问题，“我这会儿方便来吗？”
“方便的，来吧。”他说。
于是姜云清开了导航走到楼下。
从小路步行过去大约十几分钟。
一想到一会儿要和沈晏见面，还是她去找沈晏，还有点莫名紧张。
姜云清是不想麻烦前台的员工的，只是大楼里的电梯需要刷卡才能运行。
她不得不尝试开口：“您好，我是——”
“我知道您是谁。”前台对她笑笑，“沈总打电话来说过了，我这就带您上去。”
“麻烦你啦。”姜云清稍稍松了口气。
很难说，“女朋友”和“合伙人”这两个词从她口里用自我介绍的方式说出来，哪个更羞耻。
到了三十楼，她独自出了电梯。
门外是助理的工作区，小助理看到她打招呼：“姐。”
姜云清差点虎躯一震。
这个称呼感觉她生了个辈分。
小助理也觉得不恰当，他知道姜云清比他小，他这么喊是为了表示客套，不然他总不能喊她妹吧。
老板会杀了他的。
但他还不确定两人关系。
那天去高铁站接人，老板也没说他俩什么关系。
正犯难，沈晏开门出来。
“来了？”他看向姜云清。
“呃。”姜云清当着外人面，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于是也打了个招呼，“你好。”
“……”
好在沈晏也没放在心上，替她拉开门，“进来吧。”
姜云清跟着他进门。
沈晏的办公室还比较宽敞，不算特别大，没有小说里描写的那么夸张。
办公桌旁边有会客区域，沙发和茶几也可以用来休息。
旁边还有单独的茶水台。
姜云清跟在他后面，有了种闯入他私人区域的感觉。
“你去产业园看装修进度了？”沈晏问。
“嗯。”
姜云清有些没听清他问了什么，她有些心不在焉。
她满脑子都是下午和张慕妍的对话。
一会儿想到他俩的状态好像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一会儿又想到张慕妍鼓动她“上手”。
他俩确实好像没什么进展。
虽然不知道恋爱应该怎么谈，虽然说每个人谈恋爱的方式不同。
但肯定没有人谈恋爱是只像朋友一样一起吃饭的。
沈晏都去了清溪找她，她也可以主动一点。
没错，就像张慕妍说的那样，如果觉得不真实，就……抱一下。
感受一下。
眼看着背对着她的沈晏，她企图伸出双臂从身后——
“晚上打算吃什么？”
沈晏忽然回身问她。
“……”
这就挺尴尬的。
她的双臂伸了一半，此时僵在半空中。
谁看了都不解。
“晚上吃什么啊。”姜云清胳膊肘向后做了个扩胸运动，“都行。”
然后假装没事，仿佛刚刚只是活动下/身体。
还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我肩膀有点酸。”
显然沈晏对这个“都行”也不太好把握。
于是问：“要不去家里吃饭？”
“现在？今天？”姜云清连连摆手，“不不不……”
太快了吧。
她完全还不知道怎么和沈爸沈妈说这件事。
如果假装两人只是在家里碰巧遇上，也不太好。
更别提她今天的穿着打扮也不太正式，也没带什么礼物。
“只是吃个便饭。”沈晏解释，“不用想那么多。”
“你和他们说过了？”姜云清问。
“还没。”沈晏看她，“想等到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说。”
“唔。”姜云清点点头，又征询他的意见，“要不过段时间再说？”
“听你的。”沈晏又问，“一会儿叫会馆的外卖吧，看你想吃什么。”
“也行。”姜云清点点头。
商量好吃什么，但是刚刚的氛围也被打断。
姜云清有些懊恼。
有的事情失去了时机，就找不到再次切入的点。
忽然在余光里见到沈晏对她伸手。
姜云清有些不解抬头。
他主动问：“抱一下？”
“……”
姜云清又有点想在心里呐喊。
这种事！为什么又要说出来啊！
而且还是一种带了点征询她意见的语气。
其实他直接上手不就……好了吗。
她抿着嘴唇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不然她的神情肯定会狰狞。
介于痛苦和害羞之间。
沈晏反问她：“你刚刚在电话里不是这么说的？”
“我那时是问你楼层。”姜云清嘴硬。
“那是我想。”沈晏说。
姜云清在心里和自己说这没什么。
不过是合理又很正常的举动，别对此有太大的反应。
于是。
上前。
他俩本来就离得近，只要稍稍上前一些就能撞入他的怀里。
羊绒西装的料子柔软，还能闻到淡淡的，类似于佛手柑的香味。
她因为常年接触茶，又对香味比较敏感，所以不喜欢偏甜的香味。
现在闻到的味道就很舒服。
不知道是沈晏衣服的味道，还是传言中只能在喜欢的人身上闻到的特殊香气。
反正很舒服。
“我刚刚是想说。”听到头顶沈晏声音，好像还带着点笑意，“报一下，你想吃的东西。”
“…………”
姜云清顿时羞愤，想挣脱眼前的怀抱。
结果另一只揽在她后腰的手臂微微收紧，让她没有离开的可能。
“我刚刚开玩笑的。”沈晏连忙补充。
那只手有力的给予她支撑，让她渐渐放松。
开始有些迷糊，感觉张慕妍说得很有道理。
这么做确实好像能让人感觉到真实。
直到敲门声才把她的思路打断。
姜云清下意识赶紧抬头，猛的一下撞到了沈晏的下巴。
当然她本人也好不到哪去，她的额头撞到了坚硬的骨头，差点疼出眼泪。
沈晏顾不上自己快被撞脱臼了，一手轻轻按着她的头检查。
“没事没事。”姜云清闭了闭眼睛，然后示意他门口有人敲门。
见里面没人说话，小助理又尝试敲了敲门：“老板，有事找你。”
姜云清逃跑一般去开门，门口的人看到她亲自来开门还有些惊讶。
“什么事？”沈晏问。
“哦，是这个。”小助理把手机上的消息给沈晏看。
他离得近，看到老板的下巴都红了。
嘶，感觉好痛。
沈晏接过手机查看企业微信里的内容，小助理下意识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姜云清。
她的额头也是红的。
和老板下巴上的好像是一对。
还挺激烈。
感觉到别人望过去的目光，她有些不自然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好了。”沈晏把手机给他，“剩下的你用你的权限。”
“好的老板。”小助理出门，“那我去忙了。”
门也被他关上。
于是办公室里又只剩两个人。
生怕回到之前的尴尬，姜云清抢先一步：“你先忙你的工作。”
“好。”沈晏坐下，“你有事就喊我。”
于是姜云清就坐在一旁，顺便可以等外卖。
沈晏工作的时候基本面无表情，和他平时的样子差不多。
因为他一直是这个脸，再配上他话不多的性格，很多人觉得他高冷又不好接近。
但她一开始好像就没有这样想过，也不会觉得他难以接近。
成了她一个人的秘密。
办公室有书可以看，沈晏也偶尔和她说几句话，所以她不觉得无聊。
不一会儿，订好的饭就送来了。
姜云清从小助理那里拿过来时发现是会馆的包装。
“先吃饭吧。”姜云清喊还在工作的那个人。
“来了。”沈晏关上电脑，去茶水台那里洗了手。
小沙发那里有茶几，正好可以用来吃饭。
会馆的包装十分精致，里面打包饭菜的盒子也比一般的打包盒质感要好。
沈晏点的几个都是她喜欢吃的，每种分量不大，又不会浪费。
还有小甜品。
两人吃饭时候没有过多的话要说，她觉得这样很日常也很好。
等到吃完饭。
“你还要继续吗？”姜云清想到他刚刚暂时合上的电脑。
“继续？”沈晏不知道为什么稍稍抬了下眉，“可以。”
“……”
她问的是，他要不要继续工作。
不是要不要继续抱。
算了，抱都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