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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两人在夜色中无声对峙,暗流涌动。

    片刻后,宋菀然微启唇,“殿下龙子凤孙,自当不凡。”

    景晏盯着她,半晌才接话,“国师仙人之姿,仰慕许久。”

    “殿下说笑。”

    “是国师先开玩笑。”

    气氛一下冷了,两人很有默契地都不开口,而是一道前行。

    直至走到殿前,景晏正要离去,却被宋菀然拉住。

    景晏眉头皱起,还未开口,已听面前少女道,“我为殿下批命如何。”

    少女言笑晏晏,月光下的她恍若披着一层轻纱,柔和地仿佛是天外之人,下一刻就要离开此间。她虽是说着如何,但却不给景晏开口的机会,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殿下未来自有大造化,心想事成,得偿所愿,前途不可限量,尤其是……”她话语未尽,留下了这么个悬念。

    但她相信,面前人一定会懂。

    果然就见目前人用审视的目光紧盯着她,宋菀然不惧,任由他打量。

    “国师又在说笑。”他面色如常,“国师事迹远扬,即便我居于冷宫也能听到,尤其是父皇对国师的恩宠。”

    他目光挪到宋菀然腰间,宋菀然低头下一刻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腰间赫然带有一块令牌,“国师”两个字纂刻地异常深入。

    “殿下眼力非凡。”

    景晏对于这种夸耀的话只是轻嗤,“国师已经到了,我先回去了。”

    宋菀然目送着他提着油灯离开。

    她好像找到办法解决了。

    话本中除了男女主人公,除了她这种替死鬼,还有反角。

    而四皇子景晏就是其中的反角,一个孤僻心思深沉且不受宠的,居于冷宫的废子,甚至母亲还是一个异域舞姬。

    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一个不占,却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拿了一手烂牌的人,差点逆袭称帝。

    宋菀然不对话本子中反角有何好看法,孤僻和心思深沉已经能说明一切。可让她记忆犹新的是这人对百姓的态度,大皇子景缙拿他封地百姓做要挟,他却忧心伤到百姓,于是生生放弃了那一次进军,致使错之皇位。

    如此一个人,便是未来称帝想来也不会像景缙那般要美人不要江山。

    与其由景缙那样的人登基,又为何不能选个能忧心民事的君主。

    *

    宋菀然这些天一直在内室清修,即便是皇帝和太后来催人请,也都借口参悟新的佛法而拒绝。宫人得她的话前去拒绝时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位恃宠而骄,被惩处。

    但不想二人毫无动作,甚至还专门又赐下大批赏赐,只让国师能够安心参悟。

    二人这些天也算是知道宋菀然的本事,自是不会搅扰她。

    宋菀然乐得清闲,每日拿着笔记录下来那本话本子中关于景晏的剧情,景晏现如今一定是有发展自己的势力。她要扶持四皇子,但是不能太快与他扯上关系,也不能用国师这个身份。

    不然前日告诉他能称帝,后日就有人前来投诚,以景晏那个深沉的心思一定能猜出来是谁。

    她现在就需要换个身份,帮助景晏背后的势力。

    国师这个身份是站在台前的,应该是温和仁善,但实际与这些人距离远如天外,她要的仅仅是一个世外高人的身份,留有距离保持遐想才是她该做的。

    而另外的身份,才是作为四皇子景晏幕僚的。

    而现在,就是分辨景晏的势力了……

    宋菀然停了笔,白纸上是被她朱砂圈出来的字,“御史台。”

    半晌,她轻笑出声。

    参悟出来之后,照例每日前去皇帝或是太后的宫殿讲佛法。又是一日晚归,宋菀然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回宫的路上,一个步履匆忙的宫女直接撞上她,身后很快有宫人上前捉住这个冒失的宫女。

    宋菀然刚开口道“无事”,下一刻就见被擒住的宫女赫然是叶婉清,她此刻微红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见着撞了人,才急切开口,“对不起,能先让我离开吗?”

    说着,就要挣脱左右两个宫人的手往前跑,活像是身后有鬼捉她一样。

    “先让我离开啊!”她推搡着边上人,“我后面再给您赔罪还不行吗?”

    宋菀然不语,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还以为这些年叶婉清学聪明了,也学乖了。没想到只是外表看上去乖顺了,内里还是一副骄横样子,只是到底失了引以为傲的家世,骄横中还透着心虚。

    而也就是这时,又多了一道脚步声,来人应该极为匆忙。眼见追上人时松了口气,可当看见被按在地上挣扎时又有些着急。

    他紧忙上前,拨开那两个压住叶婉清的宫人,将她小心翼翼扶起。叶婉清被扶起时,还一副气鼓鼓不愿理他的样子。

    看得宋菀然又好气又好笑,她慢悠悠开口,“诸君,我还在呢。”

    景缙这才像是刚注意到她般,眉头皱了皱,“这位……”

    显然是不清楚她的身份。

    宋菀然瞄了眼自己腰间,确认代表国师身份的令牌还挂着。这会儿她倒有点思念起景晏,那人眼力确实不错,黑夜中也能看见,不像面前人睁眼瞎。

    周围有宫人快要急哭了,面前两位都是惹不起的主儿,她只能颤着声音对景缙道,“这,这是国师。”

    景缙眉头减缓,“原来是国师,最近事务繁忙,倒是不曾拜会过国师,国师见谅。”

    怕是忙着寻欢作乐。宋菀然心中冷笑。

    “素闻国师宽容大量,也良善,我想婉清适才也不是故意冲撞您的,都是我在后头追她才导致的,还望国师切莫在追究这事。”

    “好啊。”宋菀然答应地格外爽快,面上依旧是似佛般的宽和。

    景缙和叶婉清刚松口气准备离开这儿,下一刻就听宋菀然继续道,“我同这位姑娘有缘,我为你批命如何?”

    听到这话的两人面面相觑,叶婉清刚试探地点头,自己的手就被抓住,她有些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国师的手很凉,即便是现在正值盛夏,她的手也格外寒凉。

    “姑娘前半生应是出自富庶人家吧,只是后来家中遭难才沦落到宫中。”叶婉清点头,心头对此倒是多了几分信任、

    宋菀然见她点头,又道,“姑娘后来过得怕也是一般,这都是因为你时运出了岔子,想要转运也不是不可以。”

    叶婉清多了几分急切,对于转运一说她倒有几分需求,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她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

    看来,真是她的运出了岔子。

    宋菀然掐算掌心,“我给姑娘算了个法子,皇宫正东门的位置最好,姑娘至那儿诚心跪上三个时辰就能消了这些日子的怨气。”

    正东门位置好不好宋菀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那儿来往人最多。

    但一听到她说这话叶婉清的脸瞬时就黑了,“国师诓我作甚,哪里还有跪着转运的法子。”

    宋菀然淡笑,“正东门位置好,且是有神位护着你,若你诚心跪着让神开心了,自会好运。”随后,她直至边上两个宫人,“你们两个,快带这位姑娘去东门跪着,看着她跪满三个时辰为止。”

    两个宫人对视一番,最终上前架着叶婉清就走。

    叶婉清自是不肯的,景缙也要出声时,却先一步被宋菀然打断,“我素来宽容大量,也良善,所以即便这位姑娘冲撞我,我也愿意给她个改造的机会。”

    景缙一时哑口,毕竟这确实是他先前说出来的话,现在却被国师用来这么堵着他,别提有多么难受。

    “另外,我观大皇子与这位姑娘走的相近,运道也有所交融。大皇子若是想要改变,也可在东门跪着,只是您身份更为贵重,得跪四个时辰。”她话一说出口,景缙脸就黑了。

    宋菀然权当没看见,“大皇子,我还要回去清修,实在不能与您继续聊了,还是比不得您繁忙。”

    景缙一口气梗在喉头,见着那人款款离开。

    而身后两个宫人早就将人拖拽到东门,让其跪着。

    一直到晚间,两个宫人才来汇报,叶婉清是老老实实跪了三个时辰,最终被大皇子的人接走。

    宋菀然听后在房间笑得开怀,她到现在还记得叶婉清当时一桩莫须有的罪名让年仅六岁的她跪在垂花门的时候。

    她那会儿被母亲秀娘抱在怀中,乐呵呵地指着她拍手大笑,而秀娘满眼宠溺,对于亲生女儿是否被冤枉一事丝毫不在意。

    那天她跪了三个时辰,其实本来是跪不到的,只是晕了就被人泼醒继续跪,直至小姐没了兴趣才由人抬着她回了房。

    六岁的她能跪三个时辰,现如今她只是要求十五岁的叶婉清跪三个时辰,没有随着年岁增长而让她还利息,想来也算是公道的。

    她懒散散地用手指从茶杯中沾了水在桌上写字,而后又很快擦干。

    落到她手上了,不一样样偿还又怎么可行呢。

    今天宫中发生的事情最后自然被呈到了皇帝的桌案前,皇帝对这种事情并不太上心,只是一个宫女而已,此前他也曾在古书之上读到过有人通过跪行偿还罪孽。若真按照国师所说,那她还确实帮了着宫女一桩大事。

    可偏偏大皇子对于这件事尤为上心,一门心思想要责罚国师,烦的皇帝头疼不休。他对着这个儿子一向看中,只是没想到也有这么不顾全大局的事情。

    最终没忍住呵斥了他。

    等到大皇子离开,皇帝批了几封奏折始终不太顺心意,索性搁了笔,烦扰地让侍奉在一旁的太监上前。

    太监颠颠跑过去,听着下达的口谕,一双浑浊的眼里闪着精光。

    几天之后,宋菀然便收到了国师府修葺完成的旨意。

    她指尖拂过那卷明黄圣旨,说其中没有大皇子的因素是不可能的,果然在皇帝心中这个儿子还是重要的。

    不过等到了宫外她也可以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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