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孩

    华沙之战是夺取波兰的核心,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半个多月。尽管多年以后,人们将这快如闪电的突击当成是一次津津乐道的谈资,但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那场战争的开始有多么艰难。

    9月1日的清晨,厚重的雾气凝结成水珠,沾在士兵们发旧的皮靴上,他们沉沉的脚步跨过波兰的国界,向着维斯瓦河进发。

    在紧绷的24小时内,所有人揣着惶惶而忐忑的心情,他们揣测了一千万种法国人的进攻手法,就像没有人知道前方面临的是死亡还是胜利,他们如同待宰的羔羊。将恐怖转移向更远的波兰。

    以致于很多年后,希普林都认为那是一场毫无选择的战争。

    履带碾碎土石,炮口轰开战场,淌满鲜血的土地就在装甲车一寸寸的推进中踏平,向着华沙深入。

    9月27日的早晨,华沙城被整整围困了一个礼拜后,波兰司令官鲁美尔将军率12万人正式向德国投降了。

    希普林没有随着第一批军队进城,他所处的14军带着伦德施泰将军的命令,一直坚守在格里西亚与桑河的两岸,势将波兰军队尽数歼灭,那是一场全力以赴的血战。尽管当时的装甲队及时扭转了战争局势,但在之后还是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统帅部的密电中显示,要将14军抵死拿下的利沃夫城交给苏联人。

    可想而知,这是里宾特洛甫做出的愚蠢决定。

    其实,当他们9月中旬在维斯瓦河的对岸看到苏联军队的时候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将莫斯科的界线划定一定是才发生的事情。那群坐在国会大厦里的人是不会在乎前线死了多少人,他们把这当成一次讨好苏联人的廉价交易,但此种行为无疑引来了前线士兵们的不满。

    希普林和参谋部的几名军官谈论起这件事情,几乎每个人都对上头发布这样的决定感到愤怒。

    “他们一直不信任我们,连我们收到通知都是最后一个。”14军指挥官李斯特的副官博尔多克中校不满道。

    “谁知道呢。”诺伯用军刀撬开玻璃瓶盖,对着嘴灌下一口浓烈的杜松子酒,缓了会儿,他哈了口气,仿佛觉得肩上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我听说他们让西格蒙德担任了波兰总督,这事连国防军委会都不知道。他们直接跳过了那个流程。”诺伯说。

    “波兰总督?”梅苏特少校憋不住笑了,“他们是打算让他成为第一个最早退休的青年军官吗?这事,西格怎么会同意的?”

    “还能怎么办,你看到曼施坦因将军了吗?我们的参谋长都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诺伯说。

    “这真令人伤心,陆军们在前线抵死战斗,而我们的领袖甚至吝啬地不肯给予我们一点起码的坦诚与信任。”博尔多克中校将啤酒倒满玻璃杯,然后郁闷地灌下,“现在我倒很羡慕舒泽那家伙,在法国人还没做出决策之前,他有的是大把时间打牌,而不用像我们这样受累不讨好。”

    “可我却听说他在接到任命的时候,气得直跺脚,说自己错过了好几枚铁十字勋章。”梅苏特少校调侃道。

    尽管他们此刻还有时间攀谈休整,但大家都知道这得益于华沙的投降,让战争不再由开始时那样紧绷。

    但这不代表一切结束,除了华沙以外,还有几个重要的据点没有收服。而随着那场可笑外交一起到来的还有他们元首的另一道命令,那就是在这个月底彻底结束波兰战争,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华沙。

    希普林知道自己是来不及赶到华沙城了,可是他又担心起那个姑娘,他留给她的钱只够维持到这个月底,那么接下来她会怎么办呢?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不会胡思乱想,可自从他回了一趟中国后,便生出了担忧的心态。当然,这还得从邱小姐背着他做的那几件好事说起。

    总之他思考了一番过后,觉得不能等他再回到华沙时像上次那样,从谁的嘴里再听到她又和哪个男人跑了,或者骗了哪个男人的钱,他必须制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在军队准备向波兰东部的卢布林推进前,他特意挑选了两个稚嫩单纯的小伙子,将他们调任到了华沙城内去做驻守军。

    两个小伙子对于能够免受战火的侵袭感到高兴,不过,在接受这项安逸的工作时,他们也接到了长官的另一条嘱咐,去华沙的一家旅馆寻找一个叫肖恩的黑头发女人。

    “Shona……(修)”年轻的士兵在反复琢磨刚才长官的发音。

    “不,是Shaun(肖),我听得很清楚,笨蛋……”同伴在他带着钢盔的头上拍了一记,骂道。

    巴泽尔是在十月初从柏林回来的,当时整个波兰已基本被德国与苏联掌控,以西克尔斯基为主的流亡政府连夜逃到了法国,只剩几队老弱残兵还在顽固抵抗。

    而华沙城内也驻满了士兵与巡逻的秘密警察,这让德国人生出了更多的安全感。

    于是,邱月明准备在这个周末带上瑞娅去郊外采风,顺便可以教一教她中国的传统水墨画,当然,她没有让维特跟着,因为她希望能锻炼自己的开车技术。

    可就在准备好一切要出门时,她就碰上了巴泽尔的归来。这预示着自己多半要回国了,她的心里蓦然不舍了起来。

    果然,没过多久,助理巴泽尔就从西格蒙德的书房走出,让邱月明进去。

    西格蒙德低头不知在签署一份什么文件,邱月明的脚步伴随沙沙写字声传来,他摘下眼镜,抬头朝她放松地看过来。

    “巴泽尔才从中国大使馆获得回复,最近他们也要送一个人回中国,正好现在波兰战争结束,你可以和他们同行。”

    “是嘛,真巧。”她干巴巴地说道,对于诺伯的消息一无所获,还是有些失落。

    “不用担心,我听巴泽尔说,这次和你一同回去的是你们国民政府领袖的儿子,好像叫蒋纬国,真难以想像,这年轻的小伙子居然还和我们一起参加了波兰战争。”说到此,西格蒙德都觉得有趣。

    “回到中国以后,我会写两封信,一封给你们的政府,一封会让人转交给日本领事馆。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情,邱小姐,我都能承诺你一生享有不受侵犯的权利。”

    邱月明一愣,看着西格蒙德肃重的神色,半晌讷讷开口:“谢……谢谢。”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也算是我弥补你爱情缺失的一种方式。”

    “爱情缺失?”邱月明发出不置可否的读音疑惑看向西格蒙德。

    “怎么?你还是想留下来吗?”西格蒙德的目光向她聚来,带着不赞成的意味。

    “倒不是。只是,爱情?”她咀嚼着,好像不能理解,然后问出那句:“在您的心里是不是一直认为希普林先生很爱我?”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邱月明摇头:“我不理解你们德国男人的想法,但是在我们国家喜欢一个女人是不会舍得让她一直做情人的。”

    “你的意思是他该和你结婚?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女士。”西格蒙德劝她。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所以我也没打算过分的纠缠他,在他要回到德国的时候,我向他提出了分手。”

    “他没有同意。”西格蒙德猜道。

    邱月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用金钱羞辱了我。”

    那段在车上的X暴力,一直是她心底里的阴影。

    这让西格蒙德有些意外,在他看来,诺伯实在是个好脾气,而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显然不是他一惯的作风。

    “你做了什么让他很生气的事情吗?”

    “我只是向他提出了分手。我并不喜欢当别人的情人,也从没想过要嫁给一个德国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别的事情,我想我大概率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这次来了德国这么久,我很感激他给我的庇护,如果我真的见不到他,那么就麻烦您将这些话告诉他吧。”邱月明很平静地说出这些,然后转过身准备从容走出去。

    她想她今天对西格蒙德说的话,他应该会转告给希普林的,那他就不会为她的离去而难过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因为一些偶然的经历才意外碰撞到一起。可她也不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在日久月深中,也想过一起好好生活下去,如果没有战争的话。

    但很遗憾,就像所有人说的,他是一个正统的德国军人,又是日本在欧洲的盟友,怎么看,他们都不是最合适的一对,既然如此,他做不了的决定,就由她来理智止损吧。

    “邱小姐,有些东西并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感觉是唯一不会骗人的。”西格蒙德在她的身后说,然后又加了一句:“就像他和他的前妻阿丽安娜,他们不也还是分开了。”

    西格蒙德的最后一句话,让邱月明停下步子,震在了原地。

    她半天没缓过神来,回身看着西格蒙德愕然道:“阿丽安娜是他的前妻?”

    西格蒙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她摇摇头,“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我一直以为他们是——”

    西格蒙德点头:“对,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为了阿丽安娜的名誉,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在分开后,他还销毁了婚姻登记处的一些档案。但是我知道,因为我就是他们的证婚人,也是那场婚礼唯一的宾客。”

    “这又是为什么?”西格蒙德抛出了一段答案,却带给了她更多疑惑。

    西格蒙德看着她的眼睛,抿着嘴,似乎在迟疑,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保留:“算了,如果以后你们还会见面的话,可以亲自问他,但我得提醒你,这对于希普林来说,绝对不是一段愉快的回忆,我是说还包括他糟糕的童年生活。”

    随后,西格蒙德看了眼手表,从办公桌前起身,“不早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得回国王大街了(德国设立伪政府处),对了,我听说你准备带瑞娅去郊游,注意安全,玩得愉快。”

    西格蒙德在国王大街处接见了新晋升为少将的埃尔温.隆美尔将军,并向他表达了最诚挚的祝贺。然后又向他询问起是否了解伦德施泰将军那边的情况。隆美尔来得匆忙,倒也没有透露太多,反而是他的副官无意说出了他们本次到来的目的。

    “柏林已经任命隆美尔将军负责最近的华沙警戒事宜,因为我们的元首将在两天后莅临华沙举行阅兵仪式,而我听说李斯特的14军已经向东部的卢布林与科茨克进发,照这样的情况,他们是赶不回来了。”

    这句话给了西格蒙德一个准确的信息,他本以为邱小姐至少可以在回国前,阅兵的那天见到希普林,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邱月明带着瑞娅驱车前往郊外采风,一路上经过田野、乡村、孤独的农庄,那些茂密的蕨草即使在秋天也带有一种昂扬的生命力,不时从道路两旁探出藤叶,拍打在瑞娅伸出的洁白小手臂上。

    一路上,这个好奇的小女孩,都在和这位温柔的女老师嘀嘀咕咕讲述不停她在家里的生活,如图灵根州的莱茵菲尔庄园里那个皱着眉头的小老头管家,再比如她的法国教习老师莫佳娜夫人的挑剔,甚至还聊到了她在柏林的小狗派皮,十分讨喜。

    可邱月明只是左耳朵听着右耳朵出去,从知道阿丽安娜是诺伯的前妻后,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恍恍惚惚又无精打采的状态。阿丽安娜、西格蒙德、罗宾,甚至是黄远清,张允琛,他们口中各种各样的评价,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希普林先生。

    “邱,你会永远留下来吗?”

    瑞娅的话唤醒了思绪游走的邱月明。

    “大概率,不会吧。”

    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是喜欢听假话,沉陷于大人编织的童话中。但瑞娅不一样,她过早的成熟,时常让邱月明忽略了她的年龄,而把她当成一个可以平等交流的对象,说出那些残酷的真话。

    “真遗憾。我今早看到巴泽尔叔叔回来了,他是来带你走的吗?”

    邱月明点点头。

    “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高兴,你有烦恼吗,邱?”

    邱月明停下了车,她看了看瑞娅没有说话,然后搬起车上的绘画工具来到一处空旷的草坪铺展开工具。

    “每个人都会有烦恼,不管高兴与否,这些总是避免不掉的。等你长大以后就会知道。”

    她们靠近着一条小河,小河的上游是一处繁华的小镇,而小镇背靠一座不算很高的山峰,她觉得这里的景色很适合作画。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么告诉我的,等我长大,等我长大,可是等我长大,你们都老了,那个时候,我再明白又有什么意义呢。”瑞娅采摘了一朵野生三色堇,垫起脚把它别在女老师的头发上。

    “不会的,瑞娅,你要相信你的人生会比我们更有意义。”邱月明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有淡淡的哀伤。

    “也许吧,赫尔加他们也这么说,可我知道他们一定在背后还诋毁过我。”

    “怎么,你和你的朋友们相处得不愉快吗?”

    “啊不,她不是我的朋友,赫尔加是戈培尔博士的大女儿,他的家里有六个孩子,可他们都不喜欢我,我想可能他们嫉妒我是爸爸的唯一吧。”

    瑞娅说完这话的时候,显示出一副天经地义的被嫉妒模样,引得邱月明不由自主笑了,她摸了摸这个可爱姑娘的头,安慰道:“你说得对,他们是嫉妒你。”

    之后,邱月明的苦闷被瑞娅一扫而光,她在河岸搭起的临时画桌上开始教瑞娅用传统水墨的方式去绘制眼前的景色,还教了她一些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山水意境感。

    而瑞娅也很聪明,学得非常快,没过多久,她便可以自己尝试,而不需要邱月明的帮助。

    可就在天色渐暗,她们准备回去的时候,从上游的小镇里却传来了枪声。

    邱月明预感到不妙,立刻收拾东西带着瑞娅上车。

    可她们的车子还没启动,镇上的枪声就越传越近。最后,那激烈的打斗一直逼到了眼前。

    海因茨.舒马赫在一小时前收到叛军出没的消息后,立刻带人围堵了小镇。他甚至没有通知驻扎在附近的国防军,而是骄傲的认为凭借自己手中的党卫队完全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当然,自负的结果就是在死了十几个党卫队队员后,他还是没能拦下这些波兰叛军,而让他们钻了空子逃出去。

    海因茨气急下调集了更多的特别行动队,对这帮波兰叛贼进行了严格的追捕,而双方击打的枪声也就这样一直蔓延到了河水下游。

    波兰方面,已经在刚才的交战中死了大半,逃出来的本就没几人,在受到德国人穷追不舍的追捕后,他们也产生了急切想摆脱困局的想法。

    恰巧此时,德国人扔了一枚榴弹击中了他们的车子,在波兰人快速跳落地面后,车子就轰然炸毁。

    其中一人眼疾手快跑向了前方,抓住了邱月明的车尾,瑞娅在看到后发出了惊恐的叫声。而那人立即跳入副驾驶,并拿出枪指向了邱月明的脑袋。

    “往前开,别回头!”他的波兰语说得飞快,邱月明即使没听清,也大概知道他的意思。

    于是,在枪支的胁迫和瑞娅的安全中,她别无选择,只能听话地往前开。与此同时,身后的枪弹也不停射来,在车身上打出一个又一个不规则的小坑。

    一路上邱月明在波兰人的指示下,将汽车开得几次危在旦夕,死里逃生。这不仅让她自己心惊胆战,也引来了波兰人的咒骂。

    等到他们即将穿过树林,邱月明见已和身后的党卫队拉出了一段距离,而枪声也渐少,于是她突然回头对瑞娅道:“瑞娅,跳!”

    瑞娅反应迅速,在邱月明话落的一瞬,她就推开车门跃了下去。

    波兰人来不及阻拦,看着那个小女孩跳出了汽车,他气急拉动了手/枪的保险栓,对着那个小身影就要扣下扳机。

    “她只是一个孩子,我想伟大的波兰人民是不会把灾难强加给一个孩子身上的,对吗?”邱月明赶紧说道。

    “那是一个德国孩子,她会去向那帮混蛋通风报信。”

    “不会的,请想想上帝,想想你们自己的孩子,她和他们一样都是善良的好孩子,战争和他们有什么关联呢,所以放过她,好吗?”邱月明的劝说,让这个波兰人犹豫了。

    可就在犹豫的片刻,她已经将车子驶入了树林远去,最终波兰人放下了□□,他道:“停下。”

    邱月明听话的将车停下,然后波兰人拉出了她,自己坐进了驾驶位,邱月明本以为自己该自由了,却没想到颈后突然一股酸痛,波兰人将她打晕了过去。

    10月5日,阿道夫.希特勒准时在波兰首都华沙举行了阅兵仪式,他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阅兵台,向所有的华沙人宣告了德国人不可战胜的事实。

    在抬手的那刻,台下所有的军人都向他行出了最标准的纳粹礼,西格蒙德也在其中,他在心中高喊着德国万岁,却绝不是那个人的万岁。

    10月6日,波兰的最后一批军队在遭到德14军的围攻下,于科茨克和卢布林向德国彻底投降。至此,波兰战争宣告结束。

    诺伯是在6日的傍晚正式踏入华沙城的,而南方集团军的总司令伦德施泰将军早在3日前就带领军队退回到了德国本土西线,在波兰只留下了30个师,而作战时间最长的14军也理应被滞留了下来。

    当晚,他和梅苏特少校先随着李斯特将军入了城。而尤尔根上校和副官博尔多克中校则被留在战场负责与苏联人核对战后伤亡与清点。

    又也许是他们讨厌面对那些苍蝇似的记者,而认为把这件事情交给司长家的儿子来应对显然更加合适。

    事实也的确如此,希普林在应对记者方面总有他的一套方法。

    而这群美国记者在参加过昨日的希特勒阅兵大典时,显然没从德国政府口中抠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于是转而对军方实行了套话。但总被诺伯以最简洁的方式搪塞了过去。

    “希普林少校,据现在法国的波兰将军西克尔斯基所言,你们在入侵波兰时,是毫无征兆与示警的,我想请问这是否违背了1928年《非战公约》中的宣战法条例?”

    “没有这样的事情,我们的政府一直秉持友好相处的原则与波兰政府进行和谈,但显然他们无视了我们的劝告,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波兰政府可以预料到的结果。”

    “希普林少校,我想请问,贵国一向对犹太人不容待见,那么你们未来将会如何安置在华沙的犹太居民?你们是否会平等的对待他们?特殊时刻是否会进行一些非人道的行为?”

    “抱歉,女士,这个问题我想你该去问党卫军,我们国防军只负责接收命令而战。”

    “希普林少校……”

    “希普林少校……”

    “希普林少校……”

    就在诺伯正被一群记者所包围时,有一个士兵跑来对他附耳说了些什么,他的神色突然一紧,收敛起方才的亲和态度,他拨开面前的记者,匆忙上了一辆军用车,就疾驰而去,留下一帮莫名的记者在原地不知所措。

    之后,汽车以最快的速度驶停在了总督庄园的大门前,他重重拍响了门口的铁栅门,很快便有人来开门,而希普林二话没说冲了进去,直奔西格蒙德的办公书房。

    他甚至没有敲就推开了门,大声质问道:“我的女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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